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寵着
客廳中間很空曠, 四周很擁擠，小德戈忙的團團轉, 抓緊時間把花寶拖到一旁的大毛毯折疊起來扔到陽臺上。
奧斯賽怒吼：“扔出去！”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陽臺上扔，現在陽臺是他的。
吼聲還沒有傳出去，本森就從地上坐到了更軟乎的毛毯上。
奧斯賽看着陽臺上礙眼的兩團東西整合成了一團, 煩躁地轉頭望向窗外。
小德戈繼續把擁擠的邊邊角角給捯饬出點樣子，聽到奧斯賽的吼聲，滿不在乎地看向花寶, 問道：“姐，你對奧斯賽的性格有什麽看法？”
花寶正翻找視頻, 聽到小德戈的問話, 擡頭回道：“脾氣大, 心眼小。”
小德戈一臉的贊同，“他沒有一天不發脾氣的，你沒來的時候, 他天天砸東西, 我在隔壁聽的清清楚楚。現在還好, 不砸東西了。”
花寶善意提醒：“他再砸東西，被罰站的時間會更長。你瞅他臉, 是不是曬黑了。”
奧斯賽背對着他們, 聽見他們的話，挪到了陰涼的角落裏。
小德戈嘆息：“脾氣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花寶把手機放到一邊, 坐到小德戈旁邊, 擺出一副促膝長談的長輩樣：“一撩就炸, 那是個人修養沒到家，我們國家有句話叫‘每日三省吾身’，每天想想自己都幹了點啥缺德事，能改則改。慢慢地，性子就被扭平和了。”
大道理一出，看着小德戈熱切的目光，花寶覺得自己的話特有文化。
花寶再接再厲，把她老爸和她老媽跟她講過的大道理捏把捏把融彙到一塊，一股子全給小德戈倒出來，“人一輩子生氣的次數是有限的，年少時脾氣暴躁易怒，長大後，分兩種情況：要麽，受氣了憋在心裏不敢發，忍着忍着就習慣了；要麽，自我修養高，胸懷豁達，不再為小事生氣。”
花寶總結：“少發脾氣多看書。”
小德戈是否受益匪淺暫時不知，只偷聽的奧斯賽臉上的怒氣漸消，皺着的眉頭說明他在思考着什麽。
申莽走到花寶旁邊，順手給了她一個腦嘣，笑道：“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作文考試怎麽沒見你及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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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作文考試這件事，花寶有一籮筐的意見，“哥，不是我不及格，是評卷老師不講道理。”
申莽端來兩杯水，遞給花寶一杯潤潤喉，他自己斜靠在木櫃上，喝着水，就看她又能歪出個什麽調調。
“作文題目是‘誠信’，我根正苗紅，當然知道誠信的重要性。老師說要想得到穩妥的分數，最好寫成論證文。然後我就寫成論證文，結果六十分的作文分數就給我十分。我多冤枉！”
“憑什麽找論據的時候，不能拿神雕俠侶裏的李莫愁舉例子，陸展元要是講點誠信，把李莫愁娶回家就不會有殺身之禍了呀！這麽痛的領悟怎麽就不能拿來當論據了！”花寶說的憤憤不平。
“不及格就算了，老師還把我的作文拿給我老媽看，老媽罰我抄金庸老爺子的《射雕英雄傳》，一個暑假，整整十遍。手都快廢了。”
花寶說前面的話時，申莽還能保持冷靜，聽到後面，一個沒忍住，笑噴了。
申莽粗魯地揉了把花寶的頭發，感慨道：“忍你忍到現在，方姨也真是辛苦了。”方姨這麽個優雅有原則的人對着花寶這麽個不按理出牌的，該有多糟心。
花寶感慨：“我能忍方女士忍到現在，也真是辛苦了。”被罵就乖乖站着，被罰就乖乖地受着，哪裏找她這麽個聽話的大閨女。
申莽笑着去倒水，被花寶一把拉住。
“哥，你跳一下這個舞蹈。”花寶打開視頻和音響。
申莽只看一遍視頻，就完全模仿了出來，有些受到限制的動作也能很快調整成另一個相似的動作。
動作很連貫很有力量。
“完美！”花寶興奮着，拿冠軍有望了！
小德戈抹把臉：“兩個音癡！”一次都沒有踩在節奏上。
紋身傑克光着上半身回到家，看見客廳裏這麽熱鬧，也跟着音樂開始跳街舞，四肢堅硬的像在跳僵屍舞。
花寶把音響關掉，招呼着大家一塊來出謀劃策：“參加比賽，一次次地晉級，起碼得編排五六個舞蹈。舞蹈要創新，要好看，還有不能別人輕易模仿。”
小德戈重新掏出審訊時準備的筆和紙，說道：“優勢很明顯，什麽高難度的動作都難不住你們。劣勢更明顯，跳舞跟練武似的，沒有舞感。練習舞感，還是要看編舞。我沒學過舞，編舞這個別找我。”
申莽：“第一次跳舞。”
花寶看向湊熱鬧的傑克：“我認為你是個站在時尚前端的領軍型人物。”
申莽挑眉看戲，小德戈戴上帽子，等着他無所不能的寶姐把人給忽悠入坑。
傻白甜的傑克一臉歡樂：“你怎麽看出來的？”
花寶贊美道：“你身上的紋身和鐵環不正說明了你強忍着身體的疼痛為藝術獻身嗎！”
傑克被吹捧的飄飄然：“你太有眼光了，你看我背後的那個抽象的奔跑麋鹿，這個是我設計的第一個作品，現在學校的田徑社團宣傳冊用的就是我的這個作品。你看我心口的這個跳動的心電圖，一見鐘情時失控的心……”
花寶靜靜地讓傑克說的盡興，“所有人都能看出你有設計的天賦，你親自設計的舞蹈也将成為你的另一個榮譽。”
傑克拍拍胸，豪氣沖天：“放心地交給我，我将給舞蹈界創造獨一無二的奇跡。”
小德戈湊近申莽，小聲道：“還是姐厲害。”
申莽悶笑：“她嘴巴厲害。”
到了第二天，小德戈睡醒下樓的時候，花寶和申莽已經吃完了早飯，在別墅外面遛彎。
花寶拿着一根一米長的棍子在地上找點化圈，“哥，你覺得紫色小花圍一圈好看，還放一盆大花好看？”
申莽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大花，無論是紫色小花還是大花都是他去做苦力，他選擇更省事的一盆大花。
花寶果斷地下了決定的，“那就種一圈紫色小花。”她老哥的審美一向地異于常人，反着來準沒錯。
申莽被氣笑，看見花寶蹲在地上玩螞蟻，上前踹她的屁股。
花寶被踹了一腳，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抱住申莽的膝蓋，兩腿盤着坐在他的腳上，仰着頭笑嘻嘻地看着她老哥，“哥，踢腿正步走！GO！”
申莽甩甩腿，花寶仍牢牢地黏在腳上。
“抱緊了。”申莽試了試左右腿的力氣，找到平衡點，帶着腳上的這一坨肉一路小跑到別墅。
黏在她老哥腳上的花寶興奮尖叫了一路。
小德戈看見申莽和花寶凹出來的新造型，突然慶幸花寶是他姐不是他妹，他要是像申莽一樣有個花寶這樣的妹妹，不會被氣死也會被煩死。
小德戈明智地忽視掉眼前的一幕，問道：“傑克不在家，編舞怎麽辦？”
花寶還想繼續玩，緊緊地抱着申莽的膝蓋，仰着頭解釋道：“傑克去街頭找行為藝術了，等他靈感來了再編舞。”
小德戈眼神複雜地低頭與花寶對視，“姐，你還繼續保持這個姿勢嗎？”
花寶眨眼，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有多燦爛。
“姐。”小德戈蹲下來，認真說道：“你覺得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對莽哥來說是什麽樣的存在？”
花寶擠出酒窩，刻意賣萌，“心頭寶。”
小德戈搖頭，語重心長道：“不要太樂觀，你現在更像腫瘤。”
兩人齊齊仰頭看申莽。
申莽公平裁決：“兩個都有。”
花寶抱緊申莽膝蓋，把臉貼在他的大腿上，腫瘤就腫瘤，先玩，“Let's go！”
小德戈看向申莽，眼裏是滿滿的不贊同，再這麽寵下去，他姐就要上天了！
申莽甩甩腿，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不是他慣着，腫瘤黏在腿上，甩不下來。
長了腫瘤的申莽走遠，小德戈迎着大太陽捂眼拍臉，還說沒慣着，都慣的沒邊了！
傑克的一天沒過，踩着門禁點回到家，給花寶演示了一遍動作。
“你跳起來真讓人難以形容。”花寶說的委婉，在沒有徹底摸清傑克脾氣前，她說話是講究藝術的。
傑克豪爽道：“我跳舞不好看，你就看個意思，然後再琢磨琢磨。”
花寶還真開始琢磨怎麽把這幾個典型動作連貫起來，奧斯賽被花寶強制加入了其中，傑克定下來的舞蹈主題是“塗鴉”，家裏就奧斯賽一個人會塗鴉。
傑克昨天晚上熬了一夜看舞蹈比賽視頻，清楚了裏面的取巧方面，打算借鑒一個，“奧斯賽你設計個符合舞蹈比賽主題的圖案，最好簡單的幾筆就能讓人有驚豔的感覺。花寶，你把這幾個動作用在作畫的過程中。”
“畫畫沒問題，我小時候學過。”花寶打包票。
遠遠坐在沙發上的申莽一直可有可無地聽着，當聽到花寶打包票時，才擡起頭看了過去，看清楚她臉上的自信，頭疼。
當年，被花寶的混球勁氣狠了的方書梅折騰着所有的特長班來發現她閨女的閃光點。所有的特長班，花寶都是高高興興的去，被絕望的老師委婉着勸退。用花愛國的話來說，他大閨女去轉一圈，買個開心。
如今，花寶的自信就是她老哥的頭疼。
塗鴉？她能把自個噴成一只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