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若能夜夜相對
若能夜夜相對
“呃……”雲老爺對他聰明的猜測愣了一下，然後才鄭重的點頭道：“沒錯，我的确是來給你說親的，不過給你說的不是別人家女兒，而是我自家的閨女。”
他說着，一面悄悄觀察着楚立礽的表情，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知何時居然有了細汗：“我女兒容容，下午時候，你見過的。”
楚立礽眼中的笑容就沒落下去過，發現雲老爺略帶緊張的眼神後，他才故作驚訝模樣，“您是說真的？”
雲老爺的心啊，七上八下的，他緊張的吞吞口水急忙點頭：“千真萬确啊！”
他說完，沖東子一擺手，東子立即拿着箱子過來放在桌上，一打開，裏頭厚厚全是銀票！
銀票……楚立礽眉頭突突直跳，無奈的用手緩緩按着眉頭，看着雲老爺滿是誠意的眼神，尴尬一笑。
正這時，楚母提着茶壺走了進來，看見桌上箱子裏的銀票後，淡淡的将茶壺往桌上一放，也不說話，神情平靜的很。
雲老爺卻徹底懵了，這可是五萬兩的銀票啊！他們母子倆怕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的，怎麽表現的那麽平靜？好像他們眼前的不是錢，是紙？
楚立礽也不好叫未來的岳父大人太過尴尬，于是便笑笑，伸手将那箱子合上，推到他的面前，道：“雲老爺，這些您先收回去。”
雲老爺搖頭，也不去想為什麽這娘倆對這銀票這麽無動于衷了，直接将箱子推到了他的面前，鄭重其事的說：“楚公子，這門親事我是認真的，我是真想讓你做我的女婿！我雲應堂是個俗人，做的也都是俗事兒，但我說出來的話可都是實心實意的。”
他說着，起身拍了拍銀票箱子，“這裏頭就是我的誠意！”
楚立礽看了看箱子，站起身将箱子拿了起來，雙手捧到雲老爺面前，道：“雲老爺，您的誠意晚輩看清了，您提的親事，晚輩也一定會鄭重的考慮，但是這箱子，晚輩是真的不能收，還請您收回去！”
雲老爺直接推着那箱子，推回了楚立礽的懷裏，然後轉頭沖楚母拱手：“夫人，這樁親，還請您務必考慮！”
楚母尴尬一笑，“婚事我們會考慮，但是這箱子，我們真的不能收。”
雲老爺聞言擺擺手，嘆了一口氣，道：“話已說完，夜已深了，我就不多打擾了。這門親事還請二位鄭重考慮，希望能盡早得到二位的答複，告辭。”說着，腳步匆匆的向外走去，好像背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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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立礽站在屋檐下，看着雲老爺離開的背影，手裏的箱子不是很沉，但好像又很沉，他低頭看着，轉身進屋放在了桌上。
楚母關好大門後回來坐下，看着箱子，再看看兒子，微微笑着：“看樣子，雲老爺是想用銀子砸的你頭暈眼花，好叫你話都說不出來，直接做了他女婿。”
楚立礽無奈笑笑：“他這可真是昏招……”
楚母看着他，溫柔的目光中帶着些擔憂：“這銀票先不用管，回頭送回去就是。但是這婚事，是一定要給個說法的。雖說我沒見過雲小姐本人，但她在外的名聲不大好，所以要拒絕這門婚事的時候，要悄悄的，別讓旁人知道，以免雲家那邊再遭人非議。”
楚母說着，見兒子沒有回答，心裏便有些猜測了，問：“這門親事，你是什麽想法？”難不成，願意？
楚立礽聞言，緩緩擡頭看着母親，輕輕一笑點了點頭：“雲小姐……她很好。”
楚母一聽，呆楞了片刻，回過神來輕輕搖頭道：“不行，據說雲小姐命硬克夫，歷來和她說親者皆沒有好下場，娘就你一個兒子，我不能由着你胡來去冒險……”
楚立礽也不跟她争辯，只說：“娘應該還記得四年前，我們是怎麽活過來的吧？”
“四年前……”楚母說着，看着兒子認定的目光，眼神由疑惑逐漸變為驚訝，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是說，四年前那個姑娘，是雲小姐？”
楚立礽笑着點頭：“就是她。”
楚母眼眶逐漸泛紅，許久後長出一口氣，道：“難怪，當初你哪兒也不去，非要來池縣，還一住就是這麽多年……”
楚立礽低頭笑着，有些不好意思：“我當初只是想找機會報恩，如今……這樣更好。”
楚母擦擦眼淚，笑看着他：“也許，這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既如此，這親事，就随你吧。”
“謝謝娘。”楚立礽看着那箱子，心裏想着，什麽時候給他們答複比較好呢？
……
雲容聽說父親出門後一直就在等着，她心中很不安，很怕父親這次去會遭遇難堪，很怕這件事被人知道明天又是謠言四起。
一切不安都在雲老爺回來的那一刻達到了最高點，直到東子來傳話，他站在窗外說：“楚家那邊說會鄭重考慮婚事，銀票也收下了，我們一路來去也沒撞見熟人，消息肯定不會走漏，小姐放心睡吧。”
聽到這些，雲容滿心的忐忑不安才緩緩平靜下來，目光呆呆的看着桌上的燭光，好久好久才不可置信的說了句：“沒想到，他居然收下了銀票，還說會鄭重考慮？”
小圓坐在一旁偷笑道：“小姐，你別忘了，讀書人也是人，也要花錢也要吃飯的！五萬兩銀子呢，楚公子教一輩子書也見不到這麽多錢的，他沒有理由故作清高的不要啊！更何況，小姐你模樣長的這麽好看，他怎麽可能不喜歡？”
雲容聞言心煩意亂的躺在床上打了個滾，頭發亂糟糟的蓋着一半臉，她也不知莫名其妙生什麽氣，擡手重重的在床上砸了一拳道：“就算是那樣，也只能證明他是個會為財為色所迷的俗人！一個會為金錢，為美色所折腰的男人，他人品真的能好嗎？”
小圓無奈了，“哎呀小姐，你想什麽呢，人家楚公子只說了會鄭重考慮，還沒說答應呢，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啊？”
“啊……？”雲容聞言，忽然醒悟過來，沖着小圓直眨眼：“額……對啊……”
她差點就以為，他答應考慮，就是答應了婚事……
她無奈的将臉埋在被子裏，直罵自己瘋了，居然會被一個男人，影響到如此頭腦不清的地步！
可是……他都答應考慮了，萬一，他真會答應呢？
一想到這裏，她腦海裏，便出現了白日裏，見到他的那一刻，他笑的極好看，溫暖又耀眼。
有這樣笑容的人，若能日日相對，夜夜相伴，那該是多好……嗯？？？夜夜……正這麽想着，腦海裏瞬間閃現出一些東西，令她頓時臉頰滾燙，只能用力的甩頭，強迫自己別去想了，那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可以想的東西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