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原本吃喝得熱熱鬧鬧的院子被餘翠妞這一嗓子喊得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二牛和餘翠妞之間來回掃視,今天不是二牛兩口子補辦結婚喜宴嗎?二牛咋又和餘翠妞約好去家裏吃飯了?
青蕊聽到這話心裏也打了個突, 二牛什麽時候和面前這個女人約好吃飯了?不過她已是活了兩世的人, 這點場面還是hold住的, 當下笑着問二牛:“二牛,這位姐姐是……”鵝田村的人她幾乎都認得,這個女人還真沒見過。
姐姐?餘翠妞的臉瞬間就黑了,她明明比李青蕊小好不好?
其實也怪不得青蕊認為餘翠妞比自己大,餘翠妞和村裏的大多數婦人一樣,都是家裏地裏一把抓,且前夫家裏都是群懶人,又不待見她,她自然要比旁的婦人多做許多活計, 餘翠妞又沒銀子打扮保養自己,所以原本比青蕊要小兩歲的她, 看着要比青蕊老上三四歲。
幾乎所有的農婦都是餘翠妞這個樣兒的, 生兒育女,做家務帶孩子, 還得種莊稼, 只有一些得天獨厚的人能經風吹日曬而面不改色,大部分的人都是皮膚黑黑,邋裏邋遢, 出門前得好一番拾掇才能見人。
餘翠妞打量着二牛身邊的女人, 一身華麗的大紅喜服裹在她玲珑有致的身子上, 烏黑濃密的頭發梳成髻,戴滿了喜慶的簪子珠花,鵝蛋臉,柳葉眉,烏黑明亮的大眼睛,不說話的時候也閃着耀眼的光芒,挺拔的鼻梁,飽滿的櫻桃小嘴,永遠含着一抹令人舒适的笑。
她身材很高挑,站在高大挺拔的二牛身邊,有他肩膀高,咋看咋覺得他們是最為相配的一對。
餘翠妞握緊拳頭,娘不是說李青蕊長得不如自己好看嗎?為什麽她覺得李青蕊比村子裏所有的女人都好看?
青蕊也在打量面前的姑娘,皮膚又黑又粗糙,頭發枯黃,長得雖不算醜,但也不算好看,普通的長相,瘦小的身材,最重要的是因大病一場凹進去的眼筐子裏那雙暗沉的眼珠子,透着各種不滿、嫉妒和怨氣,看到她時一臉的厭惡,看到二牛的時候卻露出歡喜和愛慕之情。
她便明白了,這個女人應該是二牛的欽慕者。
“蕊兒,這是餘家姑娘。”二牛看也沒看餘翠妞一眼,握住青蕊的手答道。
餘家姑娘?餘翠妞?
青蕊扯了扯嘴角,這是鬧的哪出?
餘翠妞被夫家休回娘家的事情她聽說了,如今餘翠妞是單身,也該找個男人再成個家,可是怎麽要來吃回頭草?這些都還不打緊,重要的是,二牛什麽時候和她又勾搭上了?
當然,勾搭這個詞雖然用得重了些,但此刻她心裏有些不舒服,要是別的人也就罷了,這個餘翠妞可是二牛的前任,要不是羅家出了事,餘翠妞早嫁進來了,還有自己什麽事兒?
聽餘翠妞這話的意思,他們倆肯定私底下見過面,可二牛卻半點風聲也沒透給她,想到昨天回來貓兒那未說完的半截話,她看了眼跟出來站在她旁邊的貓兒,見她正一臉憤恨的瞪着餘翠妞,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原來昨天二牛不是去武館,而是去會前任情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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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氣煞她也!
但這麽多人在,她就算再生氣也不能表現出來,而且事情究竟如何還有待查清,她氣歸氣,也不能随便因為旁人一兩句話就和二牛鬧,這也太沒腦子了。
想到這,她堆上适宜的笑容,看着餘翠妞道:“原來是餘家妹子,怪嫂子眼拙,咋的?是來喝喜酒的?那……”掃了一眼席面,看到一臉黑沉的廖氏,立即道:“金花嫂子,趕緊的給餘家妹子尋個座兒。”前面餘翠妞嚷的那嗓子話沒聽見一般。
廖氏才不肯給她尋座,把她轟出去還差不多,一家子都是沒臉沒皮的貨,餘家婆娘去年把青蕊氣得投了水,如今還敢讓餘翠妞這個被夫家休回來的女人過來攪事兒,也有臉?
他們也不想想,當初羅家出事,是餘家悔婚在先,急着把女兒嫁了出去,要不是青蕊嫁來羅家,這叔侄三人哪能有今天?
現在,羅家過好了,餘家人後悔了,又想讓餘翠妞來羅家勾搭二牛,哼,有她在,他們想都不要想!
她站起身,對青蕊道:“妹子,你和我二牛兄弟趕緊去敬酒去,餘家姑娘我來招呼。”把她招呼出去才是正理兒。
“對呀,對呀,趕緊來敬酒,我們等你們小倆口這杯喜酒都等老久了。”大家夥也都七嘴八舌的說道。完全自動忽略了餘翠妞的來意。
二牛拉住青蕊的手,柔聲道:“蕊兒,我們去敬酒。”
青蕊笑看了二牛一眼,笑意未達眼底,點點頭道:“好啊。”
二牛還是第一次看見青蕊這樣的笑,頓時背脊一寒,完了,媳婦生氣了!
待小倆口一轉身,廖氏就走出座位來到餘翠妞面前:“餘姑娘,你想坐哪?”卻拉着她往屋外去:“怎麽不吃喜酒了要回家去?”
“二牛哥。”餘翠妞沒有達到目的,哪會輕易罷休?甩開廖氏就朝二牛沖了過去。
她想着哪怕今天不能把二牛帶到家裏去吃飯,至少也要讓李青蕊和二牛鬧一場,讓二牛惱了李青蕊,這樣她以後就有機會和二牛來往了。
只是她的想法很美好,現實卻不如她想的那麽美好了。
在場之人哪個沒得青蕊的好處,沒受青蕊的照顧?怎麽樣也不會看着她破壞了青蕊的喜宴。
跟出來的安氏第一個就攔下了她,還有唐氏、許氏、王氏、何月娘等,更有二牛的那些徒弟們,個個都是動作敏捷的練家子,這個時候豁的一聲就齊唰唰的站了起來,像雨後春筍一般立在那裏虎視眈眈的盯着餘翠妞。
他們平日裏隔三差五就會吃到師母做的美味飯菜和稀罕果子,哪會讓別的女人把他們的師傅搶了去?在他們心裏,師母就只有青蕊一個。
還有二牛,一雙原本溫和的眸子已經透出寒光,餘翠妞要是敢靠近,他就給她一拳,這個時候他也講不得什麽道義,誰要是敢讓他的蕊兒受委屈,他絕不輕饒。
所以,餘翠妞想要順利到達二牛身邊做些什麽,就得過五關斬六将,實在是不容易。
“這位姑娘,有啥事改天再說,今兒個這樣的好日子,你來鬧事兒,豈不是讓自家沒臉?”安氏緊緊拉住餘翠妞的胳膊,話說得直白,完全沒給她留餘地。
剛剛她已經聽鄉村們把餘家的事情說了個底朝天,這種女人她見得多了,見利忘義,落井下石,二牛有難的時候躲得遠遠的,現在二牛過好了又想來糾纏,簡直不要臉。
餘翠妞看了看四周,見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帶着厭惡,更有些人在小聲議論,說是小聲,那些不堪的話卻剛好傳進她的耳朵,聽得她是又氣又惱,更是氣極敗壞的想到,明明不是這樣的,二牛本來就該是她的,是李青蕊搶了她的二牛。
她想甩開安氏,不曾想安氏的手就像枷鎖似的鉗制住她,她甩了兩下甩不掉,就扯着嗓子喊道:“昨天是二牛哥答應我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飯的,我沒鬧事。”
她好氣啊,她以為二牛聽到昨天她說的話了,今天天沒亮就在家裏忙活着,晚上做了一大桌的好菜,就等着二牛來吃飯,左等右等就是沒等來二牛,她便來羅家請一請,哪裏曉得一到門口,看見門上貼着大紅的喜色,院子裏熱鬧得像集市一般,她心裏轟隆一下,腳都軟了。
難怪她的二牛哥沒去家裏吃飯,原來是李青蕊纏着她辦喜宴,都成親這麽多年了,還辦什麽喜宴,娘說得沒錯,李青蕊就是個不會持家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怎麽配得上二牛?
原本她想走的,想想又不甘心,也許二牛不是不願去,是李青蕊不讓他去,又或者是沒聽到她昨天說的話,想起娘說二牛心裏有她的話,她鼓氣勇氣進了院子,正好見到二牛出來,趕緊嚷了一嗓子。
她滿懷信心以為二牛見到她就會丢下李青蕊跟她走的,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她好不甘心啊!
李青蕊有什麽好?長得像個狐貍精,一股的騷氣,看着就惡心,直想撕爛她的臉。
她今天還非得鬧一鬧,讓李青蕊辦不成這個喜宴,氣死李青蕊。
原本青蕊還有點生氣,但看餘翠妞這副欲求不滿的神色,實在是氣不起來,從二牛剛剛的态度看來,他對餘翠妞是半點心思也沒有的,甚至還有種厭惡透頂的感覺。想
來也是,一個自己好就想嫁給自己,不好就立馬翻臉的女人,如果那男人還願意好臉對她,也實在是……
而且這樣的場合,明顯自己占着理,不用她開口就有一大堆的人幫着她料理了餘翠妞,至于二牛,等客人走了關上門怎麽着都行,她何必要暴跳如雷稱了餘翠妞的心?
她越是淡定笑着,餘翠妞就越是氣極敗壞。
果然,餘翠妞見二牛怒瞪着她,青蕊笑容盈盈,半絲生氣也沒有,氣得指甲都掐進了肉裏,她對上二牛的視線,心一虛,改了口道:“二牛哥,昨天你走得急,是不是沒聽見我的話?”
“聽見了。”二牛遠遠望着她,厭惡道:“我壓根沒當回事,昨天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羅餘兩家已是十分清白,你這樣糾纏還要不要臉面?”
“二牛哥……”餘翠妞作勢要哭。
廖氏追上來,把她往外拉:“餘翠妞,你咋油鹽不進?我二牛兄弟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死皮賴臉賴在這做啥?”
餘翠妞這會子倒也不反抗了,被廖氏拉着往門口走,娘騙她,二牛壓根心裏沒她,害她丢這麽大的人,嗚嗚,她不想活了。
“我妹子和二牛那是天上地下都是一對兒的絕配,你瞅瞅你這樣兒,哪點比得上我妹子半絲絲?也不照照鏡子就跑來鬧,你爹娘的臉都讓你丢盡了。”廖氏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子見離得客人們遠了,就倒豆子似的全倒了出來。
餘翠妞聽到這話,氣得兩眼直翻,娘說她比李青蕊強的,她以為李青蕊是個五大三粗的醜女人,哪裏曉得是個一頂一的美人?
“廖金花!”廖氏還想擠兌餘翠妞幾句,突然,院外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
驚得所有準備繼續吃喝的人齊齊望去,見餘老鐵的媳婦徐氏兇神惡煞的站在院子門口,像要吃人一般。
廖氏被她這冷不丁一吼,險些沒摔了,這時,手中的餘翠妞又再次甩開她跑了,她好不容易穩住的身子就這樣撲在了地上:“哎喲。”
青蕊急了:“嫂子。”
何月娘拉住要向前的青蕊:“蕊兒你別去,娘去。”
“對對,青蕊你趕緊進屋去,我和你娘去扶就好。”安氏也道。
兩人快步向前扶起廖氏,見她只是摔痛了,并沒有受什麽傷,這才放了心。
“娘!”餘翠妞沖出院子撲進了徐氏懷裏,大聲嚎哭:“娘啊——”
“我的心肝肉啊,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哎喲,這些天殺的,欺負我這大病初愈的女兒喲,要是我的女兒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們老餘家饒不了你們!”徐氏半真半假的也嚎哭了起來。
在場之人臉都黑了,誰欺負餘翠妞了?明擺着是餘翠妞來鬧事,還不聽勸,廖氏這才請她出去的,人家青蕊還請她喝喜酒,是她自己給臉不要臉,這餘家人果然都是沒臉沒皮的人。
餘翠妞聽到老娘這樣一喊,立即裝着暈了過去。
徐氏就嚎得更大聲了:“女兒,女兒呀,你怎麽了?你可不能有事啊,爹娘可花了幾十兩銀子才幫你把病治好,你要是再出事,爹娘可怎麽活呀?”
“老婆子,翠妞咋的了?”餘老鐵帶着幾個兒子媳婦來了,正好聽到徐氏這聲嚎喪,趕緊沖了過來。
徐氏見來了幫手,就更肆無忌憚起來:“老頭子,大娃二娃三娃……他們欺負翠妞,把翠妞氣暈了。”
“哪個不要臉的欺負我閨女?”餘老鐵朝院子裏吼道。
餘家五兄弟也掄着拳頭吼道:“誰欺負我妹?”
院子裏安靜極了,沒有一個人出聲,這個時候要是誰再起哄,兩家人非得打起來不可,他們是來吃喜酒的不是來給羅家惹事的。
見沒有人出聲,徐氏指着廖氏:“是廖金花打了翠妞。”
嘎?
廖氏正揉着摔痛的手肘和膝蓋,聽到徐氏這話,氣得鼻子都冒煙了,她被餘翠妞弄得摔了一跤還沒開腔,倒有人惡人先告狀了,當下就回道:“廖三娥,你別胡說,我啥時候打了你女兒?”
“我親眼瞅着的。”徐氏仰着下巴道。
廖氏氣了個倒仰,論胡說八道,沒臉沒皮,她還真趕不上徐氏。
“你這個婆娘,竟然敢打我妹,看我們兄弟今天不教訓你。”餘家兄弟撂下狠話就要上前揍廖氏。
張家人見狀立即圍上前,擋住廖氏,張木樁對餘老鐵道:“餘大叔,事情不是嬸子說的那樣,我家金花沒打翠妞。”
“你們是一家人,自然幫着她說話,打沒打我說了算。”徐氏跋扈道。
張家只有四兄弟,而且還有一個沒成家,他們餘家有五個兒子,個個都成家了,明擺着餘家人多,她才不怕張家人呢!
張木樁黑了臉:“那依嬸子的意思,是要動手了?”
“是你們先動的手。”餘大娃惡狠狠道。
張文山站出來道:“老餘家的,你們也別見人就咬,我在這看着的,沒有人欺負你家女兒,趕緊回家去,別鬧事了。”
“村長,你和張家是一條根,自然是幫着張家人說話,你的話我們不信。”徐氏揮了揮手道。
張文山氣得差點沒吐血,他一向公正,哪有幫着哪邊?
安氏見這些人胡攪蠻纏,當下就道:“既然這位嫂子說金花打了人,那打了哪裏?傷在哪裏?敢不敢讓你家姑娘跟我們進屋去驗看?”
廖氏聽到安氏的話,立即就來了精神:“沒錯,進屋去驗,要是有傷我認我賠錢,要是沒傷,哼哼……”
青蕊擰了擰眉頭,安氏這法子固然是好,但廖氏這話說得太滿,誰知道餘翠妞身上有沒有傷,到時候有傷,是不是廖氏打的都得她背着,眼看廖氏就要掉溝裏去,她見勢就要向前。
二牛拉住她:“我去。”
青蕊也知道她最好不要出面,就聽二牛的,讓他去了。
二牛走向前,看着餘家人道:“怎麽的?還沒鬧夠?”
随着他過來,他的徒弟們也都跟了過來,黑壓壓的人頭吓得餘家人後退了幾步。
見自家男人和兒子媳婦被吓着了,徐氏卻鎮定自若,扶着半暈半醒的女兒走到二牛面前,道:“二牛,翠妞好歹險些成了你的媳婦,你就眼看着她被人欺負不說話嗎?”
青蕊無奈搖了搖頭,徐氏的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這一直是二牛心裏最惱火的事情,她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果不其然,她剛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就聽到二牛語氣不善的出聲了。
“你這話我可入不得耳,先不說我與你們家女兒早已經兩清,再說,這裏坐的也沒有一個人欺負過她,且你們餘家當初做的那些事兒,我不提,大夥不提,你們已經是要燒高香了,偏還不知撿點,生怕別人不記得似的,翻來覆去的拿出來講……我念着都是一個村的,多多少少還有幾分水土情,平日裏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罷了,可你們不曉得避諱,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鬧事,是不是當我羅家、當我羅二牛都是泥捏的?”
徐氏被二牛的話震得心頭一跳,他是開武館的,會功夫,今天別說她只有五個兒子,就是有十個也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今天的事情本就是餘家理虧,知道人家辦喜事還來攪事,一時間竟張不開嘴了。
二牛再道:“要是還要點臉面的,就趕緊給我走,否則,別怪我半點情面也不講了。”
餘家一家子慫拉着腦袋,哪還有半點鬥志?就連徐氏也準備帶着女兒回家,可這檔口,餘翠妞突然半醒半暈的呢喃了一句:“娘,我身上疼。”一句話,把餘家湮滅的怒火和鬥志又點燃了。
徐氏哭喊起來:“老天爺喲,這占着人多就欺負人,這麽多人打我女兒一個,還想把我一家子都打死喲,這沒法活了!”
餘家的媳婦們依樣畫葫蘆,也跟着哭喊起來:“不活了!”
“鬧夠了沒?”突然,安通從堂屋裏走了出來,一聲威嚴怒喝。
原本他并不打算參與民間的小吵小鬧,可是這餘家人簡直是不要臉到了極點,一屋子老老小小個個都是無賴,他身為父母官,哪能坐視不管?
羅家與安家有剪不斷的聯系,羅二牛是自己兒子的拳腳師傅,兒子在羅家武館被養得像竹子一樣镩個頭,他們兩口子看着就歡喜,羅家又救了他的寶貝外甥女,還給妹夫家帶來無盡的財富,他這些年沒少靠着妹夫家的銀錢打點,這個官才能做得順風順水,哪能不感恩?
抛開與羅家的這些關系來說,餘家人實在是太無恥了,他就是再不想管也看不過眼了。
“你又是哪棵蔥?”徐氏沒見過縣太爺,指着安通就吼了回去。
衆人都為徐氏捏了一把冷汗。
金館長向前道:“這是山水鎮的縣太爺,安通安大人!”說着抱拳鞠了一躬。
縣、縣太爺?
徐氏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連自己的女兒也顧不得,癱坐在地。
“娘喲。”餘翠妞被摔在地上,也顧不得裝暈了。
安通原本準備把餘家人遣走就罷了,可那句你又是哪棵蔥實在讓他氣得狠了,當下就命道:“來人,将這些以下犯上的刁民給我抓了,投進大牢。”
立即從暗處沖出來十來個衙差,把餘家人抓了起來,拖走了。
餘家人鬼哭狼嚎的說錯了,再也不敢了,安通也沒理會,在場衆人也都沒看見一般,誰讓餘家人誣蔑他們欺負了餘翠妞的,活該。
餘家人被帶走了,空氣都變得清新了,大夥在安通一句繼續吃中,又高高興興吃了起來,完全沒被剛剛的事情影響,錯的又不是他們,他們才不拿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而且這麽多的好酒好菜,再不吃可就真的涼了。
二牛和青蕊也像沒事人一樣,樂呵呵敬了酒,只是到安通、村長、金館長、廖氏這些幫她說了話的人這裏,就多敬了兩杯。廖氏為了幫她還摔了一跤,以後她會補償她的。
敬了酒,青蕊回了新房,二牛陪着大夥吃喝盡興,送走了他們後,喜氣洋洋的進了新房,想和媳婦喝杯交杯酒,然後準備洞房,卻聽到媳婦略帶冷意的聲音:“不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