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林公公到外面宣了幾位皇子進殿。
“兒參見父皇，願父皇福壽安康。”
皇帝輕笑了一下，“嗯，朕安不了，都看看吧。”他把永寧府的折子給了林公公讓他給幾個兒子。
蕭維懷年紀最大，為長，接過折子打開看了看後随手遞給蕭維璟。
蕭維璟這時候也不顧得他的态度，趕忙打開仔細閱讀着。
後面的三個就随意些，圍在一起，擠着看完了折子。
等他們都看完了，皇帝開口了，“看完了？”
點點頭。
“看完了，有什麽想說的？”
蕭維懷不說話，蕭維璟也不說，五皇子三人就更敢搶在兩人前面了，鴉雀無聲，死寂在蔓延。
“沒有想說的？”天子瞅着兒子們，又瞅着臣子們，“你們呢？”
不等人反應就一把将手裏的茶盞扔在了地上，“你們沒什麽想說的，朕有！”
“是朕撥給永寧府的銀子不夠還是那些百姓修的時候偷懶了？”
有人嘴動了動想要說什麽卻被皇帝的聲音蓋了過去，“都不是，是那些官員太貪了！他們貪了朕國庫的銀子，貪了百姓的銀子！”
“如此不忠不義之徒有什麽臉面再做我秦朝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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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下去，永寧府所有大小官員一律革職押解到京都來，由大理寺徹查。”
“懷王蕭維懷，瑞王蕭維璟為欽差分頭前往黃河巡視，即日出發。”
天子一連串的命令下來讓人反應不過來，“臣等遵旨。”但聖旨已下只能聽命行事了。
蕭維懷出了宮，“怎麽樣？”江語在門口迎着他。
“皇上派我去巡視黃河，即日出發。”蕭維懷拉着她的手，“只是可能趕不上明哥的婚禮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江明二十天後就成婚了，蕭維懷是一定趕不回來的。
“我去就好了，你自己在外面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多帶些人去。”江語還記得武原被追殺的事。
“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第二天蕭維懷帶着收拾好的行禮和幾個好手就出發了。
永寧府決堤的消息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了出來，京都到處都是議論這件事的人，江語讓人去收集了一下，現在分為兩派，一派認為永寧府決堤是‘水泥’一物本就不結實，另一派則是認為永寧府官員都是高門大戶貪污嚴重導致決堤。持後一種觀點的人比較多，畢竟京都的水泥路踩了這麽久也沒見一處出問題。
江語聽到這兒就放心了不少，“王爺的信到了嗎？”蕭維懷幾乎是每天都寫信回來，驿站的馬天天往懷王府趕，剛開始這一片還以為蕭維懷有什麽重要消息傳回來，後來才知道是給懷王妃傳信以解相思的。一時不知道是說兩人情深意濃還是事兒多。
“到了，小李子剛拿回來的。”小李子是蕭維懷從宮裏帶出來的太監，只是他管着蕭維懷暗地裏的勢力，明面上不太用，蕭維懷眼見着要離京了就讓小李子守着王府。
江語打開信一看，和之前的信一樣，說的都是一路上的見聞、風土人情什麽的，倒是有些消息她把這一部分撕下來遞給小李子，讓他拿去給蕭維懷的幕僚們參謀。
江明的婚禮如期舉行了，江語出席了，她一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可這是大哥的婚禮倒是參加了全程，她之前見過這新出爐的嫂子。
大嫂姓王名瑤，聽着是個文雅的名字可人高馬大的，只比江明低一兩厘米的樣子，要知道江明可是有一米八幾的個子的，性子還不錯，聽說在邊疆也和父母下過地、打過獵，長相挺不錯的，最主要是性子拿得出手。
之後聽李二丫說她和人相處不太計較但是心裏都明白着，跟江海的妻子倆人相處的很和諧，姑嫂關系處的也不錯，反正江語看李二丫那樣子就知道她娘對這個大嫂很是滿意，這樣江語就放心了，這自古以來婆媳關系是個很微妙的關系。她們處得好就好。
“主子，這些帖子還是按之前的樣子處理嗎？”綠雲拿着幾張新的請帖走進來，見怪不怪的問是否照老樣子處理。
“都是哪家的？”江語接過花花綠綠的請帖，都是一水兒的簪花小楷，上面帶着不同的香味、花紋。
崔家、趙家、謝家的，江語将帖子放在桌上，“按之前的方法吧。”她是不準備去的，将帖子收起來再送上禮物，就是她一貫的做法了。
綠雲拿着帖子出去了，江語吩咐人套馬車準備去莊子上看看。現在左主事負責的莊子是試驗田，由秋黎負責瑣事。李二丫他們的莊子負責養殖聽說那些養好的雞鴨都讓秋黎賣了，江語也問過說是賣給了林公公，這江語就知道了也就不再過問去處。
養花的莊子由一個變成了三個，一個京郊的別院是江語建的簡易的實驗室，在裏面蒸餾、提取，最遠的莊子是做口紅等化妝品的。
江語已經讓人把臨右城主幹道的二層鋪子重新裝修了，争取讓人一見就知道是賣的貴重物品。
她準備一層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化妝品，一部分是護膚品，二層是各種精致的琉璃藝術品。
玻璃則是在另一家鋪子賣，她已經讓人在自己府裏的花房和書房換上了透明玻璃，剩下的準備等蕭維懷回來讓他出面。
就在江語将一切都準備就緒，準備開業大吉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一個消息打亂了她的步伐。
“啪！”江語一把将手上的信拍在桌子上，腳步有些不穩地踉跄了幾下。
“王妃/主子！”傳信的五子和綠雲驚慌的上前扶着她。
“不用你們。”她掙脫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盯着五子，深吸一口氣，面上恢複平靜。
“這信哪裏來的？”
“是，是咱們的路子傳來的。”五子低着頭。
“屬實嗎？”江語還是有些不相信。
“十有八九！”五子狠狠心。
“那王爺在哪裏能知道嗎？”江語繼續追問。
“不能。”五子跪下來，“不過兄弟們在加緊腳步搜尋了。”
江語吐出一口濁氣，“多派人出去找。”
“是。”五子退了出去，“你也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是。”綠雲順從地出去了。
江語一個人坐在大廳裏，腦海一片空白，像是想了什麽有什麽都沒想。
“你說什麽？”天子坐直身體眼神一下鋒利起來。
“懷王殿下，被刺殺失去蹤跡了。”林公公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看陛下。
“瑞王呢？”天子閉了閉眼，神色如常，似乎剛剛失态的一幕只是錯覺。
“瑞王殿下受傷後被永寧府趙知州所救，現在府衙養傷。”
天子揚眉，“哦？這瑞王怎麽去了永寧府？”
“瑞王被追殺到永寧府外被救。”
“這刺客也太不中用了，怎麽懷王就昏迷不醒地不見蹤影，瑞王就傷了一個胳膊還被救了？”皇帝不明意味地感慨這麽一句。
空氣凝滞了，“加派人手去找，找出是誰下的手，朕要看到懷王平安無事的回來。”
“屬下遵命。”跪下的人退了出去。
“告訴懷王妃一聲。”天子閉着眼靠在軟枕上，林公公彎腰悄無聲息地出門。
“你去，去懷王府。”他找來自己的徒弟讓他去傳達消息。
擔憂地看着徒弟遠去的身影，林公公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但願這京都這潭水不會太渾了。
江語從宮裏知道消息後，沉靜的面孔讓人猜不出任何想法來。
幾乎是同時，京都消息靈通的家族都收到懷王不見蹤影、瑞王獲救的消息，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幸災樂禍。
“你去告訴爹娘他們，就說王爺不會有事，讓他們放心。”她讓五子去江家報平安。
看向身後的綠雲，“這幾日府裏盯緊了，本王妃不想讓人看笑話，吩咐下去所有人出門都必須有人同行，誰要是違反了王府的規定就不要怪本王妃心狠了。”她知道這時候不鎮住場子是會出大亂子的。
“遵命。”綠雲知道輕重，素着一張面吩咐下去。
“小李子，這府裏有二心的就看你了，照你主子以前的法子來。”江語一句話就讓小李子睜大了眼認真打量着這位素來和善的王妃。
“是。”小李子不常笑，他長得面嫩，可一笑卻帶着血腥味，所以江語這幾日不太用他，但一旦用了他就一定會見血，這時候顧不得那些了。
“綠纖，你去江府找來魏娘子，就說府裏這幾日亂糟糟的讓她來掌掌眼。”魏娘子，在江府管着一大家子，現在江明也娶了親，這江府李二丫就交給大嫂了，現在剛好是魏娘子出馬的時候了。
“奴知道了。”綠纖哥哥大好後就回來當差了。
“武原，你跑一趟，帶上人到所有莊子上守着，就說本王妃的命令一切照常，守在那裏不要讓任何人進去，沒有我的手令就算是劉将軍都不能進去知道嗎？”江語嚴肅地看着武原。
“屬下絕不會讓一個蒼蠅進去的。”武原行了禮就在江語的目送下帶着人馬出了城。
“芄蘭，你去工坊，相信你會知道怎麽做。”江語看着今日來彙報進度的芄蘭。
“奴婢知道該如何，您放心。”芄蘭換上一身簡便的男裝去了工坊。
一時間整個懷王府都動了起來，讓京都徹底見識到懷王妃對整個王府的掌控力度。
王府滴水不漏，門房打開着卻沒有人能進去，懷王的所有産業都如常運轉，別院、莊子上的人都不見驚慌之色。
哪怕懷王出事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這懷王府依舊不動如山，懷王妃甚至照往常的節奏每三日出城前往莊子上。
這天江語剛回到府裏就見綠雲拿着一張淺色梅花的紙箋，上面還有着淡淡的梅花香味，“這是哪家的？”映入眼簾的不是她想的簪花小楷反而是一筆柔中帶剛的瘦金體，這讓江語很是驚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