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紅毛認為這是小事一樁,拍着胸脯答應了,下一節課又拍着腦袋找來了。
“哥哥呀,你也太看得起我們了,你知道他是從哪個學校轉來的嗎?”紅毛背着手,高深莫測地說,“鑫心國際學校!”
“就是二黃他爸想把他送進去,他智商測試沒過的那個學校。”紅毛莫名自豪地說,“你知道什麽是智商嗎?”
“我好像知道吧。”許勵感覺這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擺擺手表示小意思,又說,“就是看着點,別讓人欺負他,他才二年級。”
“我們倆也才二年級啊!”紅毛嘚嘚瑟瑟地說,“他是幹嗎的,剛搬來的?你們樓的還哪的?”
“我們樓的。”許勵不太清楚吳阿姨過去的事,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他以前是哪個學校的?”
紅毛表示很簡單:“我問他他就說了。”
許勵還真沒怎麽和岑越維交流過,聽紅毛這樣一說,被提醒到了。
他應該多和吳阿姨的兒子交流交流啊。
“今天放學不和你們打乒乓球了。”許勵痛下決心,“我要跟維維一起回家。”
“那咱們一塊兒回去不就行了。”紅毛理所當然地說,“你喊上他,一起來我們家看電視啊。”
許勵不是很确定岑越維會不會答應:“行吧,我問問。”
紅毛的爸爸是港山集團的員工,媽媽是全職主婦。
他還有個雙胞胎妹妹,據說在樂器上特別有天賦。
每天傍晚,紅毛媽都會帶着女兒去老師那裏上小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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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毛爸經常在外應酬,家裏在八點鐘之前只有保姆阿姨在,沒有家長。
盡管許勵經常和紅毛兩人一起玩兒,也只在家庭合照裏和某天周末時見過紅毛的妹妹。
她與紅毛大不相同,至少頭發又黑又長又直,完全不會發紅。
紅毛之所以得了這麽個綽號,就是因為頭發發紅,發紅的原因似乎是缺乏什麽營養——這都是總想強調自己與旁人不同的紅毛主動說的。
就像提起二黃的智商那樣,很驕傲。
二黃和紅毛恰恰相反,不怎麽愛說話,做事也慢吞吞的,姓黃,在家裏排行第二,不過已經沒人喊“大黃”這個稱呼了。
二黃上面曾經有個哥哥,十六七歲的時候失蹤了,是道南道北提起來就會吓唬一下自家小孩兒的慘痛往事。
他父母後來又要了他,眼下年紀已經相當大了,在家的時間也多,許勵三人便不怎麽到他家裏去玩。
至于許勵家,他老爸在附近一家餐館工作,是午市和晚市的掌勺師傅。
他老爸當班時每天晚上都回來得很晚,倒是不耽誤小哥幾個叽叽喳喳地看電視。
關鍵是,他家裏沒東西吃,不如在紅毛家裏玩方便,三人便經常混到那裏去。
二黃的家長和紅毛爸爸是同事,相互之間怎麽交流是他們的事,旁人無從得知。
許勵老爸過年時特地把一位伯伯給的上好火腿送給了紅毛家,以感謝平時他們對小孩兒的招待。
許勵自己也為蹭吃蹭喝做出過努力。
他每天有兩塊錢零花錢,時不時可以請小夥伴們吃吃冰棍兒和零食,或者攢起來買自己想買的東西。
當然了,他也不是經常在紅毛家蹭飯。
他老爸工作的地方離家不遠,又是廚師,從來不會在吃上虧着他。
畢竟他老爸不當班的時候閑得沒事,會嫌他溜溜達達不看書不寫作業,把他叫過去教訓一頓。
要不是擁有能哄住兒子的好手藝,父子感情早就破裂了。
他老爸的廚藝就是他的神,挨批就挨批吧,他不怕。
當天下午放學的時候,許勵特地去了岑越維的班級門口,找對方一起回家。
一二三年級的放學時間是相同的,值得珍惜,等他上四年級了就沒有這麽容易和岑越維搭伴了。
岑越維看到他的時候小小地吃了一驚。
許勵怕錯過,一下課就拼命跑到了岑越維的教室外,到了門口正撐着牆喘粗氣,就見自己等的人出來了。
岑越維頭發短短的,腦袋圓圓的,臉雪白雪白,眼睛賊大,在同班學生裏顯眼得很。
走到許勵跟前一比,就算他撐着牆彎了身子,兩人還是差大半個腦袋那麽多。
許勵擡手扯着岑越維的書包帶,把人拉到一旁,免得擋住後面出來的學生:“上紅毛家看電視,去不去?”
岑越維明亮純淨的大眼睛好像兩面鏡子一樣映着許勵,反問道:“紅毛是誰?”
“是呃……”許勵和紅毛他倆不是同年級,平時也根本不叫大名,一時麻了爪,含糊道,“是我朋友,也是二年級的。”
岑越維語氣是單純的好奇,說出來的話卻很嗆人:“你連朋友的名字都沒記住嗎?”
“我三年級了,不用記朋友的名字。”許勵渾然不在意地蒙混過關,反正岑越維又沒上過三年級,等對方三年級了自己都四年級了,哈哈,“你去不去啊?”
“可以去。”岑越維若有所思,“不過我要先回家給媽媽留個字條,她最近找到了新工作,晚上不知道什麽時間回來。”
“我讓我爸給她打電話,就說你跟我們去玩兒了,行吧?”許勵一次性邀請成功,莫名多了幾分自信,大包大攬起來,“從餐館門口過一下就行,別回家去留什麽字條了,紅毛他們住道兒南,來回跑多麻煩。”
他之前看着岑越維不怎麽喜歡說話的樣子,覺得自己恐怕很難和對方玩到一起去,便也不主動和岑越維說話,沒想到這麽好說話啊。
紅毛能問出岑越維過去是什麽學校的也不奇怪了。
“可以。”岑越維點點頭,道謝,“謝謝你邀請我去玩,還替我安排好了通知媽媽的事情。”
許勵撓了撓頭,感覺岑越維講話古裏古怪的,聽着像課本上的句子,聽完自己都想朗誦出來了。
“不用客氣。”他又拍了胸脯,“哥罩着你。”
紅毛家裏平時沒大人管,他與紅毛二黃看電視時無人做出篩選,有什麽覺得有意思的話便學以致用,自己也不太懂得其中的意思。
然而,說了就得做到。
許勵拉着岑越維剛出校門,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殺氣”。
考驗他是不是一個合格的金鐘罩的時刻到了!
“罩着”就是用金鐘罩保護別人的意思吧,應該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