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程沫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也不知道在公司裏，別人眼裏的自己已經淪為何種地步了。
她想方青雲一定很奇怪她跟總裁到底是什麽關系，莫迪剛海外歸來，她就這麽快“投懷送抱”了。
一大早又忙不疊的送來了“愛心早餐。”
可能覺得她是屬于老板的女人吧，所以方青雲見到她總是那麽客氣，“程助，早安。”
程沫陽也禮數周全的答，“方秘書早安。”
程沫陽連敲門也免了，直接推門而入。
莫迪已經候在了餐桌旁多時，聽見開門聲，從報紙間目迎她走近。
她在他對面坐下，将所有東西細心的一一為他擺好，娴熟的動作行雲流水。他撂下報紙，“以後這些東西叫別人送上來，你人上來就可以了。”
程沫陽表情凝了半秒，即刻恢複正常，“哦。”
“我明天要飛美國。”他解釋，“分公司有急事需要處理，大概又要去三天。”
程沫陽喝了口咖啡，好苦。
“知道了，那我明天就不上來了。”又飲了口。
莫迪倪她一眼，什麽都沒再說，徑自勾唇一笑。
去三天，兩天後就是她的生日，他正巧合的錯過。沒奢望他能陪自己，現在看來，連早餐都沒機會一起吃了。
生日當天，程沫陽哪有什麽約，只是委婉的拒絕姜耘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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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下班時，程沫陽是有意想躲避姜耘桓那日的盛情邀請的。手機又恰到好處的只剩百分之五的電了，索性直接關機。
程沫陽剛到地下停車場，正從包裏找出鑰匙，姜耘桓突然不知從哪個方向走了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她險些撞上。
她猛然擡頭，見到眼前人才松了口氣，拍胸緩氣。
“手機怎麽關機了？”姜耘桓問。
“沒電了。”‘有理有據’的一點都不臉紅。
溫文儒雅的姜耘桓并不生氣，雖然他知道，她完全可以拿公司裏的座機給他回個電話，卻只字不提。
“坐我車。”
被逮着的程沫陽只得勉強答應了，畢竟他也是為了給她慶生。
姜育恒載他來到了一家星級西餐廳，豪華氣派的裝修，還有最流行的英語歌曲渲染氣氛，是個很适合談戀愛的地方。
不過給程沫陽只有一個感覺，這裏吃飯一定很貴。
服務員帶着他們倆來到姜耘桓事先就訂好的位置，雙雙入座。
剛落坐，一個年輕的男服務員就送來一大束紅玫瑰，微笑的放在程沫陽桌前，“小姐，祝您生日快樂。”這一切都是姜耘桓提前安排的。
程沫陽一臉茫然，呆呆看着驚豔綻放在她眼前的朵朵玫瑰。
姜耘桓示意服務員先下去，“祝你生日快樂。”笑容滿滿祝福程沫陽。
程沫陽擡頭看向他，她明白玫瑰的花語代表的是什麽意思，可作為第一次收到玫瑰的她，感動又感激，也同樣不知所措。
此時此刻她唯能想到的就只有“謝謝。”二字。
“我還有一樣的東西要送你。”
“還有？”她驚問。
“先吃飯，晚些再告訴你。”
程沫陽勉強的笑笑。
他的盛情她确實難卻，嘴笨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收禮物本是一件值得非常開心的事情，但程沫陽卻覺得，他對她越好，給予她的驚喜和溫暖越多，她越覺得這是一種負累。
他觀察入微，輕易就能窺探出她的心思，“你別有什麽壓力，就只是簡單的請你吃個飯而已，順便送你一個生日禮物。”
程沫陽口是心非掩飾道，“沒有啊。”
北京時間，下午五點半，十二月的宜省正漫天飛雪。
室內溫度還算暖和，可與室外還是溫差較大的。
風塵仆仆剛下飛機的莫迪，步出機場大廳，只着單薄襯衣西裝的他，捂手在嘴邊哈了口氣。
眼尖的周斌在人群中精準的辨出了他，拿着他的大衣小跑而來，“莫總。”将衣服趕緊遞給他，接過莫迪手裏的手提包。
莫迪接過黑呢大衣迅速的穿上，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周斌緊跟其後，“莫總，這麽冷你怎麽沒帶外套？”
“走得急，掉在酒店了。”
周斌快步上前，為他拉開車門。
坐進車裏，啓動了引擎，周斌問，“不是說去三天嗎，公司有什麽急事？”
“嗯，不是公司的急事。”
“是伯母又不舒服了嗎？”莫迪的母親兩年前因為尿毒症做過手術，一直身體不好，周斌以為是他母親舊疾複發，他才這麽慌急趕回來。
“不是。”
“那就好。”周斌松了口氣，又問，“回家嗎？”
“不，你送給我到‘春洋’後，把車交給我。”春洋是宜省內名氣最盛的一家大型花店超市。
“去花店？”男人的直覺告訴周斌，他肯定是買花送女人。
周斌跟随他這些年，從來沒見他給誰送過花，或者吩咐他幫他買花送過誰，今天怎麽突然這麽浪漫的要去買花，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對，今天太陽壓根就沒出來。稀奇。
“嗯。”
“送程小姐？”周斌難得的追問。
莫迪笑笑，沒否認就當是承認了。
晚餐結束，兩人回到車內。
程沫陽系好安全帶同時，姜耘桓将一個精美的禮盒奉到了她眼前，“另一個禮物。”
程沫陽緊眉，不是期待，而是已經在開始糾結該怎麽接受。
她暗吸了口氣，接過禮物，“是什麽？”
姜耘桓定定的看着她，“程沫陽，我并不想為難你，但是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他說，“我愛你。”一字一字慢慢吐出。
程沫陽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在向她表白，他終于還是對她說了。
他的眼神那麽清亮，那麽真誠，那麽情意深深，程沫陽感受不出任何一絲虛假。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忍直接傷害他。
“我知道你心裏裝着另一個人，但是那個人沒有給你想要的幸福。雖然你不說，但是我都知道。程沫陽我想告訴你，我不介意，我願意等。”
“姜總。”她還是那麽客氣又陌生的喚他姜總，一個稱呼就已劃出兩人不可能的界限。
“謝謝你的錯愛。你說的沒錯，我心裏是裝着另一個人，這個人你也知道。他是沒有給我想要的幸福，但是——”她很篤定的告訴他，“我想要的幸福，也只有他能給。”
她繼續說：“你可能不知道，我并不是現在才認識他。六年前我們就相識了，他是我的初戀男友。”
聽到這個秘密的姜耘桓并沒有覺得驚訝，似乎早就知道似得的淡定，認真的聽她繼續說。
“姜總，遇到你真的很幸運。如果不是因為你，自從進入宏堡對我一路的提拔，今天我也不可能破格進專案小組，也就不可能有機會再見到他。天意就是這麽弄人，它永遠站在最高的蒼穹處嘲笑我們。”
原來是他自己親手将自己愛的女人送回了他情敵的身邊，這于眼前這個男人是多麽殘酷的打擊。程沫陽本不想傷害他，可這番話卻比拒絕更殘忍。
姜耘桓的淚逆流到心上，冷成冰。臉上依然強笑，是儒雅，是溫柔，也是憂傷。
但并沒有一個癡心男人被拒絕後的絕望。
“我送你回去。”态度淡定的讓程沫陽吃驚。
他什麽都沒再說，像剛剛的話只是她講的一個關于別人的故事，并不影響他對她追求。若無其事，态度從容。
啓動車，送她回家。
程沫陽手握禮品盒，雖然還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單看這鑲着金邊的精致包裝就知道一定很貴重，應該是一個有代表意義的東西。
話已經說得這麽清楚，所以這個禮物，她是萬萬不能再收。但回頭看看這個男人冷凝的側臉，她想到了一個兩全的辦法。
到了她家單元樓下，她拉開車門，傾身下車，順便将手裏的禮品盒留在了座位上。關門一瞬，姜耘桓沉沉喚，“等等。”
程沫陽心裏咯噔，看來小計策根本沒逃不過他的法眼。
果真，姜耘桓快速拉開車門下來，走到車後門，從後座抱出那束玫瑰花，再到她面前。
“我說過，我不會為難你。”他斜眸看了眼副駕座位上她留下的禮盒，又看向她，“你不肯收我的禮物，我不勉強你留下。但是花，你不至于也要還給我吧。”
程沫陽猶豫了一下，還是心軟的伸手接過，“謝謝。”
“程沫陽，我願意等。如果有一天你願意接受我了，我可以馬上和歐筱桠分手。他為你做不到的，我都可以為你做到。”包括和女友分手。
而剛剛那個小禮盒，裏面的東西足以證明——莫迪能為她做到的，他姜耘桓一樣可以為她做到。
她總有一天會知道所有真相！
終于安靜舒适的只剩下一個人的世界，程沫陽躺在沙發裏，望着天花板恹恹的發呆，二十六歲的生日，她過得一點都不開心。
她現在的處境像什麽呢，像一首歌，像極了。
盼不到我愛的人我知道我願意再等
疼不了愛我的人片刻柔情它騙不了人
我不是無情的人卻将你傷得最深
我不忍我不能別再認真忘了我的人
離不開我愛的人我知道愛需要緣分
放不下愛我的人因為了解他多麽認真
為什麽最真的心碰不到最好的人
我不問我不能擁在懷中直到它變冷
愛我的人對我癡心不悔 我卻為我愛的人甘心一生傷悲
在乎的人始終不對誰對誰不必虛僞
愛我的人為我付出一切我卻為我愛的人流淚狂亂心碎
愛與被愛同樣受罪為什麽不懂拒絕癡情的包圍
她拿出手機，想聽聽這首字字句句唱中她心思的歌，突然才想起手機沒電了。
她翻了個身，插上充電線。
幾分鐘後手機自動開機，她輸入解機密碼。
開機一瞬，有很多未接來電顯示。
她從頭挨個翻看，有姜耘桓的四通，還有幾個平時聯系多的老同學，肯定是打電話給她送生日祝福的。
有一個熟悉的名字竟然也赫然在列。
莫迪，未接電話三個。
她從沙發上彈坐起，天吶，他給她打了三個電話，她竟然沒接到。
重色輕友的她當然直接忽略掉了其他的所有，唯回撥了莫迪的。
莫迪的車正駛出她所居住的小區大門，副駕駛位上立着，和程沫陽剛剛懷裏抱着的那束姜耘桓送給她的玫瑰花一模一樣，旁邊還有一個精美的禮盒。
花束旁的手機屏幕震動響起。
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名字，莫迪迅速打了個方向盤，急踩剎車，将車靠邊停下。
接通。
“嗯？”
“你給我打電話了？”
“嗯。”
“那個，有什麽事嗎？”
寶貝們，你們看文不說話，我、我、我感到害怕啊！
總有被偷窺的感覺。
來來來，讓我們一起大聲唱出來。
藥藥切克鬧，我說留評你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