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雪人
艱難而狼狽完成第一項任務, 嚴葵揉着發疼的腮幫子, 拉着音茵鑽進車裏,才得空準備拆開任務卡。
“我總覺得有不祥的預感…”他鼓起一口氣,快速的撕掉封條, 連信封帶裏面的卡片都扔給音茵。
“你怎麽慫成這樣了?”音茵哭笑不得的接過任務卡, 把信封撐開一條縫,眯起眼睛朝裏面看了一眼,然後迅速的合起來,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我覺得你的手氣能比我好那麽一點。”嚴葵緊張的吞了下口水, 看着她的臉注意到音茵些微的表情,感覺心裏那股子不詳的預感更加印堂發黑,“怎麽樣?”
“我覺得這個跟運氣沒關系, 是今天風水不好。”音茵無奈地聳聳肩,從裏面抽出半張任務卡,露出下一項要進行的任務的名稱——
堆雪人。
嚴葵嘴角抽動了兩下,認真的問, “這個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應該是…”畢竟堆雪人這種簡單粗暴的動名詞結合而成的短語, 已經聯想不到其他內容了。音茵認命的望向窗外,年關将至的隆冬, 地圖最北的地區,長年白雪皚皚的冰城。
室外溫度零下十度到三十度間徘徊,歪過頭留一串熱乎的口水都能在沒淌到脖子之前凝結成冰,他們居然要在這種見鬼的天氣裏堆雪人。
節目組真是不怕得罪人。
嚴葵恍惚的晃了晃身體,歪到在音茵肩膀上, 佯裝虛弱的靠住她的肩膀再次發揮影帝特長,“不行,我暈雪,能不能不完成這個任務。”
“你就算現在說你暈空氣,他們都會把你拉下去繼續節目流程。”音茵順勢擡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涼涼的手指在他臉上停留兩秒後,無情的把剩下半張任務卡也抽出來閱讀詳細流程。
攝影師小龍滿足的拿到他們互動素材,把鏡頭拉近推到音茵手裏的任務卡上,忍不住也要吐槽節目組太狠。
要求:各組嘉賓徒手按節目組提供的樣品,堆出一個雪人,要求外形美觀或者別致,重量與樣品相差不得超過三十克,承受輕微的外力後不會倒塌。
短短一句話的描述中,嚴葵就能找出十個以上的槽點,“這個要求外形美觀或者別致是個什麽情況,還可以這麽選的嗎?難道雪人不做成圓的,好要做成方的?”
音茵思考了一下,“也許做成五環,長得跟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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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葵讓她說的愣了好一會,才記起五環是之前他們坐火車的時候中鋪大哥的梗,頓時被堵得沒脾氣,只好往下說,“還有這個承受外力的…到底是多大的外力?上面只說是輕微,難道是輕輕用腳踹?那肯定會倒啊,倒了又得重來。”
“也許用杠杆呢?”音茵默默的說,“給我一個支點,別說撬雪人了…”
“還可以撬動整個地球…”嚴葵補充完後半句,感覺到更加的絕望,“你說導演組是怎麽想的,搞出這麽多看上去小兒科實際上都是坑的節目?”
“為了突出節目主題吧,”音茵偏過腦袋,高深莫測的看了他一眼,條理清楚的給他分析,“你看,今天到目前為止的兩項任務,都是看起來普通但是非常需要協作的類型,有很強的互動性。大概是節目組前幾期設置的競技性項目太多了,沒有突出節目主旨,所以在本期想辦法補救吧。”
小龍聽着她冷靜的說出這些話,簡直想給音茵跪下。這種智商和眼界,當普通嘉賓實在是浪費了,節目組應該重金把她挖來當導演…如果他們能挖動銀耀總裁的話。
嚴葵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一臉茫然的聽她說完,楞呼呼的問,“原來這個節目還有主旨?”
音茵憐憫的翻了他一眼,“秀恩愛。”
嚴葵恍悟,終于舍得從她的肩膀上擡起腦袋,順勢往前一湊在音茵臉上親了一口,“像這樣?”
偉大并且污的音董嫌棄地在他親過的地方用手背擦了兩下,義正言辭的阻止他繼續耍流氓,“你能不能放尊重一點?這是在錄節目,不要随便親我。萬一把我臉上的妝親花了怎麽辦?”
嚴葵:……
你變了,你已經不是昨天晚上勾引我垂涎我色相的小可愛了。
在他正憂傷的時候,音茵伸出細瘦白淨的右手,施舍般的往他眼前一搭,“喏,親點沒上妝的地方。”
嚴葵還沒傷感完,就遭遇如此反轉。他木木的順着音茵的意思親了一口,聽見她在耳邊問,“跟你前女友比,味道有什麽區別?”
前女友?
我哪來的前女友?
嚴葵立刻謹慎起來,頭上豎起警鐘,真誠認真的回答,“我沒有前女友,你是我的初戀。”
“哦?”音茵朝他右邊看了一眼,故作驚訝的說,“你又不是楊過。”
嚴葵總算琢磨過來這個意思,原來前女友指的是自己右手。當着鏡頭,他一時不知道怎麽把這個梗接下去,只能咬着牙在心裏吐槽——
剛才還覺得你沒有那麽污的我真是太天真了。
在抵達現場之前,嚴葵抱着一絲小小的希望,認為節目組沒有那麽喪心病狂。可到達現場看到布景後,他最後一絲希望也随着滿天飛雪徹底破碎了。
按理來說,推雪人基本在有雪的地方就能進行。但體貼溫柔的節目組當然不可能讓他們在寒冷的冬天,跑到雪地裏玩雪。經過各位導演一致商議協調,他們在當地特色的冰屋內——
準備了一地泡沫。
“泡沫?”嚴葵不信邪的蹲了下來摸了一把,發現地上的确實是白花花的、細碎的泡沫。
嚴葵頓時慌了。
“難怪節目組規定受到輕微的外地不能倒,這個東西根本就堆不起來吧?泡沫啊,我能怎麽把它捏成一個圓形呢?”
音茵一言不發,默默的跑到樣品前看了一眼,發現節目組最坑的地方在于,這個樣品是直接買的泡沫雪人成品。
況且這種工業制造的泡沫雪人雖然乍一看粗制濫造,實際上各個地方粘合緊密,還有紅帽子和眼睛鼻子嘴等裝飾。
整個房間都是透明的冰塊雕成的桌椅和板凳,冰制的桌子上放着各種各樣的裝飾物品,看樣子是讓他們做成雪人的眼睛鼻子嘴。
“我們真正能把這些泡沫堆成一個雪人嗎…”嚴葵蹲下來,手抓了一把泡沫放在之間,磨蹭了兩下,分明的感覺到泡沫和泡沫之間毫無粘性,別說做成一個圓了,就想把兩個泡沫放在一起,都只能靠靜電。
“難道真的要我們用靜電把這個東西弄起來嗎,”嚴葵搓了一下手,在都是冰的房間裏溫度冷得厲害,連他都受不了,更不要說音茵了。
音茵确實體寒,不過她今天穿的比較厚,而且一心都在關注怎麽樣堆雪人,倒沒有感覺到多麽冷。直到肩膀上多了一些帶着體溫的衣服,她被熟悉的溫度緊緊包圍住,才發現自己真的已經很冷了。
又冷又暖。
她往嚴葵那邊看了看,青年縮了縮身體,吸了下鼻子說,“沒關系,我肉厚抗冷。”
“我什麽都沒說…”音茵沒有把衣服還回去,低下頭笑了一下,決定盡快完成這項任務。她環顧整個冰屋,認真研究節目組提供的道具,“也許我們可以用點有粘性的東西…”
像是膠水之類的,音茵這麽想。
“比如呢?”嚴葵發散自己的想象力,認真的問,“比如鼻涕口水之類的?”
“…你一個當紅偶像歌手為什麽能說出這麽惡心的話?”音茵無語的說了一句,視線往他身下飄了一瞬,“你怎麽不說用那個液體呢?”
嚴葵:……
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開車?
音茵車沒有停,繼續平穩地向前駛去,她一臉認真的問,“是因為不夠吧?”
“…你能不能不要随便懷疑我的能力?”嚴葵捂着臉羞澀的轉過去,咬着牙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反駁。
畢竟從始至終他們之間的經驗只有那麽一次,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講,他的表現都算不上持久有力。
這個世界對處男真是滿滿的惡意,雖然已經脫離處男,但實際處境并沒有好到哪裏去的嚴葵想。
他正在心裏默默的吐槽着,忽然發現桌子底下有一個大瓶子。他拿出來仔細的觀察一下,發現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粘稠的液體——膠水。
“親愛的,你來看這個,應該很好用。”嚴葵顧不上繼續考慮當下的羞恥心問題,連忙把音茵叫過來。
音茵從導演組提供的樣品上移開視線,見他手裏拿着一個白色不透明的瓶子。
“飛機杯?”音茵一挑眉,“我大概用不到。”
她說的十分遺憾,仿佛真為不能試用而遺憾。
嚴葵有一瞬間…非常想退出這個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