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分工合作的效率大大提高，京都的街道除了主幹道其他的都是小街道，因此蕭維懷安排一隊負責一條街道，最後他和工部尚書負責統領全局，于是閑了下來整日在府裏同江語一起梳理玻璃制法，準确來說是江語負責梳理他只負責陪着。
他有時拽着江語到街上逛逛美其名曰監督道路鋪設的進度，這讓忙得團團轉的工部、禁軍等對他悠閑地模樣羨慕嫉妒恨，尤其是忙得飛起的八皇子，他整日裏帶着堂兄弟們在京都大街小巷地轉悠，連用膳的時間都沒有了可罪魁禍首卻有空和王妃吃醬鴨、饴糖，逛樂坊、銀樓，實在是招人恨。
這天，蕭維懷帶着江語一出門就碰到了渾身帶土髒兮兮的八皇子，一開始兩人并沒有注意到他，還是八皇子主動出聲打了招呼才看到。
“三哥，三嫂。”八皇子行禮叫住了他們。
“嚯，八弟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江語看着面前的八皇子，為了方便穿着布衣，還有幾縷頭發應該是松散了下來，臉上還有幾抹灰，這哪裏是皇親貴胄啊，簡直就是鄉下瘋了一天的小子。
“就是啊，八弟你這樣我還真沒認出你來，你這哪裏像話，明兒是不是想被參？”蕭維懷笑得開懷。
“三哥！”八皇子被他臉上明目張膽的笑意打擊到了，想上前被身後的人拉住了。
江語看了一眼，這應該是他哪個表兄或者堂兄，八皇子母家姓李，這家的子嗣是京都有名的多。
蕭維禮回過神來，“弟弟這樣不都是三哥所賜？”他真是迷了眼了，這京都怎麽有如此多的小巷子，有的還臭不可聞，自領了差事以來自己真是受了大罪了。
看着八皇子都快哭出來了，他自幼有母親、母族寵着，性子自是嬌些從未受過這樣的苦，這麽多天要不是有人勸着他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嗤，你怎麽如此沒用？”蕭維懷冷眼看着癟着嘴的弟弟，“你要是不想幹就別幹，有的是人想要這差事，你這樣像個什麽樣子？”
他自來看不慣自己的幾個兄弟，嫉妒他們有母親，厭惡他們有兄弟，就他什麽都沒有。
“哭哭唧唧的真是讓人看不上眼。”他掃了一眼蕭維禮身後瞪着他的表兄，這一眼讓李郎君不禁打了個冷顫，收回了視線。
江語被他握着的手感受到他的緊繃，“八弟，你是去年年末入得朝吧？”她沒有指責蕭維懷說得不對，只是溫和地看着眼淚要掉不掉的蕭維禮。
“是的，三嫂。”盡管不知道三嫂是什麽意思，但良好的教養讓蕭維禮禮貌地回了江語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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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過不了幾年你就要娶媳婦了，怎麽還是如此喜歡哭鼻子呀。”江語調笑般不帶惡意的語氣讓蕭維禮放松了些。
“我，我也不想的，就是止不住。”他伸手擦了擦眼睛，紅着臉不好意思地看着江語。
“沒事的，你以後不要哭就好了。”江語表現得自在，蕭維禮紅着的臉也消下去了些。
“八弟，你不要介意你三哥的話，他這人就是沒有什麽好話，在府裏他一說話我就想讓他閉嘴。”她瞪了一眼蕭維懷，手卻撓了撓他的手心。
蕭維懷把頭轉向一邊不看這裏，“你看，他這人就這樣。”江語說着還一副無奈地樣子。
“噗嗤，三嫂，我知道了，三哥也是為我好。”蕭維禮嬌了些但也是皇子，懂得嫂子是什麽意思。
江語點點頭，“嗯，你知道就好，以後他要是再這樣說你就不要理他就好了。”
“不過你這個樣子是不太好，你怎麽一直都是往外跑，你将京都的每個巷子都跑了一遍嗎？”她疑惑地看着他。
見蕭維禮點點頭，江語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你怎麽不讓其他人去？你這樣得跑到什麽時候啊？”
“我其實沒有每個都去，巷子太多了，我來得及去幾個大的地方和一些遠一點的。”他解釋道。
“我不自己去不太放心。”
江語覺得這兄弟倆不愧是親兄弟，連辦個事都有如此相似的态度。
“你将京都的街道分成幾個部分，一人負責一個部分這樣花費的時間少，速度快。要是你不放心就多安排幾次讓他們換着去就好了。”江語教着他。
“原來如此，是弟弟疏忽了。”蕭維禮也不笨，想通了後就急着回去重新安排。
“如此弟弟告退了，多謝嫂嫂。”蕭維禮明顯還記恨着蕭維懷的話，哪怕江語緩和了還是知道他對自己的不友好。
見江語笑着看着他還是對着兩人都作揖離開了。
瞅着蕭維禮帶着人走遠了江語才看向剛轉過頭來的人，“好啦，不要垮着臉了，不是說今日要給我驚喜嗎，還去嗎？”
“去，走吧。”蕭維懷勉強地笑着帶着她上了馬車。
馬車裏，江語看着一直沉默地蕭維懷，拉過他的手靠在他懷裏，“我在，你什麽都可以對我說。”
蕭維懷轉過身來，抱着她，“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我不是故意那麽說的。”
“我知道，那又怎麽樣？你想說就說，這不是還有我嗎？”江語知道這人才不會愧疚，這樣只不過是害怕自己厭惡他。
“你以後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我幫你。”她覺得自己也不是個好人，可那又如何蕭維懷開心就好了。
他對自己這麽好的，包容自己的特殊，那自己也可以包容他的小愛好，男人嘛有一點點小愛好還是很可愛的。
她伸出手摸摸他的頭，兩人靜靜地靠在一起聽着外面的喧嘩聲，享受着車內的寧靜。
“主子，到了。”車外傳來五子的聲音，馬車随之停了下來。
“到了，我們下去吧。”江語安撫好不想下車的人，率先下車後伸出手扶着蕭維懷下車。
這颠倒的一幕讓車外的五子等人習慣了，自家王爺在王妃面前一直都是這樣，習慣就好了想着還優越地看了一眼沒見過這一幕的其他人。
等蕭維懷下來，所有人都收好了表情，江語看得好笑。
“這就是你說得驚喜嗎？”她看着面前的建築，看樣子和站着的人這裏應該是什麽工坊，再聯想自己最近在做什麽就知道他給的驚喜是什麽了。
“對，這裏是一個琉璃制造廠，是年初皇上賞的，你別看這是他給的，看着很大，但是裏面的工匠都是水平一般的，等過幾天我挖的那些匠人來了你就可以動手了。”蕭維懷在匠人面前大放厥詞，很多人都低下頭。
江語知道這天底下恐怕只有這一個人會送半成品給心上人了，她含笑瞥了一眼他，“我要制作的東西這些老師傅就能做了，你費心了。”她也沒拆臺。
“這是我整理好的方子，你們就按照這制作就好了，希望大家不會辜負我的期望早日讓我見到成品。”江語沉聲說，“我向大家保證只要成功了，賞銀不是問題。”
“是，大家一定會将王妃要的東西做出來。”管事擦擦額頭的汗，點頭應是。
“嗯，那我們進去逛逛吧。”江語走在前面看着，時不時地詢問着制作流程。
這個工坊看來以前是做瓷器，後來才變成制作琉璃，自古以來青瓷、白瓷才是主流的工藝品，雖然自春秋末期就有了玻璃制品但制造工藝一直沒有西方的好。
玻璃是南宋才有的稱呼，此前稱為琉璃、璆琳、流離、琅軒、藥玉、陸離、瓘玉等。但們一直稱其為琉璃。不像西方，此前的琉璃一直都是裝飾品，顏色多樣卻不純粹、樣式精致備受上流社會的追捧，直至宋代玻璃進入民間價格一落千丈，但秦朝開國以來世家壟斷了琉璃制作之法，價格又回去了。
因此皇家的琉璃坊工匠水平低下，才被皇上賞給了蕭維懷。
石英砂、蘇打、石灰，高溫燒制，制作出玻璃。西方的玻璃制造技術在這個時期應該是威尼斯的制造方法是最先進的，但他們的政府将工匠集中在島上以防技術外洩。以至于壟斷了幾乎整個歐洲市場，另一個就是波西米亞和德國的工匠，秦朝大部分玻璃裝飾是世家出來的，而少部分價值連城的工藝玻璃是歐洲傳來的。
江語也知道論工藝玻璃西方獨占鳌頭，而玻璃技術的革新和制堿技術脫不了幹系，現階段能用的不是路布蘭制堿法就是更先進些的氨堿法制造純堿，以食鹽、石灰石為原料，煤炭為燃料這就是氨堿法制造純堿。①
她不知道哪一個能成功因此将工匠分為兩組進行試驗，那一組成功都是秦朝玻璃制品的一大進步。
江語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沒有那些前世有名的科學家，畢竟這些世家她前世很多都沒聽過。
她只能保證在自己在世的時候讓制作方法保密但去世後她想将方法公開到世界上說不定能推動世界發展呢。江語失笑，自己還真是想得遠了。
“維懷，我們去莊子上看看。”安排好後兩人乘車到莊子上檢查了進度後，和李二丫她們吃了頓飯就離開了。
回府沒多久蕭維懷就被人叫走了，江語在花園裏轉悠這散步欣賞這滿園春色。
等到兩個月後京都大部分街道都鋪上了水泥，天下無不稱贊，京都的地面光滑，平坦實在是世所罕見，各府聽聞紛紛上書請求皇上在府州、官道都鋪上水泥，讓自己治下的百姓也能開心。
皇上龍顏大悅，辦事的人自然就有了好處，蕭維禮年紀小但功勞可不小，一躍成為自瑞王之後的第三位王爺-‘禮親王’簡稱禮王，這是江語根據蕭維懷兩人的封號自己想的，聽了後蕭維懷開心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