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密謀
音茵在董事長辦公室裏看着嚴葵的演唱會視頻, 喝了五杯下午茶, 度過了無所事事的一天。
下班時她走出公司大樓,在門口遇到了不知是特意等着,還是恰巧路過的張忠。
張忠複雜的褶子裏擠出彎彎繞繞的笑意, 微微點點頭問, “音董今天休息的還好嗎?”
“很好,能準時下班。”音茵表情和語氣裏都沒有露出什麽情緒,只是驟然握緊提包細帶的手指洩露了她的不甘心。
嚴葵這貨肯定是有毒,誰跟他呆久了都會被傳染上戲精的毛病。
高冷霸道總裁人設已經崩的一塌糊塗的音茵想。
“最近天冷, 音董應該多休息,不想上班完全可以不用來了,反正這邊還有我照料。”張忠的話語裏仿佛是在關心音茵的身體, 實際上暗藏的野心已經藏不住了。他直起腰斜眼瞥着音茵,話裏有話的說,“本來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就應該好好呆在家裏學學琴棋書畫, 公司的事情對你太勉強了。”
…
“天吶?姑娘家就該呆在家裏學琴棋書畫?大清已經滅亡多久了!”禮茉一腳踩在鄭哲會客室的真皮沙發上, 憤怒的撸起袖子朝着空氣想象張忠的臉大罵,“他到底是哪根蔥啊?憑什麽這麽牛逼?”
“非要說的話, 他是我繼表舅,跟我姐還能搭點關系。”洪星星拉下禮茉,悶聲悶氣應了一句。
對于音茵,其實他心裏總有一股歉疚。要沒有自己的父親,音茵不會從小離開母親, 更不會…
音茵聽着他們那邊的喧鬧,捧着一杯熱牛奶默默在對話框裏輸入文字。
茵:我母親那邊的親戚,我是不認的。洪星星你別想太多,沒有你父親,可能還有別的男人。
“是啊,自古深情留不住啊,”鄭哲哥倆好似得勾住洪星星的脖子,親親熱熱的跟他說,“你看像是我對音茵,認識那麽長時間,還是被個來路不明的小子截胡了。”
“你倆根本沒有在一起過,算什麽截胡!”洪星星現在已經正式成為嚴葵的腦殘粉,誓死維護嚴葵的尊嚴。他重重的甩掉鄭哲的胳膊,問,“對了,姐夫什麽時候回來?”
茵:還得過兩天,他讓我們都按計劃走,你們執行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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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個計劃也沒我什麽事,我就按嚴葵交代的帶帶新人,順便在張忠面前裝出一副懷恨在心的表情。”禮茉雖然坐在這裏,其實并不清楚他們的計劃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流程,甚至——
她都不清楚嚴葵到底是什麽人。
說好的是自己手下貧嘴欠揍總惹事的小藝人呢?
怎麽公司安排的老婆出了個事,他就突然變成運籌帷幄掌控大局的厲害人物了?
還有他怎麽突然就跟音董戀愛了五年,那之前他在演唱會上告白的那個女朋友到底啥情況?
禮茉覺得她對自己的藝人一無所知。
洪星星說,“我已經按照姐夫吩咐,把他給我的股份移交的文件讓他張忠。他讓我提的條件,我也照着說了。我借口說高四複習忙,沒有跟張忠正面接觸,他肯定懷疑不到我。”
茵:嗯,照顧好自己。
“我這邊不用擔心,商業上的虛實逶迤我接觸的多,他肯定看不出什麽破綻。嚴葵交代的條件我提出之後,張忠都答應了。”鄭哲歪歪坐在沙發上,眼裏閃過一絲不甘心,唇邊挂着釋然的笑意,“不得不承認,你老公的辦法還真是高明。不但能讓張忠他們撈不到好處,還得惹上一身債,說不定得進局子…他如果肯定我公司,我高薪請他給我當軍師。”
“別想了,他不是你情敵嗎?”洪星星不懷好意的用手肘撞了撞鄭哲,“現在就認慫了?你二十多年深情也不過如此啊。”
禮茉沒怎麽聽懂他們的話,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擔憂的問,“你們的計劃真的有那麽周全嗎?萬一張總留了後路…”
鄭哲勾起唇笑笑,“禮茉,你還沒明白?”
禮茉茫然的看着他,“明白什麽?”
洪星星打了個哈欠,拿過旁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往臉上一扣,恹恹地說,“嚴葵現在不在,就是為了徹底斷絕張忠的後路。”
“而且他絕對有這個實力,”鄭哲用手指在茶杯邊緣劃了一下,聳聳肩說,“如果能早點知道嚴葵的身份,我肯定會撲上去抱大腿求他保護我。”
禮茉有點慫,想到之前她把嚴葵罵來罵去的事情,忐忑的問,“嚴葵到底是什麽身份啊?”
茵:你,搜一下嚴格。
“哦。”禮茉默默拿起手機,退出多人語音打開搜索頁面。
五分鐘後——
“董事長我要辭職!”
天吶,蹂|躏人家少爺,她大概會被整個武館追殺。
…
空蕩蕩的房間裏只是少了一個人,顯得缺了許多生息。音茵捧着牛奶杯,感覺也沒有嚴葵送過來的溫暖。她手機屏幕一直定格在微信群上,五個人的群聊有三個人聚在一起熙熙攘攘,好像獨獨把她隔離在外。
嚴葵的ID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今天的短信和通話記錄都沒有他的名字。
要不是電視裏還播放着《甜蜜啓程》的節目,音茵都快以為她的狼崽子消失了。
第三期的節目反響盛況空前,加上之前還有嚴葵差點被人綁架和無故雪藏的事,觀衆看他的節目時心裏多少帶着善意和憐惜,甚至還有許多之前黑過嚴葵的人專程來看節目貢獻播放量,網絡平臺上的彈幕有大量求嚴葵回來的留言。
各大社交媒體也有意引導風氣,将觀衆的視線從嚴葵被封殺本身引導到銀耀公司上,今天音茵和張忠的事情不知道誰洩露出去,現在網上到處都是主少國危,佞臣奪|權篡位的陰謀論。
張忠年紀大,對于網絡輿論方面的事不太擅長,最多只會個撤熱搜。
看來,這一步棋走得挺穩。
音茵抱着牛奶杯想。
狼崽子到底有多少花花腸子?
快到她睡覺的時間,音茵關了電視正準備回卧室,手機輕微的震動了下。
來電人:嚴葵。
音茵立刻放下溫度慢慢涼下去的牛奶杯,接起了電話。
“我本來還有點事,看時間再等會你就要睡覺了,所以抽空給你打個電話,還沒睡吧?”
嚴葵的聲音仿佛透過時光,穿透空間,隔着萬水千山傳到音茵耳中。
一如既往的清冽好聽。
音茵問,“很忙?”
“還好啦,就是很多事畢竟我沒有系統的學習過,操作起來就很麻煩。”嚴葵抱怨兩句,似乎有些求安慰的意思。頓了頓他又說,“不過已經差不多了,你放心。”
“你這次的情緒真的太突然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在乎呢。”錄完節目的那一天,嚴葵的情緒突然強勢的可怕,三令五申的要求音茵把計劃提前,盡快讓張忠從銀耀消失。
音茵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之前嚴葵從來沒有幹涉過自己工作上的事情,音茵在風雨飄搖的環境裏過了整整五年,已經有了自己的習慣和節奏,猛地有了依賴,有些不太适應。
“以前那些事情,我确實不會在乎。可是…”嚴葵頓了頓,低聲說,“他傷害到你了。”
在音茵虛弱的靠在自己懷裏的瞬間,嚴葵才意識到,在過往他知道不知道的時候,音茵一個人可能會遇到多少潛在的傷害。
他喜歡的人,随時可能脆弱的凋謝。
“…我知道你可能不願意我幹涉你的工作,也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只會幹擾你的節奏。但是我真的沒辦法再經歷一次那種事情,有一瞬間,我真的懷疑你會…”
“懷疑我會死?”音茵把話接過來,忽然笑了起來,“你這算咒我?”
嚴葵沉默了一會,“別開玩笑,我難得這麽正經。”
“抱歉,你正經的我不太習慣。”音茵帶着手機走向卧室,慢慢爬到床上躺下,想了想說,“我還以為,你當時第一個意識會是趁熱來一發。”
趁熱來一發?
來一發什麽?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嚴葵腦子裏正經的思緒瞬間被趕到一邊,他挫敗的嘆了口氣,“我覺得,我以前看錯你了?”
“嗯?”
“你內心已經污成火鍋底料了!”
“所以你真的沒想趁熱來一發?”
“晚安,睡覺吧你。”處在最容易沖動的年紀的嚴葵,憤怒的挂了電話,拿起手邊的衛生紙沖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