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好青年,你要栽了
好青年,你要栽了
“我曉得了,爹。”
小孩垂着頭,難過道:“姐姐還能回來嗎,我聽說劫匪都是無惡不作的家夥,被他們抓了去的,沒幾個能剩口氣。”
他爹又給了他一巴掌,“去,拿抹布擦擦嘴去,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不許說這種喪氣話。”
“哦。”
小孩癟了癟嘴,聽話地去了。
他爹嘆了口氣,劫匪兇殘,這城裏誰人不知。可現在還沒見到閨女的屍骨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見不着,就可能還有生還的希望。
他們這兒離城郊近,方便貨物運送,住的大多是靠賣貨為生的小販及家人。白天小販們出去叫賣,孩子們就在家附近玩,到飯點回家吃飯。
閨女失蹤的那天,他們一直沒等到她回家,還以為小孩貪玩,準備等她回來好好說教一頓。待天都黑透了,兩個做父母的才察覺不對,提燈出去找人。
他們挨家挨戶地問,發現一直同閨女一塊玩的幾個小姑娘也都沒回家。
最後見過她們的一個孩子說,有不認識的很高的叔叔把她們叫走了。
她爹想起最近城裏傳言劫匪拐小孩的事,聯想起來,大驚失色,連忙叫上其他幾個姑娘的父母,連夜就去衙門報了官。
但至今也沒找到孩子們的下落。
他們沒辦法,只能提醒各家照看好自己的孩子,上哪去都把孩子帶在身邊。
他爹看着手拿抹布往臉上呼的兒子,憂慮重重。
孩子他娘因為閨女失蹤,整宿整宿睡不着覺,精神很不好,一會哭一會笑,跟她說話她都不太能聽明白。
他想帶媳婦去醫館看看,據說城中那家濟生堂開藥便宜,治得還好,普通百姓能負擔得起。
無論孩子找得回來還是找不回來,日子都得過下去,一個家兩個人撐着還好一些,要是倒下一個,那未來就更難熬了。
東邊的河灘上,姑娘看到了直挺挺躺着的巫醫。
這季節,日頭毒得很,泡着冷水屍體都開始發臭了。
她沒靠近,自言自語道:“脖子上有掐痕,屍體的臉色發紫,大概是窒息死的。他從昨夜到早上都沒進食,但肚子是鼓起來的,大概喝了不少水。”
“誰會尾随他,把他殺了呢?”
沒等誰回應她,姑娘轉身又朝她口中的“城中村”走去。
“人為的兇案,沒必要浪費力氣去查,這點小事,就算是縣城的衙門,也該能做好吧?”
“怎麽不多睡會,現在還感覺累嗎?”
紀應淮和仵作一邊聊天一邊整理病案,聽見簾子被掀開的聲音,以為有患者來了,擡起頭卻瞧見是拎着食盒的安立夏。紀醫師連忙停筆起身,接過東西讓他坐鋪了席子的太師椅。
“不累,睡不着了,想找點事做做。”
安立夏看到診室有外人在,覺得坐在夫君看診的位置上不好,局促地想要起身。
紀應淮把他按回去,“你坐着,這位是衙門的秦仵作,不是來看病的患者。”
“秦仵作,您好。”安立夏禮貌道。
他和小芸上了一個月的思想品德課後,最顯著的收獲就是學會了現代人的打招呼方式。
并且,他倆最近熱衷于和每個人問好,表示自己的善意。
包括但不限于早上對紀應淮說夫君/師父您早上好,見到柱子端菜對柱子說您好,等等。
紀應淮聽多了,總覺得自己在聽相聲,您好,您二位好,您也好。他都有些想教他倆說您吉祥了。
仵作不懂這新奇的打招呼用語,但他非常能入鄉随俗,起身禮貌地喊了句嫂子,說:“您……好?”
“秦兄要不要留下來一塊吃一口?”紀應淮道。
他快憋不住笑了,立夏認認真真把別人帶偏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看得讓人想一把揪住,把他揣進懷裏呼嚕毛。
仵作搖搖頭,“不叨擾了,你們吃,我就先回去了。”
雖然回去也沒什麽事,但總比呆這兒吃狗糧好。秦仵作孤獨地想,他也到年紀該去找個伴了。
但誰家好姑娘願意嫁給一個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呢,他想,實在不行,養條狗解解悶也不錯。
仵作離開了,安立夏放松了許多,臉上不自覺露出的局促也消失了。
紀應淮把飯菜都端出來,安立夏吃過了早午飯,還不餓,就坐在一邊給他夾菜。
“夫君,今天廚房做的清蒸魚很好吃,你嘗嘗。”
“夫君,這蒜蓉生菜也很好吃。”
“夫君,後院種下的香料已經有一批成熟了,你說的那個薄荷草,我剪了一些,加蜜調成糖水,小芸喝了一大碗。”
今天按紀應淮的日歷排下來是周日,他給小芸放了假。小孩子嘛,還是那句話,教育要松弛有度。
醫院周日還不用見習生去跟師呢,到了古代,當然也得保持勞動與休息的平衡,不能壓榨童工,要對小徒兒好一點。
小芸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喝了師母給的甜水,又去柱子哥哥那裏領了自己的零花錢,這會已經由家仆帶着出去逛街了。
紀應淮聽着安立夏那一水兒的“夫君”,人都要聽化了。立夏夾什麽他就吃什麽,埋頭苦吃。
哥兒過了疲乏期,會變得特別粘人,這是正常現象。
而且,說不上哪裏變了,安立夏明明在正常說話,說的內容也很正經,但就是像帶了鈎子,哪哪都勾得人不自主地心神蕩漾。
我是個老實本分,根正苗紅,不占便宜,不貪美色的現時代社會主義優秀好青年。紀應淮低着頭給自己洗腦,卻感覺比上回還難了。
上回還是在床上,有親密接觸,情有可原。可這回,這回什麽不該出現的情節都沒有,就吃飯、聊天,他都要繃不住了。
紀應淮含淚咽下一口香甜的薄荷水,完了,好青年,你要栽了。
“夫君,你的耳朵怎麽紅了……咦,臉也紅了,”安立夏緊張地伸手摸上那發燙的皮膚,“這菜不辣呀,莫不是過敏了?”
“沒,沒有。”
紀醫師輕輕抓住那兩根亂動的手指,将它們放到桌上,“你看看那邊方子上的藥材這兒有沒有,我吃完了就繼續看診。”
“哦,好。”安立夏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走了。
診室裏的暧昧氛圍一下散去,紀應淮偷偷松了口氣,連忙加快速度幹飯。
就在與他們相隔的兩條街外,嘴裏叼着糖葫蘆的小芸一臉茫然地站在巷子口。
“奇怪,狗狗呢?”
她瞧見了一條通體雪白的小狗,毛很蓬松,跑起來像朵雲。追着追着,突然與家仆走散了,這巷子彎彎曲曲的,總覺得有什麽會竄出來。
小芸慢慢蹭到邊上,用背貼着牆,心裏有些慌張。
她害怕這種安靜、四下裏只有她一個人的地方。
考完了 特別好!
太困了一覺睡到天黑,成功又把加更變成了達不成的flag
明天回歸日三br/>
(立夏比心)(小紀比心)(作者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