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可能是萩原研二的語氣太過自然,甚至完全是理所當然的态度,降谷零半天找不出合理的話語去反駁。
知道自家幼馴染德性的松田陣平一腳把萩原研二踹到一邊,他的臉色很黑,語氣更是醞釀着風暴:“誰家幼馴染會做出這種事情啊?!!”
“混蛋hagi你給我好好反省去吧!!!”
所以萩原同學到底做了哪種事情啊……
怎麽讓馬自達一副要立刻馬上送他歸西的表情。
想八卦但現在還不是特別熟的三個人還杵在門外,其中一對幼馴染已經在懷疑人生思考原來幼馴染可以這麽親密無間的兩個人聽了松田陣平這句話齊刷刷地松了一口氣。
然後聽到對方毫不遮掩的呼氣聲下意識看向彼此,又尴尬地移開視線。
氣氛逐漸詭異起來。
“噗哈哈哈哈。”萩原研二揉着被踹了一腳的腰一邊抱怨道:“小陣平踹人好疼啊,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松田陣平額角青筋直起。
“混蛋你再說一次?”松田陣平的語氣都透着一股凜冽的殺氣。
倒是伊達航看到萩原研二悄咪咪借着身體的遮掩往枕頭底下放刀片的舉動,他下意識勸道:“刀片太危險了,還是不要放枕頭底下避免被誤傷得好,萩原同學。”
還在陷入無形的尴尬的幼馴染組也跟着擡眸望過來。
本是做着隐秘的動作的萩原研二看着自己刀身被夕陽鍍了的一層光都覺得這是森然的寒光。
甚至有些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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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松田陣平看他的視線又危險了幾分。
啊……
有時候好友的觀察力過于敏銳出衆也不是好事。
畢竟做什麽事情在對方眼裏都是只需看上一眼就能推斷出來什麽的想想就讓人覺得驚嘆和畏懼。
降谷零在此刻微眯着眼,口中發出驚嘆:“松田你的下巴是不是也被刮到了?”
松田陣平下意識摸了摸下巴,他的語氣陰測測的:“我們刮胡子不小心把下巴刮到了不行嗎?”
降谷零被松田陣平帶着殺意的眼神給震懾住了。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的筆記沒做完,zero你過來教教我。”
“什麽筆記……”降谷零被諸伏景光一個肘擊後心領神會,他露出一個歉意而又尴尬的笑:“啊,好像我也沒寫完,hiro跟我一起。”
伊達航在這對極限拉扯的幼馴染中保持沉默,甚至加以目光譴責:你們逃難怎麽不帶上我的啊?
頂着兩處灼灼目光的降谷零突然一個激靈,他看向高大偉岸的伊達航,求生欲極強地發出邀請:“班長,我今天不小心走了個神,可能有道理論題還需要班長給我解答一下。”
沒有幼馴染·孤家寡人的伊達航這才收回自己的死亡視線。
到是死到臨頭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萩原研二輕笑出聲,一雙深紫色的眸子微挑:“你們完成的筆記可以借我嗎,我今天沒有去……”
“借、借借借!”降谷零忙不疊地答應下來。
“我們最喜歡助人為樂了。”諸伏景光笑了下。
“你們有話好好說、”伊達航嘆了口氣,他欲言又止,最後扯個幌子開溜:“那我們先去補筆記了。”
警校時期的大家。
真的久違了。
*
“該你解釋了,hagi。”
松田陣平沒有管他的傷口,相反他就連洶湧的怒氣都平複下來,最後平靜開口。
萩原研二穿鞋下去,他從醫藥箱翻找出OK繃,正撕開準備往松田陣平臉上貼,接着被松田陣平攥住手腕。
“回答我,萩。”
松田陣平的語氣沉重:“或者說你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hagi。”
萩原研二沉默着,他輕輕地笑着,深紫色的眸子浮現出一絲祈求:“小陣平你先把傷口處理好好嗎?”
“你是在……算了,我自己來。”
松田陣平從萩原研二手裏拿過OK繃貼在臉上,他看向對方:“你已經不算是我所認識的hagi了對嗎?”
“是啊,我不是他,所以你想讓我解釋什麽?”萩原研二顫抖着唇,露出苦澀的笑。
是解釋最初見面我情緒的失控?是解釋重生後我自始至終都在防備着你?還是解釋我對你無法宣之于口的愛意?
松田陣平的觀察力一直很敏銳,他的直覺更是從未出錯過。
即使萩原研二費盡心思剖析并模仿以前的自己,卻無法隐瞞過最熟悉自己的幼馴染。
內心的慌亂如同呼嘯而過的寒風席卷了整個平原,即使心髒劇烈而又不安地跳動着,萩原研二一次次審視着自己空蕩蕩的內心始終無法說出蒼白無力的謊言。
小陣平現在知道的有多少了?
萩原研二維持着慘白的笑容,等待着松田陣平的審判。
松田陣平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對待其他人可能難免暴躁,但對待萩原研二總是有着十足的耐心。
“你今天為什麽選擇請假?又為什麽這兩天的舉止如此反常,真的是因為那個夢嗎?”
萩原研二沉默不語,卻也默認了這個說辭。
明明正值黃昏,微風溫柔地吹拂着窗簾的一角,松田陣平的聲音很低,低到萩原研二近乎聽不太清楚。
“降谷那家夥和我說幼馴染是對彼此毫無隐瞞的存在,你想說的早晚有一天會告訴我的是不是?”
“那我就等,等你有天和我說明一切。”
萩原研二笑了下,有一瞬間真的想不管不顧地把一切說出來。
但他只是笑着:“小陣平你對我真好。”
……
這回輪到松田陣平徹底錯愕無語了。
他反應了半天,最後拿着荞麥面塞進萩原研二懷裏,聲音很大,語氣很沖:“我特地打包回來的荞麥面,你再不吃就坨了!”
萩原研二眨眨眼,他的視線隐秘地落在松田陣平已經完全紅了大半的耳尖,克制住自己想要輕輕地捏一下的想法,耍無賴道:“我生病了,想要小陣平喂。”
“混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熬夜啊!”
“就要小陣平喂。”
“滾啊。”
萩原研二此刻上挑的眼尾都微微下垂,他的語氣很低,順着他低頭的動作半長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微微露出的左眼盛滿了失落:“想要小陣平喂。”
“笨蛋。”
松田陣平其實挺好哄的,尤其是這個人還是最熟悉自己的幼馴染,他只是略微掙紮了一下就認命般地打開食盒,果不其然面都坨到一起了,費了段時間分開後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夾起湊到萩原研二嘴邊:“啊——”
萩原研二忍不住笑了下,收到松田陣平的怒目圓睜後乖巧張嘴吃掉,再含糊誇贊道:“這家店的面真的味道不錯。”
雖然上一世的他們是一起驚喜發現的,這一世似乎又少了一個共同回憶。
但小陣平還是一如既往會将自己的發現和想法第一時間向他傾訴和分享。
所以在他失去記憶那些年,總是沉默着看着小陣平在手機上指尖靈活地動作着,給一個永遠不會回複的人發着信息。
後來驚覺,那個人竟然是自己。
他在那一刻仿佛被滿滿的自責給淹沒了,卻自始至終只是局外人,只能看着對方一步步走向既定的結局。
松田陣平在最後一刻捏着香煙回眸,臉上露出的笑容釋然而又帶了點遺憾,仍舊固執地念着他們在四年前的那一通電話所出的玩笑話,平靜地奔赴死亡。
笨蛋。
萩原研二完全不知道是在罵他還是罵自己。
他在剩餘四年不斷地想,如果沒有那通電話,會不會小陣平不會這麽執着于抓炸彈犯為他報仇,不會放棄他的熱愛轉向搜查一課,也不會……在最後只身赴約拆彈。
那通電話無疑成了他的心結。
困住了松田陣平,也困住了他。
“那我們下次再去吃吧。”松田陣平提議,他揚眉,笑容帶着一絲痞氣:“起碼不能讓你吃坨的面。”
*
可是。
已經晚了。
沒有機會了。
萩原研二淡淡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