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15
這邊的家,霍沉風也按照許詩的尺碼準備了衣服,不過大多都是家居服或睡衣睡袍,和霍沉風的衣服挂在一個櫃子裏。
晚飯過後,許詩聽霍沉風接了個電話,聊到最後跟對方說“有事”“走不開”。
之後霍沉風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練字。
許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影,霍沉風從書房出來的時候,電影剛好播完,一擡眼,霍沉風進了卧室。
沒過多一會兒,浴室裏傳來水流聲。
霍沉風在洗澡。
許詩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熱得燙手。
剛剛吃飯的時候霍沉風就親了他。
酒味在兩個人的口腔裏纏繞,許詩當場就坐不住凳子了。
霍沉風好像很喜歡親他,當然他也很喜歡親霍沉風,但他們之間的親熱一直止步于親吻,連脖子和鎖骨都不曾侵犯。
已經結婚了,許詩多少有點想。
要是霍沉風不親他不碰他也就罷了,好幾次,他都能感受到霍沉風身體的變化,總不能每次都自然冷卻吧?
浴室的門緊閉,許詩溜進了卧室。
從櫃子裏找了一件相對性感的黑色真絲睡袍,更襯得自己肌膚雪白。
對着鏡子照了照,許詩十分滿意,漫無目的地走到了浴室門口。
玻璃門是不可視的,明知道什麽都看不見,許詩卻跟腳被焊上了似的,站在門邊聽水聲,像個絕世大癡漢。
水聲停了,他還是木木地站在那裏。
直到霍沉風把門打開,精裸着上身帶着一身未幹的水汽看着他:“偷聽我洗澡?”
許詩才猛地回過神來,慌裏慌張地眼神左右漂移,最後定格在霍沉風欲到不行的八塊腹肌上:“你肌肉怎麽這麽好?”
霍沉風:“好嗎?”
“我能摸一下嗎?”許詩問。
霍沉風沒回答,擡手,攬上許詩的肩,将距離拉進。
許詩摸了一下兩下三下四下,摸上了瘾。
懷裏的人幹幹爽爽的,霍沉風霸道地抱得緊了些,親他柔軟的細發:“失眠怎麽不跟我說?”
許詩也有話要說:“胃不舒服怎麽不跟我說?”
“胃疼只是偶爾,”霍沉風問,“你是每晚都失眠嗎?”
“差不多吧,”許詩不打算再隐瞞,“如果不吃藥,就會睜着眼睛到天亮。”
“我知道我還不是,但你可以試着把我當成親近的人,”霍沉風抱着許詩往床邊走,“有些話我之前沒說得太明确,是怕你覺得這是一場交易。”
許詩聽得認真。
“婚約是定好的,但結婚卻是我自己的意願,”霍沉風說,“理論上來講,我們不該分床睡,洗澡一事也沒有必要避諱。”
“知道了,”許詩陷在柔軟的床墊裏,也快要溺死在霍沉風的溫柔裏,語氣輕得像羽毛,“都可以的,沒有問題呀。”
睡袍的帶子被解開,霍沉風親許詩的耳垂:“你的身體,我有權利看到。”
許詩:“嗯。”
“我們試試?”霍沉風的吻開始遍布,像潮水一樣既洶湧又輕柔,“從今天開始,到你失眠症狀好起來,每天晚上我都會陪你。”
·
竟然真的這麽睡着了。
許詩覺得不可思議。
沒有藥物幫助的夜晚,第一次,睡得這麽踏實飽滿。
天光已大亮,旁邊另一個男人的氣息形成了強大的磁場,将他緊緊環繞。
許詩翻過身去,看着睡在他旁邊的人。
霍沉風竟然沒有早起。
許詩貼過去在他唇上親了親。
想到昨天晚上霍沉風讓他把他當成丈夫,就覺得心裏滿滿當當的。
霍沉風像是堅實寬厚的海岸,許詩躺在岸邊,任潮水将他卷起又抛下,最後淹沒。
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也不想反抗。
霍沉風問什麽他都說好。
但是一些細節只記得一半,後半程……在昏睡中度過的。
有點疼,但也只是有點。
更多的是舒适與美妙。
許詩想下床去看看阿萊準備了早飯沒有,被子掀開一半就被人拽了回去。
抱住,貼住,才發現是真正的坦誠相見了。
“昨天,你覺得怎麽樣?”許詩試圖給這件事安上一個正經的名頭,“我覺得很管用。”
“是挺管用,”霍沉風說,“還沒結束你就睡着了。”
“唔。”
竟然是這樣的。
許詩也并非不記得,他記得霍沉風不知怎麽的就讓他心頭泛酸了,散亂着調子問:“霍沉風,你有沒有喜歡過的人?”
問這句話的時候,還沒出息地流出了眼淚。
不是難過,但好像顯得有點計較。
計較也是應該的,如果可以,他還想問:要是喜歡過別人,有對她做過這種事嗎?
“沒有,我沒有喜歡過別人。”想起自己好像還欠了些解釋,霍沉風氣息深沉,“你在吃張明嘉的醋嗎?我還不至于,喜歡那樣驕橫的女人。”
許詩:“那你喜歡驕橫的男人?”
“你啊,”霍沉風親了親他,又用手掌輕撫面龐,“一點都不嬌橫,你很乖。”
記憶停留在這裏就結束了。
但該結束的還沒結束。
許詩有些抱歉,霍沉風幫他治療失眠,讓他放松,帶他享受,他卻沒能讓對方盡興。
“要補一下嗎?”許詩問,“現在。”
霍沉風狠狠把人親住:“當然。”
把該補的補上,時間就到了下午。
阿萊本來準備了早飯,沒人過來吃,準備了午飯,也沒人吃,現在都下午三點了,卧室門還是緊閉着。
還是第一次見霍沉風對時間這樣揮霍無度。
連着兩天都留在家裏不出門,也是很稀奇的事情。
好在這裏隔音足夠好,只在偶爾,某個意想不到的時候,隐隐約約聽到一聲尖叫。
想到聲音是怎麽發出來的,阿萊不禁生出冷汗。
他已經不能說話了,霍先生不會讓他也聽不到吧?
想着晚飯兩人總是要吃的,運動了一天不餓從邏輯上也說不過去,阿萊準備了豐盛且清淡的晚飯,并識趣地在他們吃飯的時候去花園掃落葉。
許詩從裏到外都透着水汽,滢滢的,透透的,一看就是被什麽滋養了。
鎖骨處有紅痕,手腕上也有兩抹紅,在亮白的皮膚上顯得有些突兀,又仿佛就該是這樣,與周圍的雪白融為一體。
怪不了霍沉風,要怪只怪許詩皮膚太嬌嫩。
要是仔細檢查,腳腕上也有。
晚飯阿萊不僅準備了燕窩粥和應季的時蔬,還做了……豬肝紅棗湯。
難怪不肯露面。
霍沉風全當這個湯不存在,許詩只好主動拿起湯匙,盛了一碗放到霍沉風面前。
彼此心照不宣,霍沉風喝着湯,問許詩:“覺得無聊麽?”
“不無聊啊,這裏這麽大,我昨天只是小轉了一下,還有好多地方沒去呢,”許詩說,“晚上我不打擾你忙,我随便轉轉。”
“想去哪裏,”霍沉風說,“我陪你。”
“哪裏都行。”許詩說。
霍沉風也不說帶許詩去哪裏,就是牽着人在山上走。
這裏修建得很美,雖是晚上,也到處亮着燈,有山林草木的清香萦繞。
“我們要去哪兒?”許詩問。
星月為伴,霍沉風牽起身邊人的手:“不去哪兒,就是随便走走,再說說話。”
想聊天,許詩就大膽問了: “建這麽多房子住得過來嗎?适合多養幾房姨太太。”
“都不是我住的,”霍沉風沒拿許詩的玩笑當回事,“有爺爺的房子,爸爸的房子,還有兩個哥哥和姐姐的,不過他們都搬走了。”
“為什麽,嫌這裏太偏僻麽?”許詩說,“但是空氣風景都很好,安靜怡人,我就很喜歡。”
“因為我。”霍沉風說。
許詩的眉毛跳了跳,預感霍沉風要說一些不好的事。
霍沉風三言兩語帶過:“我母親生下我沒多久,就産後抑郁去世了,後來我二十三歲那年,我跟我父親被人下毒,只有我搶救回來了。”
“許詩,我是被當作,會給身邊人帶來不幸的人。”
“很多人喜歡我,因為得不到,真正身邊的人,或許都不想靠近我。”
“胡說!”許詩猛地抱住霍沉風,緊緊地,“都什麽年代了,你怎麽還迷信啊!一個人的幸不幸是自己的造化,要自己争取,跟別人有什麽關系。”
霍沉風笑了笑:“我也不信。”
許詩:“那就好。”
“但我,總歸是比你大了這麽多。”這才是霍沉風真正擔心的。
許詩并不否認:“是,你是比我大好多。”
“……”
“認真點。”
霍沉風的表情嚴肅起來,打算嚴肅聊聊年齡差十二歲這件事,卻又一次被許詩插科打诨了過去。
“再說該做的都做了,你才說?要是能生育,我們是不是都有孩子了?”許詩最讨厭這種言論了,有些孩子氣的蠻不講理,“要說怎麽不早說?”
“本來想說的,”霍沉風親了親許詩的發頂,說了句放在心底的實話,“但那個時候你都有點後悔了,怕說了,你就真的跑了。”
“哎,其實……”許詩也把心裏話說了出來,“我說不想聯姻了,才是真的有點後悔。你要是不來找我,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所以不要再吃藥了,”霍沉風抱住許詩,埋下臉,不讓許詩看清他臉上的抽痛,“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真的是個很難讓人靠近的人,有什麽不滿意的、想要的你都可跟我說,只要你不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應該……都能滿足你。”
“那可未必。”
許詩心說我想要的那可多了呢,不過鬧出這樣的烏龍也算是兩全其美,霍沉風幫他治療失眠的效果還不錯。
霍沉風:“還想要什麽,說來聽聽。”
許詩一時想不到:“等我想到了再說。”
許詩在霍沉風肩上蹭了蹭,聞他喜歡的味道。
知道霍沉風強大到不需要他的安慰,或許只是為了警告他不要再這麽吓唬人,才将自己的心事告知,許詩還是生出了微末的心疼,畢竟人現在是他的了嘛。
吸了吸鼻子,他作出保證:“藥你不是都扔了嗎?我聽你的,以後再也不吃就是了。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