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聞青與有睡前洗澡的習慣，穿出門的衣服，哪怕只在外面待了一秒，也不會再穿。
這會兒他正在浴室洗澡，喪檸躺在床上玩手機。
她玩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致，從床頭櫃抽屜裏拿出幾塊巧克力放進嘴裏嚼着。
為了随時随地都有巧克力吃，回來以後她把買好的巧克力放在了別墅每一個能裝東西的地方。
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常用的，不常用的，都塞了幾塊。
就連貓房也沒放過，雖然喪檸不會去貓房玩，但這不影響她要像占領領地一樣，在每一處都留下自己的标記。
喪檸翻着微信，沒看到蕭亦回消息，又轟炸了幾條過去。
【一顆檸檬：沒死就回話，不然我就去掐死你！】
【一顆檸檬：幹嘛呢幹嘛呢幹嘛呢xN】
【一顆檸檬：（刀.jpg）】
發完消息，喪檸從床上爬起來，又開始巡視領地，怎麽都閑不住。
聞青與的卧室沒什麽家具，倒是有幾個大櫃子，喪檸之前看過，都是一些無趣的玩意。後來她在聞青與極度抗議不滿的表情下，塞了一堆自己的東西。
結果第二天，聞青與就讓人買了新的櫃子給她，以免她禍害別的櫃子。
聞青與對于喪檸迫害的行為，一向秉承着五個字：
給她買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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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停止，沒過一會兒，聞青與穿好睡衣從浴室裏走出來，頭發濕漉漉的。
他不太喜歡吹風機的聲音，基本上都是讓頭發自然幹。
聞青與看了眼在卧室裏閑逛的喪檸，攤開掌心。
“解釋。”
只見他掌心裏平放着兩塊巧克力，塑料包裝上明顯沾了水。
“什麽？”喪檸不明白，走過去站到聞青與面前，低頭看了看巧克力。
聞青與面無表情道：“我杯子裏有巧克力。”
他刷牙時拿起漱口杯，結果裏面被放了巧克力，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哦，你說這個呀。”喪檸理所當然道：“我放的，你可以邊刷牙邊吃，我好吧。”
聞青與：“……？”
他不理解，刷牙和吃巧克力有什麽必要的聯系。
喪檸眨了眨眼，疑惑道：“你不喜歡嗎？”
聞青與思索片刻，“不喜歡亂放，你有零食房，巧克力屬于零食，你應該放在零食房，而不是浴室。”
他的聲音輕緩而溫和，聽不出惱怒的意思。
事實上，聞青與對于喪檸有着超乎想象的耐心，為此把之前很多閑置的房間都開放了。
單獨的零食房，游戲房，就連冰箱裏，裝得都是喪檸常吃的水果。本來想給喪檸新的卧室，可她不同意，非要在他旁邊才行，像是在擔憂“弱小”的他，會出事一樣。
喪檸默了默，抓起聞青與手裏的巧克力，“哼”了一聲。
“不知好歹。”
她現在倒不會像以前那樣一點小事就炸毛了，不過還是有些我行我素。
喪檸拿走巧克力後就去床上躺着了，臉朝着另一邊，後背對着聞青與，滿滿的低氣壓，顯然不高興了。
小喪屍沒有太多想法，單純的喜歡巧克力，然後想要放遍每一個地方而已。
聞青與不讓放，她自然不開心。
聞青與看着被霸占的大床，薄唇微抿，沒說什麽，拿了幹淨的毛巾擦頭發。
不知過了多久，喪檸感覺到旁邊的位置微微下陷，響起衣服被子摩擦的細碎聲。
好的，她更氣了。
喪檸翻過身瞪着準備睡覺的聞青與，直言道：“我因為你在生氣，你為什麽能心安理得的睡覺？”
聞青與啞然，靜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得出結論。
不講道理，難養。
但是，她會直接說出來自己的不滿，不需要去猜去理解。
光是這一點，就是其他人很難做到的了，尤其是在聞青與過去生活的社交圈中，說話要講究“藝術”，對比之下，和喪檸相處要更簡單。
過慣了機械般的生活，突然多了些人氣兒，依然不太适應。
聞青與一瞬不瞬看着喪檸，如死水般的眼眸似湧動着不知名的情緒。
明明近在咫尺，卻像是距離本身。
聞青與垂下眼簾，低聲道：“抱歉，讓你生氣，我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是在生氣。”
話落，安靜的卧室裏，喪檸能聽見他輕微的呼吸聲，和之前平穩的呼吸不太一樣。
他似乎有些緊張，還有一點委屈。
某個瞬間，喪檸胸腔處似有酸澀蔓延，定定地看着聞青與，最後只幹巴巴道：“那原諒你了……”
聞青與看起來冷漠不近人情，可在被兇的時候，總是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眼眸濡濕無助。
就像是，害怕被抛棄又不知如何挽留的小可憐。
這讓喪檸無端升起欺負人過後的罪孽感。
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對聞青與不太好。
可她都把巧克力分享給他了，這還不夠嗎？
喪檸不太懂，她擡起胳膊，隔着被子抱了抱聞青與，将臉埋在他胸前，能聞到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人類的呼吸也是熱的，她能感受到。
喪檸五感敏銳到，聞青與身體上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都能察覺到。
她輕聲哄道：“睡吧，我就在這。”
聞青與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這樣近的距離，能讓他安心，不再疲憊，仿佛呼吸間都是喪檸的氣息。
等聞青與睡着後，喪檸試着回憶之前“休眠”時的狀态，調低五感，讓意識得以休息。
不知不覺間，有什麽交融在一起，朝某處彙聚而去。
聞青與整個人都不太好，如墜冰窟，身體不受控制地發抖，被無形宛如鎖鏈般的東西束縛着，動彈不得。
喪檸又像之前那樣失控了。
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睡着時，體內積攢的淩亂情感，會宣洩在其他人身上。
那股力量強橫無比，帶着要将人拖入深淵的氣勢。
卻又纏綿不休。
對于人類來說，怪物的力量過于突兀，身體會本能地排斥。但喪檸的力量來自于“情感”，是無形的，倒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只是會強塞給聞青與一些不屬于他的情感。
聞青與默默承受着，手指彎曲用力，有些顫抖。
“聞青與？聞青與！你怎麽了？”
聞青與眼睫濕潤，半睜開眼看向說話的人，他視線模糊，依舊淪陷在那蠻橫的力量之中。
難怪CTL的實驗會失敗，怪物和人類建立聯系，輕則痛苦難忍，重則失去生命。
就連承受力量的怪物，都有可能會因為力量進入自毀狀态。
更不要說喪檸這一類“收集”的怪物，裝得越多就越強，同樣也會更危險。
她需要一個宣洩處。
不然很有可能像之前一樣，進入逃避狀态。
聞青與失神地擡起手去觸碰給自己帶來痛苦的人，比之前更加劇烈的感覺頃刻間席卷而來，占據所有領地，奪走他的意識。
“喪檸。”他聲音低啞飄忽，忽然仰起頭。
喪檸完全沒有防備，唇上被溫軟覆蓋，疑惑不解地看向聞青與。
她想推開他，卻看到小可憐氣息紊亂，宛如溺水的人，拼命攀附住最後的橫木，無助又絕望，不願意松手。
聞青與他，是不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一開始喪檸以為聞青與是做噩夢了，在睡夢中出了不少冷汗，漸漸地才發現不對勁，他臉色蒼白，就連體溫都在下降。
聞青與側躺在床上，睡衣領口敞開，恍惚間去貼近那給自己帶來痛苦的源頭，低聲呢喃。
“喪檸……”
他仿佛在海浪的最中心，無力反抗，靜等着被吞噬掉情感與意識。
淩晨兩點，位面管理局。
夏露滿臉疲憊，這些日子一直在處理各種事情忙得不可開交，生活總要繼續，崗位不能空缺，事情要人去做。
沒有過不去的事，只是再也回不去罷了。
人類是一種習慣性動物，留下痕跡後，需要用更長的時間才能忘記。
夏露掃了眼警報處理裝置，最近怪物擾亂秩序，發出警報的次數少了不少。
也不知道怪物是蟄伏起來要幹票大的，還是真的老實了。
就在這時，夏露在熟悉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警報，緊接着，熟悉的怪物出現在了位面管理局。
夏露無語扶額，低頭喝着咖啡提神，“我說，這次又怎麽了？”
喪檸緊張道：“我和聞青與正常睡覺，他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夏露擡起頭，就看見聞青與臉色慘白，半靠在喪檸身上。
不等她說什麽，喪檸擡起手指了指聞青與，“他不對勁。”
夏露視線在她們兩個身上來回掃過，沉默不語，選擇再喝一口咖啡精神精神。
因為，這倆玩意的狀态，太特麽像剛幹完不和諧的事情了。聞青與就是被榨幹的小可憐，喪檸就是肆虐的大惡魔。
而且，喪檸說什麽？睡覺，她和人類睡個錘子覺！
喪檸卻是真情實感的慌亂了，見夏露沒反應焦急道：“你知道他幹了什麽嗎？他居然咬我，這太奇怪了，他好好的咬我嘴幹什麽？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啊！”
“噗！”夏露嘴裏的咖啡噴了出來。
她被嗆到了，猛咳了好幾聲，拿紙擦擦嘴，若有所思。
“那，那先送檢驗部，抽血化個驗吧。”
檢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檢驗員拿着報告，看了看喪檸，又看了看聞青與，而後又看了看報告。
夏露翻了個白眼，一把搶過報告紙，脫口而出，“卧槽？”
喪檸疑惑，“怎麽了？”
夏露眼神複雜地看向喪檸，欲言又止，“那個……人類有的部位你都有嗎？”
不太明白夏露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喪檸真誠地回答道：“你指哪些？眼睛鼻子嘴這種基本部位是有的。”
夏露默了默，“你跟我來下洗手間。”
喪檸：“……？”
幾分鐘後。
夏露表情輕松了些，給喪檸解釋了一下情況。
一般來說，拟人态怪物和人類外表相似，但內在結構完全是不同的構成，極少數怪物甚至會有發//情期，可以與其他怪物進行結合。
而喪檸，顯然是那個少數，且在她自己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往聞青與體內注入了大量的屬于她的信息。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就像渣男上床不戴小雨傘一樣。
檢查結果是，聞青與和喪檸的力量發起沖突，導致的體溫過低，意識不清等等一系列反應。
要不是夏露剛才在洗手間确認了一下，她差點以為喪檸把聞青與給強了。
不過看喪檸這狀态，不像發//情期，更像是力量失控。
喪檸半知半解，問：“解決辦法呢？”
聞言，夏露表情有點微妙，思考了一下，“你的力量比較強悍，人類是承受不住的，繼續下去，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她沒說的是，這種死亡方式，和之前安竹調查的那些人很像。
都是接受了怪物的某些東西，血液，鱗片，毛發等等。
夏露不确定聞青與的身體容納了哪些，知道他體內有喪檸的力量，還是檢驗報告和之前喪檸的一樣，各種數據指數異常，才發現的。
而且，那些力量是被聞青與排斥無法完全融合的，就好像他天生有抗體一樣。
據夏露所知，聞青與有情感障礙，交流障礙。
喪檸給聞青與的力量，和情感有關，才會變成這種局面。
夏露沉思了好半晌，才道：“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他可能不再是人類了。”
至少那樣的檢查報告，不會出現在一個人類身上。
“因為我嗎？”喪檸低下頭，聲音很輕。
她又傷害到了身邊的人。
偏偏這次還是對她很好的聞青與。
夏露看到喪檸這副表情，想要說的話一下子就卡住了，還是第一次在這只暴躁兇狠的怪物身上，看到了無助茫然的情緒。
夏露嘆了口氣，“你要讓你的力量，不破壞聞青與的身體，不然真的要出事。”
喪檸看了眼躺在鐵床上的聞青與，默默感應了一下，她給他的情感，是痛苦、惡意、暴虐、悲傷……
那些她本能排斥不想接受的情感，就那麽給了聞青與。
難怪睡醒時身體輕松了許多，聞青與卻不舒服。
喪檸望向躺在檢測床上的聞青與，想起他不清醒時想要做的事。
想到這，她走到床邊，單手攏了下垂散的頭發，在一堆人的注視下，彎腰俯身，對着男人幾乎沒有血色的唇貼了上去。
滿足人類所求，人類就會快樂。
衆人：“……”
雖然不知道喪檸為什麽要那麽做，但每只怪物的能力各不相同，也許喪檸的就是這麽用的。
然後，夏露把喪檸趕出了位面管理局。
別墅內。
喪檸沒怎麽見聞青與笑過，派出所那次笑得倒是挺好看，再就是他說過，對她有情感需求，身體上心理上。
“聞青與，你是第一個說需要我的人類。”喪檸輕聲道。
人類畏懼怪物，剛開始夏露都怕她，至于不知道她怪物身份的，有人為她那張臉驚豔，有人因她的眼而驚詫。
人類的情感不純粹，夾雜了太多複雜的情緒，才造就了具有人性的喪檸。
她能感覺到，聞青與所求之物。
是她。
偏偏她沒愛過人，更不懂愛是什麽。
言語會騙人，行為會僞裝，喪檸卻有識破一切假象，看到最真實的情感的能力。
喪檸抱着聞青與，将額頭抵在他額頭上，銀白色的眼注視着他，低道：“我想你笑。”
或許是之前就有過力量融合，熟悉對方，接觸的瞬間，就不客氣地在對方的身體內肆意略過，所經之處，都沾染上了可怕的力量。
“唔……”聞青與的呼吸驀地淩亂起來。
之前從未有過的情緒，一瞬間沖破迷霧，在混亂間清醒了些許，聞青與不解地看向毫無章法，在自己唇上作亂的小喪屍。
喪檸見他醒了，稍稍分離，低道：“我沒看到你笑，但能感覺到你情緒高漲，為什麽？”
聞青與：“……”
不用喪檸說出來，他也能察覺到，好在他沒什麽會害羞的情緒，只覺得有點奇怪。
或許是太久沒聽到回答，喪檸眉頭微蹙，又親了他一下。
聞青與偏過頭，語氣微弱，“喪檸，不可以，你還不喜歡我。”
可憐巴巴的，更好欺負了。
喪檸疑惑：“我說過很多次我喜歡你啊！”
聞青與搖了搖頭，“不一樣，異性之間的情感，不是喜歡巧克力那麽簡單。”
話落，喪檸默了默，語氣不太好道：“誰告訴你喜歡巧克力很簡單了？”
聞青與：“……比喻。”
喪檸不聽，仍舊板着臉，“我喜歡巧克力，首先要吃過烤肉，吃過水果，吃過好多好多，才知道我喜歡巧克力，選出來最喜歡的，很難的。”
說着說着，她情緒有點低落，“一點也不簡單，我學會悲傷，是看到了有好多人和怪物死在我面前，太難受了。”
“我不要你死。”喪檸揉了揉眼睛，感覺快要哭了，“什麽喜歡不喜歡的，開心不就行了，為什麽一定要證明。”
聞青與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在思考措辭，緩緩開口，“除了我，你還對誰說過喜歡？”
“尚雨萌，商場店員，賣吃的的阿姨……”
聞青與：“……”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聞青與擡起手，指尖撫過喪檸的眼角，聲音聽不出喜怒，“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喪檸的力量主要來源于情感，他對情感大部分免疫，不一次性接收太多，慢慢就能夠分類篩選出來。
相當于整理文件，東西還在文件夾裏，只要不拆開看，就沒事。
喪檸看着聞青與，臉上明顯寫着“不信”。
她低下頭，又在他嘴上啄了一口。
清醒時被親，和不清醒時完全是兩種感覺，聞青與身體驟然緊繃起來，尤其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有什麽東西開始變得不可控。
喪檸挑了挑眉，“你明明就喜歡我這樣對你，你比之前擁抱還要興奮。”
聞青與：“……”
她真的很不會說話。
喪檸等了一會兒，發現聞青與呼吸不僅沒有平緩下來，反而加重了些，體溫倒是回升了，不再那麽低。
她問：“感覺好些了嗎？”
“……嗯。”
那些負面情緒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異樣的情緒，像是在水中注入了墨水，頃刻間便染了一片水域。
喪檸眯了眯眼睛，湊近聞青與，觀察着他的反應。
聞青與身體一僵，本能地往後退，心跳激烈得快要從喉嚨裏跳出來。
溫熱的呼吸，混着冰涼的觸感，本該水火不容，卻柔軟得一塌糊塗，能感受到強烈的情感。
聞青與瞳孔稍稍擴散，近距離下，能看清喪檸眼睛上的每一根眼睫。
銀白色的眼睛有着純粹的美感，不帶有半點雜質。
他沒談過什麽戀愛，或者該說身邊連個異性都沒出現過，在發生這樣的事情時，大腦一片空白，身上逐漸加溫。
聞青與往後躲了躲，唇上留下明顯的水漬。
喪檸不會接吻，就是貼在上面，或者輕舔幾下，像小動物表達親昵一樣。
“喪檸！”聞青與的聲音有幾分嚴厲。
生氣了。
喪檸磨了磨牙，沉聲道：“好吧，我去了解你說的喜歡，等我把人類所有男性咬一遍，我就知道最喜歡的是哪個了。”
說着，她從床上坐起來，那架勢打算現在就去外面。
聞青與呼吸一滞，來不及思考，身體率先做出了反應，一把抓住喪檸的手腕，壓抑的嗓音像是從喉嚨裏撕裂出來般沙啞。
“不可以咬！”
喪檸被他徹底弄懵了，“你說我不懂，那我去學習，你到底為什麽生氣，要我咬你，還是不要我咬？”
即使懂得了一些人類情緒，她還是覺得人類太過于複雜。
話落，聞青與卻開始沉默，死死抓着喪檸的手腕，生怕一松手，她就會像之前那樣，消失在眼前。
“不要咬其他人……也別說喜歡其他人……”
“我做不到分享……”
聞青與的世界很小，小到一眼就能看到裏面裝了什麽，正因為裝的東西少，才格外珍惜。
他聲音斷斷續續的，語無倫次似喪失了正常的交流和思維邏輯，只是不斷低語。
“我只有你……你該有自己的情感，不該被影響……”
“對不起，我……”
那一刻，喪檸切身體會到了人類的脆弱。
她用力抱緊聞青與，貼近他的脖頸，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刺痛感傳來，聞青與不禁皺了皺眉，卻敏銳地察覺到身體上的變化。
即使他平時是無欲無求的模樣，但到底是個正常男性，有着不用學習就會的本能。
他撈起埋在肩頸處的小喪屍，體內充斥着喪檸的力量，不戰而降喪失了抵抗的能力，任由對方侵入自己的領地。
待深吻結束後，聞青與眼睛深如濃墨，耳垂漲紅得欲滴血般。
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傳言中多巴胺持續增多是什麽感覺，心率不受控制的加快，把那些惡意的情緒全部壓了下去。
渴望擁有更多，這就是人類的收藏癖。
欲念湧入的過程，讓聞青與一陣頭皮發麻，理性逐漸消失。
“以下犯上，你膽子很大诶，不過你變成這樣，本來也是因為我……”喪檸頓了頓，扯着衣領子，露出修長白皙的肩頸。
“随你咬。”
一種名為愉悅的情緒鋪天蓋壓了過來。
翌日。
聞青與的生物鐘在六點時準時叫醒了他，腦袋昏昏沉沉的起身去洗漱。
他擡眼看向鏡子時，率先看到的是布滿各種青紫和牙印的脖子，很多地方形成了斑斑血痂，一眼看過去便可知昨夜的瘋狂。
聞青與伸手摸了摸傷處，絲絲縷縷的痛意傳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小喪屍報複心強，不是甘心受欺負的主，變着法折騰。
不過這種方法，确實能夠有效清除不好的情緒。
洗完漱，聞青與照常打開衣櫃找外出的常服，準備去晨跑。
喪檸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冰涼的指尖撫過男人遍布血痕的肩背，輕聲道：“這是我留下最輕的傷了。”
她的指甲連鋼鐵都能劃斷，更不要說人類的皮膚了，明顯手下留情了。
想起昨夜的負距離接觸，喪檸一個探頭鑽到聞青與兩臂中間，在他懷裏悶聲道：“昨天那個，也不可以和其他人類發生嗎？”
聞青與眼睫微顫，指尖磨蹭着她的發絲，“和我，可以。”
喪檸鄭重其事地親了親聞青與，“我記住了，我再多查點資料，學習一下。”
說着，喪檸真的拿出手機，打開許久未碰的萬能浏覽器。
聞青與沒說話，安靜地凝視着她。
好似有什麽東西，破開了塵封的世界，迎着清晨将光亮滲透進來。
如果能一直一直這樣下去，枯燥刻板的生活，便也生動鮮活起來。
一只絕無僅有的小喪屍。
是屬于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