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是瑞王妃下的帖子。”綠雲說道。
“賞花宴？”這還是江語第二次收到司芷雲的請帖，第一次是冬季的賞梅宴，司芷雲酷愛梅花，她有一個陪嫁莊子裏種的各式各樣的梅花，在京都很是有名。
“是的，聽說是瑞王府的玫瑰和芍藥開得正好。”綠雲解釋道。
江語想了想，“你把工坊裏新出的那套琉璃杯包好，後日我去赴宴。”
“是。”綠雲盡管驚訝主子會去赴宴但這幾天的磨砺已經讓她很好的沒有露出一絲不該有的表情。
“參見王妃。”小李走進門，一臉嚴肅。
“怎麽了？”江語看着他。
“王妃，火房有一個小子包袱裏藏着毒。”
“哦？你可查了？不要冤枉了人。”她坐直了身子，緊盯着他。
“奴婢查了，這是證據。”說着他遞上一張寫滿東西的紙，上面記錄了那人的一舉一動，正好是江語吩咐的那一天他出了門回來就鬼鬼祟祟的。
“既然這樣就按照王爺的規矩辦事兒吧。本王妃的規矩不好讓這些人松懈了。”江語深吸氣後盡量不去想那人會有什麽下場。
“奴婢遵命。”小李子波瀾不驚的出了門。
“等等，讓所有人都去，都去看看背主的奴婢是個什麽下場。”江語按照記憶裏小說中的做法安排着。
“是。”小李子輕輕笑了笑。“你也去。”江語看了眼一旁的綠雲，“去看看哪些人心裏有鬼。”
“奴婢知道了。”綠雲面不改色地跟着小李子出了門，江語坐在椅子上感覺身上有些發涼，她抱起胳膊搓了搓，突然有些想念蕭維懷了，她期待着蕭維懷早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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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第一在府中下人的眼裏如此有威嚴，之後幾天懷王府裏衆人都兢兢業業、認認真真的當差做事。
而京都中從懷王府出來的消息一下少了很多，實在是讓人開了眼界。
江語穿上一身緋色的衣服，梳着圓髻，特意簪上了蕭維懷拿回來的紅寶石金簪，第一把各種首飾帶了個齊全，描上眉、塗上做好的腮紅、正紅色的唇，“走吧。”眼光流轉間讓人有種莫名的壓迫不敢與之對視。
上了馬車，“如何了？王爺可有消息？”
“還沒。”綠雲低下頭。
“再派人去找找，任何地方都不能放過，必要的時候和皇上的人合作，一切以王爺的安危為重知道嗎？”江語頗為急躁，呼氣、吸氣才把內心的煩躁壓了下去。
“是。”蕭維懷的手下都被囑咐過，如果他不在那麽王妃就是發令的人。
瑞王府，是江語第二次來了，這裏還是那麽的門庭若市、人身鼎沸的。
她下來的時候外面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四周都看向江語，眼神詫異地四處詢問着懷王妃為何來了？
江語鎮定自如的在迎出來的司芷雲的陪伴下走進了門。“三嫂可真是難請，所幸今日花開的正好，嫂嫂可以一飽眼福。”司芷雲瞅着她的眉眼松口氣說道。
“這不是你請我就來了嗎？你是知道的我一貫不喜熱鬧。”江語溫溫柔柔地笑着一點兒也不想司芷雲第一次見她那樣嚴肅。
“聽聞三嫂好美味，府中近日新來了一個廚子做得湯羹是一絕你今日可要好好嘗嘗。”司芷雲也順着意說些輕松的話。
兩人輕松、和諧的氣氛讓因為江語到來安靜的園子重新熱鬧起來。
“弟妹府中不愧是京都一景，花開的很是驚豔啊。”江語贊嘆地看着滿園各色玫瑰、芍藥熱烈的綻放着，濃烈的紅與素雅的白交織在一起形成劇烈的反差、和諧。
“嫂子就會說笑叫我看你的莊子才是更勝一籌，湖光山色、花團錦簇，讓人只想一直待在那裏。”司芷雲想起了之前兩人一起出游時的場面笑了起來，讓江語想到了一笑百媚和傾國傾城。
這瑞王可真是好福氣，江語在心裏感慨，兩人正說得開心就見瑞王府的下人匆匆趕來對着司芷雲耳語。
應是有什麽事發生了，只見司芷雲輕飄飄地瞥了一眼遠處，回頭帶着歉意地對着江語說：“府中下人不争氣，将我的珍品打碎了，我去看看勞煩嫂子在這裏待着了。”司芷雲拉過不遠處的人，“這位是林夫人，是個和氣的人，您可一定要好好帶着嫂子為我賠罪。”
兩人的關系似乎很是不錯，林夫人想都別想就答應了下來，笑得和善，“見過王妃。”
江語也和氣，“那就勞煩您了。”
“看您說的，我呀就喜歡熱鬧。”她看向司芷雲，“你就走吧，這裏有我。”
說完就帶着江語往人群中走去，“看看，我把誰帶了？”
一片的夫人們都看着她将江語帶過去，一個個不愧是社交能手，盡管江語是第一次來卻表現得好像認識很久了似的，既不會讓她感到冷落又不會太為難，江語站在人群中笑意盈盈。
“那就是懷王妃？”遠處一位穿着大紅色襦裙的女子神色不屑地指着她。
“就是她，哼，懷王生死未蔔她就出來走動可見是一點規矩都沒學過，丢人現眼。”韓靈不忿地說道。
“那我們過去吧。”一行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
“喲，參見懷王妃。懷王妃可真是好興致啊，維懷哥哥生死未蔔您就迫不及待地穿紅戴綠的出來，可見有的人沒那個教養就算是飛上了枝頭也變不了鳳凰！”女子匆匆行禮，看都不看江語就和一旁的韓靈大聲說了起來。
“就是，就是，沒規矩！”韓靈也跟着說。
江語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人就是來找她事兒的，“紅衣的是李将軍的女兒，聖上很是寵愛，應是前日剛到京都。”江語知道這人，李将軍是最有希望在劉定武退下去後成為武官之首的人，他的女兒也是備受皇家寵愛。
她還知道那李昭妍聽說是對蕭維懷有着好感，就是不敢接近他，挺怕他的，誰知道人消失後這麽快跳了出來。
江語不欲同她争長到短的，自己來赴宴的目的還沒達到。
見江語沒有出現她預料之中的反應，李昭妍更看不起她了，繼續說道：“要我看啊，那懷王也是的，怎麽就瞎了看上那樣一個女人，這下好了吧？人家找都不找他，這些恐怕是生死難料咯！”
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只收斂神色意味不明地看着這一塊，韓靈被剛到的謝婉兒拉住沒有接話。
江語轉過身打量了她一番，“李将軍好家教啊。”
“本王妃怎麽不知道何時王爺是你能說嘴的？”江語看了一眼面露不忿的綠雲，“掌嘴。”輕飄飄地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誰不知道李将軍勢頭正熱，不能輕易得罪，而聞訊而來的男人們也眼神閃爍的看着事情的發展。
綠雲上前就是兩巴掌，李家的人沒有反應過來就打完退到江語身後。
“王妃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大臣的子女您想打就打這懷王恐怕會怪罪您吧？”李家的大公子走了出來，看了江語一眼不帶一絲情緒就攬住想要沖過來的李昭妍低聲安撫着她。
江語知道自己不常出現很多人看不起她可沒想到都能出現在面前了。
“呵。”她冷笑一聲，李公子不喜地看向她，“怎麽李公子是在教我說話？”
“不敢，只是王妃太過盛氣淩人。”他還是不看江語只安慰着妹妹。
“看來這李家的家教也不過如此。”江語不等目露不解、憤怒的李公子開口就沉聲，帶着不可名狀的壓迫感盯着他。
“這李氏出言污蔑本王妃就罷了，竟敢詛咒王爺生死難料，此為藐視君上是為不忠、不禮。你李家好大的架子就敢在懷王離京後欺辱本妃，是為不義。聽聞李将軍在川省廣納妻妾，強搶民女，作為封疆大吏不思安一方百姓此為渎職，是為不仁、不智，辜負父皇一片愛民如子之心，陷父皇于民怨之中是為不信、不忠、不孝之徒。”
“不說懷王有皇上保佑，就算他今日死在外面也是為皇上、天下盡忠，你等竟敢說三道四，豎子無禮。本王妃是朝廷冊封的王妃，正一品，我始終是爾等之君，我為君來爾為臣，今日就算打殺了你們想必天下也會為少了你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無禮無信，不智之輩而贊揚本妃，要本王妃看，你等就是亂臣賊子之輩。”
江語一頓話讓園中噤若寒蟬，李公子面色蒼白的帶着妹妹跪了下來，他知道今日懷王妃的話傳了出去，首先是皇上就饒不了他們，更別說百姓會如何看待他們了。
“王妃，王妃。我”李家人還要說些什麽，江語一臉平靜地走了，“本妃今日累了，就先走了。”
說完驚世之言江語在衆人驚懼的目光中施施然地離開了。“恭送懷王妃。”從未有如此一刻能讓這些人行禮目送。
“這懷王妃，真是一張巧嘴，利嘴，快嘴啊。”謝尚書今日難得有雅致帶着兒子來了誰知道看到這麽一場大戲。
“是啊，懷王之幸。”一旁的林尚書跟着贊嘆，那一場簡直就是懷王妃一人的時刻。
恐怕這一幕是要被寫在史書上的，如此驚豔的女子，在場的人不禁回想起當時的懷王妃，紅唇與頭上的紅寶石相輝映，烏發雪膚，杏眼含星子，輕啓紅唇就是一段精彩絕倫的言語，一身渾然天成、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避其鋒芒。
自今日起這李家恐是将伴着懷王妃的名望傳遍大江南北啊，諸人看着李家兒女惶恐不安地跪在那裏卻沒有人敢去安慰他們，畢竟他們都被懷王妃說成那樣的人了誰還敢去沾染他們啊！只能在仆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腳步不穩地回家商量接下來怎麽請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