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堆砌
節目組的安排已經無法更改了, 嚴葵和音茵只好按照他們的安排老老實實蹲在地上, 研究怎麽把滿地輕飄飄的白色泡沫黏成跟樣品雪人。
嚴葵從白色瓶子裏擠出膠狀物質,試圖把泡沫粘在一起搞成個圓滾滾的形狀。在無數次把雪人腦袋捏成屎一樣的不規則長條形螺旋狀物體後,他總算明白了導演組在任務卡裏寫過的注意事項。
“難怪要求美觀或者特別, 這東西要做美觀實在太難了。”嚴葵捶着蹲久了酸痛的腰背, 站起來抻抻身體,見音茵蹲在他前面,用塑料棍在地上畫着什麽。
音茵腦袋後面仿佛長了眼睛,感受到他的注視, 頭也不回的說,“你有沒有注意到規則有一條,不能跟樣品相差超過30克, 大小也需要類似。但事實上,擺在我們面前的泡沫和膠水的質量是不同的,如果不按照一定的比例,肯定達不到他們要求的标準。”
“卧…哔——”嚴葵罵到一半, 硬生生消了音, 走過去站在音茵旁邊,發現她在透明的冰地上寫滿了各種各樣的公式算法, 甚至還有圖形,什麽lg,C5,sin、cos、tan,密密麻麻的計算占據了大半個房間的地板。
嚴葵上學的時候是标準的普通學生, 成績無功無過,高中畢業直接選擇了藝術學校,沒有再接觸過數學這樣高大上的文化課項目,地上寫的算式他有一半以上都看得懵懵懂懂。
嚴葵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問,“我知道你是名校學霸,但是計算兩種物質的使用質量,應該用初中的數學設置等比例未知數就可以解決了吧,你寫這麽多…有用?”
“沒用啊,”音茵理直氣壯的回答,“但是能夠顯得我很有文化。”
嚴葵:……
所以親愛的,你磨蹭了這麽長時間,只是為了裝個逼嗎?
你明明是霸道總裁,為什麽還要靠才華?
“而且你做的那團東西…”音茵嫌棄地瞥了眼那一坨不明物體,“我實在不願意接觸。”
跟拍的攝影師小龍用鏡頭完美的記錄下兩人的互動,他心裏暗自嘀咕,怎麽覺得這一期兩個人相處模式有些微妙的改變,比起以往互相扶持,相敬如賓的狀态,更像是一對相愛相殺的歡喜冤家。
以前他總覺得兩個人互動太過于端着,親密是親密,但總霧蒙蒙隔了一層什麽。
現在倒像是陷入了熱戀期,雖然看上去一方被一方壓制的死死的,但從細節中透出自然而然的濃情蜜意,深深的虐了一波單身狗。
他已經能想到,這期節目播出以後,彈幕會是怎樣一種哀嚎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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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屋的門被慢悠悠的推開,總算在上一個環節裏折騰完氣球的白森森進來,立刻吓了一跳,看着漫天泡沫失去了語言功能。
“天吶!”白森森老婆艱難的咽了下口水,“難道我們要用這種東西堆雪人?”
“不要懷疑,我剛剛也是這麽想的。”嚴葵苦着臉跟他們寒暄,他環顧四周,立刻意識到一件很嚴肅的問題——
節目組提供的道具,只給了一瓶膠水!
這是要哄搶的節奏啊,放在游戲裏就是特級裝備啊。嚴葵想着,立刻給音茵使了個眼色。
音茵明白過來,飛快地算出比例結果,挪到嚴葵那邊按照算出來的結果,把泡沫和膠水分配好。
節目組給的膠水乍一看是工業膠水,實際上是國外很出名的發洩用玩具,粘度并不算強,但是可以反複使用,不會在他們領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幹掉。
音茵用兩個手指捏起剛才嚴葵搞到一半的那一坨,試圖揉搓成個圓形。
白森森總算從震驚中平複過來,走上前猶豫的問,“弟妹,這東西要怎麽弄啊?”
嚴葵瞅準機會,擠在他們中間大大咧咧的說,“喂喂喂,我在這站着,你怎麽不問我呢?咱們兄弟情去哪了!”
白森森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我問你,你得肯告訴我呀。你這個人一上節目就滑頭,我都被你坑過多少次了?”
嚴葵不服,“誰說的?我坑的一般都是杜天!”
白森森會心補充,“還有李冬冬!”
兩個男人笑的像250斤的孩子一樣,仰天哈哈哈哈個沒完,充滿了同仇敵忾的友誼。作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白森森笑到一半,總算琢磨出來不對勁,“等等,這麽一圈下來,你把所有坑了個遍呀!”
“怎麽會?”嚴葵誠懇的說,“我這麽純良。”
在他插科打诨的時候,音茵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把地上那一坨不明物體捏成一個葫蘆形狀,在桌上随便摸了一把東西,拼成眼睛鼻子嘴,舉手示意裁判驗證。
白森森一看他們快要完成任務,急了,“你們倆真不厚道,起碼給我透露點訣竅吧?”
“啊?什麽訣竅?”嚴葵一臉無辜的懵逼,蹑手蹑腳輕輕接近音茵,從他手裏接過剩下的半瓶膠放進衣服口袋裏,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了!你是想問怎麽把泡沫粘起來對吧?”
白森森立刻點頭。
嚴葵神神秘秘往外面看了一眼,趴在他耳朵偷偷說,“我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哦。你可以用身體上的任何液體,比如口水和…你懂的那種…只要你夠多的話。”
聽到前面還像那麽回事,直到他說出那種液體,白森森才反應過來,他又被匡了一下,氣憤的在他肩膀上重重打了一拳,帶着老婆到旁邊的泡沫前蹲下,把手插進泡沫裏用力擠壓,試圖把它們粘合在一起。
音茵和嚴葵的雪人勉強通過驗證,興奮的帶着任務卡走出冰屋,出門前聽到白森森還在碎碎的念叨——
“你說咱們要不要試試身體上的液體呀?比如鼻涕…”說着他吸了吸鼻子,還真有不少鼻涕流下來。
他老婆不忍直視的偏過頭,産生了想要離婚的沖動。
嚴葵通過任務以後沒急着走,他從口袋裏掏出剩下的半瓶膠,繞着冰屋走到牆後面,在雪裏刨了個坑,把膠水埋進去。
音茵跟在他後面,“你做什麽?”
“把重要的東西藏起來,等下跟杜天交換條件。”嚴葵用雪蓋住膠瓶,站起來,鼻子凍的紅彤彤的。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機了?”音茵半褒半貶,默默看他做完這一切。
遠遠的杜天從車上下來,揮着手跑向嚴葵,“兄弟,你任務結束了?”
“對啊。”嚴葵不動聲色的從挖的坑旁邊挪開,無害的笑了下,“需要我給你提供通關技巧嗎?”
杜天算是所有嘉賓中跟嚴葵最熟的,立刻明白這個小狐貍在環節中間搞鬼,警惕的退後半步,“你想要什麽?”
“你怎麽總覺得我算計你?你有被害妄想症嗎?”嚴葵依舊純良無害,一臉天真爛漫,“我就想,如果有哪次我是非淘汰賽段的最後一名,下次你幫我做那個額外的任務呗~”
“你…真狠!”杜天一咬牙,沉重的點了點頭,“行。”
“夠兄弟!”嚴葵愉悅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往旁邊那個隆起的雪堆上使了個眼色,帶着音茵坐上車。
司機早早打開了車內的暖氣,音茵脫下嚴葵的外套遞過去讓他穿上。
“你怎麽想到坑他們一把,這個節目的性質的不對吧?”音茵接過嚴葵遞過來的暖水瓶捂在手裏。
嚴葵擰開自己的水瓶試了試水溫,才遞過去讓音茵喝下去暖暖身,“總要謀點福利,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雖然我們現在很順利,難保之後不會走下坡路,還是給自己留些後路比較好。如果最後我們沒有拿過最後,這個約定就不算數了。”
“嗯。”音茵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整個身體都暖了起來,“也不能讓他們替我們淘汰。”
“對啊,那就算咱們走到頭了。”嚴葵滿不在乎的說,見音茵沒繼續喝的意思,又把瓶子蓋住拿出剛才沒來得及拆的任務卡,“我來看看下一項任務,應該是最後了吧?”
“嗯,但願…”但願別出什麽意外了,音茵說到一半,又把後面的話憋回去,“算了,別立flag。”
嚴葵笑了下,剛準備安慰他,看清楚任務卡上的文字,又火速的把任務卡塞回信封裏。
“你的flag應該已經立下了。”嚴葵生無可戀的說。
音茵眼皮跳了下,問,“你還暈雪嘛?”
“我就算現在暈空氣,導演組都會把我抓出來繼續參加節目的。”嚴葵從信封裏抽出任務卡,木木舉到音茵眼前。
“還真是…”音茵看清楚任務卡上的字,感覺腦子空白了一瞬間,“攢了個大的。”
第三項任務:密室逃生
規則說明:無。
音茵和嚴葵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目光裏看出了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