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Part 登門
Part 24 登門
喜歡就是，被打亂了計劃，卻還覺得開心。--摘自江解語漫畫随筆《綻放》
在一片張燈結彩中，春節終于到來。江解語從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三，每天跟着家裏長輩四處走親訪友。雖然只是聊聊天、拜拜年、吃吃飯，但是江解語卻覺得，這比讓她加班熬夜出十張插圖還要疲憊。她原本計劃着大年初四堅決不早起，一定要睡到自然醒，卻沒想到，江家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上午八點半，江解語的房門便被敲響了“小語！小語！”
江解語迷迷糊糊地聽到聲音，第一反應就是被子蒙頭，繼續美夢。卻不料江母一反常态，直接推門進來，掀開了江解語的被子“別賴床了，快去洗漱一下！”
江解語雙手環住了媽媽的腰，将頭埋到媽媽的懷裏蹭來蹭去，一副我就是不想起的樣子。若是以往，江母見女兒如此，早就讓她繼續睡了，說不得還要拍拍她，哄着她，甚至索性陪着女兒一起睡。可今天她卻是一反常态，扯着江解語的胳膊強行将人從床上拎了起來，阻止了她的撒嬌行為“懶丫頭，人家小夥子都等你一早上了，趕緊的！”
小夥子？一早上？哪來的小夥子？
等等！難道是……
江解語瞬間清醒了過來，一臉驚恐地看向了老媽。卻見老媽正笑得揶揄“精神了？”
江解語連忙跳下了床，拉開了一點窗簾，往樓下看去，果然，那裏停了一輛車子，那個位置非常熟悉，正是上次高城來找他的時候泊車的那個位子。只不過，高城此時并沒有在那裏抽煙，不知道人在哪裏。
“那小夥子說，前段時間有保密任務，不方便與外界溝通，所以也沒來得及聯系你。他這邊這剛把事情都處理妥當，也不敢貿然登門，就在樓下等着你。要不是你爺爺出去遛彎，見他一直往你房間窗口的方向看，覺得他可疑，上去問了問他，估計他現在還在樓下傻凍着呢。人現在被你爺爺叫去書房下棋了，你快些收拾，別叫他等太久。”
……
半個小時後，當江解語強作鎮定地推開書房門的時候，就看到，高城坐的筆直板正，正蹙眉盯着棋盤。聽到開門聲，他立刻站了起來，看着江解語。明明樣子一如往昔，什麽都沒變，可莫名的，江解語覺得，他好像有點委屈。
江解語尴尬地抓了抓頭發，對他擺了擺手算作打招呼。
江老爺子見兩個孩子如此，知道今天這棋是下不完了，他們的拷問估計也進行不下去了。他站起身，看向自家乖孫女關心道“小語，吃早飯了麽？”
江解語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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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去給你弄早餐，一會兒吃了早飯再出去玩吧。”
江解語乖乖地點了點頭。
江爺爺剛踏出書房一步，又退了回來，看向了江父“你還在這幹什麽？過來幫忙！”
江父被親爹血脈壓制，便是再不情不願，也只能跟着離開。臨走前，他又看了高城一眼，高城站的更直了，那個姿态，宛如在接受長官的檢閱。
目送着江父和江爺爺離開，高城終于能松一口氣，他看向江解語“這一早上，可太刺激了！我這心跳就沒下過一百五。江爺爺和江叔叔一定學過審訊，一個專心下棋，一個專心提問，我同時應付兩個，感覺腦子都不夠用了。”
江解語被他這副樣子逗笑，高城卻以為江解語是不相信，他伸手拉住了江解語的手“真的，不信你摸，我手心都出汗了！”
這其實并不是他們第一次牽手，當初江解語在首都軍屬區外遇到于志飛和方茹他們的那次，為了演戲騙于志飛，他們也曾親密地挽在一起。可這次，江解語卻覺得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了。上次她心無雜念，一心就是要演的更像一些。而這一次，她覺得自己滿心雜念。之前所有因為這個人長久失聯而産生的失落、難過，都因為他這一下自然的親昵而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害羞的想要抗拒，可潛意識卻因為這樣簡單的親昵而感覺無比雀躍，不知不覺，臉上就浮現出了兩團紅雲。
高城仍舊在那喋喋不休，像是剛剛遭受了慘無人道的酷刑，萬分委屈“這個時候你還不在，你不在，都沒有人能幫幫我，我也不知道有些話我該不該說，說的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江解語眯了眯眼，拉起高城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一筆一劃地寫道：
--誰讓你不提前跟我聯系好，再說，我答應讓你登門了嗎？
高城被她這樣搞得手癢心更癢，他将手收了回去，背在身後，握了握拳，又握了握拳。“我原本想着，就跟上次我來你家樓下一樣，你一醒來就能看到我。然後咱們可以聊聊近況，順便，再問問你的意見……問問你，能不能讓我轉個正，順便，在長輩那邊過過明路。”頓了頓，高城複又開口“可誰能想到，某人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我在樓下都要凍成雪人了，也沒見你這窗口有丁點動靜。再後來……就被你爺爺給抄出來了。後面的事情，那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所以，你要是因為先斬後奏這個事、這個事跟我生氣，我可是不認的。是你自己睡太久了，把選擇的機會給錯過去了……”
很好，剛剛在一起，就學會了甩鍋。
江解語擡眼看高城，沒有表現出開心，也沒有表現出不開心。高城試探着開口“現在你後悔也來不及了，我已經過了明路了，轉正了！”
江解語聳了聳肩，雖沒有說話，但高城看得出，她在問他“那又如何？”
高城不敢看江解語，将眼神落在了江家一家五口的全家福上，可說出的話卻是意外的大膽“這、這都過明路了，是不是可以，可以抱一下……”
江解語看着高城，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高城他是傻瓜麽？這種話也問的出口，要她怎麽答？如果不接受，會不會讓他很失望，很難過？畢竟他已經在樓下凍了一早晨了，又經受了爺爺與爸爸的雙重精神夾擊，這個時候想要個安慰，好像也并不是說不過去……可是如果答應他，會不會顯得她太過迫不及待，讓他覺得，她是那種不矜持、不莊重、很随便的姑娘。
高城看江解語這個樣子，也發現了自己這話問的實在沒有技術含量。本着不能讓姑娘為難的态度，本着管他後續如何先滿足一下自己心願的想法，他直接伸手抱住了江解語。
江解語整個人僵住，一動也不敢動。她能聽到胸腔裏傳出的飛快心跳，那聲音大的可怕，大到讓她擔心，擔心被高城聽到。
“完了，這下面子丢光了都，你是不是聽到了？”
江解語剛要動，又被高城按回了懷裏“我跟你講啊，你別瞎想！我這、這心跳得快，是讓你爸和你爺爺給吓得，還沒緩過來呢！”
江解語無聲地笑了，原來，這個人跟她一樣，也會因為這樣一個簡單的擁抱而心跳加速。她鼓起勇氣，微微擡起了手，想要給他一點回應，然而，還沒等她的手落下，一陣敲門聲傳來。
“小語！來吃飯啦！”
爺爺的聲音在門外傳來，江解語像是受到了驚吓一樣手忙腳亂地從高城的懷裏跳了出來，她不敢看高城，連忙竄出了書房，只留高城一個人在原地又是開心，又是悵然。
高城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嘆了口氣，而後便擡步跟了上去，與她一起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江家是标準的四室兩廳格局，江爺爺江奶奶住在朝南的主卧，江爸江媽住在南次卧，江解語的房間與書房都靠北側，戶型方方正正，但一離開各自的房間，公共區域卻是一目了然。見高城也跟着出來了，江母對他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小高啊，我剛剛包了一些自家做的臘腸，肉幹之類的東西，小語爺爺家祖上是做過禦廚的，很多配方都是家傳的，跟外面不一樣。一會兒讓小語幫你一起拎到車上去，晚點帶回家，也給你家裏人嘗嘗。”
“阿姨，這……這太不好意思了。”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不要嫌棄就好。”
等江解語吃完了早飯，到了客廳這邊，才發現，原來高城上門來，還帶了不少的禮物。江解語看向高城，高城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了回來，江解語眯了眯眼。
這陣仗，怎麽可能是剛回來就登門，這分明是準備充分，早有預謀！
高城站起了身，伸手去拿外套“阿姨，小語她收拾完了，我們就先出去了，改天再來拜訪您。”
“去吧去吧，小語，別忘了把門口那些東西幫小高一起帶到車上去！”
“謝謝爺爺奶奶，叔叔阿姨，那我們先走了！”
江解語看着門口的一座禮物山，瞬間覺得自家老媽也是個天才。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竟然就置辦出了一份與高城的登門禮差不多的年禮。江解語甚至在那其中，看到了爺爺剛泡好的人參酒。天知道老爺子為了這一壇人參酒，廢了多大的力氣。前些日子老爺子還說，正月十五正好開壇，沒想到這還沒到正月十五，這壇老爺子的心肝就被他老人家拿出來送人了。
這廂江解語剛想到這，那邊，江爺爺就開了口“小高，這酒還不到日子，你記得跟家裏說，尋個陰涼的地方放着就成，正月十五是開壇的正日子，那個時候入口正好。”
高城連連點頭“我都記下了，謝謝爺爺。”
老爺子沒說什麽，背着手轉身回房間了。
江解語卻是在一邊想笑，她知道，爺爺要是對高城不滿意，才舍不得将這酒送人呢。明明對人家挺滿意的，還非要端着，真是別扭的可愛。
等高城來回兩趟終于把東西都運上了車，他氣喘籲籲地坐在駕駛位，通過後視鏡看向了後排坐着的江解語 “多虧平時沒停了鍛煉，這要是因為搬東西累趴下了，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江解語撇撇嘴，學着高城的樣子一下癱靠在了椅背上，呼哧呼哧地大喘氣。高城轉過身來“嘿！你還笑話我！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江解語笑着躲避高城的“魔爪”，靈活地縮來躲去，愣是讓高城拿她沒有辦法。
高城趁她逃，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語氣忽然嚴肅了起來，他說“不鬧了，江解語。”
江解語看向高城，不知道他怎麽忽然嚴肅了起來。
“到前面來，陪我一起，好不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