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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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運動會這天。
蘇樂樂的女子八百米跑項目放到了上午十點半的時候，她不急，先去看了朋友丢鉛球的項目。別看朋友只到蘇樂樂的肩膀，丢鉛球的勢頭卻是猛得很，輕松幾輪丢下來，順利拿了個第二名。
第一名是體育生。
朋友對這個成績挺滿意的。
蘇樂樂在旁邊看呆了，抓着朋友的手臂，整個人都快跳起來了：“啊啊啊你太厲害了，不鍛煉都是校級優秀水平，這要是稍微訓練一下你得優秀成什麽樣啊！”
朋友聽得都不好意思，連連擺手。
“你怎麽去年不報啊？”蘇樂樂好奇問。
“去年都沒什麽人報，我想幹脆專心學習算了。”朋友說，“我也不是很厲害，你可以去看xx、yy她們的比賽，我初中跟她們一個學校的，兩人都是校隊的。”
蘇樂樂：“……”
突然覺得自己好弱啊。
她在短暫感嘆後，又恢複了打雞血的狀态，見到班上的同學就必定拉着唠嗑一下，重點講自己朋友有多厲害。
許湛一不小心也成了一位聽衆。
他安靜聽了一會兒，看到蘇樂樂興奮不行的樣子，笑笑：“平靜點，快到你比賽了，別提前消耗體力了。”
蘇樂樂想想也是。
她憋着，直到和一衆參賽者站到跑道上，她心裏重新有了激動的感覺。耳邊一聲槍響，蘇樂樂随着人群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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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人，她跑在中間的位置，不緊不慢跑了一圈。跑步的隊伍也分散得十分開，蘇樂樂從中間的位置到了前列，她保持着速度不變，卻又慢慢超過了兩個人。
耳邊是風呼呼刮過的聲音，興奮與激動交織，多消耗了一分她的體力，她難以避免地開始覺得疲憊，呼吸沉重，仿佛整座操場都被參賽者的呼吸聲填滿。
還剩最後半圈。
第一名已經跑到了終點，歡呼聲隐隐傳來。第二名也快要終點了，第三名也與她有點距離，可第四名與她不相上下，兩人都到了疲憊的時候。
下一秒，第四名加速。
蘇樂樂下意識也跟着加速，等到兩個人都加快了步伐，蘇樂樂反而輕松超過了對方。
多虧了最近的一直鍛煉，蘇樂樂覺得自己還能多撐一會兒。
她朦朦胧胧恍恍惚惚地跑到了終點，很多人圍着她，有人記下她背後的號碼，有人跟她說她的名次和成績，還有人抓住她，對大家說：“讓讓，我帶她走一走。”
其他人很快讓開。
許湛拉着蘇樂樂慢慢朝前走着。
朋友剛剛一直擠不進去，這會兒立馬跑過來，漲紅了臉看着蘇樂樂。
蘇樂樂剛剛大力誇獎了她，她也要誇回去。
誇獎的話到用時才覺得少，朋友憋了半天，幹巴巴誇道：“樂樂你太厲害了，八百米這麽難都能跑到第四名。”
許湛輕咳一聲，也跟着說：“蘇樂樂你知不知道前三位都是體育生，你的第四名含金量特別的大。可以啊，短短一個月相當于第一名。”
蘇樂樂被許湛的話吸引，問：“真的嗎？”
“當然。”許湛一邊扶着她走一邊說，“你剛剛沖刺跑的時候酷斃了，你旁邊那位女生都被你吓到了，本來可以第五名的，結果拿了第六名。”
蘇樂樂：“……多不好意思啊。”
許湛：“都是對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被忽略的朋友：“……”
蘇樂樂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還聽到了另一句誇獎，她回過頭來，喊朋友的名字：“你剛剛說了什麽？”
朋友：“……”
她說：“你們聊，你們聊。”
又磕到了。
但是為什麽有種朋友被搶走的感覺了。
許湛不知道別人怎麽想的，但是他現在就是開心，非常開心。
想起下午的一千米比賽，許湛特地問：“下午什麽安排？”
蘇樂樂：“老陳發的那兩張卷子還沒做，我争取下午做完。”
許湛：“……”
他好幾秒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回過神來，許湛說：“下午有我的比賽。”
蘇樂樂：“加油。”
又沉默一會兒，許湛：“就這？”
“不然呢？”蘇樂樂茫然道。
許湛氣得直呼：“蘇樂樂你沒有心！”
她又忍不住笑起來。
下午比賽開始前，蘇樂樂還是如約到了跑道邊給許湛加油。
四點多的操場還帶着幾分午後的炙熱，陽光斜照着，大半操場都籠罩在光下，空氣中只有微風，聊勝于無。許湛自打檢錄時就開始心神不寧，也沒認真聽朋友說話，時不時就跟領導一樣環視整個操場。
直到蘇樂樂出現，許湛對朋友說：“失陪一下。”
朋友們：“？？？”
我們就是給你來加油的，你失陪？
更何況比賽都要開始了。
大夥兒看着許湛小跑着，然後在一個女生面前停下。
朋友們：明白了，告辭！
“我比賽都要開始了。”許湛說，“你來得真晚。”
“我睡過頭了。”蘇樂樂也着急，“比賽都要開始了你過來幹嘛，趕快過去，別浪費體力。”
“這點運動量算什麽……”
眼看許湛就要嘚瑟起來，有先見之明的蘇樂樂趕緊推着他轉了個方向：“快過去快過去。”
也就許湛樂意，輕輕松松被推走了。
臨走前他交待：“你在終點等我。”
“知道了。”蘇樂樂拖腔拿調回道，心裏覺得他真啰嗦。
一千米比賽很快開始了，一群男生齊刷刷跑起來，跑道邊的歡呼聲也跟着響了起來。蘇樂樂身在人群中，雙手緊握，跟着喊加油。等到他們跑過這片區域，蘇樂樂又立馬轉頭去看，目光牢牢盯着許湛。
在比賽中，一開始就跑第一的人往往會成為陪襯。許湛不知怎麽想的，一開始就沖到第一名，蘇樂樂在一旁看得心急，雙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緊張得不行。
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圈。
許湛身後的一名體育生突然加速，唰唰幾下逼近許湛。蘇樂樂的心跳也跟着加速，雙手緊握，喃喃：“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眼見着那體育生立馬要反超，許湛又開始加速了，兩人又拉開一段距離。蘇樂樂心跳稍緩，随即兩人又跑到了彎道處，距離再一次逼近。
蘇樂樂差點蹦起來，更用力地握拳：“加油加油。”
明明對方根本聽不到，她還是一臉認真。
最終，體育生幾次反超失敗，許湛在最後一段再次加速，遙遙領先沖向終點。
“啊啊啊啊啊。”蘇樂樂忍不住蹦起來。
許湛太酷了！她忍不住揮舞雙手，又傻傻蹦了幾下，勉強平靜下自己的心情，可嘴角的笑意還是太明顯了，她不得不拍拍自己的臉，“淡定點，淡定點。”
開心得太明顯，不好。
許湛沖向終點，氣息有些亂，但不至于虛弱得要倒下。很多人圍着他，他環顧四周，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腦袋正熱着，全身沸騰的血液還沒冷靜下來，于是直接喊：“蘇樂樂，蘇樂樂。”
“這呢！”她撥開人群，艱難地走過來，看到許湛第一句話是，“別停下來，走一走，緩一緩。”
許湛拒絕了所有關心，跟着蘇樂樂單獨圍着跑道走。
蘇樂樂一直沒說話，許湛主動開口：“你剛剛有看比賽嗎？”
“有。”
“什麽感覺？”許湛問完，安心等着誇獎。他想起上午蘇樂樂逢人就誇，把人誇出花的高水平贊賞，笑容已經提前預定了。
蘇樂樂：“許湛你好厲害啊，第一名可以加七分呢！”
許湛故作随意：“還行吧，沒破記錄。”
蘇樂樂：“哦。”
許湛：“……”
班上一個同學匆匆跑過來，見着他們問：“比完了嗎？結果怎麽樣？”
蘇樂樂指了指他，說：“第一名。”
“牛。”對方比了個大拇指，“我先去看跳遠了。”
蘇樂樂點點頭，說：“嗯。”
對方似一陣風走了，許湛擡頭開始懷疑人生。
說好的高水平誇獎呢？說好的見人就誇，誇得小臉通紅，滿眼崇拜呢？
許湛今天跑得吃奶勁兒都使出來了，結果就得到這種待遇？
就這？
許湛心理差點沒扭曲。
他不能讓自己的一腔熱血涼了，再次主動問：“你不多誇我幾句嗎？”
蘇樂樂：“許湛，不要這麽自戀……”
許湛：“你誇那誰都是幾百字的誇，怎麽到我這裏就幾個字？小丫頭片子還搞區別待遇？”
蘇樂樂被他後半句話氣笑了：“我再多誇幾句你就要上天了。”
“……”不得不說，還真有幾分道理。
可許湛就想體會一下上天的感覺。
蘇樂樂偏不。
“要謙虛，謙虛使人進步，驕傲自滿是要翻車的。”她循循善誘道。
許湛都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了，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誰死守着道理過生活的啊。他幹脆轉移話題，“蘇樂樂，我的水呢？”
“啊？”
“老陳說了，比賽的同學非常辛苦，大家要做好後勤工作，送水擦汗要做到位。”許湛故意粗聲粗氣說，“我的水呢！”
蘇樂樂：“我一起來就趕過來看你比賽了，哪裏來的水。”
許湛耍賴似的：“我可是給班裏加了七分的大功臣，結果到頭來沒滴水喝，老陳要是知道了……”
蘇樂樂怕了，說：“诶別說了，我去給你拿。”
“大功臣，你在樹蔭下坐着行吧，我給您拿水去。”蘇樂樂沒好氣說完，朝着班級陣營去拿水了。
許湛吹着風，在樹蔭下休息，好不惬意。
就是蘇樂樂速度有些慢，口渴。
過了好久，蘇樂樂的電話打過來。
“許湛，我半路被老陳叫走了，水給你放你課桌上了，記得喝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