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走進樂坊一股香氣襲來，大堂是一個高高的舞臺上面正在布置些什麽，四周是一些看客人聲鼎沸，一些樂人圍繞在身邊，不論男女都是一副享樂的模樣，二樓是一個個包廂則安靜些。
“喲，韓公子，您可許久未來了。”一旁的一位女樂看到韓清寧高興地迎了上來。
“幾日不見姑娘越發漂亮了。”韓清寧也一副熟稔的樣子和她打着招呼。
“我今日待客你安排的二樓就好了，聽說你們樂坊新來了一位胡姬。她的舞堪稱一絕啊。”韓清寧和女樂在前面帶路江語兩人走在後面。
看着這金碧輝煌的樂坊江語還挺好奇的，舞臺上放着一張大鼓，周圍的人也是一副期待的模樣，想必是有什麽大型表演吧。
“維懷，你認識這裏的人嗎？”她笑看着蕭維懷。
“沒有，我不認識，我自來不喜熱鬧的。”蕭維懷趕緊為自己辯解。
“是啊，江娘子，蕭兄從不來這裏。”前面的韓清寧聽到也開口。
“那就好，以後啊你只準和我來這裏知道嗎？”江語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嗯，我只和你來，那你以後也只和我來這裏。”蕭維懷懂得為自己争取。
“當然，我要是想來了就派人去叫你，怎麽樣？”
“好。”蕭維懷眼睛亮亮的。
韓清寧聽着兩人的話不經搖頭笑着。而那個女樂則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就是這裏了，這兒可是我們這兒最後一間包廂了。您今日來的巧了。”女樂雙目含情的看着韓清寧。
“韓某在此多謝姑娘好意。”他也知道這一定是保留的一間，給了自己她是要擔風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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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公子是否需要奴陪侍？”她面頰帶羞，含情脈脈地說。
“不了，今日有女客在。”韓清寧果斷的拒絕了。這讓女樂很是難受，走的時候還不着痕跡地瞪了江語一眼。
平白無故被瞪還成了擋箭牌江語調侃，“韓公子真是風流多情種。”
“韓某向娘子賠罪。”韓清寧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朝着她作揖。
“這樂坊也不過如此，連客人都能如此對待。”蕭維懷看不得人對江語如此，冷下面眼神幽深。
這樣明顯是要做些什麽，而韓清寧只笑笑沒有阻止的想法，江語只好拽拽男子的衣袖。
“維懷，不說如此掃興之事了，那人如何與咱們有何幹？同她計較只會低了身份，我們還是看舞吧。”
“好。”蕭維懷收了想法陪江語坐下，六子打開窗戶，視野極好，正對着舞臺一覽無餘。
韓清寧詫異地看了江語一眼，坐在了蕭維懷的下首。
桌上放着點心，瓜果。江語拿起瓜子磕着，時不時地喝一口茶水快樂極了。蕭維懷和韓清寧讨論着水患的進度。
這時對面的打開了窗子，江語這才發現對面是一整排的長廊，而不是向這邊是一個個包廂。
對面似乎是有人在聚會，一群衣着華麗，珠寶光氣的男女在窗戶旁擠作一團的笑鬧着。
突然，對面一個小姑娘看到這邊變了臉色，趕忙推了推身旁的姑娘，也不知道是說了什麽，一整排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這邊。
江語有些毛了，她推了推蕭維懷，“那邊的都是些什麽人？怎麽一直盯着這裏？”
蕭維懷停下交談望向對面，只看了一眼就不感興趣地收回了視線。
“沒什麽，無關緊要的人罷了。阿語若是不自在改日讓舞姬到府裏舞一曲。”
“哦，不用了，就今日吧，來都來了。不看看怎麽行？”江語抓起瓜子在一群人的目光下淡定地磕了起來，這都小意思，她在族裏一兩百人的注視下都過來了，這算不得什麽。
蕭維懷也不聊了，在一旁幫着她倒茶、剝皮忙的不亦樂乎。韓清寧訝異地看了一會同樣淡定地喝茶。
這邊幾人淡然自如，對面就沒有那麽好的耐心了。
“謝姐姐，就是那個女子。咱過去會會她。哼”韓靈厭惡的看着江語，她一旁的謝姐姐穿着一身月白的襦裙，整個人溫婉似水，此時抿着雙唇難堪的看着對面。
“是啊，就那村姑，怎麽比得上謝姑娘呢？”幾個穿着豔色長袍的男子不懷好意的盯着對面。
“這不好吧？懷王會生氣的。”謝娘子半合上雙眼，為難地擰着手中的帕子說出這麽一句。
“這有什麽，瑞王表哥，你帶我們過去吧，這樣懷王也不敢生氣了。”一位衣着華麗的男子說道。
“好，本王就帶你們過去給我的好三哥問候一番。”坐在椅上的瑞王聽了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謝娘子，随後大氣的應道。
“司姑娘，你要和我們一起去看看嗎？”他讨好的看着右手坐着的女子，這女子穿着一身淺青色的衣裙，頭發上簪着一根碧玉簪，坐姿端正儀态萬千。她的眉眼更是出衆，正所謂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①，正是她最好的寫照。
聞言女郎淡淡看了瑞王一眼，輕輕颔首。瑞王只為這一颔首就高興極了。
“好，那我們這就走。”他率先領着女郎，後面跟着衆人走了過去。
江語也見到他們走過來，一想就知道是來者不善，不過她也不怕他們，不說維懷是皇子，自己的價值就注定皇上只要不糊塗就不會動自己。要動早就動了。
“三哥不是一向不來這種地方嗎？怎麽今兒有雅興了？還帶着一個不知身份的小娘子，可真是稀罕啊。”瑞王打頭随意行了一禮就不懷好意的開口。
蕭維懷本不想理這人，可他明知阿語是何人卻如此說話還真是自讨沒趣，“你不是一直都在這裏嗎？怎麽如今虛弱的連你嫂嫂都看不到了？”
蕭維懷一開口就扣上一頂沉迷女色的帽子。
“哼，三哥許久不在京都想必不知道，這兒父皇可都會來的，不過是個消遣的地方，值得三哥如此？真是在外面待久了連京都的風氣都忘了。”瑞王這話一出，身後的男子都笑了起來。
蕭維懷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氣之人，總是被瑞王這種話弄得眼神陰蟄，面色鐵青。現在他冷下面來，對面有的攝于氣勢不敢再笑但有的卻笑得更加大聲。
江語厭惡極了對面的人，但她這幾天來也聽說了蕭維懷在京都的名聲不是很好現在要是鬧大了，恐怕會傳出他不容手足的風言風語來。
她鎮定地伸手将手中的瓜子仁遞給他，另一只手安撫的拍了拍他，蕭維懷看着她眼中的擔憂松下了氣勢，拿過瓜子仁一粒粒的放在嘴中，溫和了眉眼。
瑞王他們看到這樣都震驚了，不自覺停下笑聲，盯着兩人。
在這樣的目光下江語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她起身對着瑞王行了禮，“民女江氏見過瑞王，瑞王千歲。”面對這情景瑞王一時呆住沒有叫起。
她也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蕭維懷眼神變得晦澀起來，陰狠地盯着瑞王。
而瑞王蕭維璟被身後的司娘子提醒了一下才趕忙叫起，“嗯，起來吧。”他感覺自己占了大便宜。
江語起身時面容嚴肅地掃視對面的一行人，這嚴厲的目光讓他們一時感到自己在家中被師長盯着的恐怖感。
她什麽都沒有說卻讓所有人啞了嗓子。
“今日諸位齊聚樂坊想必是為胡姬一舞，卻在大庭廣衆之下肆意取笑懷王，我昔日在鄉下就聽聞這世家權勢滔天，沒想到現今連皇家都不放在眼裏了嗎？”江語說的義正嚴詞，聽懂的都變了臉色。
她沒有針對瑞王卻說了一大堆的人。
“這，江姑娘想是小題大做了，我們都是弱冠少年打鬧也是常有的事，如何能上升到家族之争呢？”謝娘子站出來說的這句話讓大部分人都輕蔑的看着江語。
江語看着這人就知道不是什麽善茬，“你是？”
“哼，真是孤陋寡聞，這可是京都四大才女之一的謝家嫡女。”一旁的韓靈跳出來。
“哦。”江語最煩這種人，閑的沒事兒找事兒，這會她連問都沒問這新出來的是誰。
“你！”韓靈沒想到她是這種反應，一時氣急。
江語可不管她是怎麽想的，“弱冠？呵，古有甘羅十二拜相，漢有冠軍侯十七擊匈奴，唐有天可汗少時威名楊四野。哦，我說這些其實沒什麽，就是想說而已，畢竟你們想必也達不到這成就了。”江語說完還淺淺一笑。
這笑可把對面的氣壞了，她可不管，“諸位想不讓我上升到家族也不可能，畢竟都是靠着家族的對嗎？除非你們改姓還能如此取笑懷王。”
她說完就坐下了，看着面前的人一臉不耐煩，“你們還有事兒？”
衆人面面相觑，搖頭。
“沒事兒還不離開？等着我再次行禮嗎？”她看着瑞王。
“只是有一事不明。”司娘子站了出來，“我姓司。”她不等江語問就自報家門。
江語驚嘆地看着面前的姑娘，真是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②。好一個神仙美人兒。
“請說。”她好脾氣地說，江語知道自己其實說的并不好一大堆錯漏，恐怕讓這美人抓住了。
不過美人就是美人，連找茬都這麽有禮貌，這麽好看。江語欣賞的盯着她，一旁的蕭維懷瞪了一眼出風頭的司姑娘，不甘示弱的将手上新剝的瓜子遞給江語。
江語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