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發燒
發燒
等重雲帶着渾身癱軟的行秋從水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日漸西斜了。
重雲倒是精神得緊,抱着行秋的手也還是有些不老實。
面對重雲這種上下其手、借機揩油的行為,行秋就在重雲手上,也躲避不了,只能無聲地看着重雲,控訴他。
剛才經過一番激戰的行秋雖然眼神控訴,卻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反而還帶着被欺負以後委屈巴巴的可憐模樣,他的眼睛有些發紅,像是哭過。
也是,這一天又是一個大下午過去,重雲倒是餍足了,可苦了他。
雖然他自己也有享受,但是對于重雲這種餓狼行為,行秋是打心底裏有些害怕的。
也不知道是重雲今天太過用力還是怎麽,行秋只覺得自己有些頭昏腦漲的,難受得緊,行秋在心裏将重雲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才舒服一點,随即就閉目養神了。
重雲看行秋閉上眼,以為他累了,就輕手輕腳走進屋子裏去,又因為行秋身上的衣服都濕掉了,重雲就一只手抱着行秋,一只手去解他的衣服。
剛一動作,行秋就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警覺地睜開眼,看着重雲,那樣子像是在問重雲:你在幹什麽?
看着行秋這樣子,重雲有些心疼,摸了摸他的頭,“衣服濕了,我給你脫了換新的,去床上睡。”
重雲說的話,現在行秋是不太信的了,要是什麽都信重雲的,他骨頭都得被重雲啃了,還能吸兩口骨髓的程度。
只是這次出乎他意料的是重雲意外的沒有對他做什麽,只是老老實實地為他脫了衣服再換上重雲幹淨的衣服,除此之外什麽也沒做。
見重雲這般行秋也放下心了,他實在是受不了再來一次了,行秋只感覺腦子越來越昏沉,身子也越來越重,他強撐着對着重雲說了一句困了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重雲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為行秋換好衣服就将人放在了床上,看着時辰也差不多到了用飯的時候,重雲看着行秋熟睡的臉,想着行秋累了一下午,應該會餓,就轉身出門去醒食堂去端點飯菜回來。
醒食堂離重雲的院子不算近,但是因為挂念着行秋,重雲腳步飛快,從醒食堂出來的時候,正巧遇到祝染,祝染看到重雲的時候,眼睛一亮,正要給重雲打招呼,就見重雲像一陣風一樣,看也沒看她一眼就從她面前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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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重雲提着食盒飛快離去的背影,祝染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是給行秋送飯去了。
她想到這裏,看着重雲背影的眼神就比阿森納嘚瑟有些神秘起來,許師叔說了,配得上師兄的嗎,只有她!沒那個什麽行秋的事!
等重雲回到院子的時候,院子裏的燈已經支起來了,重雲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些丫鬟雜役來過了,她進了卧室,行秋還躺在床上睡覺。
重雲本來沒想叫行秋起來吃點飯,但是想着怕行秋晚上餓,掙紮了一會兒還是想着叫行秋起來吃兩口飯,免得晚上餓。
等重雲放下手中的盒子去叫行秋吃飯的時候,他才發現了不對勁。
就見行秋滿面通紅,眉頭緊皺着,重雲心裏漏了一拍,忙伸出手去,在行秋額頭上摸了摸,滾燙!
重雲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一看就是下午的時候在冷泉裏面泡久了,重雲一時間痛恨起來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就算是冷泉裏面靈氣充足,但是行秋體質畢竟不像他那樣,不怕寒冷真是還十分享受。
看着行秋這樣子,重雲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就在他着急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天衡宗裏面還有個人興許可以幫忙看看。
他這樣想着,就奔出了門去。
天衡宗的西北角住着一個怪老頭兒,脾氣不好,匜很少下山治病,醫術卻是一等一的好,前幾年也不知道因為什麽事兒,突然就說要下山雲游,将自己院子留給看了小徒弟照看。
要說那個怪老頭兒,重雲得叫一聲師叔祖,他的徒弟自然也是重雲的老前輩了,偏偏重雲和那小子相熟,一來二去也就沒了那些輩分。
想着那個小子,重雲就有些頭疼,這次回來本來也沒有打算找他的,只是行秋這樣子,重雲實在有些放心不下,就算那小子和那老頭都是怪人,也害不了他。
重雲快要走到那個院子的時候,努力地說服自己,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就在他做好準備想要踏進院子的時候,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一個人影,輕輕地在重雲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久不見。”
重雲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人的氣息,被這樣拍了一下,三魂吓掉了七魄,他轉頭看着來人。
來人一頭栗色頭發,栗色頭發有些長,落下來遮住了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也是土褐色的,不說話地時候看着人就像一塊木頭一樣,他說話的語調也是平平的,像個木頭人一樣,事實上,他的師父也是這樣叫他的。
重雲看着來人就覺得有些頭疼,偏偏自己又有事相求,只能忍着以前的不快,拉着這人的手就将他往院子外面拖,也沒跟他說什麽事。
木頭叫楊啬,個子很高,站在那裏跟個主幹一樣,也正是因為如此,重雲才這樣輕易地拉動了他。
他跟着重雲的步子,相較于重雲的急迫,他倒是有些從容不迫的樣子,不光是這樣,他還語不驚人死不休,“想好了要跟我一起去見師父結道契了?”
重雲聽到這話,背上一涼,果然還是來了!他頭也不回,步子卻越發的快了,“你的師兄已經見過了我未來的道侶了,正巧,你也去見見吧!”
重雲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楊啬也不蠢,到底是知道了重雲找自己是做什麽了,他想着,站定了腳步,“我不去。”
他一站定,重雲就拉不動他了,也跟着停下來,回過身去看着他,到這個時候,重雲面上也不焦急了,只是沉着臉看着楊啬,“他發燒了。”
楊啬沒說什麽,那雙土褐色眸子裏面坦坦蕩蕩,“真弱。”
聽着楊啬這樣說話,重雲深呼吸一口氣,并沒有生氣,因為楊啬沒說錯,而且他還有求于楊啬,但是看着楊啬淡然的臉,重雲又覺得他好像不會答應。
兩人就這樣站着,過了好半晌,重雲才開口,“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同意那件事。”
聽他說這話,楊啬眼神才漸漸聚焦到他臉上,又過了一會兒,楊啬才開口,“走吧,帶我去。”
重雲聽見他這話,這才松了一口氣。也不怪楊啬這樣子,他師父就是個怪人,想要和重雲結成道侶也是一個奇妙的誤會。
在楊啬小時候,他師父開了個玩笑,就說楊啬以後要是想留在天衡宗,就得搞定重雲,畢竟以後這天衡宗大概也是重雲接手。
那時候楊啬還小,也不像現在這樣子這樣沉悶,就問自己師父怎麽樣才能搞定重雲,他師父就半認真半開玩笑說讓他當重雲的道侶就好了。
也就是這樣一句話,楊啬記了好多年,記到重雲厭煩,記到重雲慢慢開始躲着他,記到重雲和行秋在一起。
這是一個玩笑,但也是橫亘于楊啬心裏的一根刺,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沒有選擇和師父一起下山去歷練,即使跟着師父可以學到更多,楊啬也沒有下山去。
如今重雲有了道侶,他又該何去何從呢?
楊啬走在重雲身後,滿腦子都是自己以後該怎麽樣,好像也沒多久,重雲就在自己身前停了下來,楊啬有些詫異怎麽這麽快,跟着重雲就進了他的房間。
重雲的房間還是跟十幾年前沒有什麽差別,再次踏入這裏的楊啬感覺陌生又熟悉,不過他的視線也沒有在重雲屋子裏的陳設上停留多久,就看向了重雲今天去找他的源頭——行秋。
行秋身子本就瘦小,現在因為發熱而蜷縮在一起,就更像一個小兔子了,他看了行秋半晌,突然挺頹廢的,原來重雲喜歡這樣的,可惜自己不能順着重雲喜歡的樣子長。
重雲見他眼也不眨地看看行秋,眼裏還透露出一絲遺憾,這可把重雲吓得不輕,他忐忑開口,聲音都帶着顫抖,“師叔,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聽到重雲喚自己師叔,楊啬還有些以外,但是看着重雲那一臉忐忑的模樣楊啬就明了,若不是為了床上那個人,他又怎麽會和自己親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