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何文毅在挂斷電話的第一時間是有些無力的，剛剛解決一個B+的大妖，後面的處理工作還沒有開始進行，執行部現在全體都是傷員，這種情況下居然又出現了他從未見過的A級大妖，他突然就有了辭職的沖動。
這破工作，是不是可以不幹了？
他看了一眼執行部所有人，語氣竟是意外地平靜：“還有能打的人嗎？”
五個人同時看向何文毅，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何文毅解釋道：“剛剛觀察處來電話，龜山風景區出現了A級的大妖，想問問你們中還有人有一戰之力嗎？”
他一邊說，目光一邊在他們幾人的身上來回掃視，岑時灰頭土臉，身上好幾處傷痕，明顯就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宋昊也好不到哪去，劉暢和葉知落看上去還行，灰頭土臉的，胳膊上有幾處擦傷。
倒是顧長淵，他看上去是最幹淨的，而且一點傷都沒受。
何文毅的第一反應：這人是不是躲在大家的身後躲得太好了？真不是個男人！這種靠關系進來，還一點都不上進的人是最可恥的。
岑時道：“組織需要，随時可以沖上去！”
何文毅看着滿身傷還願意上前的岑時，以及衣衫整潔卻一言不發的顧長淵，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撥打了黎堯的電話，把這裏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
黎堯原本是有些緊張的，但是在聽到地點是龜山風景區之後，何文毅感覺到他明顯松了一口氣。
原本黎堯打算親自趕過來，再配合裝備處一起行動，但如果是龜山風景區的那只妖的話，那麽讓另外一個人出面可能會更合适。
電話中的黎堯沉默了一會兒，只是，他要怎麽才能讓那個人去龜山風景區呢？這尊大神哪裏都好，就是請不動。
“黎處？”何文毅聽見電話那邊長時間的寂靜，忍不住問了問，他不知道對于這種大妖黎堯究竟是怎麽打算的。
隔了半晌，黎堯似是有些為難地開口：“葉知落和顧長淵現在都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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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毅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起這件事，但還是老實地答道：“都在這裏。”
“龜山風景區的那只妖不會傷害人類，應該是這次B+的大妖使它從沉睡中驚醒，這只妖勉強和葉知落有些淵源，嗯……你讓葉知落去吧。”
黎堯從不說謊，所以他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吞吞吐吐的。
最後他又補充道：“如果顧長淵跟着去，就讓他去，如果他不去，你再給我回電話。”
何文毅這次是真的一臉懵，A級大妖，讓葉知落去？之前讓葉知落對付B+的大妖他已經足夠震驚了，這次倒好，評級直接沖着A級就去了，讓一個初級二檔的菜鳥去對付必須總局出手的頂級大妖，更離譜了。
挂掉電話之後，何文毅還是稍微委婉地重複了黎堯的話：“小葉啊，黎處說你和龜山風景區的妖有些淵源，可以去那裏看一下，危險不大。”
他是硬着頭皮說出這句話的，說完之後，整個特別行動處都一臉茫然。
劉暢心直口快：“何局，你認真的？”
何文毅尴尬地點頭。
劉暢：“黎處他沒事兒吧？”
何文毅糾正她：“怎麽說話的，黎處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他又看向葉知落：“小葉啊，你要能去就去，如果傷得重，不方便就算了。”
雖然不知道黎堯是怎麽想的，但是如果葉知落拒絕，何文毅也絕不強求她去，畢竟黎堯雖然很靠譜，但是他這次說話的語氣确實有些奇怪。
葉知落雖然很茫然，但是又總有一種莫名的勇敢：“沒問題，我現在就去龜山風景區。”
葉知落接過裝備處遞給她的備用箭矢，就準備往龜山風景區去。
顧長淵一把攔在她面前：“他說讓你去你就去？”
“危險不大，應該還好吧，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上次在那裏捉到的妖有關系？”
顧長淵看着她：“必須去？”
葉知落把箭備好：“我熱愛工作，還期待升職加薪呢。”
顧長淵：“我跟你一起去。”
葉知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顧長淵在臨江商場的表現她可不會忘，全程不能說毫無作用，只能說完全沒出手。
“師父，你不會拖我後腿吧？”
說完這句話，葉知落就看見顧長淵那張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表情的失控。
他的指尖在葉知落額頭上狠狠地戳了一下：“你個小趴菜，居然敢質疑師父！”
何文毅聽着他們的對話，感覺顧長淵是打算和葉知落一起去了，雖然不知道黎堯出于什麽原因這麽做，但是研究局本身就是一個藏着很多秘密的地方，很多事情他也明白不該問。
岑時倒是有些不放心：“A級大妖就算沒有出手，本身的妖力對于人的壓迫也很強大，你們真的要去？”
葉知落答道：“應該沒事，我覺得黎處說沒問題就肯定沒問題。”
岑時雖然心有疑慮，但是他很信任黎堯的做法，最終也只是囑咐葉知落小心。
葉知落和顧長淵很快就驅車前往龜山風景區，一路上整個臨江市又發生了好幾次晃動，在前往龜山的公路上，很少看到車。本身就是夜晚，再加上疑似地震，人們要不躲在房間的小角落，要不就是在外面的空地上站着，沒有任何人往山附近跑。
到達龜山腳下時，葉知落擡頭向上看，只感覺到整座龜山仿佛一只巨大的烏龜趴在地上。
葉知落驚訝：“師父，龜山不會是一只烏龜妖吧？”
“這叫玄武。”
這個名字葉知落并不陌生，傳說中曾經封印念妖的四大神獸之一。研究局的資料中只能查到玄武長眠，卻查不到玄武長眠的地址所在。
她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顧長淵點頭：“玄武就長眠于此。”
“師父，你為什麽知道這些？”
顧長淵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師父我是在總部擁有獨立辦公室的人，我的賬號擁有最高權限，我為什麽不能知道？”
葉知落被她問得無話可說，最終只能“哦～”了一聲。
顧長淵補充道：“不要對你師父的學識和能力産生任何懷疑，你要做的就是全身心地相信你的師父。”
葉知落小聲道：“這話說的跟□□似的。”
顧長淵：“你說什麽？”
葉知落：“我說師父要是爬山累了，可以歇歇腳。”
顧長淵看了她一眼，眼中寫滿了懷疑：“你居然還知道心疼師父？”
葉知落幹笑兩聲。
随着他們上山，整座山也晃動得越來越厲害了。
岩石炸裂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葉知落低頭看向腳下，一道裂痕憑空出現在她和顧長淵中間的土地上。
她下意識地往左邊走，而顧長淵則是向右側邁開步子。
整座龜山從中間裂開，有什麽壓在龜山之下的東西仿佛要破土而出。
山晃得越來越厲害，葉知落沒有可以扶着的東西，在一次晃動中摔倒在地上，塵土紛飛，巨大的樹木紛紛倒下。
她再擡眼時，裂縫的另一邊，隔着無數倒下的參天大樹，卻再也看不到顧長淵的身影。
“師父！”
沒有人回答她。
“顧長淵！”
還是沒有人回應。
在整座山驚人的晃動中，葉知落感覺到了一種沒由來的慌張。顧長淵在的時候，即便顧長淵從不出手，她依然很淡定，但是顧長淵離開之後，她卻多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慌張。
葉知落試圖跨越巨大的裂縫，但是縫隙卻像一條巨大的深淵一般深不見底。葉知落沿着縫隙所在的位置走動，試圖找到沒有縫隙的地方，去到另一邊。
晃動一直在持續，她也不敢離縫隙太近。
與此同時，整個臨江市的人今天都無法安眠。
數月前，臨江市曾經有過一次地震，但是當時地震的持續時間只有一分鐘，而且是很小的地震，人們除了感覺到晃動，并沒有其他異常。最後地震局也給出了通報，并讓大家放寬心，臨江市屬于內陸城市，不會有高級別的地震。
但是這一次的震動，來來回回好幾次，過一會兒就晃動一下，雖然說不會有大的地震，但是這種程度的晃動仍舊讓人不安，尤其是臨江市到處都是高層建築，高處的晃動感更加明顯。
一時間，空地上擠滿了人，很多甚至是從四五十樓的高層上一路走樓梯狂奔下來的，大多數人都是很匆忙地披了一件大衣。
微博上，臨江市地震的熱搜瘋狂往上蹿。
很快，臨江市地震和臨江商場爆炸的詞條就被關聯在了一起，火速登上了熱搜前三。
今夜，非自然現象研究局注定無眠。
·
龜山，地下。
顧長淵雙手背于身後，注視着眼前的巨獸。
那獸的頭和尾都是蛇的樣子，中間像是一個烏龜的殼子，赫然正是神話傳說四大神獸之一的玄武。巨獸似乎是在沉睡之中，連眼睛都未曾睜開，只是身子卻在試圖擡起。
顧長淵輕柔地撫弄着它的頭，聲音清冽：“睡吧，這裏的一切都由我來解決，請放心。”
原本試圖站起來的腿重新匍匐在地上，玄武低下頭顱，重新進入到沉睡中去。整座龜山，連同整個臨江市的地下再次歸于一片岑寂。
劇烈的晃動停止了，葉知落站起身，目光在對面一片又一片倒塌的樹木中搜尋，直到那個黑色的身影再次出現。
她才長舒了一口氣：還好，人沒事，如果顧長淵因為跟她來到龜山而發生了意外，那她這輩子都要在愧疚中渡過了。
顧長淵邁着大步走到跟前：“走吧，乖徒弟。”
“妖呢？師父，A級大妖啊！我們都還沒看到！”
顧長淵有一瞬間的猶豫：“晃動已經停止了，A級大妖應該也不會再折騰了，走吧。”
他很刻意地模糊了話題。
“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葉知落直截了當地問。
她覺得，顧長淵實在是太奇怪了，突然消失，又不知道突然從哪裏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