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總裁沒有理他。
大學生便把手伸入總裁衣服底下,摸他濡濕的背,又問:“難受嗎?先洗個澡?”
總裁依然只是睜眼看着,沒有說話。
大學生的耐心好像怎麽用都用不完,他輕輕撫着總裁的背,估算着總裁差不多完全平靜下來的時候,俯身想把人抱去浴室,手臂卻被輕輕搭住了。
總裁很慢地坐起來,又很慢地湊近,他望進大學生眼裏,用嘴唇貼住了他。
總裁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眼裏也不含絲毫情色,好像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兩個人就這樣嘴唇貼着嘴唇罷了。
“不想吃蛋糕,也不想洗澡,”總裁說,“我只想和你做……”最後一個字,十分清晰傳入了大學生耳中。
于是藤椅把手被猛然掰斷。
“現在嗎?”半晌,才有一道暗啞的聲音響起。
“嗯,”總裁認真地點點頭,“我還想一直做,最好是做上幾天幾夜,可以嗎?”
大學生墨般的眼睛深沉,他低頭吻了吻總裁的眼睛,說“可以”。
然後他的吻再次落下時,便由溫涼柔和變成炙熱滾燙。
兩人鼻息交纏,暖室內響起令人臉紅心跳的啜吻聲。
總裁努力擡高了下巴,攀着大學生的肩膀同他接吻,他背後橫着的手臂堅實有力,被完全掌控着擁出暖房,向外移動。
客廳裏沒人,會診後為了留給兩人獨處的空間,顧醫生和師兄收拾完餐桌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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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早上做蛋糕,晚上也做蛋糕,全為了給大學生慶生。
比起早上那份,晚上的是頂級好的,奶白的蛋糕有水果點綴,溫溫涼涼的,大學生手指撚起一顆,捧起來虔誠地送入口中。
奶油質地是極好的,如流動的牛乳,剝開禮盒跳到大學生手上,握起來細膩柔韌。
大學生眼神克制,慢慢沿着蛋糕刮蹭下一塊,珍惜地将甜美的奶油一口一口吃進嘴裏。
過生日是要點蠟燭許願的,大學生第一眼就被玲珑剔透的蠟燭吸引,不知道什麽材質做成,但是看着很可愛。
大學生愛不釋手玩了一會兒,點着燭頭,火苗燃燒,燭淚橫流。
總裁受不了他注意力全在蠟燭那裏,弓着腰,自己伸手從禮物箱裏扒拉出另半截,看着比大學玩的沉了些。
總裁玩了會兒就說累了不要玩了,急得哼哼叫着要大學生快點兒許願吃蛋糕。
大學生輕笑幾聲,滾燙的胸膛貼上總裁後背,握着他的手朝火苗靠近,點燃蠟燭,然後來到蛋糕上奶油最多最厚實的地方。
今晚的蛋糕很嬌氣,奶油材質頂級柔軟甜蜜,手指一碰糕體就有傾倒散開的趨勢。
但生日嘛,不許願又不行,大學生額角冒出細汗,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辦法。
總裁是無意識的,已經點燃的蠟燭微微發燙,燭火跳動,他捧在手裏也跟着心驚肉跳,就怕下一秒不小心燒到了他的掌心。
不知道該怎麽辦地擡頭,就看見大學生眼中含笑,目光揶揄地看着他。
總裁抿了抿嘴,趕緊松手把蠟燭丢了回去。
耳旁傳來幾聲低低的輕笑,寬厚胸膛壓過來,過沒多久,總裁便眼睜睜看到了,大學生伸出骨節分明的右手,幫他把蠟燭放穩。
可以許願了。
看着大學生閉着眼睛許願的模樣,總裁心裏仿佛被填滿了,似有所感地顫動了一下。
燭火竄動,蛋糕融化,奶油的甜香飄滿了整個屋子。
總裁目光虛晃,飄忽地看着眼前堅實有力的臂膀,忽然唇上一熱,他被卷着,掉進了親熱纏綿的溫柔陷阱裏。
大學生擁上總裁的腰便不再放開了,就這樣抱着他許願許了一整晚。
最後蠟燭傾倒,奶油因為打蛋糕戰散開,點到滿桌子都是,映着淺色的桌面,看起來甜蜜、齁人。
幾次複診後,總裁在訓練意識覺醒的時候已經不會被吓到了,這天顧醫生回診完,和總裁說接下來的訓練其實做不做都可以。
“什麽意思?”大學生聞言皺眉。
“當然不用了,你沒發現你們倆現在蜜裏調油嗎?”師兄歪在沙發上,酸溜溜說,“做個菜都要接吻,狀态好的要死,還做什麽治愈過去的訓練啊。”
顧醫生瞥他一眼:“嗯。”
“是可以結束了,之游應該也有感覺,找回的記憶越多,他恢複平靜越快,最近一次訓練醒來,他甚至是帶笑的。”
所以,不需要了。
痛苦才需要治愈,快樂無需挖掘,它是天然帶有溫暖人心的功效的。
師兄說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喜事,他提議去“白殼”喝酒撸串。
“白殼”是開在南大附近的一家燒烤店,因為燒烤做得好吃,很多南大學子都喜歡光顧。
這幾個在校時也不能免俗,有同學聚餐都愛約在這家燒烤店,就是社交面比較窄的總裁,也被好友拉着來過好多次。
做生意的都是人精,老板娘看到四個熟面孔,很快記起他們以前來吃燒烤時候的事情,只是過去幾年這四位從不一起出現,想不到竟然是同一撥玩的。
老板娘又是個平時看到帥哥會多看幾眼的,對總裁和大學生的印象就格外深,想了想,她忽然拍手道:“哎呀,我想起來了,兩三年前我總看你倆一前一後進來呀。”
“你是總和一個女生來吃的,”老板娘看着總裁說,又轉去看大學生,“你就是單獨一個人的,我印象可深了,每次那個帥哥和朋友結賬離開你才進來,那時候你們不認識呀?可惜了,不然你們約着一起吃飯熱熱鬧鬧的多好。”
總裁沒想到還有這茬,畢業後他就沒來過這家燒烤店了,以前他和好友來,也從沒分心去留意過周圍有誰,他竟是和嚴隋擦肩而過那麽多次嗎?
唇邊一熱,總裁擡頭,看見大學生微微彎着腰,湊近他說:“那我們以後多來,把錯過的次數補上,好不好?”
這句話直接擊中總裁的心,他直勾勾望進大學生眼裏,說:“一定要來。”
大學生笑了,拉起他的手握在手裏,心情不錯地勾起嘴角,笑道:“好啊。”
吃完燒烤,倆倆各自分開。
八月的白天像個蒸籠,到了晚上,走在街邊反倒有細微的風吹拂,總裁望望周圍熱鬧的小食攤,感慨道:“工作後很久沒這麽悠閑遛彎了。”
大學生牽他手,說:“喝酒逛街,或者随便什麽,只要你想,我就會陪着你。”
總裁笑笑沒說話,前邊酒桌有道視線一直盯過來,大學生注意到了,皺皺眉回望,那人便轉開視線不看了。
這條美食街連通附近幾所學校,現在又是夏季燥熱的晚上,因此出來吃宵夜的人特別多,車水馬龍,喧鬧嘈雜,路經擁擠點的路口甚至需要和陌生人貼身而過。
總裁不太關注外邊情況,哪怕有許多道熾熱的視線落到身上,他也感覺不到。
所以幾聲令人不舒服的淫言穢語隐約傳開,他都沒有意識到有人在議論他。
“你看那倆牽手的是不是一對啊?矮的那個真他媽漂亮。”
“艹!長得确實很勾人啊。”
“活的同性戀?婚姻法通過到現在我還是第一次見呢,拍個照片發朋友圈嘻嘻。”
“可是他真的好漂亮诶,眼皮子薄薄紅紅的,嘴巴也紅潤紅潤的,該不會剛從酒店出來吧,一副被弄過的樣子。”
粗俗低劣,不堪入耳。
大學生沉下臉,內心快要火山爆發一樣往那桌走了好幾步,左手卻被拉住了,回頭,看到總裁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好似在問他想去哪裏。
總裁:“不回家嗎?”
大學生閉了閉眼,只好作罷:“回家,走吧。”
他臉部線條冷厲,下巴緊繃,渾身散發冰冷氣息朝碎嘴那桌瞥了一眼,幾乎同時間的,那些髒亂的竊竊私語立刻就停止了。
大學生長得人高馬大,冷下臉來就像把鋒利的瑞士刀,明眼人看見了的都不會在這時候觸他黴頭。
但就有那不怕死的刺頭,當他擁着總裁想快步離開這塊混亂的地界,突然手上一輕,懷裏人掉在了後面,被旁邊那桌喝醉酒的人纏住了。
有個人醉醺醺站起來,單手攀着總裁的肩膀,另只手拎起酒瓶怼到他面前,胡亂叫着:“這麽早回去幹嘛,喝!”
總裁被拉扯得險些跌倒,他穩住自身重量,拿手撥開醉漢的身體,冷淡道:“先生,我們并不認識,請你松開。”
“哎喲,對不起,”旁邊醉漢還沒喝迷糊的朋友回頭,攬過他,“認錯了認錯了,這喝大發了,我們結完帳就走,哥們兒見諒一下哈。”
和喝醉的人有什麽可計較的,總裁沒說話,朝他點點頭轉身就要走了,那醉漢卻不死心,竄起身又來把總裁肩膀,嚷嚷道:“走什麽走啊?喝,快喝,不喝不給面子!”
總裁心裏反感,不客氣了正想把人推出去,就感覺到肩膀一輕,沉重的拉拽感沒有了。
轉頭望去,總裁看到大學生站到了自己身旁,他單手輕松鉗制住醉漢不老實的胳膊,另只手拎起酒瓶子敲碎,舉着剌開的酒瓶子對着醉漢,歪着頭微笑道:“還喝啊?”
明明是笑着的,他眼睛裏卻看不見絲毫笑意,那副懶洋洋的姿态叫其他看見的人膽戰心驚。
因為他們不知道,大學生手上那把剌開的酒瓶子會在什麽時候捅下去。
冰涼啤酒從頭澆下,冷硬碎片抵着脖子,醉漢早他媽八百年前就清醒了,他渾身發抖,瞪着眼睛害怕到失聲。
朋友結完賬,回頭看見的便是這麽一副光景,手忙腳亂跑過來:“怎麽了怎麽了這是?”
大學生:蛋糕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