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丨3.20
014丨3.20
自從上次闵枝慧和鄭呺錫兩人在急救通道聊過一次天後,他們倆就沒什麽機會能停下來說幾句話了,大多時候兩個人都是擦肩而過。
鄭呺錫很忙,闵枝慧也很忙,越到年末年初,大黑的工作人員就越是沒有時間休息。年末年初向來是娛樂圈愛豆大戰,前一個月即2016年的12月份,防彈少年團獲得了MAMA的最佳年度歌手獎,很多黑粉也伺機而動,在網絡上大肆宣揚防彈少年團有黑幕,認為他們沒有資格獲得這個獎項。
從12月份到現在,闵枝慧和法務部的其他工作人員跟上次一樣,選擇了和粉絲們合作,收集到了很多黑粉的資料準備給他們發律師函。
這些黑粉只看得到幾年前的防彈少年團,卻不知道今年防彈少年團的成績很不錯,便都認為防彈少年團還是小公司裏沒有名氣的小組合。
闵枝慧經常忙到下班了還不能走,最重要的是,她忙完大黑的事,還要去忙師哥們的律師事務所的事,前段時間因為各種因素,房正賢成為了她的師父。不管在什麽職場,一個工作沒幾年的職場人,都會一兩個師父帶着自己工作。房正賢是真的很厲害,他每次接下的委任都是比較難處理的,當中也有很多人想要賄賂他,都被他一一擋回去了。而作為房正賢唯一的徒弟,闵枝慧自然也被那些人盯上。
現在網絡發達,手機號很容易洩露,闵枝慧的手機經常有陌生號碼打進來,剛開始她還會接,結果發現都是想要通過她來說服房正賢的人,時間長了,闵枝慧就幹脆不解這些陌生電話號碼了。
熬夜的時間長了,闵枝慧的臉色就變得有些蒼白,有幾次鄭呺錫看見她憔悴的樣子,欲言又止,最後都找不到機會和她說幾句話。
兩個人對對方都有好感,但都認為對方對自己沒有感覺,因此錯過了很多機會。
鄭呺錫因為忙,沒時間搞這些情情愛愛,就把那點心動壓在了心底,打算有時間了再拿出來好好解決。
時間就這樣在繁忙的行程中一點點流逝,最終來到了春節。
今年的春節假期在1月27日到1月30日這四天,全韓國都放假了。
闵枝慧早早就被闵母催回了家,她房間一直沒有動過,闵母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進去打掃一次,因此這次她回來住,還是蠻幹淨的。
因為是春節,安父決定帶着一家人到外面的酒店吃飯。他訂的酒店很豪華,一個包廂還加一個陽臺,陽臺上還擺着兩張躺椅,這次他是真的下了血本了,不過雖說是他出的錢,但安賢赫和闵枝慧兩個人都有出一點。
安父和闵母之間的話題,不是安賢赫和闵枝慧兩個人感興趣的,他們倆吃得差不多了以後就到陽臺各坐了一張躺椅,一邊看着星空一邊聊天。
兩個人都工作了,能聊的話題就稍微多了一些,也更有了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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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闵枝慧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幾下,她拿出手機,歉意地對安賢赫點點頭,然後打開來一看,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短信。
上面寫着【除夕快樂。】
沒有署名,闵枝慧看了兩眼,就把它給删掉了,然後繼續和安賢赫聊天。
之前就說過了,陌生電話她一概不會理會
等他們回家并且洗漱好準備入睡時,這個陌生號碼又發了一條短信過來。
【猜猜我是誰?】
闵枝慧厭煩地皺了皺眉,依舊沒有回複,直接點擊了删除,接着把手機關機放在床頭櫃,然後躺下睡覺。
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闵枝慧睡了很飽,第二天上午,如果不是從床簾縫隙透進來的陽光正好照射在她的眼皮上,她是絕對不會醒過來的。她朦胧着雙眼,從被窩裏探出手在床頭櫃摩挲了一下,拿過手機開機,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快要十一點了。門外也傳來了闵母和安父聊天的聲音以及安賢赫沙啞的問好聲。
闵枝慧随手點擊短信看了看有沒有什麽重要短信發過來,結果發現又是那個陌生電話的短信,只是這一次,她再也沒有選擇删除。
【我是鄭呺錫,本來還想讓你猜猜我是誰的,但你前兩條短信都沒回,我就猜測你應該不理會陌生號碼,所以我就幹脆報出我名字啦。以及,春節快樂。】
闵枝慧懊惱地把手機拍在自己的額頭上,無聲哀嚎,天吶,她都做了些什麽啊,居然删了兩次他的短信……她光是想想都覺得心痛。
“咚咚咚。”
闵母在外面說:“枝慧,該起床了,我們快要吃午飯了。”
“知道了,馬上就起。”闵枝慧敷衍地應了一聲,然後把號碼存好後,慎重地給鄭呺錫回了一條短信。
【呺錫前輩,對不起,昨天我以為你也是那些電話騷擾的人,所以沒有回。以後我會注意的,以及,呺錫前輩,你也春節快樂。】
其實,在韓國,大多數人更喜歡過聖誕節,聖誕節的氣氛也比春節的要更加濃烈,但春節也是一個蠻重要的節日,給朋友發祝福短信是很正常的事。
闵枝慧回完短信後,在捂着臉在床上打滾了好幾次,才匆匆忙忙地起床。
等她洗漱完畢從洗手間出來,安父已經在飯桌上擺好了碗筷,安賢赫也正好端着一大碗湯出來,他看見闵枝慧,說:“洗漱好了?那先坐下吧,飯菜很快就上好了。”
闵枝慧沒有聽,而是進了廚房幫忙端菜。
一家四口力量大,沒幾分鐘就都坐下吃飯了。
大家聊天聊着聊着,就莫名其妙地聊到了闵父身上。
闵母前幾天因為某些原因回了一趟光州,她從光州朋友那裏聽說,闵父出獄後認識了一個女人,沒過多久就和那個女人結了婚。剛開始他們的生活還算平靜,結果時間久了,闵父的劣根又出來了,他又開始打人了。那個女人也不是吃素的,闵父敢打她,她就敢拼死打回去,後來她還出軌給他帶了綠帽子,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走了家裏所有的錢和她的小情人逃走了。
本來就沒掙到多少錢的闵父日子過得更加貧寒辛苦了,他也就幹脆就此堕落下去,天天買酒喝不出去工作,後來因為長時間不交房租和水電費,被房東趕了出去,現在在街上靠流浪為生。
這一切就像前幾年安父說的那樣,闵父自己會作死自己的。
闵母說起這些事的時候,語氣帶着幸災樂禍和痛快,與此同時,安父和安賢赫都在觀察闵枝慧的反應,發現她依舊平靜地吃着飯,才松了一口氣。
是他們太緊張了,現在的闵枝慧确實已經看開了這些。
“媽,以後不用關注他了,他不會再影響到我們一家了。”闵枝慧一邊夾菜一邊說,“光州也不要去太多次,不是說他現在流浪街頭了嗎?誰知道他會不會從哪裏蹦出來。”
以闵父那種性格,他現在估計恨死她們兩個人了,巴不得扒了她們的皮吃了她們的肉,如果見到她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們的,畢竟現在他沒有退路了。可能在監獄的生活都會比他現在流浪街頭的日子好。
闵母反應過來:“是,你說的對,我确實要少回光州了。”
吃完飯後,闵枝慧穿好大衣戴好圍巾自己一個人出去散步了,道路旁堆積着雪,望過去白茫茫一片,踩在雪上是還會發出“嘎吱”的聲音,她攏了攏圍巾,到便利店買了一瓶熱咖啡捂在手裏,繼續慢慢走着。
春節的街道上反倒要冷清很多,大家都回家過年了,只有少數幾家店還開着。
這些年,她的生活繁忙充實,基本上沒有時間去欣賞風景,現在放假了,生活節奏慢下來了以後,反倒有些不習慣。
她想了想,又重新回到便利店買了幾個面包和幾瓶咖啡,叫了出租車到律師事務所,進去一看,發現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樣,師兄們回家呆了一個晚上又馬上跑回來工作了。
她的出現喚醒了認真工作的師兄們:“師兄們,快別工作了,午飯吃過沒?”
師兄們齊齊搖頭。
“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喏,這是我給你們買的面包,将就着吃吧,現在很多店都關掉了。”她一邊說一邊把袋子放在桌上,然後晃晃悠悠地來到檔案庫,發現檔案庫裏的檔案多了很多,這就說明師兄們又完成了很多委任。
而她完成的委任檔案,只占了這件檔案室十分之一不到,太渺小了,她無數次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
等她出來,師兄們也差不多把面包吃完了,基本都在喝咖啡,因為回家休息了一天,打扮都很幹淨,不想以前那樣,一忙起來,幾天幾夜不回家,邋遢得很,說出去都難有人相信他們是律師。
“枝慧,你怎麽不在家裏多休息啊,突然來看我們?”其中一個長得高高瘦瘦,大眼睛薄嘴唇的師兄李泰俊咽下最後一口面包說。
“啊,不習慣這麽清靜。”闵枝慧坐在沙發上,“我猜你們會提前回來,就過來看看你。”
人人都說,薄嘴唇的男人最是薄情,但李泰俊師兄不一樣,他是所有師兄裏最熱心勇敢的,只要他做不到的事,沒有他不敢做的事。他也是這個律師所的最初創辦人,後來是他一點點去招攬人才才形成現在的律師所。
李俊泰比闵枝慧大了四屆,是高麗大學法學院很多律師的前輩,只不過他和其他前輩不一樣,他到現在都還只是一個沒什麽名氣的律師。韓國的律師工資都挺高的,按理來說以他的能力和資歷,足以爬上更上一層的地位。但他不屑這些,經常無償替窮人打官司,才會變成這樣清貧的局面。
李泰俊笑得十分開心,朝她揮了揮咖啡:“多謝你的面包和咖啡,不過你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大黑那邊的事應該挺忙的吧。”
“再忙也沒有你們忙啊。”闵枝慧嘟嘟囔囔。
李泰俊沒怎麽聽清:“啊,什麽?”
“沒什麽。”闵枝慧站起來,對着幾位師兄鞠了一躬,“那我就先走啦,律師所要幫忙的話,記得CALL給我。”
“知道了知道了。”師兄們佯裝嫌棄地揮手趕她走。
闵枝慧無奈失笑,乖乖離開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是她見到的李泰俊師兄的最後幾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