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從地底出來的時候,顧長淵就猜到了葉知落肯定是有疑問的。畢竟他身上難以解釋的事情太多了。黎堯為了逼他出手,有些事情還故意拿葉知落頂上去。
顧長淵笑道:“不是說過了嗎,為師的事情你少管。”
“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師父你的真實實力到底怎麽樣?你為什麽進入特別行動處但又從來不出任務?為什麽不待在總局,而要來臨江市?還有為什麽收我為徒,我覺得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顧長淵給她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她覺得顧長淵的實力應該不低,但是除了在龍骨山捉拿狼妖的那次,他從未看到顧長淵出手過。龍骨山那次也不能嚴格算出手,只是在教她射箭時不小心拉斷了弓。
如果僅憑這一件事,她确實無法判斷顧長淵的實力,而且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走後門的花瓶,沒什麽能力。
顧長淵聽見她一口氣問了一堆,最後直接俯身,看着她的眼睛,頗為真誠地說道:“如果有一天,你能到達序列高級,出師了,我就告訴你一切的真相。”
葉知落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顧長淵的表情是少有的困惑,他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有什麽問題,能把葉知落吓得退後這麽遠。
“師父,你對自己的顏值有清晰的認知嗎?”
顧長淵:“他們都說我很好看,各個年齡段的人,不論男女。”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毫不在乎,仿佛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這樣稀松平常的小事。
葉知落糾正他:“師父,你不是好看,你是非常好看!你在這個距離上對人造成的顏值沖擊是致命的!”
她用手比了一個距離示意。
顧長淵不以為然:“是嗎?”
“天地良心,我建議你以後和我說話就保持現在這個距離,再近的話,我心髒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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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淵輕輕地“哼”了一聲,但是嘴角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對了,師父,你剛剛說的話還算數嗎?等我到達高級,就告訴我真相?包括其他事情的真相?”
她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她能從顧長淵這裏知道很多信息,甚至包括她父母的失蹤。
“為師說話當然一言九鼎。”
葉知落:“那就這麽說定了。其他問題我能問嗎,現在你覺得不能說的可以不說。”
葉知落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她不能錯過。
顧長淵和她一起順着山路往下走,此刻明月高懸于頭頂,照得大地一片雪亮。
“你問吧,能告訴你的我可以說。”
“師父之前在吃飯時提到過關于念妖的事情,念妖和四大神獸有關嗎?我在研究局的內網只能看到玄武長眠,對于另外三大神獸卻一無所知,師父知道另外三大神獸的下落嗎?”
顧長淵的聲音很柔和:“青龍已死,白虎失蹤,朱雀叛變,玄武長眠,這就是四大神獸的結局。”
“那念妖呢?”
“念妖被四大神獸封印在另一個空間,念妖因惡而生,亦因惡而強,将它封印在與世隔絕,沒有任何生命的地方,才能阻止它的強大。”
“念妖是憑空出現在我們這個世界的嗎?”
這個問題葉知落有些猶豫,但還是問了出來,因為關于念妖的記錄是從1940年前後才開始的。而且在這次臨江商場的事件之前,何局非常堅信這個世界是不能産生妖的,他說這是規則性問題,那這麽強大的妖是如何出現的?
顧長淵沉默了片刻,最終說道:“很抱歉,這個問題我現在不能回答你,等你出師時,我會告訴你答案。”
龜山不算很高,下山的路也并不長,很快,二人就走到了山腳下。
“師父,最後一個問題。念妖和這些人的失蹤有關系嗎?”葉知落補充道:“這些開靈之人的失蹤。”
這些天她也查了很多事情,妖會殺掉普通人類,但是開靈之人卻毫無例外,都是失蹤。
而她認為,失蹤不等于死亡。
顧長淵停下了腳步,她看着葉知落,最終說道:“這也是我近些天在思考的問題,答案不外乎兩種,一是妖吃了他們,妖通過吃掉開靈的人可以提升自己的力量,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另一個可能是,他們被抓到了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去做一件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葉知落聽完顧長淵說的話,好像在長久的黑暗中終于覓得了一絲光明:她希望是第二種。
“師父,如果是第二種,那麽這件事情會和誰有關?”
顧長淵看了一眼天邊的月,低低地吐出兩個字:“念妖。”
“那我們能找到它嗎?”葉知落問道。
“四大神獸封印時本就是随機制造的空間,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裏,我們就更加找不到了。”
但是随即,顧長淵話鋒一轉:“四大神獸中朱雀叛變,如果能夠找到朱雀,它将是最有可能接觸到念妖的人。”
葉知落仿佛是抓到了最後的一根稻草:“能找到朱雀嗎?”
“四大神獸封印念妖時,都是以獸身出現的,所以現有的記載中,都沒有它們的人類形态。雖然妖的人類形态無法改變,但是朱雀如果是叛變之後才使用人類形态,那麽他就将是這無邊人海中的某一個人。”
葉知落的語氣有些失落:“那找到他就相當于大海撈針吧?”
“差不多。”
顧長淵看似簡單的三個字,卻讓葉知落的心涼了半截。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朱雀作為四大神獸,一旦他動手使用妖力,觀察處的檢測儀器會立刻檢測到S級的大妖出現。只要他出手,就有被發現的可能。”
“師父,我們能打得過嗎?”葉知落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A級的大妖已經讓人心驚膽寒,對于超過A級的大妖,研究局有辦法嗎?
顧長淵笑了一下:“萬物相生相克,沒有絕對的強者。”
這句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葉知落甚至感覺他有些答非所問,但是二人已經下了山,走到了車的旁邊。
車輛啓動之後,顧長淵問道:“你住哪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葉知落本來想拒絕,但是一想這個時間,還是“地震”之後,估計打車是根本不可能的,最終答道:“幸福花園,謝謝。”
在回家的路上,顧長淵卻很意外地沒有開導航。
“師父,你知道從這裏怎麽去我家嗎?”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葉知落突然問了一句。
顧長淵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是他失策了,記得要假裝問一下住址,卻忘記了要開一下導航。
輕咳一聲,顧長淵答道:“我這人記性好,走過的路都記得,剛來臨江市的時候,開車把很多地方都轉過,這個小區環境很不錯,小區的名字也顯眼,所以當時就記住了。”
葉知落沒有多說什麽,顧長淵的這個理由倒也勉強能說得過去。
葉知落說送到小區門口就可以,但是顧長淵還是堅持送到樓棟。他沒有下車,只是看着葉知落往樓棟裏面走去。
随後他仰頭看向樓層上方的一扇窗戶,不久之後,窗戶亮起微微的光。
顧長淵将手搭在方向盤上,仰着身子看向那扇窗戶所在的位置:她住的地方還是和二十年前一樣,性格也和十年前差不多,只是整個人偶爾會透露出一種孤獨。
大概,以前無論她什麽時候回去,家裏總有一盞燈在等她,如今她再回去的時候,卻只能自己開燈,驅散滿屋的黑暗。
顧長淵不知道自己在樓下看了多久,直到那扇窗戶的燈光熄滅了好久好久之後,他才驅車離開。
回到自己家時,天都已經微微亮了,他剛進門,就有人推開其中一個卧室的門走了出來,這人還有點睡眼輕松的模樣,顯然是剛剛醒來。
那人頭發是金黃色的,燙染得很均勻,年紀不大,但是配合着一頭金毛活像一個叛逆的不良少年。
他整個人靠在門上,打了一個哈欠:“顧老大,夜不歸宿啊?”
顧長淵把客廳的門關上,換下鞋:“好好睡你的覺。”
那少年站直了身體,語氣裏盡是調侃:“那哪行?我等你等到半夜,你都不回來,淩晨的時候才聞到你的味道,而且,這味道裏面還摻雜了一些……”
少年沒說完,但是嘴角的笑容已經出賣了他。
顧長淵換好鞋,往卧室走去,随手準備将門關上。
少年眼疾手快,閃身抵住了門,他此時的神色頗為認真:“顧老大,你身上氣味真的不對,你今天一整天都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吧。”
顧長淵沒答話。
“既然不否認,那就是默認了。這人是誰呀?我見過嗎?”少年不依不饒。
顧長淵像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既然你這麽想知道,我帶你看看不就好了?”
那少年突然閃身後退:“顧老大,你這笑容好瘆得慌。”
顧長淵“砰”的一聲關上門,他清冷的嗓音從房間裏面傳出來:“汪植,周末和我一起去一個地方,記得提前洗幹淨。”
叫汪植的少年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顧長淵這話聽起來真的總覺得怪怪的。
他反駁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屋子:“我每天都洗澡的好嗎?我香得很!你上哪裏找像我這麽香的……”
最後那個詞他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