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詭異的寂靜，除了顧長淵和葉知落兩個人，其他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葉知落整個人腦子裏只剩下了三個字：完蛋了。
但是她迅速調整好臉上的慌張，然後擠出一個有些驚訝的笑臉：“原來我拜的師父居然是熟人啊，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不能說是尴尬，只能說是十分地不自然。
幾人中，只有岑時知道葉知落曾經拜師的事情，他看了看顧長淵，又看了看葉知落，才低聲道：“原來他就是那天你所說的師父？”
那次在龜山風景區捉妖的時候，他見過顧長淵，當時只覺得有些眼熟，但是他去總局的時候不多，所以只想到身形眼熟，沒考慮過會是認識的人。
葉知落看向顧長淵，沒想到這個人居然微微勾了勾唇角，再次做了自我介紹：“我叫顧長淵，是總局行動處的，也是葉知落的師父，以後還請兩位前輩老師多多指教。”
岑時尴尬地笑笑：“哈哈，太客氣了。”
劉暢撓撓頭：“哈哈，互相學習。”
“既然已經到這裏了，那徒弟，是不是該帶我看看我的辦公室在哪裏？”
葉知落欲哭無淚：便宜沒好貨，論壇随便撿的便宜師父更是會造成後續一系列的問題。
“顧……”她剛想說：顧長淵，你的辦公室在後面，就遭到了顧長淵的打斷。
“首先，我必須要糾正你一個錯誤。”
顧長淵的神色看上去甚至還有幾分認真：“在總局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對我的稱呼需要改一下，現在我覺得很有必要重申這件事，請叫我師父。”
葉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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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師父。”她非常老實地答道。
顧長淵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這個稱呼很像上次來總局修空調的師傅。
“只能叫師父，不要帶姓氏。”顧長淵補充道。
葉知落：“好的呢，乖徒弟。”
她雖然語氣萎靡，但是在話語上倒是不算饒人。
顧長淵聽到她的話，不氣反笑，“徒弟，你忘記師父怎麽進的研究局了，再對師父不敬，我就收回你初級二檔的評級。”顧長淵威脅道。
她這一句話說出來，葉知落的語氣瞬間就變了：“好的，師父！”
雖然不知道顧長淵到底什麽來路，但是直覺告訴她不能惹。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顧長淵和黎堯之間應該有着某種不可告人的關系。
黎堯表面上是行動處的總負責人，但卻是整個研究局的實際掌控人，甚至于她的初級二檔，不過是黎堯一句話的事情。想要找到關于她父母的消息，她至少要到達高級。
如此看來，在顧長淵面前，她還是只能茍着。
顧長淵進了辦公室，很自然地坐下了，葉知落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随後轉身離開。
她剛到工位，就看見群裏消息不停地閃爍。
【行動處（無領導）】
劉暢：！！！小葉，絕對的顏值成你師父了？
岑時：他走後門進去的，能教你什麽呀？你是不是被騙了？
葉知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論捉妖，顧長淵教的不多，但是也不能說沒教，只是顧長淵的實力她拿不準，畢竟這是唯一一個在整個行動處都沒有評級的人。
落葉：雖然是走後門的人，但他還是有實力的，至少比我強很多。
在龜山風景區和龍骨山兩個地方，她都和顧長淵一起捉過妖。在龜山風景區的時候，葉知落沒看到顧長淵出手，在龍骨山的時候，顧長淵除了拉斷了一張弓，其他地方也沒有展示出實力。但是根據顧長淵對于妖的理解，葉知落覺得，雖然他是走後門進的行動處，但是真實實力應該是在中級，甚至以上的。
當她師父，确實綽綽有餘。
劉暢：還行，有個長成這樣的師父，就算是廢柴也不虧，他這臉蛋兒和身板兒不當明星真是可惜了。
大時：臉和捉妖有什麽關系，花癡！
劉暢：切，你羨慕嫉妒恨吧。
就在三個人噼裏啪啦敲擊鍵盤的時候，何文毅走了過來，三個人同時默契地開始切屏，一臉正色地打開excle。
何文毅看到了他們三人如出一轍的動作，嘆了一口氣，然後過去說道：“摸魚時間結束了，準備開始幹活吧。”
三人同時擡起頭，看來他們偶爾摸魚這個事情，何文毅早就發現了。
岑時：“請領導指示。”
何文毅在宋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他看了一眼顧長淵所在的辦公室，猶豫要不要把他叫出來。
這個人吧，身份太尴尬。拉着欽差去捉妖不合适，但是欽差的工作就是來這裏協助工作的，把欽差一個人排除在外似乎也不合适。只能由他說明意思，然後交給欽差自己去選擇。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岑時已經果斷明白了何文毅的意思。
于是，她對葉知落道：“去把裏面辦公室的那位同事叫過來吧。”
“為什麽是我？”葉知落的這句話問得很沒有底氣。
自從顧長淵是她師父這件事情板上釘釘之後，她看見顧長淵就覺得自己氣勢弱了一節。
岑時：“我們幾個人，就你跟他最熟，快去，不要怠慢欽差。”
葉知落不情不願地把屁股從座位上挪起來，慢吞吞地走向顧長淵的辦公室，她面無表情地敲門。
顧長淵擡頭，示意她可以進來。
“顧……”她剛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顧長淵面無表情地打斷了。
“請注意你的措辭。”
葉知落無奈道：“師父。”
“乖徒弟，說吧，找師父什麽事情？”
“過去開個小會，何局估計要說什麽事情。”
葉知落說完，便側過身，讓出門口的路。
顧長淵也沒說什麽，起身，邁着大長腿就走了過去。
顧長淵在葉知落旁邊随便拉了一個凳子坐下了，何文毅看到人都到齊了，才清了清嗓子，開始說明事情。
“今天把大家叫過來主要是兩個原因。其一是總局開會說了，從現在開始，行動處所有人員都要提高警惕，妖物的出現頻率可能超過我們的想象，行動處再也沒有摸魚的機會了。”
“其二，是觀察處一直在跟蹤的，可能藏身于臨江商場的妖怪，觀察處在确認商場內無活物存在的情況下，仍然能夠檢測到波動的妖氣，所以需要行動處抽點時間去查看一下。”
“其三，最近這三年，臨江市的平均死亡比例遠遠超過前三年，雖然大部分死于自身的心髒病，但是局裏還是希望我們對于這件事情提高警惕，或許與妖有關系。”
何文毅說完，目光掃視眼前的幾個人。岑時最先答道：“那行動處的下一個目标就是臨江商場，先解決眼前的妖。”
何文毅點點頭：“嗯。”他的目光似乎是有些猶豫，随後看向顧長淵：“不知道長淵是否有時間和我們這裏的行動處一起參與到捉妖的任務中？”
他用了問句，并且問顧長淵有沒有時間，所以顧長淵就算推辭也無傷大雅。甚至何文毅也并不是很希望顧長淵參與到捉妖的任務中。這種走後門的關系戶，實力未知，他們行動處的幾個人執行任務又比較暴力，萬一把欽差傷到哪裏了，真不好解釋。
誰知顧長淵的神色意外地淡然，他笑笑：“黎處指派我來這裏和大家一起捉妖，那我自然要和行動處一起出任務。”
葉知落聽到他的話，牙直酸，但又不好表現出來。
這尊大神之前在總局的時候，從不出任務，用總局同事的話來形容，就是：顧長淵就是一個天天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的吉祥物，能看不能動。
來了臨江市居然願意屈尊降貴和他們一起出任務，簡直離譜。
何文毅看見顧長淵心情不錯，繼續道：“這次也算是外勤，你們今天中午下班就可以直接提公出了，先去臨江商場看看情況，行動處和觀察處對妖的理解不同，他們看不出端倪，但我覺得你們可以。”
三人同時應聲，這種工作時間出外勤的事情可比下班之後以及周末出外勤舒服多了。
何文毅交代完事情之後就迅速離開了，顧長淵也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行動處（無領導）】
大時：今天中午臨江商場吃飯怎麽樣？食堂太難吃了。
劉暢：那個只有恐怖劇本殺和恐怖電影院的爛尾樓有吃的？
大時：那裏沒有，它附近還是有的，反正下午要過去，不如中午直接在附近吃吧。
一木參天：不是說好等我休完陪産假，回來一起吃嗎？
大時：好好帶你的娃！
劉暢：+1，其他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
落葉：背後辦公室的那個咋辦？
大時：一起拉上啊，人家還是你師父，咋不尊師重道呢？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都沒有，虧你還是黨員！
落葉：……這跟黨員有什麽關系。
劉暢：這人怎麽說也算是行動處的人了，要不要拉到群裏來？
落葉：我都來了兩個月才進群，他才第一天！
一木參天：你那個時候不一定能進入行動處，第二天就被淘汰也是很有可能的，人家是正式員工。
大時：小葉，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葉知落甚至都沒有拿出反駁的實力，就看到了新的群消息。
“大時”邀請“CY”加入【行動處（無領導）】
“大時”拍了拍“CY”。
大時：長淵，中午行動處出去吃飯，一起不？在臨江商場附近，下午正好去看看商場的情況。
小辦公室內，顧長淵看到群名，又看了群成員，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臨江市的特別行動處似乎比總局的特別行動處有意思得多。
他在屏幕上輕輕地敲下幾個字：沒問題。
初春的天氣已經不像之前那麽冷了，雖然還有些涼意，但是已經有了一絲春天的氣息，只是臨江商城即便在滿是春意的城市裏，依舊一如既往的破敗和頹圮。
葉知落看着眼前建了一半的爛尾樓，忍不住感慨：“這種地方捉到鬼的概率比捉到妖大得多吧？”
站在一旁的岑時看出來顧長淵的疑惑，解釋道：“長淵你對這個商場可能不太了解。這個商場原本的開發商資金困難，所以建了一半的商場就停工了，越來越荒廢。後來開發商直接破産了，也沒有新的開發商接手，所以這半個商場就成了爛尾樓。”
劉暢接着說道：“是啊，不過商場在中心地段，人流量不少，所以地下的三層改成了劇本殺，中間幾層全部空着，最上面的兩層改成了恐怖電影院。”
“恐怖電影院？”顧長淵饒有興致地重複了一遍，似乎是有些興趣。
葉知落嘆了一口氣：“是的，地下是恐怖劇本殺，頂層是恐怖電影院，中間是荒廢的樓層，整棟樓就是一個大寫的恐怖。”
劉暢看了一眼對面的商場，倒是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她雙手十指交握，骨節摩擦，發出咔咔聲：“這個世界有妖是可以确定的，就看看有沒有鬼了。”
岑時看了她一眼：“先去吃飯吧。火鍋，烤魚，烤肉吃哪個？”
劉暢：“我投火鍋一票！”
岑時：“+1。”
他說完看向顧長淵，等待他的回複。
顧長淵似乎有點不太習慣這樣的氛圍，愣了一下才回答：“我都可以。”
岑時看向了最近的一家火鍋店：“好的，火鍋三票，可以出發了。”
葉知落：“要不要考慮一下最後一票的感受？”
岑時：“不了。”
葉知落：“……”
顧長淵忍不住莞爾，其實這樣的團隊氛圍還是挺不錯的。
四人在火鍋店坐下，很快泾渭分明的鴛鴦鍋就被端了上來。番茄的味道很淡，但是牛油鍋的濃香卻十分吸引人。
岑時看向顧長淵，然後用手指了一下自己和劉暢：“我們兩個辣鍋。”她又指了指葉知落：“她是番茄鍋，你喜歡哪種鍋？”
顧長淵猶豫了片刻，随後道：“番茄鍋，和她一樣。”
岑時眼睛都沒擡：“又是一個不能吃辣的小趴菜，正好，二比二，座位換一下吧。”
說完他果斷站了起來和顧長淵調整位置，随後，他迅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太直接了，又補充道：“哈哈，小趴菜不是貶義。”
對待欽差還是不能太放肆。
顧長淵似乎并不在意這些，換了位置之後，她和葉知落的位置很近，這是他第二次和葉知落一起吃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火鍋的熱氣撲在人的臉上，顯得有些通紅。在這樣的天氣吃火鍋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幾句歡迎的話說完，岑時才把問題引到正事上面來。
“長淵，你到臨江市的目的是什麽？”
顧長淵聽到他的這句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時哥是不是想問我這件事情很久了？”
岑時尴尬地笑了一下：“人都有好奇之心。”
“這倒不算秘密，上周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總局開會之後覺得這是曾經的那個妖即将臨世的預兆，妖類對于同類的敏感度比我們強很多，所以在後面的這段時間，無數蟄伏的大妖都有可能逐漸活躍起來。”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道：“此外，上一次的妖就藏在研究局內，我來這裏也是想看看臨江市的分局裏，是否有妖的存在。”
他說這話的時候，視線緩緩掃過面前的三人。
劉暢滿不在意道：“我們這裏面要麽是捉妖多年的人，将無數的妖送去了審判處，要麽就是小葉這種剛剛進來的，哪有妖！真要有妖，那不就是同類自相殘殺了？”
顧長淵笑笑，并不多言。
只有葉知落開口問道：“曾經的那個妖是哪個妖？”
當初她在總局的時候，就很想問問，宋思雨口中的皇，究竟是什麽？
而在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岑時的神色瞬間就緊張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