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立夏扒窗偷學
立夏扒窗偷學
聽紀應淮講完了前因後果,屋裏一片寂靜,連沉迷喝飲料的小芸都停下了動作,張着嘴呆愣在原地。
京城,那可是遍地達官貴人、寸土寸金的地方。還有,王爺!
她師父能被推薦去給王爺看病,說明什麽,說明師父超厲害的!
安立夏欣喜道:“夫君,既蒙了縣丞大人的恩,那需要去送個禮嗎?”
“等來日從京城回來再說也不遲。”紀應淮道。
“也是,不急。”
小芸問:“要卷鋪蓋嗎,師父?”
她語氣真誠地像是要去逃亡流浪。
“不用,帶點日常衣服,再把書帶上,到那若是有缺的,直接上街買就是了。”紀應淮兜裏有錢,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窮到連棺材板都要撿回來二次利用的人了。
安立夏替他放了茶盞,回到紀應淮身側,抓住了夫君的袖子,“我總覺着……剛剛你說要上京的場景,我好像見過。”
人在看到相似場景的時候,會産生這件事我經歷過,或這個地方我來過的錯覺。
可他的印象裏,從來沒有人說過要上京城呀。
“或許真的見過吧,不要多想,”紀應淮握住他的手,“去吃飯吧。”
“嗯。”安立夏被他抓着,熱意從另一個人的掌心傳遞過來,那種做夢般的感覺消退了下去。
但夜深後,當他們躺在床上正準備入睡時,安立夏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他确定自己現在是清醒着的,但腦海裏卻在閃着一些陌生的記憶片段。
熟悉的大廳裏,布置與現在完全不一樣。手裏拿着書的紀幺身邊站了個年輕女子,一個中年男人帶着家仆,在給他們道賀。
“恭喜恭喜啊,紀老爺可真是文曲星下凡,前途無量啊。”中年男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紀幺還沒說話,他身邊的人先開口了,語氣是止不住的驕傲,“可不是,皇上欽點的狀元郎,幾個人能有這榮耀呀,而且郎君還如此年輕。”
“蘇琳,莫要說這話,”紀幺聽了恭維,分明是高興的,但他還要表現出一副清高知禮節的模樣來,“多謝陳老爺誇贊,日後紀某定不會忘了您的恩情。”
“哎呀,”陳老爺十分受用,笑得嘴都合不攏,“不敢不敢,您稍稍提攜一下犬子,都是我家祖上積了大德呀。”
場面話說了一套又一套,安立夏躲在門後,聽清了大概的情況。
紀幺參加了殿試,得了狀元,現在是回鄉整理東西,準備舉家搬到京城去住了。
那蘇琳,是他的未婚妻,兩人定下了婚約,但因為考試耽擱了,現在還沒成親。
不過,雖然沒成親,但蘇琳已經住進了他們家裏,而且有了身孕。
“姓蘇……”還是個大家閨秀。
安立夏隐約想起了在村裏時,把他攔下來的那群人,他們說蘇小姐要讓夫君去賞花,還說蘇小姐也是個哥兒,比他好看還知書達禮。
我這麽能吃醋的嗎?
安立夏有些茫然,他分不清那記憶到底是真是假,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記仇記太久而發了癔症。不然怎麽會突然想起這個只有一耳之緣的人。
還給人家捏了張臉。
忍着疑惑,他繼續看了下去。
送走陳老爺後,紀幺在屋裏坐下,蘇琳粘着他,非要坐他腿上。
“阿琳,今天家裏人來人往的,被看到了像什麽樣子。”紀幺無奈道。
蘇琳哼了一聲,“我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肚子裏還有你的骨肉,人家見了,只會說我倆感情深。還是說,你怕被後院那個發現端倪?”
紀幺笑了,語氣蔑然,“我怕什麽,從前留着他,是要靠他賺錢,現在又不缺銀子,家裏呆着這麽個畏畏縮縮的鄉野村夫,被別人看到了丢死人了,還不能把他關起來。啧,我遲早要甩了他。”
好疼,安立夏不自覺地蜷縮起來,那種奇怪的心髒碎裂的感覺,時隔許久又出現了,并将痛苦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可能這回不在他散發花香的時候,情緒被控制時他還保留了清明的神志。
他想,不對啊,明明在另一段故事裏,和紀幺成親的是相府大小姐,而且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子。
這會紀幺的妻子怎麽又變成蘇琳了,安立夏有點不明白。
不過要想串聯起來的話,也不難。他學了一些知識後,懂的東西也多了不少。紀幺既然能抛棄他,那為了前途再抛棄一個蘇琳好像也挺正常的。
他本質上是和賣女求榮的蘇老爺一樣的人,蘇老爺賣女,他賣自己。
“關起來作甚,養在家裏還多一張嘴吃飯。幹脆拔了舌頭賣給樓裏,京城有權貴就喜歡這種啞哥兒,運氣好的話,能換一大筆錢。”蘇琳挑着眉梢道。
紀幺沒想到表面溫順純良的他能說出這種話來,被驚得半晌沒吭聲,良久才笑着說:“不錯,若他吵嚷,那就按你說的這麽辦。”
蘇琳的提議被采納了,他很高興,摟着紀幺的脖子靠在他懷裏,“老爺,你說那家夥要是看到你抱着我,發現咱倆不是所謂的兄妹關系,那會如何?”
“怎麽不是兄妹?”紀幺地下頭,他倆的鼻尖相蹭,“情妹妹也是妹妹。”
被哄高興了,蘇琳發出了嬌俏的笑聲,兩人膩歪在一塊,不知說了什麽私密話,紀幺面帶紅光,把他抱起來就朝外走。
躲在門口的安立夏看到眼前的景象迅速切換,故事裏的他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躲起來。
這是完全符合他本身性格的舉動,但這會的立夏有點恨鐵不成鋼,想罵醒故事裏的他。
躲什麽,為什麽要躲。直接把話說開,趁早離開不就好了。那麽多人都在,紀幺不可能當衆對他出手的。等他想報複時,自己早就逃遠了。
那個紀幺絕對不是他夫君,安立夏氣憤地想。一起生活這麽久,他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那兩人有說有笑就朝主卧去了,視角跟了上去,他在廊下停住了腳步。
隙開的窗戶裏,傳出了兩人辦事的聲音。
安立夏未經人事,他悲傷着悲傷着,竟然好奇了起來。為什麽蘇琳喊得又高興又痛苦啊?
在這一點上,故事裏的他倒是和他本人保持了一致。
窗戶被悄悄拉開了一點,安立夏透過縫朝裏面望去,看到了床幔上交疊的影子。
他觀望了很久之後,這段記憶才結束。
黑暗中,安立夏瞪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望向躺在他邊上不知道睡沒睡着的夫君。
夫君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
學到了,去試試。
小紀垂死夢中驚坐起,大喊,還有這種好事!?
劇情已脫離大綱,這是立夏的行為,請勿上升他親娘(要臉,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