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卷毛狐貍(二) (34)
沒有點餐,于是招手,“服務員。”
祁非寒擡眸幽幽道:“伊品言失蹤了。”
難怪他會那麽疲憊,想必這幾個晚上都沒有睡覺。祁非寒感慨:“所以你這個樣子是因為完全沒有調查到她的一點音訊?”
顧連池兩只手交握着,深沉地說:“沒有,你認識薛佳钰,有她的聯系方式嗎,幫我問問她有沒有伊品言的消息。”
“可以啊,你算找對人了,我這就幫你問。”祁非寒說着就拿起自己的手機打薛佳钰的電話,發現這一臺手機被拉黑了,又拿出口袋裏的另一臺預備果機打。
顧連池平靜地看着他換手機的行為,服務員終于抽空過來,顧連池擡手:“兩杯咖啡。”
在對方沒接通電話前,他補充:“我還要個黑森林謝謝。”
接通以後,好像對方還真能看到他一樣,故意耍帥地捋一捋自己的頭發,戲精般地勾起一抹霸道總裁之笑,“美女,你的男主候選人找你有事,急事。”
“嘟嘟嘟……”那邊當機立斷地挂了電話,一看就是很有挂電話經驗的樣子。
“……”死女人,不識好歹!祁非寒大概可以申請一個最快被人挂電話的吉尼斯記錄。
再換另一臺手機。
這回撥通以後,祁非寒立馬緊急地喊出口:“不是我找你,是顧連池,為了你好閨蜜伊品言的事!”
等了好一會兒,那邊總算沒挂斷,他松了一口氣,不再油嘴滑舌:“他讓我問你,伊品言有沒有聯系過你,你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沒有,你跟他說我不知道。”說完這句話薛佳钰又挂了電話。
“……”祁非寒徹底無奈,他咳了咳,準備一番說辭解釋這種情況,顧連池睥睨着他:“這就是你說的跟她很熟?”說着伸手:“把手機拿來。”
“算了吧,她鐵定把這個號碼拉黑了,而且你現在就算拿別的號碼打過去,她怕也不會接了。”祁非寒嘴上這麽說着卻還是把手機遞給他。
顧連池照着通話記錄撥過去,拿到耳邊。祁非寒摟着手看他。
“你再打我電話信不信我……”那邊薛佳钰顯然已經被祁非寒糾纏得耐心全無。
顧連池淡然地說:“我是顧連池,你有沒有伊品言的消息?”
“靠!居然還沒被拉黑。”祁非寒不禁喊了一聲。顧連池睨了他一眼,祁非寒才鎮定下來。
聽到不是祁非寒的聲音,而是顧連池,薛佳钰平靜下來,眼神黯淡下來:“顧少爺,我真的沒有她的消息,我也想聯系她,可根本聯系不到。要不是外頭傳聞你們顧家在全城搜尋她,我還不知道她失蹤了,我也想問問你,你們顧家究竟對她做了什麽事。”
薛佳钰的最後一句話說得很護短,在她看來,伊品言的失蹤絕對跟顧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顧連池冷冷道:“我沒必要告訴你,如果她聯系你,希望你第一時間告訴我。這個號碼你可以拉黑了。”
祁非寒心裏不平衡地看着他挂了電話:“為什麽她跟你說了那麽多還不挂你電話?”
“人品問題。”顧連池把手機丢還給他。
祁非寒十分不甘心,又把電話撥過去,然而這個號碼已被拉黑了。
靠靠靠!
“我知道你最近都在跟蹤薛佳钰,再幫我多留意薛佳钰那邊的情況,如果發現她跟伊品言有聯系馬上通知我。”顧連池起身往咖啡廳外走去。
祁非寒搭着手回頭:“喂,你點的咖啡還沒喝呢。”
顧連池置若罔聞,鑽進車內,仰頭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車內空寂,打開音樂,聽着婉轉的歌聲,腦海裏想起的全是伊品言的樣子。
此刻的他終于能體會自己所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相處,內心是多麽的煎熬。
210逃跑
賀蓮蘇跟她說的那些話,伊品言想了一個晚上。
越想她越睡不着,她要想繼續留在顧連池身邊就不能背負這個無端的罪名。
她要馬上回去!
因為得不到賀蓮蘇送她出市區的具體時間,伊品言又奈何不了這只卷毛狐貍。
伊品言白天通過各種方法想偷到車鑰匙或者一臺手機,然而賀蓮蘇的手下各個都不是吃幹飯的,警惕心與手段都了得,她的計劃全部失敗。
沒辦法,一心想着顧連池的伊品言只有采取最低級的方式了:逃跑!
半夜十一點,在喬治的強制要求下,賀蓮蘇必須休息了。
等到十二點,別墅所有人都睡下了,只有別墅周邊安排兩名保镖輪守巡邏。
伊品言偷偷從房間出來,光着腳一步步下了樓梯,然後開門走出別墅,在保镖看不到大門情況的時候快速沖出去,找到隐蔽的草叢躲了進去,這才重新穿上鞋開始跑起來。
郊外的風十分刮人,她咬咬牙忍着,她來到這兒以後還沒有嘗試走出去,難說走走停停路上還能碰到一輛路過的車。
月色如水,不知何時已經起床的賀蓮蘇披着外套站在窗前,看着伊品言的背影,輕輕地勾唇一笑。
這丫頭。
想不到她那麽有趣,還真嘗試從這裏走出市區,只怕走廢了她一條腿也走不出去。
“賀總,現在要馬上追出去嗎?”身後的保镖問。
“嗯。”賀蓮蘇拽了拽肩上的外套,轉身往樓下走去,“準備一些吃的在車上。”
身後的保镖不明白,追人為什麽還要帶吃的?
“窸窸窣窣。”周邊叢林裏偶爾傳出異樣的聲音。
沿着小路往前走,還真的是一輛車都沒有,伊品言有些絕望。
一路走走停停三個小時,又冷又餓,腳板底磨得她難受,而前面還是一望無際的夜路,她覺得自己已經筋疲力盡沒辦法再往前了。
此時此刻,她忽然有些郁悶的想哭,為什麽自己那麽蠢,因為愧疚就上了賀蓮蘇的車。賀蓮蘇死了就算了,關她什麽事,是賀蓮蘇擅作主張要救她,想着想着幹脆坐在路上生着悶氣。
“天殺的賀蓮蘇!!!你怎麽不被車直接撞死了算了!”
“你個臭不要臉的卷毛狐貍,世界上怎麽有你那麽厚顏無恥的男人,明明不喜歡你還要死纏爛打……”
罵的舒坦多了,伊品言脫掉鞋子,腦袋墊着鞋子躺在地上,看着頭頂上月朗星稀的夜空。
不知道現在顧連池在做什麽?是擔心她現在還在外面找她,還是已經因為疲憊睡死了過去?
數着天上稀稀拉拉的星星,伊品言太累了,很快睡着了。
不久,停在後面一百米處的汽車門打開,披着外套的賀蓮蘇走下來,保镖正想跟上前,他舉手表示保镖不用跟着他。
賀蓮蘇一路都在偷偷跟蹤伊品言,想看看她到底能堅持走多久,沒想到她能走了足足三個小時,為了能回去見顧連池,盡管知道外面危險,她還那麽拼命嗎。
走近,賀蓮蘇在伊品言旁邊蹲下。面前的女人髒兮兮的,卻還是美麗依舊。
幽藍色的眼神有些憐惜,他伸手在伊品言光滑的臉頰上刮了刮,她沒有掙紮。
可惜只是因為她睡着了,如果醒着,想必她一定會狠狠甩開他的手。
倔強的丫頭,明明在顧家受了那麽多委屈,還是不舍得放棄顧連池。
可能是覺得冷,伊品言不自覺地摟住了身體。賀蓮蘇見狀,把外套脫下輕輕蓋在她身上,然後走到她腳邊看了看她的腳底,細嫩的皮已經磨出水泡。
真是愛亂來。
停在車旁的保镖看着賀蓮蘇的一舉一動,想上去勸他回車上保暖,畢竟他傷勢還沒完全好,這裏風高露重對他的傷口不好,然而沒有得到允許,他不敢擅自上前。
盡管睡得很沉,伊品言還是感覺到周圍的動靜。
她強忍着疲憊睜開眼,卻看到一個金發卷毛的腦袋。
“你想幹嘛……”她翻身坐直做防備姿态,當看清是賀蓮蘇後,她放下戒備的手:“你怎麽跟來了……”
賀蓮蘇笑了笑:“想你想得睡不着,想去房間找你聊聊天,看你不在就追出來找你了。”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丫頭,既然醒了那就跟我回去,要睡就回去睡個舒服的好覺。”
伊品言不樂意地說:“在你那裏睡覺不見得就比在這路邊睡着舒服,反正我就睡這兒了,明天醒起來我繼續走,反正被你騙到這來,我還不如死在路邊好了。”
賀蓮蘇看她執拗地想重新躺回去,心裏又氣又無奈:“丫頭,你知道我不會太為難你,不過你要是為難自己,那我可只得收拾收拾對自己不負責任的你了。”
說完,賀蓮蘇伸出左手将她拉起來。
看了看不遠處的車,車上只有一名保镖,伊品言笑話他:“喂,就你現在這病恹恹的模樣還想跟我來硬的,怕不是看不起我。”
賀蓮蘇猜到她心裏的想法,輕笑:“我沒笑話你,倒是我是不是讓你小看了。”
伊品言哦了一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賀蓮蘇毫不謙遜:“意思就是我就算病恹恹的,對付你還是沒問題。”
講真,伊品言一直知道這只卷毛狐貍危險,可從來不知道他的危險從何而來。
今晚她心情本就郁悶,聽他這麽說,幹脆豁出去:“那我不小心打死你,你別讓你的手下為難我。”
賀蓮蘇揚起一個迷倒衆生的笑:“你随便。”
随便?這個男人還真的是目中無人,伊品言其實不習慣主動攻擊,她擅長防禦的時候找到破綻讓對方倒下,不過賀蓮蘇既然那麽不怕死,那就給她一點教訓。
然而她錯了,被給教訓的是她。
伊品言應該要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男人危險,極度危險。
對這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男人,不要以為對方柔弱而被迷惑了,人家的肌肉那是按塊算的。
好幾次伊品言差點要吃了對方的拳頭,卻都被他收住,而當她想要趁機反擊又被他閃了過去。
伊品言知道自己沒有占任何上風,停了下來:“你到底要怎麽樣?”
這句話賀蓮蘇自己也想問,他到底想要伊品言做什麽?
211你昨晚很熱情
“賀總,賀蓮蘇,你究竟要玩到什麽地步?”無奈的話中夾雜着一聲嘆息。
這麽美麗的夜晚,伊品言此刻應該正在跟顧連池度蜜月,或許現在兩人正甜蜜的相擁而眠。
然而世事難料,又或者說她命裏帶劫,這一輩子只能不斷地遇到挫折。
不然,她不會遇見顧連池,也不會遇見賀蓮蘇。這些跟她有關的男人,都沒能給她帶來好運,只有不斷的麻煩。
伊品言只想問賀蓮蘇,他究竟想怎樣?
他坐擁數不盡的財富,身邊有享不完的美女,她不過是在鑽石年代普通兼職的一個人,為什麽就招惹這個男人呢。
同樣的疑問,賀蓮蘇也有。
他家財萬貫,他同樣喜歡女人,各式各樣的女人,那些女人他也得到了。
一開始只是對伊品言感興趣,因為得不到這種興趣逐漸加深,一再得不到他心裏有些惱怒。
他也認為自己只是不滿足于以他的能力連一個普通的女人都得不到,更不滿足于他得不到的女人卻是顧連池視如珍寶的女人。
只是當他看到這個在他看來十分普通的女人,可以為了所愛的人奮不顧身到這一步,他的內心有些妒忌,他想為什麽那個得到她愛的男人為什麽不是他。
看着伊品言那雙明亮的眼睛在這兩天有些受挫和無奈的暗淡,賀蓮蘇說:“我要你別為難自己,跟我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呵呵,怎麽好好的睡上一覺,是懷着對顧連池的思念,承受着被人誤解的煩惱,這樣你覺得我還能好好睡嗎?”
“把這一切抛棄了,難道你不覺得很輕松嗎?”
“不輕松,一旦抛棄那麽我的生命已經失去一半的意義。”
“你可以試着重新找一個意義。”
伊品言笑了笑,這是今晚看到他後第一次笑,卻不是那麽好看,甚至讓賀蓮蘇看得有些難受。
她在他面前的笑,從沒有發自真心實意,或畏懼,或屈服,或嘲諷。
或許是明白自己的境地,伊品言說:“我跟你回去,那你告訴我你打算什麽時候送我出去。”
只有這個她不能退步。
“後天。”賀蓮蘇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伊品言竟然覺得他的這個笑容裏有些苦澀。
伊品言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那麽快,但既然他這回直接答應,應該就不會食言。
那就最後忍到後天。
低頭看着剛才賀蓮蘇給她蓋上的外套,她彎腰撿起來,拿過去:“謝謝你的外套。”
賀蓮蘇接過外套,順手披在她的身上,伊品言正想拒絕,賀蓮蘇按住她,輕聲笑道:“我不是為了你,我只是為了我,我沒辦法讓自己看上的女人受涼。”
伊品言嘴唇動了動,收回自己拒絕的行為。
上了車,伊品言看着車後座的許多零食糕點,果然肚子不争氣地咕嚕叫起來。
然而對于賀蓮蘇,伊品言總是排斥的,他這麽有目的地帶着一堆食物在車上,擺明了就是想要收買她讓她解氣。
可她又不是矯情的,既然肚子餓了,難道還真的就拿身體開玩笑不成。
伊品言吃了一塊巧克力,又吃了兩個法式面包,賀蓮蘇跟她說話,她回了兩句眼皮就開始打架,不知不覺便靠着車椅背睡着了。
“明天你可以……”賀蓮蘇側頭朝她看去,卻發現她睡着了。
她一定困極了。
她睡着的時候收斂了許多銳氣,安安靜靜地跟只小貓咪一樣,睫毛上似乎還挂着細細的水霧,眉頭微蹙,嘴唇有些蒼白。
賀蓮蘇低頭在她嘴唇吻了下去。
還想深入卻怕驚動了她,只好淺嘗辄止,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那麽乖。
開車的保镖從後視鏡上看着自己老板的行為,他跟着賀總的日子不算久,不過也不短,在賀總身邊有很多女人,每個女人都能得到他的甜言蜜語,卻沒有一個人能得到他如此小心翼翼的呵護。
賀蓮蘇将手輕輕搭在她肩上,指腹在她衣服上輕輕碰着不敢驚動她:“後天送你出去,你就會體會到真正的絕望。”
丫頭,你就恨我吧,讓我永遠住進你的心裏。
……
咯噔。
第二天,伊品言醒來的時候,看到某只狐貍的卷毛以及白皙俊美的臉,驚訝地一腳把面前的男人踢下床去。
“你怎麽會在我床上!”伊品言翻開被子看了看,發現衣服還在身上松了口氣。
賀蓮蘇悶哼一聲翻倒在床邊,他爬起來,目光惺忪卻又嘴角含笑:“昨晚可是你死活拉着我讓我不要走,怎麽,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昨晚……昨晚她怎麽一點印象沒有了?
她真的是體力透支得不省人事,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麽。
伊品言:“你可別想趁我睡着耍賴。”
賀蓮蘇坐回床上,抓了抓卷曲的頭發:“我耍賴?你要不要我來描述一下昨晚你的熱情?”
“不用。”伊品言不帶猶豫地拒絕,“現在我清醒了,你可以出去了。”
賀蓮蘇不懷好意地笑笑:“丫頭,你不知道你昨晚睡覺的樣子有多迷人,要不是你睡死過去,但凡多撩我一下我就會忍不住了。”
伊品言呵呵笑了一聲:“感謝你不動手之恩。”
伊品言掀開被子從床這頭跑到那頭,将手往他後背一推,用力把他往門口推去。
打開門,喬治正站在門口,眼神滑過一絲異樣,“你昨晚在這兒過的夜?”說完還看了眼房內的伊品言。
他一大早因為要去幫賀蓮蘇複檢,卻發現病房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怎麽的第一想法就是伊品言的房間。
賀蓮蘇打了個優雅的哈欠:“是啊。”
“昨晚有沒有劇烈運動……你的身體沒好,不宜劇烈運動!”喬治的口吻愈發惱怒。
賀蓮蘇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直接忽視他的話,回也不回走下樓。
喬治皺眉,瞪了眼伊品言後跟在後面:“你還沒說你昨晚跟她有沒有做什麽……”
賀蓮蘇停下,回頭看着喬治:“喬治!”
賀蓮蘇的眼神有些恐怖,喬治頓住:“怎麽了?”
賀蓮蘇幽藍色瞳孔透着寒光:“你作為我私人醫生那麽久應該知道,我這人不喜歡底下的人有太多小心思,尤其還是對我。”
212我要死了嗎
喬治碧藍色的眼一暗,輪廓分明的臉變得有些扭曲。
他知道賀蓮蘇身邊有很多女人,作為經常跟在賀蓮蘇身邊的愛德華和洛克都有跟他聯系,只說賀蓮蘇最近身邊留了個叫劉若娴的女人,不過不足為懼。
只是他們小心提醒了一下,有個叫伊品言的女人很讓賀蓮蘇上心。
喬治原本也不信,沒想到他這次過來居然還帶着這個女人,受的傷也是因為救她。
待在賀蓮蘇身邊,如果喬治還不能明白賀蓮蘇有多小心謹慎那就該引咎辭職。
他居然可以不顧自己生命去救一個女人,這已經不只是簡單的感興趣,而是把這個女人裝進心裏疼着護着。
喬治可以不祈求賀蓮蘇接受他的心意,但也不希望賀蓮蘇有朝一日會因為伊品言這個女人而有生命之憂。
“今早上我起來,發現陸海寶帶着所有保镖傭人離開,怎麽回事?”
賀蓮蘇快步走下樓:“丫頭說這裏的人都讓她不開心,所以讓徐管家給他們一筆錢打發他們離開了。”
喬治皺眉:“你至少要多留幾個保镖保護你。”
賀蓮蘇擺手着走回自己的房間:“不需要,明天我就帶她離開。”
喬治一頓:“這麽快。”
賀蓮蘇關上門,把喬治關在門外:“我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換藥。”
喬治握緊拳頭,折回伊品言的房間。
伊品言洗簌完畢,又從櫃子裏拿着為她準備好的衣服準備洗個澡。
咚咚咚,門外有人敲門,“是我。”
伊品言把衣服挂在肩上,打開門看着喬治,“有事?”
她跟喬治不熟悉,只是從來這裏開始就感覺到喬治對她的敵意,她之前不太清楚這樣的敵意從何而來,後來猜想他是個gay後也能體諒。
喬治低頭看着這個比自己矮了兩個頭的瘦小女人,臉上不卑不亢,甚至還有着一絲淡定。
憑什麽,她能跟別的女人受到不一樣的待遇,喬治念此心裏不平衡,一手揪住伊品言的衣領,整個人差點要被揪離地面:“以後在賀總面前,最好少說些不該說的話。”
伊品言用腳尖頂着地面,才沒讓自己呼吸難受,她一頭霧水:“我說什麽了?”
喬治怒眼通紅:“你昨天多嘴說過他們惹你不開心吧?他把這裏的人全都趕走了!一個保镖不在,如果遇到危險誰來保護他?”
伊品言一怔,然而并不覺得這是她的錯,“那我昨天确實不開心,話還不能說了?”
喬治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一手松開她,将她狠狠推開。
伊品言站不穩,跌在地上,屁股跌的有些痛。
喬治低頭俯視她,語氣裏充滿威脅:“如果賀總因為你再受任何的傷,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伊品言忍着痛爬起來,冷靜地拍了拍手冷笑:“你對賀總的擔心似乎已經越過了上下屬關系。”
喬治臉色一沉,握緊拳頭:“你想說什麽?”
果然。伊品言哼了一聲:“你與其來叫我做事,還不如去教你的心上人怎麽做人。”
喬治走過去,想再次揪住她,恨不得直接把她從窗戶丢下去,伊品言吃了前面的虧,這回退了兩步:“你再亂來,我可就叫了,給賀蓮蘇知道你在這裏想對我動手,他會怎麽樣?”
“狐貍精,還學會要挾我!”喬治積攢了兩天的怒氣終于爆發,他關上門,朝伊品言走過去,“今天就算是得罪他,我也要讓你吃吃苦頭。”
喬治人高馬大,随便一拳就能把伊品言打飛。伊品言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想動手,她心裏沒底,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些功夫。
媽的,賀蓮蘇做的孽,憑什麽都要她背!
“我跟他根本沒什麽,你沒必要把怨氣撒我身上。”伊品言解釋,退到窗邊已經退無可退。
能不動手她還是不想動手,最近她太疲憊了。
喬治看她停下,充滿唾棄:“那你又怎麽會跟他來這裏!口是心非的女人!”
說着,朝着伊品言一步步走過去,眼中充滿殺死。
……
賀蓮蘇簡單洗了澡出來,只圍了浴巾。
昨晚上因為跟伊品言有着短暫的交手,賀蓮蘇能夠感覺到傷口裂開。
賀蓮蘇嘗試着擺了擺手,扯得有些疼。
他喊了一聲:“喬治。”沒人應,他皺眉,去到病房,也不在。
咚一聲,樓上傳來聲響。賀蓮蘇眼一沉,忍着痛快步沖上樓。
推門,卻發現門已經被反鎖。
賀蓮蘇喊:“丫頭,你看到喬治在哪兒了嗎?”
房間裏,伊品言纖細的脖子正被喬治粗壯的大手緊緊握住,除了艱難地呼吸,她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精致的小臉蛋憋的通紅,難受,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在一點多消逝,再過半分鐘或許她真的會死。
伊品言兩只手用力掰着他的手指,被提起的雙腳也在慌亂踢着對方,然而對方銅牆鐵壁一般,根本不吃她的力。
她的眼睛看着被敲響的門,“賀……”
賀蓮蘇又敲了敲門:“丫頭,你在幹嘛,有沒有看到喬治,我要找他換藥。”
伊品言很想回賀蓮蘇喬治在,可是……
五秒後,門口安靜了。伊品言恍惚聽到賀蓮蘇離開的腳步聲。
她絕望了,她真的要被這個變态的醫生殺死了……
又是漫長的五秒,伊品言的力氣已經快要用光。而面前男人扭曲的臉還在亢奮地盯着她,仿佛把她弄死以後,他就能把賀蓮蘇掰彎。
“砰!”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門在這一聲巨響中直接踢開了。
喬治驚吓地松開了手,伊品言瞬間跌落在地上,她壓着脖子難受地咳嗽着,一聲又醫生十分沙啞。
賀蓮蘇圍着浴巾,半裸着身站在門口,看到伊品言從喬治手上摔落下去的一瞬間,幽藍色的雙眸變得猩紅。
他邁開長腿大步踩着門走進去,擡腿便給了喬治一腳。
“滾出去!”
喬治被踢倒在一旁,躺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着賀蓮蘇如此恐怖的表情,他從來沒有看過賀蓮蘇露出這樣的表情。
賀蓮蘇蹲下身扶住伊品言:“丫頭,你沒事……”
伊品言推開他,擡頭惡狠狠瞪他:“你也滾,我差點被你害死了!”說完又咳嗽起來。
213他居然害怕了
賀蓮蘇知道此刻伊品言還在心有餘悸與憤怒中,收回手起身,冷冷說:“喬治,你出來。”
喬治也從地上爬起來跟出去。
他生氣了,而且是相當的生氣。
走到樓下,賀蓮蘇轉頭死死盯着他:“過來。”
喬治走上前,一句話不敢說。
賀蓮蘇擡腳又是一腳踢過去,這一次直接把将近二米的喬治踢到牆邊。
“我怕你是忘記了我的脾氣,千算萬算,偏偏留下對她最有禍患的你。”
喬治倒在牆邊,扶起身子直接靠在牆上,胸口悶:“為什麽?為什麽是她?你可以玩無數的女人,可我唯獨無法容忍你真心實意跟一個女人!”
“這跟你無關,你要感謝她今天沒有事,否則你知道後果是什麽。”賀蓮蘇說,剛才用力過猛把他的身體受傷部位扯的有些生疼。
他強忍着沒有表露出來,淡淡看了眼喬治:“愛德華和洛克近期打算回國,你跟他們一起回去。”
這是要趕他走了?喬治急了:“我不回。”
賀蓮蘇生冷地說:“我不留對我私生活有影響的人,你知道,要不是看在你跟了我那麽多年,從來都是盡心盡力,就今天的事我都不會輕易放過你。”
沉默了兩分鐘。
喬治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挽留的機會,他支撐着牆起來,聲音空洞地說:“我明白了。”
挨了兩腳,喬治走路踉踉跄跄地回了自己房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把白大褂脫掉,穿着一身牛仔裝,什麽也沒拿,只拿了錢包和車鑰匙:“以後我也不會在來這裏。”頓了頓,“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找我。”
在喬治看來,賀蓮蘇以後還是會需要他。
因為這個女人壓根不愛他,他如果動了真情,那麽以後受傷的就會是他。
說完,喬治捂住肚子痛苦地離開。
賀蓮蘇坐回沙發上,拿起桌上的雪茄,拿着打火機與雪茄的手有點顫抖,很久才把雪茄點燃抽上。
他剛才在害怕,害怕倪顏就那樣因為他而死掉……
……
賀蓮蘇換了衣服,靜靜靠在客廳沙發上等伊品言下來。
一個小時後,伊品言終于下樓,看到沙發上的賀蓮蘇,她愣了愣,然後走過去坐下。
說到底,剛才要不是他強行把門踢爛,自己可能就死了。此刻伊品言也沒有剛從死門關回來時候那麽生氣。
賀蓮蘇好像忘了剛才那回事,笑了笑:“丫頭,我餓了……”
伊品言四處看了看:“喬治呢?”
賀蓮蘇随意道:“他離開了。”
伊品言:“……”賀蓮蘇沖進去的時候直接踢了喬治一腳,其實,伊品言能看到喬治眼裏的痛心。
是啊,自己一直默默守護的男人為了別的女人對他這樣殘忍,那顆心怎能不心碎。
喬治走了也好,至少在明天離開之前她安全了。
現在就剩下他們兩個人,賀蓮蘇肯定沒辦法做飯,就只有她了。
“我真希望你重新把人叫回來吧。”伊品言嗤笑。
說歸說,為了避免餓肚子,伊品言最後還是親自動手豐衣足食。
伊品言在廚房忙碌,而賀蓮蘇則拖着自己受傷的手臂,站在門口悠哉悠哉地看着。
劉若娴也會下廚,并且有提過為他下廚做飯,不過賀蓮蘇拒絕了,在他看來他沒必要吃劉若娴親手做的菜,這對他的生活并沒有多大的意義。
他把劉若娴留在身邊只是為了解決身理需求。
現在看着伊品言在為他們的晚餐忙上忙下的背影,他心裏你有一種滿足,這個女人是在為他準備晚餐,裏面帶有她調試出來的味道,而他則可以吃着她親手做的飯菜。
這種感覺很奇妙,似乎一瞬間什麽山珍海味也都不過如此。
……
做好飯菜已經十一點半,伊品言給他舀飯後把碗筷放到他面前後自顧自吃起來。
對面賀蓮蘇總是可憐兮兮地看着她,那雙幽藍色眼睛本就與他們這些茶色瞳孔的人有所不同,給他這麽賣慘的小眼神地盯着,伊品言有些于心不忍。
要不是她昨晚跟他交手,也不會讓他手臂的傷加重。
放下碗筷,伊品言拿起他的筷子,皺眉道:“我可憐你一回。”
賀蓮蘇笑着啊地張開嘴。
伊品言夾了一口飯給他,賀蓮蘇吃進去,然後下巴指了指面前的牛肉:“這個給我來一片。”
“吃就吃別廢話。”伊品言沒好氣地夾了一口牛肉片給他。
賀蓮蘇津津有味地嚼着:“飯菜真香。”
伊品言喂他一口,自己就吃一口,她這邊還沒怎麽嚼,那邊就張開嘴跟小鳥等食似的:“丫頭,來。”
“……”伊品言想抽他那張好看而又可惡的臉,“你幹脆學狗拿舌卷着食物吃。”
“可以是可以,問題是我舌頭的技巧不太行,用起來不夠靈活,要不你幫我練練?”說完就把自己緋紅的薄唇湊過去。
伊品言拿起桌上的一個雞蛋直接往他嘴裏塞:“我看你應該練習怎麽閉嘴。”
伊品言拿起自己的碗筷想去一旁吃,才走沒兩步,身後傳來支支吾吾的聲音,回頭看去,賀蓮蘇滿臉通紅,似乎是被嘴裏的雞蛋噎着拿不出來。
暈,這只卷毛狐貍怎麽那麽笨,這都能被噎着。
伊品言怕他真被噎死,急忙走過去把他嘴裏的雞蛋拿掉,誰想對方使了詐,在她伸手過去的時候吐出嘴裏的雞蛋,左手将她拉過去。
伊品言猝不及防摔在他身上,連帶着椅子也一起弄倒,于是兩人雙雙摔倒在地。
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姿勢十分暧昧。
“賀蓮蘇,你……”
伊品言話沒說出口,嘴巴被堵住,舌頭長驅直入她唇蒂之間,在她貝齒上下挑逗性的勾了勾。
只想把她吃進肚裏,他在害怕啊,一想到她差點就死了,他賀蓮蘇居然害怕了。
呵呵,只想永遠把她留在身邊時刻看着,護着,疼着。
甜,她太甜,讓賀蓮蘇沉淪。
伊品言瞪大了眼掙紮,只是他的手臂鐵腕一般桎梏着她,哪像受傷的樣子。
伊品言緊咬着牙關不讓他有進一步的侵略,盡管對方力氣很大,她還是找到機會狠狠給了他肚子一拳。
悶哼一聲,賀蓮蘇停止攻勢,舌頭從她口中退了出來,帶出一縷銀絲。
“痛痛痛。”賀蓮蘇再次裝可憐的皺眉。
214會一會賀蓮蘇的女人
“呸,痛死你算了。”伊品言從他身上站起來,氣的想在他身上踢兩腳,說真的,就他這狀态,真要弄死他應該不成問題吧?
“丫頭,你扶我起來,我手疼,沒力氣。”賀蓮蘇躺在地上可憐地請求道,看她氣惱地想上樓,趕緊又喊:“丫頭,你等下幫我……”
伊品言打斷:“幫你什麽?什麽都不幫,你就在那躺一天吧,我睡午覺去,晚餐再叫我!”
賀蓮蘇看她精致的小臉蛋充滿怒氣,心裏嘆息了一聲說:“丫頭,你當真那麽狠……”
“沒錯。”
伊品言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間,手裏還在不斷地用袖子擦着自己沾了賀蓮蘇唾液的嘴唇。
賀蓮蘇這混蛋!再忍今天,明天就能回去了。
真是狠心的丫頭。賀蓮蘇躺在鋪着地毯的地板上,仰頭看雕花天花板,舌頭舔了舔唇角,露出魅惑的微笑。
有溫度的丫頭,真是甜美的味道。
如果能更深入的和她探索人生的樂趣,那滋味一定會更美味吧。
丫頭啊丫頭,什麽時候才能從內心開始得到你的身體。
掙紮着起來,賀蓮蘇發現傷口已經越來越開,喬治不在,他只好自己來換藥了。
……
伊品言的房間門已經爛了,她只好将就拿起被子蓋上,擋住門外的視線。
可能是昨晚上睡得比較熟,午覺她睡得并不是很熟,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下樓去打算看看電視打發時間。
因為昨晚想走路出去,腳底長的水泡還疼,而地上又是鋪着地毯,她走路很輕,準備到樓下的時候,她看到賀蓮蘇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
在這個角度看去,剛好可以看到賀蓮蘇的側臉,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楚。
賀蓮蘇是很帥的,這種帥定義為美更合适。如果把他丢在古代,大概就是徹頭徹尾的美男子設定。他的側臉比正臉更迷人,鼻梁高挺,雙眉如劍,門口照進來的陽光下,他身上蒙着一層淡淡的光暈。
此時的賀蓮蘇正艱難的用嘴咬着他右手臂上綁着的繃帶,然後用左手一圈圈解開,帶血的繃帶散落在地上,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個藥箱,藥箱裏有許多瓶瓶罐罐,他左手拿過一瓶,灑了些在右手受傷的地方,眉頭皺了皺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在重新用繃帶綁上的時候有些困難,伊品言走下最後的階梯,走過去。
聽到動靜,賀蓮蘇轉頭看去,眉眼處也有些驚訝:“丫頭,我以為你睡午覺去了。”
“腦子亂亂的,睡不着。”伊品言在他旁邊坐下,拿過他手裏的繃帶,嫌棄地說:“我幫你。”
賀蓮蘇當然不客氣了,“丫頭你對我這麽體貼,我會把持不住的。”
“如果你不想你的手此刻就殘廢,最後把持住。”伊品言一邊替他包紮,皮笑肉不笑恐吓。
無論以前對賀蓮蘇有多厭惡,在他救了自己一命後,伊品言都沒辦法對他置之不理。
再加上剛才看他自己一個人給自己換藥,也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抽了,覺得還挺觸動她的。
伊品言忍不住吐槽:“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