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童夢似的甜
童夢似的甜。
似乎感覺到杜越冰的別扭,煦暖溪稍微向前半步右手抵在門框上,說:‘你好像....不太喜歡我?還是說,你很怕我?’
‘沒有。’杜越冰向左跨步,在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邊向書房走邊說:‘我去看文件了。’
‘我很可怕嗎?’煦暖溪望着杜越冰的背影自言自語,轉身靠到床頭又開始擺弄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她登陸進自己在瑞士銀行的賬戶粗略的查看了下調動的資金,在發現少了十萬英磅時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沈魅歌,難道不知道帶這麽多現金上飛機會被海關拘留48個小時嗎?!等到她到達曼徹斯特城,都不知道什麽猴年馬月了!!
兩個人在公寓裏各自忙乎着各自的事情,直到公寓的門鈴叮當作響,杜越冰和煦暖溪才慢吞吞的從自己的地盤默契的走到門口為安語開門。提着好幾包東西的安語似乎并沒有想到兩個人會同時為她開門,她小小的愣了片刻,然後晃了晃手裏提着的幾包東西,笑着說:‘瞧,我買了好多海鮮耶,我們今晚就海鮮大雜燴吧!!!’
‘我幫你。’煦暖溪接過安語手裏的所有東西,因為無意中觸碰到她的手而讓安語紅了臉。杜越冰将安語的變化看在眼裏,感覺心裏的某個地方有些小堵,她不會做吃的所以關掉門後直接窩進沙發看那些沒有營養的肥皂劇,餘光不時的投向廚房裏忙碌的兩個人,偶爾因為看見兩個人的身影交合而不自在的皺起眉頭。
廚房裏,安語有些緊張的系着圍裙在煦暖溪面前展露自己的廚藝,一邊的煦暖溪不會燒菜就只能幫她把那些配料備好而後在另一個角落做些甜點,準備飯後食用。安語的動作相當熟練,甚至有些頂級廚師的風采。看着她以極快的速度将不同的海鮮混成不同的菜式,煦暖溪将它們端上桌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看來今晚要大吃一頓了,做的那麽好看,味道一定差不了。’
‘哪....哪有啦!’安語有些害羞的說,拿了幾雙筷子擺在桌子上招呼杜越冰說:‘越冰,吃飯了啦!!!’
‘嗯。’杜越冰瞥了眼還在廚房裏弄些什麽的煦暖溪,坐在正對着廚房的位置看她一個人在裏面忙碌。安語在杜越冰坐下後也跟着坐下,她見煦暖溪還在廚房裏,便朝她喊道:‘暖溪,吃飯了啦,我們都在等你呢!’
暖溪?!杜越冰的眉頭再次皺起,明明兩個人才剛認識,安語居然可以叫的這麽熱絡。杜越冰的臉有些冷,完全忘記當初安語認識她第一天就開始稱呼她為越冰。
‘馬上就好。’煦暖溪背對着她們繼續弄這些什麽,過了片刻她終于端着裝滿紅糖水的小碗兒走了出來,将它放在杜越冰的面前,說:‘先把這個喝下去,海鮮有時候會刺激到小腹,喝下這個暖暖先。’
‘謝謝。’杜越冰擡起低垂的眼眸望向煦暖溪,映入眼簾的是她溫柔不減的笑意,那麽專注,甚至,讓人迷戀。
‘越冰你來大姨媽了?’安語指了指擺在杜越冰面前的紅糖水說,心裏不免羨慕起杜越冰來,如果她也可以和煦暖溪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那該有多好。
‘嗯。’杜越冰點頭,捧起碗輕吹了幾下慢慢的喝了下去。
‘暖溪,嘗嘗看我做的蛋黃炒蟹,應該還不錯的。’安語夾起一塊兒蟹腿放進煦暖溪的碗裏,滿是期待的目光看着煦暖溪用筷子去掉那些礙事的蟹殼,然後将蟹肉送入嘴裏細細咀嚼。好一會兒,煦暖溪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微笑着對安語說:‘很好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蛋黃炒蟹。安語,将來和你在一起的人一定會超級幸福,現在做菜做的這麽好吃的女人實在難找的很。’
聽了煦暖溪的話安語的臉上浮起紅暈,她低下頭不斷的扒着飯隔了好久才說:‘哪有幸福,能跟你在一起才幸福呢....’她說的很小聲,但煦暖溪和杜越冰兩個人卻聽的清清楚楚。如果這都不算間接表白的話,那什麽才算是間接表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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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暖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露出她習慣性的微笑,夾了一塊兒魚肉放進安語的碗裏,說:‘真沒想到你做的菜這麽好吃,你也嘗嘗,這個很不錯的。’煦暖溪沖杜越冰微笑,同樣為她夾了些什麽放入她的碗裏。
沒人再說話,氣氛一時間變得微妙。
原本可口的飯菜變得索然無味,煦暖溪草草的吃了幾口後起身将做好的甜點端了出來,把唯一不同的一份遞給了杜越冰,在她猶豫着接下它時,說:‘嘗嘗吧,也許你會喜歡它。’
‘是什麽?’杜越冰看着像紅色小山似的甜點,‘山頂’點綴的是奶白色的煉乳,紅白搭配,給人想要一口吃下去的沖動。端着它,杜越冰的眉頭皺的比任何時候都緊,上次的甜點苦的讓她全都吐了出來,萬一這次的,比那次更苦呢?!
‘是我用剩下的紅糖做出來的,應該不會像那天一樣了,放心。’煦暖溪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将另一份普通的甜點遞給了安語,低下頭吃着自己的那塊兒不再說話。
‘為什麽越冰的甜點和我們的不一樣啊?’好像她的更加精致。安語在心裏補上一句,這樣的問題其實是不應該問的,做甜點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煦暖溪,所以怎樣她都有權利這樣‘分配’吧。只是,安語不明白的是,明明自己知道杜越冰和煦暖溪沒什麽,也明明杜越冰是自己的好朋友,為什麽心裏會在拿到那塊兒明顯不夠精致的甜點時感覺別扭呢!
‘哪有什麽不一樣的呢?都是我做的。’煦暖溪淡淡的說,轉而望向仍在猶豫着吃還是不吃的杜越冰:‘相信我,你會喜歡的。’煦暖溪一如既往的微笑。也許是因為她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杜越冰選擇了相信煦暖溪的話,她加重了力度捏着小勺,挖了一小塊兒送入自己的嘴中,目光投向煦暖溪與她慵懶而深邃的墨綠色雙眸對視。
味蕾沒有任何的反應,正當杜越冰以為不會嘗到苦味的時候,卻莫名的出現一股淡淡的甜味,漸漸在舌尖化開,杜越冰拿着小勺的手頓時停在半空。這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品嘗到的甜味,不似父親所描述的糖果般直白的膩甜,更不似蜜糖般炙熱濃烈的甜。它甜的更加婉轉,恰似八月裏盛開的桂花,淡香四溢,卻讓人回味無窮。
當啷。
小勺落地的聲音,有晶瑩的淚珠順着杜越冰的臉頰滑落。她不可思議的望住煦暖溪,嘴唇顫抖着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那淡淡的甜味帶着童年時她所期望的美好,那些融化在孩子夢裏的甜味,她曾經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那是何種的味道。今天,煦暖溪帶給她的不是那個讓她嘔吐的濃烈苦味,而是她期待了二十多年卻不敢再期待的美妙滋味。
‘你沒事吧?不會又嘗到苦味了吧?’煦暖溪有些緊張的問,不明白杜越冰為什麽會流淚。而安語則更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杜越冰,吃個甜點都會流淚?!不會吧?!
‘我,我沒事。’杜越冰努力的咽下口水,閉上眼睛頓了片刻而後睜開撿起掉落的小勺,說:‘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甜品。煦暖溪,對不起。’對不起因為我的關系讓你變成‘史上最失敗的西點師’。後面的話杜越冰并沒有說出來,她相信聰明如煦暖溪,一定可以明白她要表達的意思。
‘沒有什麽對不起呢,我還以為你又會感覺苦呢,好吃就好。’
‘苦?越冰你吃暖溪的甜品會覺得苦嗎?我覺得暖溪做的東西真的好好吃呢,我還從沒見過誰能做出那麽好吃的面包和甜品呢。’安語說着,不時往嘴裏送着已經剩下一半兒的甜品。她的目光掃過沉默的兩個人,嘟着嘴想了好久,似乎沒覺得自己的哪句話說的不對啊?!安語含着小勺,想起明天她沒有課,不禁坐直了問:‘對了越冰,你明天上午有沒有空啊?我們去大購物好不好?!’
‘我明天要去看醫生。’杜越冰如實說。
‘那....’安語将目光投向煦暖溪,剛要開口問她明天可不可以陪自己去逛街,杜越冰就先她一步帶着略微霸道的語氣說:‘她也不行,明天要陪我一起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