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卷毛狐貍(二) (33)
慢拿下手機,“關機了……”
顧連池的臉可以說黑得深沉,葉可可忙說:“我有空就打過去……”
顧連池沒有那麽多時間跟這個女人拉扯:“每隔一個小時打一次。”
交代完畢,顧連池讓人把葉可可接走,送回她租房的地方,并守在外面24小時監視她。
……
……
車上,伊品言把手伸向陸海寶:“把手機給我打電話。”
陸海寶讪笑:“前面我不就跟你說了嘛,我哪有手機。來救你之前賀總就交代我們一個都不能帶手機,怕施救過程誰的手機響了誤事。”
好一個翻臉不認賬!伊品言冷冷戳破他的謊言:“你們是直接闖進來的,還會怕被人發現?”
“這……”陸海寶被打臉,有些難堪。
“你就是想騙我上車。”伊品言握緊拳頭,她真的有沖動直接從車上跳下去。
陸海寶只好打人情牌:“你也看到了,賀總為了救你受了那麽重的傷,他只不過想要你陪陪他,好像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至于嗎?等到了醫院,醫生替賀總做好檢查沒什麽問題了就送你回去。”
伊品言又氣又惱,“陸海寶,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再騙我,不然就算賀蓮蘇因我受了傷,我也不會再對你們客氣。”
陸海寶連忙應是,心裏卻很不是滋味,想當初伊品言在鑽石年代做兼職,怎麽也屬于他手底下管理的人,如今麻雀變鳳凰,說話都給他臉色了。可他還不敢反駁,誰讓賀總把她當寶貝呢。
“丫頭……”賀蓮蘇輕輕呢喃,幽藍色眼睛半開半合,“你別生氣……”
伊品言緊鎖眉頭:“我能不生氣麽……”看到賀蓮蘇受傷的表情,她無奈地壓制住脾氣,“算了,我欠你的。”
車疾馳而去,看着躺在車後座躺着的賀蓮蘇,伊品言嘆了口氣,這只卷毛狐貍始終救了她一命,她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也不會眼睜睜看他遭罪而棄之不顧,然而因為不能抛棄他,伊品言只能暫時放棄跟顧連池的見面,希望顧連池不會生氣。
想着想着,伊品言眼皮開始打架,她一手支撐着車窗閉上眼小憩一會。
其實這幾天伊品言經歷太多,沒有一個晚上睡好,加上在車裏很容易疲倦,不知怎麽地她就睡着了。
車還在疾馳,陸海寶已經用車後座的備用繃帶和藥給賀蓮蘇做了簡單止血和止痛處理。
看伊品言已經閉眼休息很久,賀蓮蘇忍痛給陸海寶指示:“去那裏治療。”
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機會,怎麽能不好好珍惜呢。
“那裏?”陸海寶明白賀總說的是哪裏,顯得有些猶豫,賀總的這傷他在處理的時候看得出來,雖然不算很嚴重,但是拖久了也會有危險,而按照賀總的意思,是想去賀總在南湘與安陵交界處的一個隐秘居住地,那裏距這裏車程至少三個小時,只怕……
面對賀蓮蘇不容置疑的眼神旨意,陸海寶不管了,賀總對自己的傷勢自然有數。
看了看伊品言,陸海寶先是輕輕喊了一聲:“伊品言?”
伊品言如一只處于熟睡中的小貓,面容安詳地閉着眼,沒有任何回應。
陸海寶又喊了一聲:“伊品言?”這回聲音提高了10個分貝,伊品言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是睡得相當熟,松了一口氣,陸海寶擡手,給駕駛座上的保镖招手示意,按照賀總的意思調方向。
車在駛入市人民醫院的大道前拐了個彎,往另一條馬路疾馳而去。
205誤入狼圈(二)
“不要!”伊品言夢到顧連池要跟她離婚,吓得從夢中醒來。
耳畔是車疾馳而去的風獵獵呼嘯。
伊品言長舒一口氣:是夢啊。
她心有餘悸地晃了晃腦袋,又伸手摸了摸額頭,苦笑:奇怪,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
等意識清晰一些伊品言這才擡頭問,“陸海寶,醫院還沒到嗎?”
這一覺睡的實在渾渾噩噩,她感覺過了很久。
“就快到了,你再多睡十分鐘。”陸海寶笑着說。
伊品言的頭腦确實還是有些不清楚,揉了揉太陽穴又閉上眼:“到了叫我。”
陸海寶诶了一聲,幸好她沒有懷疑。
松了口氣,陸海寶看了看表,離那裏還有十多分鐘就能到了。詢問賀蓮蘇的情況:“賀總,怎麽樣了?”
“沒事,能忍。”
陸海寶點頭,也閉上眼,打算在抵達前休息一下。
一聲剎車聲,陸海寶睜開眼,然後推了推伊品言:“伊品言,到了,下車吧。”
音落,伊品言睜開眼,陸海寶把左手邊的車門打開,朝後面跟的車喊道:“你們快過來把賀總送去治療。”
一陣清涼的風吹車門外灌進來,伊品言打了個哈欠,轉頭正想推門下車,看着這陌生而又寧靜的地方發呆。
這根本就不是醫院。
這是哪兒?!
她快速推開車門,擡頭看天上的雲彩,分明已經是傍晚,這車是開了多久?
後面緊随的車也停下,保镖們走過來把受傷的賀蓮蘇擡出去,立馬安排送去治療。
伊品言在原地轉了幾圈,只看到周圍的灌木叢林和不知流到哪兒的小河。
“陸海寶,這是哪兒?”伊品言知道自己被騙了,在她面前是一塊她從未見過的地方。
陸海寶笑容若有所指地說:“這是賀總金屋藏嬌的地方。”
說完他加快腳步想追上賀蓮蘇,完全沒留意伊品言此時怒氣沖沖的臉。
伊品言慢慢握起拳頭,大步跟上去:“陸海寶,你跟賀蓮蘇合起來騙我?”
“這哪能是騙啊,讓你陪賀總來接受治療,可也沒說一定是要在市區裏的那些醫院吧,我們賀總啊有自己的一套醫療,醫生那是從國外雇請來的,水平可是比咱國內的醫生水平高,咱賀總受傷那肯定是要國外一流的名醫……”
陸海寶話還沒說完,整個胖墩墩的身子被伊品言在後面踹了一腳,步伐不穩往前踉跄着跪了下去。
“陸海寶,我不想聽你打官腔。”伊品言一點情面不給。
陸海寶膝蓋一疼,保镖扶起陸海寶,陸海寶回頭瞪着眼:“伊品言你他媽踢我幹嘛!”
“我踢你還是小的,我沒有剁了你你就該感謝我是個遵紀守法的良民!”伊品言冷冷說,“竟然耍我,你們賀總我已經送到,現在馬上把我送回去,不然我就把這裏給燒了!”
陸海寶也不想跟她鬧,誰讓賀總把這小妮子寵愛得很,要真跟他鬧,吃不了兜着走的是自己。
他哼哼:“你為難我也沒用,我沒有這個權力,你要是想回去,自己去問賀總,當然,現在賀總還要接受治療。”
陸海寶一句話把自己撇開關系,“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你也別想着自己離開,這裏離南湘市區遠着呢,你就是走一個星期也不見得能到,再說了你也不識路。”
“你找打……”伊品言擡起腿。
見伊品言又想來踢他,陸海寶說完趕緊灰溜溜跑掉。
媽的!踢不到人,伊品言氣惱地踢走腳邊的一塊石頭。
賀蓮蘇艱難地擡起腦袋看向後面生着氣的伊品言,嘴角笑了笑,又吩咐了一遍:“記住,不管她怎麽鬧,都不能把手機給她。”
“明白。”
丫頭啊丫頭,這幾天你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身後的保镖鎮定自若地彎身朝她做邀請狀态:“伊小姐,請。”
“請個屁,我要回去,現在馬上送我回去!”伊品言咬牙。
保镖冷漠地搖頭:“這可不行,伊小姐,賀總的傷沒好之前,您必須陪在這。”
伊品言冷笑:“不行是麽?那就看你們有沒有本身攔我!”她說完沖過去,想要搶過對方手裏的車鑰匙。
保镖身手也很快地躲開,伊品言撲了個空,只是這一個簡單動作,伊品言心裏對對方的身手有了個底:不簡單。
她往周圍看去,有四個保镖,要硬搶有些麻煩,不過不試試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想罷又接着第二次攻擊,這次是佯攻,表面上要搶鑰匙,實際想把保镖打倒,然而她并沒有如願,反而被對方抓住手臂。
然而對方并沒有對她使力,而是恭敬地低頭說:“請伊小姐不要為難我們,賀總千般囑咐過不能傷了伊小姐。”
“哼,你們賀總真會做壞事扮好人。”伊品言甩開對方的手朝不遠處的豪華英式別墅走去。
這些保镖跟外面的混混不同,都是訓練有素的人,伊品言知道陸海寶說得對,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自己強行離開也無濟于事,還不如先安頓下來吃飽喝足了再想辦法。
只是顧連池那邊……不知道以後要怎麽跟他交代清楚。
……
純白的病床上,賀蓮蘇正閉着眼躺在床上挂着點滴。
白大褂的金發碧眼外國醫生喬治收拾了所有手術用的醫療器材,用着比較蹩腳的中文跟病床上的賀蓮蘇說:“你還真是玩命,受了那麽重的傷就應該在市區接受治療,偏還要繞遠路來到這裏來,難道你真不怕半路挂了?”
賀蓮蘇笑笑,“身體能不能撐得住我一清二楚,作為我的私人醫生,總得給你找些事情做。”
喬治臉色陰沉:“沒死是你運氣。”頓了頓,“剛我看到屋裏有個女人,是你帶來的?”
“恩,如果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這樣。”賀蓮蘇笑道。
喬治忍不住吐槽:“你要是死了,我看還怎麽享受你得到的東西。”
賀蓮蘇自信地笑,其實他看得出來,那輛越野車本身并不是要去撞伊品言,他只不過是借個機會讓丫頭欠他一個人情罷了。
喬治收拾好醫療器材,推着車走出去:“你好好休息,我去會會你那嬌人。
“呵呵。”身後傳來賀蓮蘇的笑聲。
喬治握着推車的手握緊,哼。
206誤入狼圈(三)
充滿英式建築的客廳裏,伊品言使喚了人給自己弄吃的送來,便在沙發上睡起覺來,看起來相當明白自己在這裏的地位所以有恃無恐。
以東方人的眼光來看,這個女人長得确實很美,白裏透紅的臉蛋,小巧高挺的鼻梁和玲珑小嘴。只是賀蓮蘇旁邊從不缺少的就是美女,她身上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喬治拿起醫車上的一個針筒,腳步輕緩地走過去,悄悄蹲下,準備給她的脖子快速紮一針。
就在針離伊品言脖子還有一寸的距離,伊品言感覺到身邊微弱的氣息忽然睜開眼,手抓住喬治的手腕一折,然後從他手裏奪過針筒翻身起來,眼神警惕地看着面前這個快有2米高的外國白大褂醫生。
“你想幹嘛?”伊品言看了眼手裏的針筒,然後丢到地上,一腳踩碎。
看着她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喬治有些詫異,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女人不像以前賀蓮蘇身邊那些嬌嬌弱弱的女人,居然還會功夫。
喬治也不慌,用普通話跟她交流:“我看你很疲憊的樣子,想給你打一針安眠針,讓你睡一個舒服覺。”
伊品言:“……我看你是想讓我永眠。”她看着喬治,這位應該就是賀蓮蘇的私人醫生:“賀蓮蘇的傷怎麽樣了?”
喬治說以為她是表露關心,冷笑:“放心,他死不了。”
伊品言沒有理會對方的态度,又問:“他在哪,帶我去見他。”
“他剛接受完治療,身體很虛弱,現在休息了,明天再去看他。”喬治說。
這麽急着見,也不過是一個投懷送抱的女人,賀蓮蘇究竟為什麽能為這麽一個女人差點命都丢了。
“我有急事要見他,謝謝如果你不說我就自己去找了。”
每個想見賀蓮蘇的女人哪個不是說自己有急事,喬治已經見慣不怪,不過既然她非這麽急不可耐,惹了賀蓮蘇反感更好。
喬治指着一條通道,依舊冷笑:“你要非要見他,往那裏直走就可以看到一間病房。”
正好保镖把方便面煮好拿過來,伊品言接過那碗面:“行,我過去看看他。”
看着伊品言的背影,喬治陷入沉思,只是打了個照面,他并不清楚這個女人有什麽特別。
正好一直在賀蓮蘇旁邊的外國友人打電話打過來。
“怎麽樣,見過那女人沒?”
“見過了。”
“覺得怎樣?”
“除了漂亮看不出其他特別的地方。”
“嗨,阿蘇可不是只喜歡漂亮的女人,你要是想獨享他一個人,可得好好研究這個女人的套路。不過我可以跟你說說,這個女人跟一般女人确實有所不同,她有勇氣,有膽量,聰明,應該是個不容易對付的女人。”
“哼,有你說的那麽好。”
“你跟着他這麽久都沒能掰彎他,這次要是不能從這個女人身上搶走阿蘇,勸你還是別管他了,讓他一個人浪去,回來跟我也未嘗不可是吧。”
“不需要你的同情。”喬治挂了電話。
與喬治通話的便是經常與賀蓮蘇出現在鑽石年代的外國友人之一,愛德華。
愛德華聽到那邊挂了電話無奈地聳聳肩,他哪是同情,他這明明是變相表白。
不過,有點意思,一個是賀蓮蘇想要的女人,一個是想把賀蓮蘇掰彎的男人,這三個人……
安靜的走廊上,伊品言端着面吃到第五口的時候找到了病房,房門上挂着塊木牌,寫着“請勿打擾”四個字。
“嗦~”伊品言吃了口面,直接推門進去,賀蓮蘇果然趟在裏面。
晚上祥和的月光照在他有些傷痕的臉上,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美貌。
她走進去,拉起病床邊的凳子坐下,挑起一大口面問:“賀蓮蘇你睡着了嗎?”
躺在床上的賀蓮蘇慢慢睜開眼,笑意盈盈:“知道你來看我,就是睡着也得醒來。”
挑眸,伊品言無聲地笑了一聲,開始漫不經心跟他唠嗑:“說真的,從小到大追過我的人我數數也不少。”
賀蓮蘇看她這麽不要臉地說出這句話,眼裏笑意加深。
伊品言接着說:“可我還真沒見過有像你這麽拼的,你要說我一個女的真的不感動我還真說不出口,不騙你,我真有被你感動到了。”
賀蓮蘇挑眉:“那你還不以身相許。”
伊品言把最後一口面大口吞下去,放下碗,在桌上抽出一張紙擦幹淨嘴:“以身相許?呵呵,你想要的并不是許,而是玩。”
賀蓮蘇不滿意她過早的對他否定:“你沒跟我在一起,你又怎麽知道我不是打算跟你過日子?”
“那行,兩個人在一起最最重要的是什麽?坦誠相待。”頓了頓,伊品言開始數手指:“你背着我做了什麽事,你敢不敢跟我老實交代?莫萃萃的,莫念白的?你調查過我,對我的過去了如指掌,莫念白說他之所以出現在南湘是因為有神秘男人打電話給他,那個人是不是你或者說是你的人?”
賀蓮蘇摸了摸腦袋:“丫頭,你一下問我那麽多,我頭疼,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莫萃萃不是我殺的,莫念白确實是我叫來的,只不過我都是因為了解你的過去心疼你想要為你報仇。”
伊品言分辨不出他的話裏真假成分各是多少。
伊品言還想再問,喬治高大的身軀靠在門板上,敲門提醒她:“好了,該讓他休息了。”
盡管還有很多話想問,不過賀蓮蘇臉色看起來确實很不好。離開前,伊品言再問了一句:“你打算什麽時候送我離開這裏?”
“等我的傷好了。”賀蓮蘇笑笑。
伊品言:“……”
伊品言:“你傷什麽時候好?”
賀蓮蘇開玩笑:“這得看你對我怎麽樣,我可以靠愛充電哦。”
“……”伊品言懶得理會他輕浮的話,端起吃剩的碗走出房間。
賀蓮蘇的算盤早就打好,等他的傷好了,少說也要三四天,留給顧家那邊對伊品言失蹤一事的處理時間也足夠了。
喬治對這個女人很好奇,帶伊品言回房本是管家的工作,他為了多認識也就代勞了。
“伊小姐什麽時候跟他認識的?”喬治問,聲音并不像對待客人那般友善。
“怎麽?”伊品言對跟賀蓮蘇有關的人統統抱有敵意,并不想過多交談。
喬治覺得她在乎賀蓮蘇,于是騙她說:“這關系到能不能快點讓賀總的傷快些好起來。”
“……”扯呢,伊品言嘲諷地笑笑,借用剛才賀蓮蘇的話:“不好意思,我不負責替他充電。”
喬治一愣,這個女人似乎并不像他以為的那麽在乎賀蓮蘇。
207你的目的是什麽
伊品言回到給她安排的房間,正好有女傭拿來兩套換洗衣服,伊品言兩天沒睡好,疲倦得很,盡管在車上已經睡過一覺,洗了澡躺在床上她還是很快睡着了。
這一睡就是第二天的早上八點半。
伊品言吃着女傭備好的吐司面包牛奶早餐,又叫過這裏的管家,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起來十分沉穩。
管家對她十分恭敬:“伊小姐有什麽吩咐。”
伊品言問:“你告訴我這兒是哪兒。”
從管家口中探出消息,這裏地處南湘與安陵的交界,高級別墅所在的位置很奇怪,這塊地像個海島一般河水環繞,面積有十個足球場那麽大,只有一條彎曲的路通往外面。
管家說,這唯一一條路也鮮少有人知道,因為賀蓮蘇在這裏建造別墅的時候是跟南湘與安陵市兩邊的當地政府打過招呼,建的極其隐蔽。
開車到了公路路口就會變成只容一輛車通過的崎岖道路,一般人也只以為是野路,輕易不會進來。
聞言,伊品言心裏對這裏的地形有了底,也深知很難步行離開,又問:“你手機帶身上不,把你手機借給我下。”
管家回她:“我沒有手機。”
伊品言嘴角一抽:“……”鬼信!
伊品言板着臉再問:“那你們這裏誰有手機,給我借一臺來。”
管家依舊客客氣氣地說:“都沒有,抱歉。”
伊品言冷笑,擺手讓他離開吧,抓過正好走來的一個女傭:“你,有沒有手機?”
女傭搖搖頭:“沒有。”
合着商量好來對付她,伊品言吃完早餐在別墅溜了一圈,問遍所有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有手機,伊品言已經開始明白賀蓮蘇的目的。
陸海寶也剛睡醒,看到伊品言悶悶不樂,他走過去坐下,叫女傭來份早餐,然後問她:“怎麽一大早就生悶氣?”
伊品言翻白眼:“不是一大早,我從昨晚氣到現在。”
陸海寶嘿了一聲:“何必,你以度假的心情在周邊逛逛,心情就會愉快很多。”
“那得看跟什麽人了。”伊品言冷哼一聲。
“哎真不是我想多嘴,你知道你有多福氣不,就賀總對你這态度,劉若娴就是朝賀總撅一萬次的屁股也換不來。”
給陸海寶這麽一提,伊品言想起劉若娴,心裏嘆了口氣。
想當初劉若娴還跟夏玉景交往的時候,怎麽看也是清純系花一枚,為了名利,劉若娴丢棄了很多,不知道她現在對賀蓮蘇究竟是愛還是依附。
“你們賀總就算多少女人求睡也不關我事。”伊品言冷笑。
陸海寶處處被她嗆,面子有些挂不住,“伊品言,你也別太得寸進尺,賀總現在是對你好,可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他遲早也會對你厭倦。”
“呵,我還有錯了,那就祈求天趕緊對我厭倦別來煩我。”說吧,伊品言便去賀蓮蘇的病房找他。
“嘿你這人……”陸海寶憋紅了臉,回頭想罵她兩句又不敢。
伊品言走到病房外,門也不敲直接打開門,一身白大褂地喬治正悉心給賀蓮蘇換藥。
賀蓮蘇坐在床上,上半身裸着,露出漂亮的黃金身段,身上的哪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真正落實了“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衣架子理念。
伊品言一時被他的身材吸引了視線,說不出話來。
見着伊品言,床上的男人美眸半眯,笑盈盈看着她:“丫頭一大清早就急着來看我呢。”
喬治朝伊品言看了眼,伊品言倚靠在門上不進去:“賀蓮蘇,你究竟是什麽目的?”
賀蓮蘇迷惑地眨眼:“什麽什麽目的?”
“你把我騙來這裏,又不肯給我手機聯系顧連池!”
喬治給他換好藥,賀蓮蘇将病服穿上,慵懶得如同高貴的貓說:“這不是很明顯嗎,我好不容易有跟你獨處的機會,怎麽可能讓你在我面前跟他打電話。”
賀蓮蘇說得很直白。
伊品言卻苦笑了一下:“所以,你就是為了讓我沒有辦法馬上跟顧連池聯系,讓他懷疑我對不對。”
“不,丫頭,我只是想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不想有人打擾我們,至于你說的,我沒有故意去做。”賀蓮蘇輕描淡寫地解釋,臉上還帶着慵懶的笑容。
“你的每一句話,我都不相信,可我就算我不相信你也沒用,我對付不了你,就像現在,我明明知道你的目的,可是我卻束手無策。”伊品言自嘲地笑了笑,“可是賀蓮蘇,你做了那麽多,不會讓我對你有任何好感,反而讓我更讨厭你,我現在是對你沒有辦法,可天道有輪回,你小心自己也有那麽無力的時候。”
丢下這麽一句話,伊品言轉身疾步離開。
喬治對她的傲慢感到生氣:“不自量力,居然敢這麽跟你說話。”
低頭看向賀蓮蘇,他剛才還笑容和煦的臉變得凝重,一雙幽藍色眼睛若有所思,喬治心裏一凜,他這是真的介意了?
也許是真的怕失去她,因她剛才的一番話,賀蓮蘇心中添堵得難受,他想起身下床看看伊品言在做什麽,然而因為手臂受傷使不上力,又跌坐回去。
喬治見狀趕緊伸手扶他起來,手觸碰到賀蓮蘇的背,喬治感覺渾身電流擊過,手掌忍不住婆娑幾下。
賀蓮蘇感覺到異樣,擡頭看喬治:“我後背有什麽問題嗎?”
“嗯,我檢查了一下,沒什麽問題。”喬治一本正經地說,他那張臉太過正直,賀蓮蘇并沒有多想。
在喬治地扶持下賀蓮蘇走出病房,沒在客廳看到伊品言,正在看電視的陸海寶立馬迎上去。
“賀總。”
“她人去哪兒了?”
“我看她氣沖沖出去了。”陸海寶說。
賀蓮蘇看向門外,他倒是不擔心她能逃出去。
陸海寶有些小埋怨地說:“今早她問我借手機,她借不到手機脾氣大着呢。”
賀蓮蘇睥睨他:“無論她脾氣多大,你也得忍着。”
陸海寶讪讪地點頭:“是。”心裏卻想賀總隊伊品言也真是鬼迷心竅,跟顧連池一個德行。
不是陸海寶詛咒,他總感覺賀總這麽搞下去,遲早也跟顧連池自找苦吃。
黃昏時分,晚霞落日相映。
伊品言從外面探測路線回來,臉上灰頭蓋臉的,身上的衣服也弄髒了。
看客廳沒人她直接回了房間,回房看到站在窗邊的賀蓮蘇,她愣了一下。
聽到聲音,賀蓮蘇轉過身,一身松松垮垮白藍條紋的病人服,襯得他本來就比黃種人白的皮膚更白。
“你在等我有事?”伊品言皺起眉頭。
208能保護你的只有我
“去哪兒了,現在才回來?”賀蓮蘇表情很溫和,在窗外照射進來的霞光中,像極了西歐神話中的王子。
賀蓮蘇心裏還因為她早上的那番話而心神不寧,明知道她走不出去,看到她回來還是下意識松了口氣。
伊品言用不髒的手背抹了抹鼻尖說:“去哪兒你都要管,管的可真寬,陸海寶讓我別生氣,就當來這裏旅游觀光,既然這樣我當然得四處走一走轉移注意力,否則這氣一直積在心裏遲早也要憋出毛病。”
聽得出她是在諷刺,明知道是自己讓她不開心,賀蓮蘇還是說:“是不是我的人讓你心情不開心了。”
伊品言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和手,出來一屁股坐在床上,抽出幾張紙把臉擦了擦:“對啊,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存心刁難我,不過是問借個手機,一個人都不肯借給我,好像我借來打個電話就把病毒傳染他們似的。”
賀蓮蘇依了她的意思說:“我明天就把他們都趕走,省得讓你再生氣。”
“呵呵。”伊品言幹笑,“你還是趕我走吧,這樣我就不生氣了。”
賀蓮蘇走過去,彎着腰想挨着她坐下卻有些吃力,随後擡頭:“丫頭你扶扶我。”
伊品言:“……”雖然不樂意卻也還是伸手扶着他坐下,然後不厚道地調侃:“你這傷了腰啊?以後在你那些莺歌燕舞面前可得收斂一下咯。”
賀蓮蘇笑笑:“不是,就是肋骨疼,你可別說,那車翻的時候我就怕傷了腰,以後耽誤你的幸福可怎麽辦,所以我極力護住的就是腰。”
死性不改!伊品言扶住他的手用力,直接把他按在床頭,疼得賀蓮蘇哎喲的叫出來:“丫頭你悠着點,腰傷真要被你整出來。”
“你這腰傷不傷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我覺得喬治都比我多半毛錢關系。”伊品言一句話無心的話,一旁恰好走到門口叫吃飯的喬治聽到說起他後疑問:“怎麽?”
賀蓮蘇扶着腰:“沒什麽,別聽她胡說。”
喬治看他扶腰的動作,回憶一下伊品言的那句,然後半開玩笑半認真:“我倒是不介意你腰傷,反正如果跟我有關系,那我也是攻,你腰受傷也沒事。”
賀蓮蘇:“……”
伊品言:“……”可以,這玩笑開得很強勢。她笑了笑,“瞧吧,我也覺得你跟喬治攪基多好,偏要打我主意做什麽。”
賀蓮蘇這人很多疑,他知道喬治不是一個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而且自從伊品言來這兒以後,喬治的眼神一直很奇怪,那種眼神像是看情敵。
賀蓮蘇心裏一個咯噔,在喬治的國家同性戀很正常,而且喬治一直沒有談女朋友的意向,難道說……
思考過後,賀蓮蘇認真地說:“喬治,我是個徹底的直男。”
這話特意說給喬治聽,而喬治聽了以後臉色變得很難看。
“噗!”這是伊品言被拐騙到這裏後頭一次笑出聲,而她笑得有些輕,眼角揚起月牙狀,張揚中透着生氣,跟之前一直板着臉冷笑一對比起來——
這樣的笑容太有感染力。
賀蓮蘇忍不住看得有些出神,如果她能用這樣的笑容跟自己聊天……想起這樣的笑容不屬于他,而是屬于顧連池,他心裏有些悵然若失。
“你剛才去哪兒了,弄得一身髒兮兮的跟小花貓一樣,”賀蓮蘇鼻子湊近她聞,沒聞到臭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髒兮兮的還那麽好聞,丫頭,我真想與你零距離接觸,感受你肌膚的氣味。”
喬治差點想沖過去把賀蓮蘇跟伊品言分開,可理智讓他忍住了。
伊品言往旁邊挪開:“不好意思,有香氣一定是因為我之前每天都會噴一點香水,這香水特別留香,而這香水還是我老公顧連池送我的,你覺得香正是因為他品位好。”
聞言,賀蓮蘇的笑變得有些淡,“喬治,你先出去。”
喬治皺眉:“我出去幹嘛?應該是你們出來,可以吃晚飯了。”
伊品言起身:“我肚子餓了,吃飯去。”
賀蓮蘇說:“你昨天不是還有很多話要問我嗎?”
伊品言停下,賀蓮蘇接着說:“你留下,我跟你說一些你在意的事。”又重複一遍:“喬治,你先回避。”
喬治雖然不情願,可也不想惹賀蓮蘇不快,“說完趕緊下來吃飯”,交代完畢離開了房間。
賀蓮蘇艱難地起身過去把門關上,伊品言看着他的動作皺了皺眉頭:“說話而已,還關門?難不成你都這樣子了還敢打我主意?”
賀蓮蘇靠在門板上,臉上笑容肆意:”你在我的地盤,你覺得我打你主意還需要講究什麽時候嗎?“
伊品言警惕,她當然知道,這是他的地盤,只要他想亂來,任何時候都可以。伊品言差點因為賀蓮蘇對她的好而差點忘了,這只狐貍本性是危險的!
這個男人,想動她輕而易舉。
“賀蓮蘇,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就算你強來得到了我,又能怎麽樣?”
“不能怎樣,我至少得到了你。”
“你……”伊品言無言以對。
賀蓮蘇忍不住笑:“瞧你怕的,我看起來就有那麽吓人嗎?其實我把你騙來這裏也不全是因為我,還因為你。”
伊品言這回乖乖地聽,不再惡語相向。
“顧良德在找你,認定了你是之前傷了他母親的人,你也許認為他就算抓到了你也不會把你怎樣,因為你心裏面想着還有顧連池撐腰。”
賀蓮蘇把她想說的話說出來,伊品言繼續沉默。
“不,這一次顧連池幫不了你。”
“你憑什麽這樣認為?”伊品言質疑。
“因為顧良德是顧連池的老子,顧家真正的權力還是在顧良德身上,顧良德在南湘想弄死一個人就跟捏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你以為那輛想撞你的車是誰派來的?”
伊品言心裏頭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不肯相信,顧家再怎麽樣也不會對她這樣。
她堅定自己的心:“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嗎。”
賀蓮蘇朝她走過去:“你當然可以不信,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害所以提前給你打預防針。你跟顧連池最終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麽離婚,要麽你進監獄或者遠走他國。”
“明明之前的嫌疑人劉強已經說清楚跟我無關,為什麽顧家又會忽然懷疑我是傷害奶奶的人?”
“如果他認為劉強他們只是頂罪呢?”
一句話把伊品言的質疑堵死。
賀蓮蘇欺身靠近她,用尚可活動的左手抓着她的手臂,神情認真:“丫頭,整個南湘,能在顧家面前保護你的,只有我賀蓮蘇。”
209拉黑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葉可可坐在粗制濫造的席夢思床上,在門口男人的監視中再一次撥打陸海寶,得到的依舊是無盡的關機提示。
已經是第十六次電話。
門口站着的保镖接了個電話,然後斜斜地朝她看了一眼,葉可可焦急地說:“我明天會再試着打,今天他可能是不方便接。”
“明天給你最後的機會。”保镖關上門。
葉可可松了一口氣,緊捏着手裏那臺新買的蘋果手機。
……
顧連池派去醫院找人的保镖回來,都表示沒有找到伊品言與賀蓮蘇的蹤影。而葉可可所謂的能通過陸海寶套出伊品言的下落,也絲毫沒有任何進展。
賀蓮蘇能帶着伊品言跑到哪兒去?
顧連池坐在車裏,揉了揉太陽穴,還有誰可能知道她的消息,她在腦海裏搜尋着任何可能的人。
薛佳钰。
忽然,顧連池想起來,伊品言最要好的閨蜜。
然而他并沒有薛佳钰的聯系方式,祁非寒或許會有。
顧連池電話把祁非寒約出來,說是有薛佳钰的事需要他幫忙,祁非寒爽快地答應了,只要是跟薛佳钰有關的事,祁非寒怎麽可能會錯過。
兩人在永達廣場的愛尚咖啡廳見面,祁非寒進門發現顧連池已經在咖啡廳裏等着了,他今天沒有穿着正式感的西裝,一件姜黃色高領毛衣,外面一件黑色呢子大衣,整個人老沉許多。
祁非寒不太敢相信地退回一步,在顧連池視線不可見的地方擡起手腕看看手表:卧槽,這家夥頭一次跟他面基沒有遲到!
大事啊大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事。
其實顧家的情況怎樣,祁非寒不太清楚,自從上次年前在商場見過伊品言和顧栩栩後就沒有跟顧家人有過接觸。再說了,他現在一心思在怎麽追求薛佳钰身上,工作之餘也都是帶着人找機會跟蹤薛佳钰,了解她的習慣哪有空顧及顧連池這邊。
祁非寒吞了吞口水,大搖大擺走過去,一屁股在顧連池對面坐下,這才發現他眼圈周圍有些發黑,眼神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喂,這才多久不見,你就整的自己一副歷經滄桑的樣子,別跟我說你這都結婚的人了還失戀了不成?”祁非寒見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