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在聞秋醒短暫的兩輩子,他一次工作也沒做過。
這次會在節骨眼上搞小生意,一來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二來是找點事情做。
否則吃飽了就是幹,人生的意義仿佛只剩下和那口子打炮。
好在,祖國聞名的小吃操作起來簡單。
只要把店鋪裝修一下,購買齊全工具,再買點水軍網上營銷一下,就可以開店。
不過聞秋醒沒有自己動手,他花錢雇了三個人。
裝修高檔的門面,新鮮親民的食材,從未見過的烹饪方式,還有第一天開業免費試吃,倒是吸引了不少客人。
導致開業那天隊伍直接排到街上去。
不過,人家覺得不吃白不吃,過了免費期還來不來都不一定。
聞秋醒有錢任性,秉着虧了就虧了的态度,把免費吃的期限拉長到三天。
之後覺得好吃的客人自然會陸續上門,拯救聞老板的營業額。
免費期結束後生意馬馬虎虎,倒也還過得去。
這是聞秋醒标準,畢竟他之前花了那麽大價錢裝修租鋪面等等,自然看不上開業這幾天的營業額。
但其實已經很牛逼了。
連星網上都有人安利他的店,十分具有網紅店的潛質。
聞秋醒知道自個這張臉惹人注目,一般很少出現在店內,除非開業第一天剪彩,帶着墨鏡露了一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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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網上多多少少有幾張路透,全是他帶着墨鏡的模樣。
這時初春的天氣不算暖,穿上厚一點的衣服就完全看不出他挺着肚子。
不過熟悉‘聞秋醒’的人,還是通過照片認出了他的身份。
比如說在附近律師所任職的米勒,一眼就認出照片中的青年,是他去年帶過半年的小徒弟。
不過因為一些誤會,對方離開了律師所不算,還拉黑了他的聯系方式。
這時米勒還不知道聞秋醒嫁入王室的事情,畢竟就算王室官宣了,但是沒有發布清晰的照片。
全帝國人口那麽多,重名的人也不少。
米勒下班後,在樓下買了一束白色的劍蘭,坐懸浮車去到星網上公布的地址。
玻璃窗內,一個坐姿豪放的年輕人,一腳踩着隔壁的椅子,一手撐在膝蓋上,埋頭吃得好不帶勁。
“唔……這個好吃。”坐姿豪放的年輕人就是聞秋醒。
嘴饞,過來吃東西。
疼老公的內蒙老哥,夾起一塊羊肚,送到吃相斯文的封廷嘴邊。
對于小伴侶喜歡吃動物內髒這件事,封廷已經從不可思議過度到了習以為常的态度:“謝謝。”男人張開嘴,吃下小伴侶給他的好東西,還說了一句好吃。
“那多吃點。”聞秋醒說着,突然一愣,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玻璃窗外站立着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職場帥哥。
穿着職業裝,右手公文包,左手花束。
聞秋醒正覺得這人有幾分面熟,就看見那人朝他微微一笑,極為俊逸清新。
果然是原主的熟人,但是他一時想不起來。
米勒推門進來,走到聞秋醒面前,筆直地鞠了一個躬:“很抱歉。”起身後把花送過去:“我是來道歉的,希望你能原諒我那天晚上的冒犯。”
至此,聞秋醒一下子就想起了這貨是誰,眼神頓時嚴肅起來,并且下意識看了封廷一眼。
封廷回視,表情充滿疑惑。
仔細看,還夾雜着一點別的擔心。
本來挺心虛的聞秋醒,想想這又不是自己的事,就放開了态度:“你在這裏等等,我跟他出去說會兒話。”
“我跟你一起。”封廷說。
剛站起來的男人,被聞秋醒一個不耐煩的眼神制止:“你坐下。”
然後招呼來找他道歉的男人:“走,我們出去說。”
比聞秋醒高半個頭的米勒,捧着一束白色劍蘭,先是禮貌地對封廷點點頭,才跟着聞秋醒走了出去。
一個很優秀的男人。
“我有件事問你。”聞秋醒和對方站在玻璃門外,略微煩躁地直奔主題:“你那天晚上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米勒微愣:“其實也沒有做什麽。”他想到那天晚上雙方都喝了加料的酒,對方不記得也情有可原:“我記得只是有一些不算過分的接觸……”
“沒有上床?”聞秋醒看着他。
“額……”年輕的律師噎住,然後趕緊搖頭:“你沒有答應。”
也就是說對方想,而原主不答應。
“哦。”聞秋醒心情好轉,看了眼對方手裏的花,伸手說:“那給我吧,我接受了你的道歉。”
态度怎一個爽字了得。
再次愣住的年輕律師,忙不疊把花送到對方手中:“你一開始很生氣,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起床之後就扇了我一巴掌。”
走到玻璃門邊的藍眼睛男人,推門的手掌頓了頓……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聞秋醒說:“既然我已經接受了你的道歉,以後就兩清了吧。”
米勒點點頭:“看來你現在也已經有了伴侶,那就祝你幸福。”
對于這種講道理的人,聞秋醒怎麽都讨厭不起來:“行的,也祝你早點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米勒微笑,餘光看到前暗戀對象的現任伴侶,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轉過來對聞秋醒說:“再見。”
律師的背影幹脆潇灑,就跟他過來道歉一樣堅定。
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原主吸引到的桃花都不錯。
聞秋醒撓頭,怎麽老子吸引到的桃花卻是那樣奇葩?!
一轉頭,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門前,用幽幽的眼神看着他,吐了句:“你竟然有前任。”
聞秋醒抱着胳膊翻白眼:“老子還有前夫呢?咋地?”
然後走過去,用肩膀撞開封廷:“讓讓,我還沒吃飽。”
心裏酸成一團的男人,用手指撫了撫受不了的胸口,站在門邊吹了會兒冷風。
三分鐘後,封廷帶着一身寒氣回到聞秋醒身邊,若無其事地吃東西。
身為把對方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的對象,聞秋醒放下筷子:“我沒跟他發生關系。”
封廷剛才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接受了對方有前任的事實。
在帝國,那種事情很正常。
突然聽見小伴侶澄清,他登時愣了下,然後點頭:“我知道了。”
再次低頭吃東西的時候,嘴角微揚。
“你他媽真是個醋精。”聞秋醒重新拿起筷子,把好吃的夾給他。
“因為太喜歡你了。”封廷放下手裏的餐具抱了小伴侶一下。
聞秋醒笑笑,想着就這樣吧。
有一日過一日,不然還能離咋地?
同一時間,易揚上尉把自個剛剛查到的驚天大瓜分享給莫裏斯副官:“莫裏斯,你睡了嗎?”
莫裏斯看了一下現在的時間,淩晨兩點!
“我本來已經睡了,又被你的通訊請求吵醒了。”睡眼惺忪的副官聲音中帶着剛睡醒的沙啞,聽起來有一點嗔怪的意味:“請你下次注意一點。”
面癱兵哥:“好的。”
面癱兵哥其實剛才愣了一下,甩甩頭冷清地彙報:“王後陛下的友人曾是他的前夫。”
的确是一個驚天大瓜,莫裏斯被震驚得不輕:“什麽?”
但是想想,又意料之中。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陛下每年秋天出去游歷,一定是用了假身份叭。
然後用這個假身份結識了身為平民小青年的王後陛下,用假身份跟王後陛下結了婚。
……反正繞來繞去他們都是一對就是了額!
突然,莫裏斯‘啊’了一聲。
面癱兵哥眉梢一動:“怎麽了?”
莫裏斯抿唇:“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而且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如果說出來內閣那幫家夥會瘋了吧。
“什麽秘密?”一向不喜歡說話的易揚上尉,陪副官閑聊。
“不告訴你。”莫裏斯連威爾就是陛下都不告訴易揚上尉,又怎麽會把那麽重要的秘密告訴對方。
“好了,我要睡覺了,晚安。”莫裏斯打了個哈欠,就挂斷了下屬的通訊。
面癱兵哥躲在黑暗空曠的屋裏,呆呆出了一會兒神。
忙完開店的事,時間進入三月中旬。
天氣在變暖和突然寒冷之間反複橫跳,挑戰着地球人穿脫衣服的耐心。
待在恒溫的室內幹脆不出門的他,經常穿着寬T和大褲衩,顯得肚子越發明顯。
這天上午,內蒙老哥吃飽飯覺得肚子不舒服,便以為吃撐了肚子,站起來走走。
結果發現肚子裏動了動……
“……”內蒙老哥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停下來用手放在上面感受一下。
哎喲,又動了。
他知道了,他肚子不舒服不是因為吃撐了,而是因為小崽子在他肚子裏翻身。
還行,聞秋醒心想,老子的崽在阿爸肚子裏待了五個月,終于學會了翻身。
但是這種欣慰感,只維持了一個白天。
最近因為小伴侶的肚子越來越大,封廷自覺地禁欲起來,和聞秋醒停止了真刀實槍的親密,改成偶爾用手口幫對方纾解。
已經好幾天沒有跟小伴侶親近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摟着對方的水桶腰入眠。
“晚安秋秋。”
“嗯。”已經昏昏欲睡的青年眼看着就要進入夢鄉,卻突然被肚子裏的小腳踹了一下肚皮,頓時意識回籠,沒能睡着。
手輕輕擱他肚子上的男人:“……”眼睛睜得大大地,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地等待下一次……
“卧槽……”肚子又被踹了一下,困成狗的青年滿臉郁悶地張開眼睛:“小老弟,你咋回事?”
今天有點活躍得不像話啊!
同樣被踢到了的蠢阿爸,震驚過後退下去,用臉龐貼着小伴侶的肚皮:“秋秋,他在踢你……”
“可不是嘛?”聞秋醒沒好氣地說:“這小兔崽子都折騰一天了。”
封廷聞言,既心疼小伴侶,又用寵溺的眼神看着小伴侶的肚皮。
“我幫你揉揉。”封廷伸手給聞秋醒輕撫,一邊低聲輕笑:“可能是個活潑的孩子,跟你一樣。”
聞秋醒心想,哥何止是活潑,簡直是二踢腳。
一點就炸。
過了會會,或許是因為崽有了他老爸的安撫,終于在肚子裏安靜了下來。
眼困的青年總算能睡個好覺。
聽見小伴侶呼吸平穩,封廷收回那只手,久久沒能睡着。
這段日子以來,那潛伏在意識深處的暴君,仿佛銷聲匿跡了一樣,從不出來試探他。
這樣很好。
封廷在心裏祈禱,至少讓他親眼看見寶寶出生。
這天晚上,可能是因為經歷了寶寶踢肚子,心情放松的封廷,陷入了深度睡眠。
原本安穩的他,突然恢複意識,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周圍空曠黑暗的地方。
他發誓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卻覺得這裏給他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就在封廷沉思的時候,敏銳的五感令他察覺到有危險靠近,但是對方顯然跟他勢均力敵,在他察覺的時候就已經朝他沖撞了過來。
砰地一聲後腦勺重重地摔在地上,頭暈眼花的封廷看清楚攻擊他的人之後,驚愕地瞪大眼睛。
“真是個不堪一擊的家夥。”站在封廷面前,是個金發藍眼,身材高挑的邪肆男人。
此刻正用看廢物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封廷。
“是你?”封廷經歷過短暫的錯愕,便一躍身爬起來,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對方。
“啧。”君王不想跟自己分裂出來的傻逼人格多說:“我是來通知你,今天之後你不用再出現了。”
封廷顯得很不意外,扯了扯剛才被打了一拳的嘴角:“通知?”
畢竟是自己‘守護’了十幾年的真善美,君王開頭那幾年對自己的做法還算滿意,但是後來漸漸就覺得,對方是對方,他是他,對方開心快樂關他鳥事?
憑什麽對方就可以肆意享受人生,而他卻要置身于無休止的黑暗和痛楚中?
沒有了善良人格的男人,休想他往好的地方想。
所以,他來收回他缺失的三個月。
“你本來就不應該存在。”君王看在對方馬上就要消失的份上,低聲:“你只是一座虛幻的空中花園。”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似的殘忍地笑了一聲:“哦,對了,你突然不想離開這個世界,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吧?”
封廷繼續沉默
不同的是剛才游刃有餘,現在卻不得不警惕起來。
“你想說什麽?”
兩把略微不同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是因為封廷死都不願意承認,他和眼前這個渾身散發着暴戾之氣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很簡單。”君王挑唇:“為了你的愛人着想,希望你自動消失,否則我會殺了他。”頓了頓,他露出白森森的牙,添了魔鬼般的一句:“或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