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這個假期，賴郁還是沒能回到郁星，放假後，她便一頭紮進了旺財超市，硬是在超市裏泡到假期結束。
只要賺了錢就給山河破碎轉過去，但對面非常冷淡，每次都是極其敷衍的一個“嗯”字。
賴郁只當他是軍區的事情不順心，還好心安撫幾句，可接連幾天他都這樣，她的火氣也上來了。
聖西爾異校被聯邦喊作舔狗，她賴郁可絕不是舔狗！
“我宣布，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都不會和你說話了。”說着，她打開暗殺網，将自己的懸賞令調至五億星幣，發洩般地宰了幾個聞風而來的殺手。
賴郁宰人的時候，其他人也沒閑着。
師門樓的大廳裏豎着幾塊巨大的虛拟屏幕，正在播放索拉爾斯大賽的比賽直播。
屏幕前坐着一群肅穆莊重的老師和學生。
陳意緊盯着積分排名前三的異校：三葉、司追和道爾格德，幾分鐘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排名第一的三葉異校上，眸色越發深沉晦暗。
聖西爾的五位參賽隊員早在半年前便四死一傷，所持積分連前五都沒能進去，屬于他們的直播間已經關停。
“我們的比賽光幕能不能亮到最後就靠你們了。”亞達頹靡地閉了閉眼，又伸手鼓勵地拍了拍陳意的肩膀。
聖西爾的生源一直不好。
今年還是運氣不錯，出了3S級弩電手、3S級空系兵、3S級單刀兵和S級指揮手，雖然全能力者裏沒有S級以上的學生，但這個搭配談得上是十年間最好的生源了。
放在以往，也能勉強沖個前三，至于第一的位置，亞達是想都沒想過，
三葉異校由厄爾沃斯·聖西爾一手創立，在聯邦的地位誰也無法撼動，自索拉爾斯大賽成立以來，第一的冠軍獎杯從未易手。
簡直像是聯邦聰慧又強大的大兒子。
三葉已經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了，其他幾所異校也不是好拿捏的小白菜，據小道消息，他們的五大職業的校隊成員全是3S級學生。
人家的主力隊員選拔，像是在一堆長相飽滿圓潤，果汁清甜爽口的西瓜裏挑更大更美味的西瓜。
聖西爾就不一樣了，他們是在一堆芝麻裏挑西瓜，挑出來的還有像賴郁這樣的“歪瓜裂棗”。
而且，各大異能學校除了指揮手是固定的感知系異能人，亞達發動所有的人脈硬是沒打聽到其他四個職業對應的異能人覺醒方向分別是什麽。
可見，異能覺醒方向是各自的底牌，在大賽開始前，各所異校自是絕不會向外界透露半點蛛絲馬跡，他們也無法針對性地做出相應訓練。
亞達重重吐出一口氣，“梵雨遭遇星獸潮，不會參與下一屆了大賽了，我希望你們争點氣，這次可別讓聖西爾當老六。”
此時的老校長還不知，聖西爾注定要當“老六”，但這個老六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老六。
幾個學生聞言默默點頭。
“英耳城是男校，校規森嚴，以往最是看不慣我們，各種不要臉的陰招損招都想得出來，好些學長學姐都是折在他們手裏。”湯恩貝靠在陳意身邊，咬碎牙齒，狠狠道：“這次你們要是碰到他們，給我往死裏弄，弄死為止。”
陳意點了點頭：“知道。”
一旁的黎熠握緊拳頭，“老師，你放心，我最煩這種老陰比！到時一定幹死他們！”
四塊還亮着的直播間中，麻衣三省最快被殺出局，接下來是司追、道爾格德。
虛拟屏幕一個一個熄滅，最後只剩下一所異能學校。
三葉又是第一。
“比賽回放過幾天會出來，花點時間通頭看一下，回去吧，也別有太大壓力。”亞達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陳意随即帶着幾人往外走，餘光掃了一眼左手邊的瑞馳和右手邊黎熠、孔寒之，眉頭微蹙，他始終覺得這裏還差一個人。
還差一個給他造夢的人。
夢裏，他抱着獎杯被瑞馳抛到半空，黎熠高興地親吻他的意中人，孔寒之也笑着回抱黎熠，而在他們不遠處是一個眼角含笑的少女。
她舉着手中的星腦，沖他們說：“茄子”。
這個夢畢生難忘。
陳意沒有猶豫，掉頭走回去，道：“老師，全能力者席位确定了嗎？”
沉寂多時的洛鋒鋒奇怪地看他一眼，閉眸回道：“應該在賴郁和關小滿之間，還得看你們的默契程……”
陳意抿着嘴唇，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越距，但他還是想說：“弩電手和賴郁是同一星球來的，被同學欺負甚至霸淩的單刀兵的心理問題是她治好的，還有空系兵……”
他回頭望了蠢蠢欲動的黎熠一眼，還未開口說話，黎熠已經迫不及待地擠到了幾人面前，先是喊了一聲外公。
幾人懵圈的瞬間，他又張嘴，“外公，就賴郁嘛，我跟她玩得來，我們還一起去打……”
打……打什麽？該不會是打、黑賽？
陳意趕緊将他拽了回來，不動聲色地站在黎熠身前，沒想到這個關系戶是個沒腦子的。
“我們會按照規定來的。”洛鋒鋒橫他一眼，末了，視線又和黎熠對上，揉了揉滿臉的絡腮胡，道：“她還不用着你來求情，你看她那嚣張的樣子，連你外公都能甩上幾分臉色。”
四人這才退出大廳。
“你完全不用提賴郁的，以她的能力擊敗關小滿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孔寒之瞥了陳意一眼：“你這樣做，反而增加老師們對她的壞印象。”
陳意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
“她在老師心裏哪裏還有好印象？”
确實，賴郁別說壞印象了，她連印象也沒有，現在誰想到她，第一時間只能想到“挑糞王”、“屎王”幾個字。
“對了，黎熠，你剛剛說她帶你們出去打什麽？”孔寒之提着一把長弓，那弓擦了擦黎熠的衣角。
“啊？你說這個啊……”黎熠殷勤地靠了過去，伸手将長弓抱到懷裏，臉上舔着笑：“當然是打……”
陳意瘋狂咳嗽，瑞馳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但也未能阻止這位純愛戰士。
“黑賽。”
黎熠雲淡風輕，動作麻利，眨眼睛還将孔寒之拉進了四人的小群裏：稱霸旺財。
陳意：“……”
瑞馳：“！！！”
“打、黑賽？”孔寒之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問道：“能賺錢？”
“當然能，我跟你說……”黎熠将孔寒之拉到一邊，嘴裏劈裏啪啦地說個不停，最後酸溜溜地來了一句：“我還以為賴郁告訴你了呢，唉，她不像我，你看我什麽都跟你說。”
“……沒救了。”
陳意搖了搖頭，拉着瑞馳趕緊遠離這兩人。
雖然已是傍晚，一路走去，操場上還是站着許多同學，所有人的目光還在戀戀不舍地盯着早已熄滅的光幕，神色黯淡。
賴郁剛溜回學校看到的就是這副光景，操場上異常安靜，她盯着幾個正在觸摸一塊光幕的同學細看，幾個小碎步跑上前去詢問：“你們在做什麽？”
“嗚嗚嗚，我什麽時候才能看到聖西爾的光幕亮到最後？”那男同學低聲抽噎。
“啥？這玩意兒能亮？”
賴郁也将手掌放到那處光幕上，回頭看着拽住自己衣袖嗚咽的男同學一頓，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跟你說，我可是屎王，渾身都是臭的，你快松開。”
男同學哭得更大聲了，伸手環抱住她的手臂：“嗚嗚嗚，賴郁是吧，你不是會翻、牆嗎？你能不能讓這塊光幕亮起來？”
呃……這兩者有什麽必然關系？
賴郁使勁将衣袖從他懷裏扯出來，疑惑道：“怎麽了？這塊光幕是你的畢業設計？”
開學的時候她就見着操場上立得有七塊光幕，兩年了，她就沒見它亮過。
難道這塊光幕有什麽特殊含義？
賴郁幹脆掏出光刀，踱步到光幕後方，四處找着開關，企圖修理一下。
那男同學眼淚一收，用不可思議且毫不掩飾的嫌棄眼神看着賴郁：“你別跟我說，你連這塊光幕用來幹什麽的你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難道是擺設？”
“你！你才是擺設，這是聖西爾在索拉爾斯大賽的同步光幕！”那位男同學氣得雙手叉腰，“你居然說這塊屏幕是擺設？你竟然敢說這塊屏幕是擺設！”
眼看男同學有想打架的趨勢，賴郁将光刀抽出來晃了晃，冷冽的寒光在他臉上勾勒出一片斑駁的光影，果然将他駭住。
“……算了，男子漢大丈夫，我不和你計較。”
賴郁：“……啧。”
現在的男人變臉都挺快，就和“那誰”一樣。
“如果聖西爾能走到總決賽，走到冠軍位置，這塊光幕會一直亮着。”男同學嘆了口氣，止住眼淚。
“下一屆就能亮了。”賴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剛剛不是說了嗎，我這麽能翻、牆，拿個冠軍嘛，小意思。”
男同學擦了擦鼻涕，一臉不屑，“那是因為圍牆有缺口，現在缺口已經補上了，你怎麽翻？”
這可啓發到賴郁了。
“這可是你說的，來，來———加個聯系方式，我要是翻出去了，你給我十萬星幣？”
“你在想什麽，那堵圍牆的精神力是先輩所獻，其中也包含創校人希克斯的，修補用的精神力也是幾位S級老師提供的，你一個A兵湊什麽熱鬧？”
男同學就差破口大罵，随後反應過來，無語地看着她，“不是，你還想翻、牆？”
那無語的眼神裏寫着他的潛臺詞：是糞還沒有挑夠嗎？是覺得索蘭農場還不夠臭嗎？還是覺得夜晚的聖西爾格外美麗，還想巡邏？
“我肯定是不會翻、牆的，”賴郁面不改色地搖頭，又追問：“但我若是翻出去了怎麽說？”
她伸出手掌，掌心向上對着男同學，做出一個給錢的手勢：“我想做和我能做是兩碼事情，我現在問你，如果我能翻出去，那十萬星幣給還是不給？”
“切，你要是能翻出去我給你五十萬星幣！”
男同學嗤笑一聲，先前那點難過被賴郁一打岔早就消失不見了。
“不過，你翻、牆出去真的因為去按摩？”
“對啊，洗腳很舒服的。”賴郁臉不紅氣不喘，一邊順着光幕走動，一邊神秘兮兮地說道：“還有那種服務。”
男同學疑惑地擡頭望着她。
賴郁眉毛一挑，眼睛不懷好意地掃視他，啧啧兩聲，“就那種服務，那種服務嘛，你不知道嗎？”
“什麽東西？”那位男同學一愣，面紅耳赤地跑開，“臭流氓啊！滾開啊！”
他還沒跑出操場，七塊光幕忽然亮起來，男同學的倉皇逃出的背影一頓，茫然地轉頭。
“你別哭了嘛，看——聖西爾的光幕不是亮了嗎？”賴郁笑着望向他，她披在肩上的頭發泛着光暈。
“可是我看不到了，我快畢業了，嗚嗚。”
男同學又跑了回來，席地而坐，靠着那塊聖西爾的光幕席地而坐，開始傷春悲秋。
媽的，她專治矯情。
賴郁扯了扯嗓子，毫不客氣，“你畢業了是會死還是會瞎？”說着，沖他放了一次治愈，然後理直氣壯地要了一千星幣的醫療費。
“唉，我想在學校看到聖西爾奪冠的那天，我想和我的朋友們激動地擁抱，我想看着崔孝感老師朝着天空射出慶祝的火花。”
他悲傷道：“我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裏看。”
“這簡單，叫上你的家人和朋友，還可以叫上單位的同事，相信我，我保證讓你看到聖西爾的光幕亮到最後。”
“不可能的。”
賴郁二話不說，一刀橫在他的脖頸上，“你怎麽回事？還沒比賽呢，你就打退堂鼓？”
男同學很無語，直接躺平在地上，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望着她。
“其他異校每一屆都是5個3S選手，就只有咱們學校參差不齊，現在全能力者只有A級，指揮手只有S級，怎麽打？”
“誰說精神力等級高就一定贏了，打一個速戰速決不就避開了續航不夠的問題？”賴郁也學着他躺平。
“就算其他異校能打過，三葉異校的手指頭你都摸不着。”
“這怎麽說？”
男同學翻了個白眼，“我求求你看看新聞，聯邦統帥之子就讀于三葉，人家就是一位3S級指揮手，因他老爹的緣故，還在軍區呆過一段時間，小小年紀就能指揮作戰，軍區無人不服他，将來肯定是聯邦第一的指揮官，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是三葉異校的指揮手。”
這麽叼？将來肯定是聯邦第一的指揮官？
那這位聯邦統帥之子和山河破碎厲害相比，哪個更厲害一些？
賴郁來了興趣，嘴裏含着一根草葉，咂了咂舌，道：“他叫什麽名字？”
“屎王，少翻圍牆，多看新聞。”男同學側身背對着她，多看她一秒都覺得腦袋疼：“他叫林隕”
賴郁驚坐起：“！！！”
什……什麽？林隕是聯邦統帥之子？
我靠，林殒是統帥之子！
先前陳意三番五次提到三葉的指揮手可能是林殒，她還想着三葉異校的生源極佳，就算林隕是3S級指揮手，也不至于在這麽多的學生裏脫穎而出。
但，要說他是聯邦統帥之子那就好理解了。
是林隕那就沒事了。
“我跟你說，不是林隕，咱還可能還贏不了，是林隕的話，咱一定能贏。”
男同學：“？”
賴郁神秘兮兮地湊過去，強行将男同學的身子掰了過來：“林隕欠我錢，到時，我讓他放水……”
“……人家是統帥之子，會欠你錢？”
男同學一屁股坐起來，一眼都不想看她，急不可耐地沖出操場。他的背影一閃而過，唯有那個“滾”字在操場上回蕩。
賴郁：對，你沒聽錯，統帥之子欠我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