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甜糖
信鬼, 也不要信花寶!
傑克經歷了一次由希望到絕望的巨大心理落差。
奧斯賽姿勢潇灑地噴出一團火焰,花寶姿勢專業地噴出一團亂麻。奧塞斯眼神高傲地噴出海的波瀾壯闊,花寶眼神認真地噴出一灘水坑。
所有人都能夠看出來, 花寶的态度很端正。
端正的讓人不忍揭露血淋淋的真相。
申莽悠哉哉地繞着看了一團,迎着花寶清淩淩的滿含期待的眼神, 認真評價道:“畫的不錯。”
小德戈也是一臉的贊同,“嗯, 很好看。”
奧斯賽擰着眉盯着花寶額頭上的汗, 難得地保持了沉默。
傑克是追求藝術的人, 在說話方面也講究美感,對着地上的兩幅脫型的畫作,點評道:“過于抽象派, 增加一些寫實元素會更好一些。”
仍然蹲在陽臺上思考人生的本森輕飄飄地晃到樓梯口,瞅了眼地上的四幅圖, 慢吞吞地上着樓沙啞道:“塗料是水溶性丙烯, 滲到木板裏, 洗不掉了。”
洗不掉?!
花寶猛地睜大了眼睛, 暗搓搓地用腳使勁地搓了搓她作畫是滴在地上的斑斑點點, 沒!搓!掉!闖大禍了!
奧斯賽拍拍手, 一腳跨三個樓梯,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接着就是一聲悶響,對面的門也關上了, 傑克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了屋子。
花寶和小德戈相對而視, 整齊劃一地看向申莽, SOS!
申莽被兩人臉上的驚慌逗笑,“也許克裏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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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似乎被申莽的話勸住,乖乖巧巧地坐在沙發上等着克裏回來。
克裏還是大笑着回來,如往常一樣狼吞虎咽地吃完晚飯,抱着一堆零食坐在沙發上看球賽,看到發困上樓睡覺。
他壓根沒發現家裏有什麽變化。
花寶覺得自己可以更大膽點,“哥,如果我把所有牆面都進行藝術處理,你會怎麽懲罰我?”
申莽很清楚,當花寶說出這些話時她的心裏已經打算作妖,她之所以說出這些話,就想提前做個心理建設工作。
申莽平靜地放下水杯,舒服地靠在沙發上,問:“幾顆星的犯錯行為。”
“大約……五顆星?”花寶弱弱地說着。
“錯在哪裏?”申莽涼涼地問。
花寶乖巧地回答:“不能在家裏肆無忌憚,不能在牆上亂塗亂抹,不能隐瞞主人做不恰當的事情。”
申莽翻開方姨專門制作的懲罰對照表,視情況進行了最終裁決:“半年不準碰任何有關巧克力的甜食。”
每次背誦唐詩宋詞,花寶的腦子都是內存不足。而方書梅僅僅念了一遍懲罰對照表,就在花寶腦子裏永久性刻錄了。
“老哥,不是半年,是六個月。今年閏六月,半年的話就是六個月零十五天。”花寶摳着字眼,認真地進行校正。
申莽被花寶這幅斤斤計較的小模樣逗笑,給了她一個腦嘣,“聽你的,就六個月。”
申請過關,身上的緊箍咒被摘掉,花寶徹底撒歡了。
第二天,花寶一睡醒,随手穿上一套運動服,自個吭哧哧地從車庫裏搬來三腳架,再把她大閨女從木屋裏牽到客廳裏人。
“姐,你在幹嘛!”小德戈震驚地看着放的亂七八糟的牆壁挂飾。
“在創造天堂。”花寶舉着大毛刷笑的一臉燦爛。
小德戈抿嘴,表情克制地戴上帽子;下了一個臺階,緩緩地摘下帽子;再下一個臺階,又戴上了帽子;下到最後一個臺階,猛地摘下帽子,自暴自棄地彎腰低吼了一聲。
再擡頭,小德戈臉上的笑容如花寶一般燦爛奪目,脫掉外套随手扔掉,跟在花寶後面擡三腳架。
在西牆角,花寶的大閨女右後腳踩在石墩上,凹着馬踏飛燕的造型。花寶扶着她大閨女的脖子來保持馬身平衡。
小德戈站在三腳架上拿着黑色噴漆照着馬踏飛燕的輪廓狂噴。
“你小心點!”花寶訓斥小德戈,“你噴到我大閨女身上了,她不喜歡你手上的這個顏色。換!換成我大閨女喜歡的粉紅色。”
小德戈據理力争,“應該用黑色來勾畫線條,粉紅的不好看,換也要換成藍色,藍色更好看。”
花寶讓她大閨女從石墩上下來休息,蹲在地上給她大閨女按摩腿,聽了小德戈的抗議聲,仰着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粉紅色也能勾畫線條!我大閨女勞心勞力,還不能挑個她喜歡的顏色?!”
“你咋知道Big girl喜歡粉紅色,我還說她喜歡藍色呢。”小德戈堅持他最喜歡的顏色。
花寶抱緊她大閨女的脖子,驕傲道:“我就知道,我跟我大閨女心有靈犀。”
小德戈瞪着眼睛,開始啓動不講理式威脅模式,“我跟Big girl是好朋友,我知道她喜歡藍色。你要是再這麽霸道,我就不幫你畫了!”
申莽揉着太陽穴下樓,一大早就只聽這兩個小東西吵架了,“身體畫粉色,翅膀畫藍色。”
花寶和小德戈暫時休戰,兩人交替着扶馬噴畫,撒歡狀态的花寶率先破快協議,站在三腳架上畫了一個醜歪歪的粉紅翅膀。
小德戈一直背對着牆面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姐的大閨女。
輪到他時,他一看見這個醜翅膀,氣炸了,直接拿着藍漆噴了個藍色的馬頭,動作快速地畫完另一個藍色的翅膀。
申莽翹着長腿躺在沙發上,眼見着一場吵鬧的争執又要爆發,心裏長長地嘆了口氣,伸着懶腰從床上走下來,走到西牆角,從地上舉起不突兀的白漆,在牆上分地盤,強硬道:“各畫各的,再吵誰都沒得畫。”
申莽把白漆放到地上,食指敲了三下花寶的腦門,強調道:“特別是你!”
花寶乖覺,臉上擠笑賣萌。
天地間終于安靜下來了,申莽舒服地長舒一口氣的,重新躺倒沙發上,曬着太陽,享受着不被花寶鬧騰的恬靜時光。
花寶畫畫有個典型的特點——圓。圓滾滾的大胖天使挂在牆上與旁邊的五官精致的小天使一對比,同是天使……。
“這麽胖,翅膀表示它很受傷。”小德戈嘲笑這個大胖子。
花寶給她的大胖天使屁股下加上一朵祥雲,這樣就不用飛了。
兩個人已經畫了兩個小時,本森披着被單無聲無息地從卧室飄到樓下,呆愣愣地站在牆角好一會,如慢動作回放一樣,慢吞吞地彎腰從地上撿起黑色噴漆,亂噴一氣,把整瓶的黑漆用完後,又無聲無息地飄向陽臺。
半個小時後,奧斯賽打着哈欠搖搖晃晃地從樓上走下來,走到一半,聞到熟悉的味道,擡頭看,一個踉跄從樓上滾了下來。
傑克聽到肉滾樓梯的尖叫聲,光着腳打開門,看着樓下的盛況,道了聲“酷”,回屋套了件皮褲,光着腳和上半身,大步走到樓下。
奧斯賽尴尬地站起來時,傑克已經走到牆角挑出大紅色油漆開始他火熱的創作。
奧斯賽忍着心理潔癖,強制自己的眼睛不往牆面上看,僵硬地走到陽臺上罰站,擺鐘滴滴答答,慢的熬人。
兩個小時後,奧斯賽走出陽臺,直接大步沖向噴漆,在這一群笨蛋畫滿整個牆面前,他還有力挽狂瀾的機會。
畫累的花寶坐在她老哥的身邊,看着奧斯賽手腳并用地噴畫底圖。
即使休息好了,花寶也不再去畫了,賴在她老哥的懷裏,看着奧斯賽變魔術般的繪畫和傑克總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神來之筆。
“好厲害。”花寶輕聲地贊嘆着。
申莽拍拍她的後腦勺,“你的天使也超水平發揮。”
“是吧,我照着我小時候的照片畫的。”花寶得意。
申莽捏花寶腮,悶笑。
被捏了腮的花寶躲開她老哥的下一個捏臉的動作,從沙發的左邊滾到右邊打開音響。
花寶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跳到地上,對着申莽,動作潇灑帥氣地彎腰伸手:“您好,高貴的女士,我是否有資格與您共舞一曲。”
申莽一手箍住花寶的整個頭,四兩撥千斤地把她推送到沙發前。
花寶膝蓋一軟,坐到了沙發上。
申莽整理好淩亂的衣領,動作優雅地欠身伸手道:“這位可愛的小姐,在下是否有與您共舞一曲的榮幸。”
找好角度,坐姿優美的花寶緩緩地把手交給對方,含蓄內斂地輕微點頭。
申莽帶着花寶跳了兩人小時候常玩的舞蹈,花寶全程都光着腳站在申莽的腳上。
傑克停下手上的創作,看着兩個人跳舞,被他們兩個的氣氛給甜住了。
舞畢,被塞了一嘴糖的傑克決定下一個編舞就是這個了。
光他一個人長蛀牙,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