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五郎
五郎
縱使八重神子是雷神眷屬,神社宮司,這般三番四次挑釁,九條裟羅也失去了耐心。
她今日偏偏要将人帶回去!不然八重神子連着這般胡鬧,她以後還如何治兵?
她打定主意,再看向行秋的眼神多了肅殺。
八重神子知曉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地将人帶走了,不由正色道:“他們是異邦人,你要是将人抓去,如何處理?”
九條裟羅冷着臉,語氣也不由得變得倨傲,“我只負責抓人,如何處理還得聽将軍大人處置。”
八重神子輕笑一聲,“那你可就想錯了,你将人帶去,最後也是落入了我手裏,何必多此一舉呢?更何況,若是将軍她知道你将稻妻的貴客抓來了,你讓她如何自處呢?這不是破壞兩國邦交的事嗎?”
八重神子口齒伶俐,一連好幾個問題,問得九條裟羅啞口無言。但是讓她直接把人放走,卻又太便宜他們了。
珊瑚宮心海見兩人膠着,也上前一步開了口,“裟羅大人,我以海祇島現人神巫女的身份擔保,此後這人在稻妻城的一舉一動,都不會為稻妻造成危害。”
到底是打過仗的,九條裟羅并不是十分信任心海,她知曉今天若是不撕破臉皮就帶不走人。然而八重神子有一句話說得不錯,她就算是将人抓回去,八重神子也有辦法從将軍那裏将人弄出來。
與其這樣,倒不如順水推舟,也免得一番折騰。看她态度有些松動,八重神子趁熱打鐵,“有我在,你就放一百個心吧!若是真出了什麽事,将軍那裏,我自己去說。”
九條裟羅看着八重神子輕描淡寫的樣子,氣得牙癢癢:什麽叫粗了什麽事她自己去說?就算是當真出了什麽事,她撒個嬌打個滾兒就什麽都過去了,擦屁股的時候還不是要她來?
她心裏雖然是這樣想的,嘴上卻沒有說出來,只是裝作十分信任的樣子,行了一個禮就退下了。
圍在周圍的士兵見自己的大人都走了,也跟着她撤了回去。
等到身邊九條裟羅的人都走完了,八重神子才看向珊瑚宮心海,“又見面了,深海舌鲆魚小姐。”
心海一聽這話,就垂下了頭,臉上浮現一層薄紅,她竟是沒想到八重神子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出她這個筆名來,惱怒道:“是啊!玲珑油豆腐小姐,今日倒是這麽巧,在這裏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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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重神子聽見這話,笑着搖搖頭,“這可不是巧合,若是我說,我是專程在這裏等你們的呢?”
心海見她神色不似作假,看了看自己身後船夫扶着的行秋,福至心靈道,“原來是這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舌鲆魚小姐可不要這番說,這番算是我一舉兩得了,将軍還在處理公務,諸位就先去我八重堂稍作休憩吧!”
她說着,也不等珊瑚宮心海同意,率先在前面帶起了路。
心海正要擡腳跟上,袖子就被誰扯住了,她偏頭一看,就見五郎神色可憐,朝着她搖了搖頭。
那樣子像是在懇求她不要去,心海搖了搖頭就擡腳往前走,五郎見勸不住心海,也只得認命地跟了上去。
上次八重神子在容彩祭上對他的所作所為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跟着八重神子走在一塊兒他都會覺得呼吸困難。但是有什麽辦法呢?
珊瑚宮大人要跟她一起走,他只能認命,而且方才八重神子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想必是将他忘記了也說不定!
這樣想着,五郎就放松了不少。
就在這時,五郎突然感覺到一陣目光正緊緊地注視着他,他小心翼翼地擡起頭,就見八重神子神色未明地看着他,不知為何,五郎突然感覺自己前路兇險,可若是要他離開珊瑚宮大人,他又做不到。
八重神子只是輕輕地瞥了一眼五郎,就見五郎驚慌失措的樣子,她滿意地回過頭去,落後兩步和心海攀談起來。
而這樣,她便離五郎又進了一步。五郎看着逼近的八重神子,心裏暗自吐槽:這壞狐貍,一定是故意的!
他便腹诽便往後退了一步,可誰知後面的船夫跟得太緊,一腳将五郎上的腳後跟踩到了。
五郎就感覺自己腳上一松,随即腳後跟一涼,轉過頭去就看到了自己光禿禿的腳後跟,他看了那船夫一眼,這才走到一旁去,将鞋子再好好穿上。
等他擡起頭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八重堂的院子裏。五郎這才松了一口氣,慢慢往前走,總算是不用跟那個壞狐貍走一堆了。
“小家夥,在想什麽呢?”
他正放松着,耳邊就竄來了那熟悉得令人窒息的魔咒一般的聲音,他轉頭一看,八重神子放大的臉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他吓了一跳,硬生生地将到自己嗓子眼的驚叫咽了下去,這才結結巴巴道,“神子大人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跟珊瑚宮大人在一起嗎?
八重神子看着他一驚一乍的樣子,笑了起來,“我不過來,你迷路了怎麽辦?”
五郎回頭看了看自己方才穿鞋子那裏,到這裏只有一條路,這是哪門子不認識路?
他心裏雖然懷疑,卻不敢說出來,三兩步走進了院子裏跟在珊瑚宮心海身邊去。
這時,兩個船夫從八重堂裏面走出來,告訴珊瑚宮心海已經安頓好了行秋,心海這才重新看向八重神子,“神子大人,我們聊聊?”
八重神子笑着點了點頭,“我們姐妹兩這麽久沒見,的确是該好好聊聊。”
說着,八重神子将心海往八重堂裏面請,心海在進去之時才想起來還有個五郎,她回過身去吩咐五郎,“帶着他們去旅舍休息。”
八重神子看着五郎呆呆的樣子,補充了一句,“賬記八重堂上!”
說完這話,兩人也不等五郎回應,就走了進去。
也不知道兩人要說些什麽,竟然在進去的時候還把門關上了。
五郎氣得想把那門撞開,他和她很熟嗎?自家珊瑚宮大人和她很熟嗎?怎麽就賬記在八重堂上去了?
他是沒有錢的樣子嗎?她這樣想着,伸手在自己兜裏摸了摸,空的。好吧!好像還真沒有!
這下五郎的心情就越來越不好了。他看着自己身後那一群船夫,心裏有些糾結。
若是就他一個人倒是好說,随便去哪個樹杈子上石堆子裏将就一會兒都行,可是身後跟了這麽長一串尾巴的話,他去哪裏都會被衆人注視的吧?
五郎這樣想着,只覺得腦子都要冒煙了。單站在這裏也想不屬什麽辦法。
他帶着這一群人又從八重堂裏走了出去。沒走兩步他就靈光一現,轉過身去對着那些船夫說,“你們自己去找個旅舍住吧!就說是八重神子大人請客,若是他們不信,明天我再來贖你們!”
那些個船夫有些為難,面面相觑,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看着五郎搖了搖頭。
五郎無法,只得帶着他們來到了最近的一家旅舍前。
那旅舍的櫃臺前面站着個頹靡的青年男子,正在那裏昏昏欲睡。
五郎走進去,敲了敲櫃臺,那人以為老板來了,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他看着面前這個只有他肩膀高的妖族少年。
五郎見他看着自己,忙開口說道:“我們是來住宿的,賬先記八重堂上!”
那男子心中本就有些懷疑,又聽他是八重堂來的,心中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五郎看着面前這個人臉色一會兒驚,一會兒喜的,吓了一跳,暗自猜想這人不會是腦子有點問題吧?
就在五郎想要撂挑子跑路的時候,那男子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激動地搖晃道:“閣下認識希娜小姐嗎?我看你長得十分像她。”
五郎從他的手下掙脫開來,急忙道:“抱歉,我并不認識你所謂的那個希娜小姐。”
那男子聽見這話,還有些不信,從懷裏掏出來一張不知道是從哪本書裏面撕下來的畫像,對着五郎比對了起來,嘴裏還念叨着,“好像确實不是很像。就算閣下是希娜小姐的親戚,也未免太矮了些。”
五郎一聽這話,瞬間坐不住了,他還是個寶寶犬,還會長的!他正要理論,看着對方那沉迷于手中畫片的樣子,熄了這個心思。
算了,跟他說也沒什麽意義。等這人興奮勁兒過去以後,他才開口,“我們是來住宿的!”
那男子這才反應過來,将自己愛不釋手的畫片小心翼翼地裝進懷裏,這才擡起頭來,“幾位?”
五郎看着他又恢複了嗯啊萎靡不振的樣子,有些無奈地答:“九位!”說完這個又怕他催交房錢,補充道:“賬記八重堂上!”
那男子敷衍地點了點頭,叫了另外一個小二去帶着他們上樓找房間。
五郎不願意受八重神子的小恩小惠,并下定決心不會受八重神子蠱惑,要堅守本心。
另一邊的八重堂裏,八重神子收斂了臉上萬年不變的笑意,臉色凝重地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心海。
八重神子:一個撒嬌打滾兒賣萌的小狐貍精兒
五郎:一個個子不高,尾巴毛茸茸的寶寶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