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翻車
“啊,我想上廁所。”
“不行,我要上廁所。”
“師傅停車,我得去上個廁所。”
……
跳舞項目距離第三個任務地點有些遠,他們行駛在路上的過程中,嚴葵無數次要求中途停車上廁所。
緊跟在他後面完成任務的杜天看到,還拉開幸災樂禍取笑,“兄弟你行不行啊,年紀輕輕尿頻尿急尿不盡怎麽辦?”
嚴葵很想送他一個中指,但等他從廁所出來杜天他們的車已經只剩下一排尾氣。嚴葵忍住罵街的沖動,露出一個複雜的微笑。
音茵在車上等得無聊,随手抱了本書慢慢看着。見嚴葵上來,他把喝了一半的農夫山泉瓶遞給他。
嚴葵:……
親愛的,你在小瞧我嗎?
起碼給個脈動啊!
第三個任務難度很小,只是讓每組搭檔一起按規定姿勢拍照。結果由于嚴葵中途強勢掉鏈子,給了後幾組逆襲的機會,他們穩穩到手的第一也随着排出體外的液體成為空氣中一渺水蒸氣。
“我可以解釋的!早飯音茵煮的是牛奶蛋花湯,我喝了兩碗,然後在擠奶的時候…”
“兄弟別說了,知道你拾金不昧具有雷鋒精神,我都懂!”杜天順利拿到第一名獎勵,嘚瑟的在嚴葵身邊炫耀,“謝謝啊!”
“……”嚴葵感覺到世界深深的惡意。
等他們鬧完,總導演才得空講句話,“今天辛苦各位了,導演組決定自費請大家吃頓飯。正好第二期節目也播出了,各位可以邊吃邊看,我們剪個花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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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吃飯是順便的,花絮才是主要目的。”主持人吐槽。
無論如何,有飯吃還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五組搭檔們互當電燈泡,彼此照亮,并排坐在沙發前抱着各自抱着盆小龍蝦。
按理來說,人多的時候吃火鍋最能夠調動氣氛。但如果圍成圓桌,肯定沒辦法好好拍到各組搭檔的正臉,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适合大家邊磕邊唠的吃食。
“出來了出來了,節目名字真夠俗的,叫什麽甜蜜啓程啊不洋氣。”杜天不湊巧的海鮮過敏,只能嗑着瓜子眼饞的同時,扛起插科打诨的大旗,“你看看其他紅爆的節目,咱們應該改個名,叫啥極限夫妻,奔跑吧老公之類的。”
“得了吧,你怎麽不叫老婆去哪兒?”白森森剝殼的功夫順便接了句。
他老婆緊跟着在旁邊說,“要是不知道老婆去哪,你就該加入青青草原了。”
其他幾組正吃着呢,沒忍住笑出聲。
剛開始是慣例的默契問答,這次導演組拼了六個格子把所有嘉賓剪到了一起。第一個問題是給對方的表現打多少分,括弧滿分十分。所有人都默契的選擇了10分,只有陳輝想玩梗寫了82,,剩下以666形式給出,直接導致了他最後的失敗。
後期妹子貼心的标注:大家在考試的時候注意審題。
答問默契題,他們被一起帶到小屋子裏。在參與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出于一種懵懂狀态時無知就顯得特別好笑。現在知道了後續發展,看他們幾個拿起榔頭錘子,房間裏笑成一片。
“我才發現,原來罪魁禍首是嚴葵啊!”李冬冬從參加節目到現在,倒黴就沒有停止過。這期又被逼着穿了女裝,臉上還帶着造型師惡意塗上去的腮紅,看起來像猴子屁股,“我好像找到每次害我倒黴的元兇了!”
“我是無辜的,”嚴葵咬了口小龍蝦,睜大黑溜溜的眼睛辯解,“我真的覺得輕才拿的。”
他的眼睛幹淨澄澈,讓懷疑他的李冬冬感覺到了負罪感。
方靜覺得有趣,适時的插刀說,“導演組剛才說,其實女裝是給嚴葵準備的,裁剪都是按照他的尺寸。”
剛才的負罪感瞬間讓怒火淹沒了,李冬冬瞪大眼睛,憤怒的吼,“嚴葵。”
又是一陣哄笑。
接下來的任務簡直是音茵和嚴葵組一路開挂吊打,其他幾組在做任務的時候沒遇到他們,看節目的時候不住感慨厲害,直到畫畫猜人環節——
嚴葵的畫板交到音茵手上的時候打了馬賽克,只能通過音茵表情判斷板子上的內容有多糟糕。一向沉着冷靜的音茵臉上出現了微妙的嫌棄,看了一眼就放下畫板,大概是在跟幸運之神交流。
直到裁判宣布結果把畫板拿到姑娘臉上對比時,嚴葵畫的那個三角形才露出本來面目,房間裏頓時笑出來豬叫聲。
“人家姑娘沒殺了你,真是脾氣好的!”
“天醜了啊,怎麽能畫出來這副豬樣。”
……
花絮的拍攝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結束了,其他幾組明天大清早就要趕飛機去往世界各地,早早就回酒店休息了。嚴葵和音茵剛好度假,在跟他們告別之後開着車在路上慢慢轉着。
音茵一路沉默,比往常還要沉默。
“怎麽了?不開心?”嚴葵車速放的很慢,用車載cd播放一首很舒緩能讓人放松下來的純音樂,“你是不喜歡跟他們相處嗎?”
音茵搖搖頭,“正相反,我現在跟他們相處越來越适應了。”
這在她十七歲之後的人生裏,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以往即使身邊有自來熟開朗樂觀的人,音茵都很難跟他們有交集。現在跟那些人共同錄制節目的人相處不過三期,卻能很自然的稱兄道弟。
“這很好啊,他們雖然都是在娛樂圈染久了的人,但能看出來心底都很好。”嚴葵覺得自己說這話太正經,于是換了種通俗的說法,“都是沒皮沒臉的人。”
這個城市的街燈不算明亮,幽幽灑下來的白光忠實還原着城市本來的面貌。不算寬的路,路兩邊低矮的房屋。半輪月亮挂在冬天的夜裏,整片蔚藍的天幕寥寥點綴着幾顆星星,一切都普通而平凡,透着在喧嚣的人生裏難得的靜谧。
開着暖氣的溫暖車子裏,旁邊坐着喜歡的人,手裏握着一杯暖暖的咖啡。音茵是個理性的人,但今天她卻想遵循感性一次。
“我是說,因為在你身邊,所以我才能跟他們很好的相處。”
嚴葵分神看向她,音茵的眼睛在夜色中分外柔和。
他剛想開口說話,忽然見音茵臉色明顯變了下——
“小心。”
‘嘭——’
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來,嚴葵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同時踩下剎車。巨大的沖擊過去,他捂住被彈出來的安全氣囊撞疼的胸口,連忙看向副駕駛。
車行駛的速度極慢,性能也好,音茵安然的坐在位置上,第一時間跟他對視。兩人确定對方平安後,才解開安全帶。
“對不住對不住,我剛才拐彎沒注意…”對面跟他們相撞的卡車司機和駕駛座的兩個人都下來,站在他們面前彎腰道歉。
“車的保險杆都撞掉了,人沒事吧?”
“下來吧,我們送你去醫院。”
好好的氣氛被聒噪的聲音毀的幹幹淨淨,嚴葵緩了會低聲跟音茵說,“先打電話讓交警來處理。”
撞車的司機敲着玻璃跟他商量,“兄弟,醫藥費我們會承擔的,修車費我們也報銷。俺們沒拍照,別找交警來了。”
嚴葵微微吐出一口氣,隔着裂了縫的擋風玻璃觀察對面的卡車,歪過頭低聲在音茵耳邊說了三個字,然後敲敲玻璃,“退開點,門打不開。”
肇事司機一行三人依言退後了半米,嚴葵從裏面推開門,扶着方向盤慢慢走下來。大概是因為撞疼了,身子還搖晃了兩下。
最左邊的大漢立刻伸手過去要扶他,剛碰到嚴葵的衣角,只見他反手甩上門淩厲的拳頭帶着風重重砸在他眼角。
“老王!”另外兩個人齊齊叫了聲,連忙過去扶着被打得退後在地重心不穩摔倒的兄弟。
“這裏距離路口起碼有五十米,我車速這麽慢,還開了前燈照明,旁邊路燈也好好的。你們車上三個人能在撞人後第一時間下來,難道會注意不到前面有輛車?”嚴葵撩起擋住視線的頭發,捏了捏拳頭,目光瞬間凜冽起來,“還有你說車是黑車,黑車撞了人不快點逃?而且在明知車禍不嚴重的情況下,三個人一起下來催難道不多餘?”
三個漢子被他說的臉色青一塊白一塊,不知道應該怎麽狡辯。接到‘工作’的時候,對方只是讓他們抓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姑娘身邊跟了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他們三個人專業碰瓷多年,本來認為十拿九穩的事,現在忽然不确定了。
“你們願意交代雇主是誰,我還可以給你們跑的機會。”嚴葵語氣沉下來,字裏行間透着一股子肅殺,“不交代也無所謂,咱們直接動手吧。”
“別怕,咱們有三個人。”黑臉的漢子和司機對視一眼,紮穩步子擺出迎戰姿勢。
“呵…”嚴葵勾唇,露出個沒多少溫度的笑意,捏了捏拳頭。
被打的漢子頭暈目眩一時站不起來,另外兩個漢子對視一眼,卯足勁向兩個人沖過去。
“雖然我很不願意說什麽中二的臺詞,”嚴葵歪過頭,驚險的避開第一拳,同時伸長腿用驚人柔韌度一腳踹在司機的前胸,緊接着腿在半空中弓起,穩穩踢在黑臉漢子的裆下。
兩個人同時痛呼,哀嚎着繼續向嚴葵發動攻擊。
“在下手之前,起碼要知道你的對手是誰。”嚴葵從腰側出拳,狠狠打在司機的下颚上,一口帶着牙的血沫從他嘴裏湧出。
燈下嚴葵的表情帶着寒涼,車裏音茵毫無表情的望着這一幕,滿臉意料之中的淡然。
肇事司機猶猶豫豫不敢再上前,嚴葵伸長一根手指戳在他腦門上,“聽說過嚴厲嗎?”
司機臉色驟變,但凡知道點人情世故的,沒人不知道這個傳說中的角色。
“…他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