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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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沒見，許湛帶給蘇樂樂的變化，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學校裏，她和許湛牽着手在路邊走着，沒過一會兒就有好幾撥人跟許湛打招呼，簡單的寒暄裏說着蘇樂樂聽不懂的事情。這些人有些蘇樂樂認識，也有些人是蘇樂樂聽說過的。
學校裏聞名的富二代。
許湛沒有隐瞞過蘇樂樂，他們的身份都如實告知，碰見了也坦蕩和他們介紹自己的女朋友。他做得很好，可蘇樂樂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安，大概是因為以前聽過舍友八卦富二代們的混亂情史吧。
許湛越是在富二代的圈子裏如魚得水，她越覺得不安。
這樣的情緒來的有些無厘頭，蘇樂樂克制着，并未幹涉許湛的交友自由。
也是在這個時候，蘇樂樂認識了來留學的小明。
那是學校附近的步行街，小明在買手工編織的擺件，攤主獅子大開口說了個很高的價錢，小明猶豫了一下打算付錢，蘇樂樂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這時忍不住仗義相助。
後來蘇樂樂跟小明說，在這裏買東西是可以砍價的。
“謝謝，謝謝。”他操着別扭的中文，說，“很高興認識你，我叫@#￥%&*……”
他說了一大串，蘇樂樂傻了，這個表情逗笑了他。兩人交流了一會兒，蘇樂樂給人家取了個中文名，小明。
清楚又好記，對方表示很喜歡。
之後兩人在學校偶遇過三兩次，僅僅是點頭之交。
與此同時，蘇樂樂和許湛的感情持續升溫着。他們住到一起，相處的時間增多，對視間仿佛都有火花，噼裏啪啦的，差點擦槍走火。這一年的生日，許湛送給她一副對戒，兩人戴在中指上，明晃晃地秀恩愛。
都說盛極必衰，最熱烈的感情中往往會包含着劇烈的鬥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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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湛又是一天晚歸，蘇樂樂在客廳等着，正好有個期中論文要交，她抱着電腦認真寫着，也沒注意到時間流逝。等到門口傳來動靜，蘇樂樂下意識看向電腦右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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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淩晨了。
蘇樂樂坐久了身體僵硬，一邊活動一邊走到門口。
“今天怎麽這麽晚啊？”
“還沒睡嗎？”許湛自己揉了揉兩側太陽穴，手放下時，蘇樂樂看到他的眼尾有些紅，身上還帶着酒味。
蘇樂樂看他走得有些搖晃，忙走上前要扶他，走近了一些才聞到一些若有似無的香水味。蘇樂樂一愣，沒多說，先扶着許湛去浴室。
後來她躺在自己房間裏的床上，想着剛剛聞到的香水味。
腦海裏莫名出現舍友跟她說的話。
“富二代的圈子可亂了，樂樂你要看好你們家許湛啊。”
蘇樂樂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醒來時精神不是很好，看起來比許湛這個宿醉的人還要憔悴。許湛吓了一跳，關心走到她的面前，摸摸她的臉：“怎麽了？看起來狀态不是很好？”
“做了一晚上噩夢。”蘇樂樂靠在他懷裏，聞到他懷裏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和她身上如出一轍。蘇樂樂又想起昨晚的香水味道，問他：“你昨天去哪裏了？”
許湛從不騙蘇樂樂的，所以他猶豫了一下，老實說：“酒吧。”
他說了個人名，“是他帶我去的，我就只喝酒。”
蘇樂樂擡頭看他：“你身上有香水味。”
許湛聽了有些緊張，趕緊回想昨晚的事情，而後立馬交待，“有一個香水味很重的女生沒走穩摔我肩膀這裏了。”他再三發誓，“我立馬就推開了！樂樂，我心裏只有你，你要相信我。”
雖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這種話題太敏感了，許湛不得不多次強調。
“好吧。”蘇樂樂不計較了，“我相信你。”
早上兩人都有課，收拾好一起出門去學校。
路上許湛突然反應過來，促狹地問蘇樂樂：“哎，你早上是不是吃醋了。”
蘇樂樂看他美得不行的臭屁表情，側過臉，哼了一聲。
吃醋就是因為在乎。
許湛可太知道了。
離開前他超開心在蘇樂樂臉上親了一口，沒羞沒臊說：“寶貝我愛你！”
這樣的事情多發生幾次，兩人都有些煩了。
蘇樂樂不明白為什麽許湛晚歸時身上會有若有似無的香味，許湛不明白蘇樂樂為什麽不能多相信他一點。他大概知道蘇樂樂為什麽不安，于是他跟蘇樂樂好好解釋，自己的目标，自己的野心，以及人人都知道的所謂的人脈。
旁人眼中的富二代并不是只知道吃喝玩樂，因為耳濡目染，這些人的見識與手段都不容小觑。許湛若是只靠自己，別說郁金烨的層次了，想要進入富二代的圈子都極難。郁金烨給了他這個機會，他只想好好抓住。
當然，富二代們也很會玩，身邊少不了玩樂的伴。許湛總是以有女朋友為由拒絕，但總不能要求人人都不帶伴，女人一多，他也不免沾染香水的味道。
這就是一個難解的命題。
年輕氣盛的許湛，想要蘇樂樂，也想要事業。
一學期吵吵鬧鬧過去，許湛對其他女生敬而遠之，并保證自己盡量少去酒吧，兩人才恢複了以往的和諧融洽。蘇樂樂冷靜下來也覺得不對，她抱着許湛，第一次袒露心跡，“我就是太喜歡你了。”
“我知道。”許湛并沒有怪她，“換位思考，如果你身邊被男生包圍着，我大概也要瘋了。”
“本來就是我沒做好。”他反思道。
轉天，蘇樂樂就被一群女生堵住了。
為首的女生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态，家世富貴幾字簡直像是寫在身上。蘇樂樂一看就知道這是許湛的追求者。以往不是沒有追求者到蘇樂樂面前，但蘇樂樂這次卻覺得各種不爽。
大概是因為許湛的富二代圈子，她從沒融入過吧。
那個圈子太亂，許湛想保護她，蘇樂樂明白，但偶爾也有挫敗感。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蘇樂樂一個沖動，去了許湛常去的那個酒吧。
他從未瞞過她，蘇樂樂時常想到這點都會覺得窩心的溫暖。許湛是一個很好的男生。走進酒吧的時候，蘇樂樂心裏評價道。
她是第一次來酒吧，不太熟悉，但也不太慌。許湛是個很顯眼的人，他身邊的朋友也是如此，所以蘇樂樂很快就發現了他們。那麽多人，男男女女，只有許湛是一個人坐着。
蘇樂樂在吧臺坐着，一個人安靜感受着酒吧熱鬧的氛圍。身邊不乏有人搭讪，蘇樂樂都拒絕了。大概是看她一直看着許湛的方向，有好心人過來跟她說：“美女別看了，那位可是被人看上了，曼姐可不是好惹的主。”
蘇樂樂慢慢皺起了眉頭。
說曹操曹操到，不過時，被稱為曼姐的女生來了。
蘇樂樂對她還有印象，就是前幾天堵她的女生，張揚得很，跟蘇樂樂不是一種類型的女生。
那女生笑着跟卡座裏的人打招呼，看大家的态度挺熱烈的，而後她走到裏側，踢了踢一人的腿，那人很快笑着讓開，她如願在許湛身邊坐下。
同一時間，蘇樂樂小聲靠了一下，嘟囔：“不要臉！”
不知道是不是怨念太明顯了，隔着一段距離，許湛的目光一下看過來了。他震驚之後立馬走了過來，表情不是很好：“樂樂，你怎麽在這？”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蘇樂樂化身杠精，怼了一句。她看他不說話，又忍不住說，“原來香水味是這樣來的。”
“樂樂。”他喊了一聲，又很快冷靜下來，“一個人很危險，跟我過去吧。”
“我坐哪裏呀？”蘇樂樂笑，“難不成你還想左擁右抱？”
許湛耐着性子說，“沒有，樂樂。”
從小一起長大，蘇樂樂最了解許湛了，她也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太難看了，于是站起身來，丢下一句沒意思就離開了。許湛追了上去，抓住蘇樂樂的手，“我送你回去。”
蘇樂樂躲瘟疫似的甩開許湛的手。
兩人融洽氛圍也一下甩開了。
蘇樂樂克制了一下，“我不喜歡別人的香水味。”
許湛解釋，“我根本沒碰到她。”
“我是不是很無理取鬧？”蘇樂樂說不上來是更冷靜了還是更瘋狂了，她說，“要不你回去吧，我好像有點太掃興了。”
許湛不回，說什麽都不回去。
“你回去。”蘇樂樂又說了一聲，許湛不動，蘇樂樂眼淚唰的掉了下來。許湛一看到她這樣，心裏也軟了，走過去幫她擦擦眼淚，說：“別哭了寶貝。”
“我變了，你也變了。”蘇樂樂說，“怎麽長大後會是這樣的。”
許湛說，“我沒有變。”
“你就是不一樣了。”蘇樂樂擡頭看他，眼中還有淚，襯得眼睛像寶石一樣亮，“我們的世界裏能不能不要有這麽多人？能不能只有我們兩個人？”
蘇樂樂和許湛之間陷入一種奇怪的氛圍。
說冷戰也不是，但也不親密了。恰逢期末考試來臨，蘇樂樂松了一口氣，買了考試結束後最近的機票。許湛考試的時間比她晚，還得多留幾天。
蘇樂樂第二天上午考完試就走，這晚收拾行李的時候許湛就在客廳坐着，家裏很安靜，無端壓抑。蘇樂樂用忙碌沖散了其他情緒，并不覺得難熬，只在許湛從背後抱過來的時候，一下拿不住手裏的衣服。
衣服散落在他們的腳邊。
許湛的腦袋就抵在她的頸窩處，很認真地說：“樂樂，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
蘇樂樂平靜說：“我也喜歡你。”
同樣是表白，心境早與之前不同了。
“不要吵架了好不好。”許湛說，“你別不要我。”
蘇樂樂問：“那你能不能選我？我真的很希望只有我們兩個人就好。”
“從來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心裏只有你。”許湛說。
蘇樂樂沉默了。
回家後，蘇樂樂的心情算不上多好。蘇媽問她想不想補課，蘇樂樂思考了一會兒，答應下來。
也許就是太閑了才會多想。
她補課的對象是一位高三的女生，每天的日常只有學習做題，日子單調又充實。蘇樂樂和她接觸多了，又忍不住想起自己的高中。那時的生活重心就是學習，一點點的喜歡情愫點綴，就足以讓那段時光變得美好。
那時的生活沒太多東西，正是因為簡單純粹，一起經歷過來的人，對她來說才會有與衆不同的意義。
補課結束，蘇樂樂照例走路回家。
女生家就在隔壁小區，很近，蘇樂樂習慣每天走路回家，路上戴着耳機，走在內側，思緒漫無目的地散發着，一些太過激烈的情緒就會在此刻慢慢平靜積澱。
只是等看到小區門口的那道身影，蘇樂樂依舊淡定不下來。
是許湛。
不過幾日未見，他清減了一些。他站在小區的一側，身上的那件黑色大衣還是他們一起逛街買的，情侶款，蘇樂樂今天穿的正是這件。
雖然她現在不想要這樣的心有靈犀。
“我這幾天想了很多。”他走過來，開門見山說道，“不管天平的另一側是什麽，我只想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