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只識眼前人
我只識眼前人
安立夏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問,但又好像知道原因。他說不上來這種怪異的感覺,按照他的認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他的聲音在顫,努力看着對面那人的輪廓,在心裏描摹熟悉的容顏,“可我只識得眼前人。”
自紀幺睜眼的那一刻起,這局軀殼裏的靈魂,就已經是紀應淮了。
“夫君,我從未隐藏過對你的歡喜,你難道現在才察覺嗎?”
早就察覺到了。
從每一次歸家時的呼喚,到攜手入夢時的依戀。紀應淮又不是情商黑洞,他怎麽感覺不到兩人之間越發暧昧的氛圍。
但他不敢确定,世界上最大的錯覺就是對方喜歡我,他怕是自己多想了,擔心說開了以後,安立夏會感到不自在,會遠離自己。
紀應淮攥了下自己的指尖,“是我太遲鈍了,立夏,你能親我一下嗎?”
“你親我一下,我就知道了。”
抛卻一切社會賦予他的身份,歸根結底,他還是個沉迷七情六欲的俗人。被安立夏磨磨蹭蹭壓了半天,他都快上火了。
騙人是不對的,他知道,但善意的謊言有利于促進親密關系,就好像玩乙游氪金刷親密值,根本控制不住。
安立夏沒吭聲,他羞得開不了口,又想給出正面回應,于是原路挪回去,輕飄飄地在紀應淮唇上貼了一下。
啊啊啊,初吻,初吻給老婆了!
我應該怎麽做,書裏怎麽說的,是不是要把他攬住,然後狠狠地醬醬釀釀?
紀應淮言語的糙漢,行動的君子,他心裏想得是19r,手上的動作卻活像是被未成年限制狠狠制裁過的青少年。
“立夏。”
他念着心上人的名字,低頭準确地找到了那雙柔軟的唇。
夜色遮掩住了潋滟水光,離開了視覺的影響後,餘下的感官都蜂擁而上,争奪着,試圖成為最明顯的那一個。
吐息噴灑在對方的臉頰上,紀應淮按着安立夏的後脖頸,溫柔又強勢地,不容許他後退。
“夫君,”半晌後,被放開的安立夏靠在紀應淮身上輕輕喘氣,道,“你現在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們兩情相悅,心心相印。”紀應淮嘴角與天齊高。
安立夏臉上一陣酥麻,這種話怎麽能說出口啊,好羞人。
雖然話已經說開了,但紀應淮還是想問問他,“方才你以為我睡着了,壓過來是想要做什麽?”
“我……”
安立夏不知道該怎麽講這件事,總不能說,是他看了一段真假不明的記憶故事,然後和現實中莫須有的蘇琳置了氣,越想越覺得自己得支楞起來,然後就支楞起來了。
“寶貝,”紀應淮猶豫道,“你是想讓我當下面那個嗎?”
“上下位置我倒是無所謂,但我不是哥兒,生不了孩子,不能給安家傳宗接代。但你喜歡小朋友,之前還說要生孩子,我不行的話,你會不會不要我?”
安立夏怔住了,上下是什麽,他有這個想法嗎?
“你會不會覺得我沒用,然後帶着小芸走掉。”紀應淮語調惆悵。
“沒沒有,”安立夏慌張否認,“我要,我生,我不走。”
紀應淮輕笑一聲,抱着他把臉埋進他的頸窩,“确定嗎,立夏?”
“嗯。”
“好,睡覺吧。寶貝晚安。”
就這樣?
安立夏茫然瞪着眼,就,就睡了,就結束了?
可是蘇琳和紀幺糾纏了很久啊,他們後面做的那檔子事,為什麽夫君不和他做,是覺得沒意思嗎,還是他哪裏表述有誤了?
想不明白,安立夏糾結着,在一片寧靜中睡着了。
半夜,渾身僵硬的小紀醫師悄無聲息地爬下床,去打了桶水洗了個冷水澡。
夏天井裏的水真冰啊,比自來水涼多了,凍得他咬緊牙關。
他一邊沖一邊想,古代洗涼水澡的才是真勇士,現代那根本不算什麽。明天義診前,他得先給自己抓付藥喝喝,免得給立夏留下夫君又不行又體弱的印象。
為什麽立夏這麽着急要踏入大人的世界,紀應淮欲哭無淚。腦海中回響的bgm是“他不懂事,難道你還不懂事嗎?”
等到了京城,安定下來,他要給立夏補一個婚禮。
堅持注重儀式感的原因,不是他龜毛,而是他希望安立夏能擁有所有他值得的美好時刻。打個不大确切的比方,就像小芸值得擁有一套練習冊一樣。
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晨光在破曉時分準點灑落人間,紀應淮頂着微微發黑的眼圈坐在大廳吃早飯,順便聽柱子日報。
“老爺,劫匪被抓了,今天清早被帶回來的,人不多,感覺沒抓幹淨。那一幫子被關在囚車裏,全帶着重鐐铐啊,身上還有垃圾,大概是被百姓丢的。”
柱子唏噓道,“劫匪和尋常人真的不一樣,那塊頭,那兇相,一看就沾過血。哎對,老爺,牢裏那個殺了巫醫的家夥,要被問斬了。就在咱們走出發的那天。”
和每一場故事結束時一樣,初起轟轟烈烈,結尾歸于沉寂。
紀應淮放下碗勺,沒發表什麽看法,聽過就聽過了,已經結束的事情,就把它遺忘在過去吧。
他和柱子吩咐了要理的東西,以及路上得準備的水食,沒有喊小芸起床,一個人去了醫館。
讓孩子多睡一會吧,未來數日都得在路上奔波,客棧可沒家裏呆得舒服。再說了,學習也不差這一天。
今天來就診的患者比往日義診都多,其中老病人占大部分,他們都想在紀應淮離開前再看一回診。
這城裏都傳開了,紀醫師醫術高超,沒幾天就要去京城做太醫了。
太醫,那可是給皇室看病的,随便拎出一個來,放到民間都是神醫啊。他們能被未來太醫診治,相當于享受到了皇室的待遇,那不可得都來沾點榮光啊!
安立夏中午送飯來時,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間擠進去。他瞧着夫君臉都曬紅了,心疼地拿濕帕子給他擦了擦臉。
“先歇一會吧,吃完飯再看。”
“好。”紀應淮握着他的手,和周圍來看診的人說了一聲,才進屋抽空用了個午膳。
以前他覺得老醫生們一上午看四五十個診超級厲害,臨到自己身上,才發現一刻不停地說話是多麽累,難怪都得帶學生坐診。
一天下來,他像一條被抽幹精/氣的鹹魚。好不容易結束了,還加了一個時辰的班。
“好累。”他靠着安立夏充電。
“夫君,那要不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去逛街了?”安立夏很通情達理,道。
“不行,答應了你們的,得去,”紀應淮加了一句,“立夏,你讓我抱着睡一晚,我就好了。”
安立夏紅着臉,聲音低得宛若蚊子叫,這還在外面呢,怎麽說這種話,“好,抱。”
承認了,我是感情fw。
卡文卡得在地上摩擦br/>
值得高興的是,第一卷快結束了,蕪湖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