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他喜歡原绡,他喜歡原绡,他喜歡原绡!
像一道咒語般,不停在腦中盤旋。
“在你沒有完全清醒前,我建議你先不要做任何決斷。”
宗久朝握着方向盤的手驟然攥緊,:我會去求證,但是我想問一下,你告訴我這些,目的是什麽?你也不舍得是嗎?”
刻入骨髓的商人敏感告訴宗久朝,每個人說的每句話都有獨特的意義,原绡是個聰明人,他不會無緣無故跟他說起這些事情。
原绡他,也心軟了吧!
“我不想再看到你做蠢事打擾到我的生活。”原绡冷淡開口,他淡漠的眼瞳夾雜着暗淡的光澤,“我希望那個跟我有共同記憶的宗久朝回來。”
那個有記憶的宗久朝回來幹什麽?
對!原绡有感情的是那個有記憶的宗久朝,而不是他。
這個認知讓宗久朝心情瞬間跌入谷底,他茫然地看着原绡。
沒有記憶的他算什麽?還是宗久朝嗎?至少不是原绡在意的那個人。
“我先送你去醫院。”看到裹着原绡小臂上紗布顯出一絲紅色,宗久朝眼睛被刺了一下,“我先送你去醫院。”
誰知原绡卻挑眼向窗外看了一眼:“我想不必了。”
宗久朝以為原绡在鬧脾氣,下一瞬,兩個穿着制服的交警敲響了車門玻璃。
宗久朝遭受打擊還未消化,就一臉空白的被交警喊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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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闖了兩個紅燈,還在非機動車道違停,交警要宗久朝出事駕駛證。
宗久朝臭着一張臉,按捺着脾氣找駕駛證,翻了半天沒找到。
本來就看開豪車不遵守交通規則,還臭臉不配合工作的二世祖不順眼,交警理所應當把宗久朝當成了自以為是的二世祖了。
“沒駕駛證,跟我回去一趟,叫人來拖車。”
宗久朝臉都黑了,解釋他闖紅燈是為了送原绡去醫院。
兩位交警見原绡受傷裹着紗布,确實有血跡,便向原绡确認是否情況屬實。
“我确實被蛇咬了,景點衛生院的醫生已經給我檢查過,并沒有大礙,現在是去市區醫院進一步檢查。”宗久朝實事求是。
“那也可以算是情有可原了。”交警想要大事化小。
“他闖紅燈是因為情緒激動,在非機動車道停車也是我怕他情緒過頭,發生意外。”原绡淡漠的眼神掃了宗久朝一眼,“沒帶駕駛證也是事實,你們秉公處理就行。”
兩位交警樂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坐在副駕駛座的朋友不僅不幫着朋友說話,而是要求他們秉公處理。
“那行,司機跟我走吧!這車我們也拖走了,我讓同事送你去醫院。”
“多謝了。”
原绡跟交警将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作為被處理的對象,宗久朝內心十分複雜,被交警帶去是小事,但被他爸媽發現免不了一通念叨。
最主要是,原绡的行為讓他心中有些不适。
最終,原绡是被交警送去醫院的,李為唐看到原绡時,用手背扶了扶眼鏡框,才上前迎原绡。
交警得知李為唐是宗久朝找來照顧原绡的助理後,就将人交給李為唐,順勢唠叨了幾句。
于是,等李為唐将今天發生的時候講給宗家父母聽的時候,事情就變成了原绡春游不慎被毒蛇咬傷,宗久朝用嘴吸毒後,為送原绡去市區醫院,連闖兩個紅燈,最後因為找不到駕駛證被交警帶去喝茶。
李蘊華聽完李為唐的報告,眼眶濕潤,挂斷電話,吩咐阿姨趕緊多準備一些補血的藥膳,要親自給原绡送去。
休養在家的宗景睿見妻子這副作态,将手裏的噴壺擱到臺邊上,“你這怎麽了?”
“老公,我本來還在想朝朝會不會真失憶了,我們當父母的也太不關心兒子了,雖說之前氣他不顧绡绡顏面非要離婚,但這半年看他自作自受也吃夠苦了,我這個當媽的可心疼了。”
“這兩天我還在想,朝朝會不會真失憶了,咱們朝朝是個什麽樣的孩子,有點頭疼腦熱都不說的,但這次他出車禍說自己失憶了,說了咱們都不信,我還有些害怕內疚,萬一咱兒子真出意外了,連自己親生父母都不相信他,他該多難過。”越說,李蘊華眼眶越紅。
她這輩子順風順水,遇到最不如意的事就是宗久朝跟原绡鬧離婚那段日子。
“你想那麽多幹嘛!朝朝也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打算,你還能看護他一輩子不成!”宗景睿見李蘊華是為了宗久朝的事傷心,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他宗景睿培養的接班人,怎麽可能是個感情脆弱的廢物。
“檢查報告你不是也看了,他腦袋一點事沒有。”
李蘊華止住哭腔點頭:“我知道他是裝的,就剛才绡绡被蛇咬了,咱兒子急得跟什麽似的,直接就上嘴吸蛇毒。”
說到這個李蘊華有些不贊同,但又忍不住偷偷感動,能有一個男人這輩子為你豁出命,值了。
宗景睿聞言,也皺起眉,不認同兒子這種莽撞的做法,绡绡是重要,也不能把自個搭進去。
“還好沒毒,朝朝為了帶绡绡去醫院看醫生,着急的跟什麽似的,還闖了紅燈,被交警帶走了。”李蘊華心有餘悸,還好兩個孩子都沒事,“你也別一天天的就知道澆花看報了,叫律師把兒子帶出來,你記得你千萬別說朝朝,朝朝這也是為了绡绡着急。”
宗家家大業大,盯着他們的眼睛自然不少。
宗景睿為了讓宗家能長久富貴下去,對下屬還有親人管束極嚴,不會讓宗家親眷在公衆前爆出醜聞,即使對獨子宗久朝也是十分嚴格。
要是以往宗久朝做出一些錯事,少不得責罰,但這次聽了妻子的話,宗景睿有心放兒子一馬。
“對了,這不是馬上要到6.18了嗎?之前朝朝不是說一起去瑞士,你邀請親家母了嗎?”
李蘊華眼前一亮:“哦!我想起來了,我連前兩天就想跟親家母說的,這不是兒子說自己失憶了嗎?我是真的,就沒敢跟親家母說,既然兒子是裝的,那我現在就去。”之前她雖然嘴上說不相信宗久朝失憶,但到底是母子,肯定對兒子的話保有幾分相信的。
現在看,要是兒子真忘記绡绡了,怎麽會為绡绡那麽奮不顧身!
想到瑞典之旅,李蘊華心裏燃起希望,急忙給陳玉樂發去微信。
相比跟其他貴婦的交流寒暄,李蘊華對這位飽腹學識的親家母很是恭維,“玉樂,你們最近有空嗎——”
另一邊。
原绡沒有給李蘊華探病的機會,檢查完身體并無大礙後,便離開了醫院。
臻武武館。
稚嫩的呵哈聲回蕩在空曠的武術教室,一把把刀槍劍戟聳立教室兩側。
一位身着黑色絲綢唐裝的男人站在教室正前方。
他肩寬腰窄,身形高挑,氣質如一株松柏不折,五官精致立體,十分養眼。
只是他面部肌肉繃得筆直,一雙眸子仿佛浸了冬日的寒冰,不帶溫度。
教室中,跌跌撞撞的奶娃娃氣勢洶洶打出一套拳法,動作利落帶着勁風,絲毫不讓人懷疑這小小的拳頭砸在身上,會造成不小的傷害。
原绡到武術館時,方漠還沒結束課程,他便去辦公室等他,一路上遇到幾個帶學生的師傅,互相打了招呼。
“原師傅,好久不見,來找館長嗎?”
“我去辦公室等他。”
等方漠結束課程回辦公室取水時,看到原绡手臂上的傷口時,不等原绡反應,上前抓過他的手,掀開紗布看了一眼。
“好像是草蛇。”
方漠的動作極快,如鬼魅般難以琢磨痕跡。
原绡知道方漠的脾氣,忍不住笑道,“師兄,你還是那麽心急,我看武術觀規模越來越大,看來将師父武術發揚光大的指日可待。”
方漠将保溫杯中的花茶渣傾倒垃圾桶裏,在抽屜裏随意抽了一把玫瑰花幹倒進去,等滾燙的水漫到瓶口,他才淡淡開口,“資質難堪大用。”
“這世上有師兄這般資質的人是少數。”
方漠不知可否:“要是有絕佳的資質,我把他帶回師父的屋子,我應該可以培養出師父那樣的高手。”
“現在的社會,不再追求化境般的武術,師父他老人家仙逝,師兄你也下山了,不要再拘泥于過去了。”原绡開口,方漠長大三歲,是他師兄。
原绡的外公陳如法不知怎麽結識的他們師父,那個居住在深山裏的隐世老人,沒人知道他老人家仙壽幾許,原绡只依稀記得外公曾說過在他小的時候就跟家中長輩拜見過他師父,那時他師父已經一副老人白發的樣子。
等到他出生後,出于對第一個孫子的重視,他外公特地上山請師父出山為他測命,沒多久他便在外公的首允下被師父抱走,收為弟子。
而方漠則是師父抱來的另一個孤兒,兩人一同長大,等到原绡十二歲時,才被父母接回,在家學習了三年小學課程和初中課程,才在十五歲那年參加中考,重新與當代孩子融合。
在原绡的記憶中,他師父不過是一個普通老者。
但在他懂事後,了解師父的生平,還有他一身匪夷所思的力氣和武術,他才知道他師父不是個簡單的人。
畢竟,能讓一個百年豪族的當家人如此垂耳的,怎麽會是一個普通人。
而他的師兄方漠,在他離開師父居住的深山後,被師父送入當地學校學習,每天晨鐘暮鼓奔赴學習,完成學業後便死心眼帶在師父身邊進孝,直到三年前師父仙逝,師兄才出山。
方漠因為師父的緣故跟陳家關系匪淺,原绡又跟他一同長大,感情深厚,他為了讓方漠融入現代社會想盡辦法,但方漠死腦筋,甚至想回去繼承師父的小屋。
沒辦法,原绡只得提出讓方漠把師父的武藝流傳下去的理由,為他開了這間武術館暫且穩住了方漠。
方漠雖然作為武術館的館主,但日常的打理都是由原绡專門請了經濟人處理。
“你過來找我,可是你那個丈夫又惹你生氣了。”方漠不通人情,為人直接,但疼愛師弟确實發自骨子裏的,在方漠眼裏要是原绡沒有回家,幾十年如一日苦練,有朝一日武術必能追上師父。
“師弟,師兄武術雖然只是二流,但只要你想,師兄夜探宗家,結果了那個宗久朝還是能做到的,必然不會讓人發現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