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走失
走失
突然,一陣耀眼的白光從行秋胸口處閃了出來,緊接着,那白光将行秋團團包裹。
那龍蜥一腳下去踩了個空。
他憤怒地看着那白光,伸出爪子在地上摩擦,想要将那白光撕個稀巴爛好讓行秋露出來。
只可惜那白光包裹住行秋後竟飄了起來浮在空中,還有漸漸往上的趨勢。
那龍蜥急得直立起身子來去掏那白光,卻依舊無濟于事,那白光包裹的球滑溜溜的,哪兒是它能扒拉下來的?
無計可施的它只好眼巴巴地目送包裹着行秋的白光離它漸漸遠去。
不多時,只聽嘭地一聲,海面上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驚動了海面上值守的稻妻士兵以及不遠處海面上的行船。
察覺到這巨大的響動,心海憂心忡忡地看着遠處的海面上,最終還是下令,“調轉方向,去方才發生異動的海面上看看是怎麽回事。”
她身邊的五郎皺着眉,“可是有什麽問題?”
心海搖了搖頭,“先前那陣異動,我們并不知曉是在哪裏發生的,這次的動靜雖比之前那陣要小,也合該去看看。”
她沒說的是,越往出事地點走,靠得越近她的心裏就越發的躁動不安。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他們此行的路,走對了!
不遠處的一塊海面礁石上,行秋正躺在那上面啊,生死不知,一卷羊皮紙卷正靜靜地躺在他的身邊,只是不知道是行秋在下面逃命的時候将它弄壞了還是怎的,已經失去了一個角。
此時天剛蒙蒙亮,海面上飄着一層霧氣,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一行人還繞了好一會兒彎子。要不是有心海坐鎮,就是十年海上老手都不一定走得出去,心海一行人正松了一口氣。
就聽嘭地一聲一聲響,船劇烈地搖晃了一下,一個船夫往下面看了看,回過身來面露難色,“心海大人,這船觸到礁石了,我剛剛看了一下,這礁石不大,可以繞過去,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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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心海欲言又止,好半晌才猶猶豫豫地開口,“那礁石上好像有個人,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人……”
也怪不得他如此糾結,往年他們出海,見過的奇怪事多了去了,什麽海猴子上船偷食物和貨物他們都司空見慣了,就連那海妖也是遇到過的。
也有些厲害的妖鬼怪,是他們見都沒有見過的,只在傳說中。
心海聽了他的話,也沒有很在意,探出身子去看。
就見朦胧的白霧裏,一身藏青色衣服的少年正躺在那裏,臉色很白,心海一看他就知道是受了傷,讓船夫搭下梯子去将他拉上船來。
一行人将行秋拖上船去,心海眼神卻沒有落在他身上,而是看着那礁石上面好像還有什麽東西。
她輕輕揮了揮手,一只漂浮的小水母精靈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無需言語它好像就知道心海在想什麽似的,動作敏捷地飄到那塊礁石上将那羊皮卷拿了回來。
心海仔細端詳着這羊皮紙卷,心下一驚,再看行秋那慘白的臉色,心下已經有了計較。
她将那羊皮紙卷收進自己的袖子裏,随後蹲下身來,探查行秋的脈搏。
行秋面上蒼白無血色,嘴角有血跡。是內裏受了損傷,她越探越驚。面上卻沒有半分顯露。
她将一瓶藥液遞給五郎,“帶他去船艙裏面去休息,不要打擾他,将這個藥喂他吃下去。”
五郎應了一聲,将行秋打橫抱起來,走進了船艙。
之前的船夫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是人嗎?”
心海笑了笑,“自然,”她望着那船夫,略帶歉意地說道,“我想了想,還是先去稻妻城吧!到了那裏你們就可以修整一下。”
那船夫聽見這話,下意識地想問心海是何用意,最終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去問。只是聽了她的話,又轉道去稻妻城方向。
心海也不再說話,只是看着海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船艙裏卻不安生。
五郎将行秋放在床上,按着心海的吩咐為行秋喂了藥,正要出去複命的時候,衣擺卻被行秋拉住了。
五郎掙紮了一下,卻沒有掙紮開,一時間也有一些無奈,這人看着就虛弱得很,卻還有這麽大的力氣抓他衣服。
只是行秋這樣虛弱,五郎也不好再強行将他的手拿下來,他嘆了一口氣坐在了床邊,有些無奈地看着行秋。
五郎也不知道床上這人是做了什麽噩夢還是因為傷太重,睡得很不安穩。
五郎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去船上的廚房那裏舀了點水,回來用帕子為他擦頭上的虛汗。
擦着擦着,他的手就被床上的行秋一把抓住。五郎手一抖,帕子就掉在了行秋的臉上,行秋卻恍然不絕,嘴裏一直念叨着,“重雲……快走!重雲……”
五郎嘆了一口氣,用另一只手将行秋臉上的帕子拿了下來。
這重雲聽着也不是一個女孩子名兒啊,怎麽做夢都在叫人家。五郎心裏想着,手卻是動也不敢動,他僵硬着彎着腰站在那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行秋才安穩地睡了過去,也許是五郎的手讓他有了依靠,放下了心來,睡得很是香甜。
看他睡熟,五郎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抽出來,想了想,為行秋蓋上了被子,這才端起盆子走出去。
心海撿起行秋的位置離稻妻城不遠,也就是半日的路程。
到了午時,這艘小船便進入了稻妻戍守的士兵的視線。海邊的士兵一看有一艘小船,忙戒備起來,派出一個士兵去通知另一邊的九條裟羅大人。
因為行秋鬧出來的動靜,九條裟羅一早就趕來了海邊,怕的就是出現什麽意外。那士兵找到九條裟羅這裏來的時候,九條裟羅也瞧見了海面上的船只。
她站上了一塊比較高的礁石,望着海面上越來越近的船只,只低低地吩咐了一聲,“讓他們戒嚴,待會兒聽我口令!”
她眼神裏一片冰寒,昨日稻妻城緊急閉海,是通傳到稻妻的每個島嶼的,如今竟然有人不聽命令,私自出海,她也只能公事公辦,抓起來帶回去等候将軍發落了。
就在她想着怎麽處理船上衆人的時候,心海所在的船只已經要靠岸了。其實稻妻城有專門的進出海港口,只是因為此處是漁民出海的小出海點,心海乘的這艘船也不大,這樣來往是沒有什麽不對的。
壞就壞在這緊急閉海命令上,心海昨日出發得急,并不知曉這事。再者,即便是有閉海令,她也要來,這事關海祇島甚至整個稻妻,可不是什麽小事。
船只靠了岸,心海帶着五郎和一群船夫架着行秋下了船,就被九條裟羅帶着的人團團圍住。
九條裟羅看着這個與自己交手數次的女人,按捺住自己的不爽,“海祇島的軍師大人今日怎麽有空來我稻妻?”
心海面對着九條裟羅的夾槍帶棒也不生氣,只是糾正她,“我是海祇島的現人神巫女珊瑚宮心海,如今戰争已經平息,‘軍師’這個詞,不宜再用。”
九條裟羅聽着她的自我介紹,冷哼一聲,“這位珊瑚宮心海大人,昨日稻妻城已發出閉海令,但是你們今天卻公然挑釁,我也只能讓你們跟我回去一趟了。”
她說着,看了昏迷的行秋一眼,冷哼一聲,“還有你們身後帶的這個少年,也是違反閉海令的人,我有權将人帶回去。”
心海回身看了看行秋,笑了笑,“大人不必這般,我是受邀來稻妻參加活動的,沒有遵守閉海令是因為我們正在海上,消息閉塞。”
九條裟羅不想聽她廢話,對着身邊的武士做了一個手勢,那群武士瞬間就圍了上去,想要将衆人壓起來。
“九條裟羅大人,這幾位是我遠道而來的客人,您就別為難他們了。”
八重神子手持禦幣,施施然走來,将手中禦幣甩了兩下,随即将它收起來。九條裟羅看着她,并沒有要松口的意思,“八重宮司,還請你不要妨礙我執行公務。”
八重神子掩唇一笑,“九條大人說的哪裏話,這位現人神巫女,哪怕不是我的貴客,也是稻妻城的貴客,你放心,将軍大人那裏我已經說過了,你不用擔心交不了差。”
她說着朝着心海點了點頭。九條裟羅本想不顧八重神子強行将這一行人帶走,卻聽到八重神子說将軍大人已經知道了,只好不情不願地放人。
只是心海她可以不追究,這行秋必須要帶回去。
她打定主意,“既然這樣,我也不要你們為難,只是他們架着的這個人,我一定要帶走!”
她這話一出,那些武士就嚴陣以待,做好了随時将行秋從船夫背上扯下來帶走的準備。
八重神子又是一笑,“這位,你們也不能帶走。這是我八重堂的人。”
九條裟羅一聽這話,心中不自覺腹诽:怎麽什麽人都是與你有關的?就這樣喜歡撿人回去嗎?
她心裏雖然是這般說,嘴上還是不松口,“這位我沒猜錯的話是璃月人吧?又怎麽成了八重堂的人?”
八重神子朱唇輕啓,“我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