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喻

第23章

第23章

莘唯覺得她們躲在門後的時間好久。

但因為她逐漸緊張,所以這個心裏估算時間不能作數。

久到莘唯幾乎要忘了她們到底是在幹什麽時，簡于蓁的朋友們終于進來了。

莘唯又一緊張，再次往簡于蓁的懷裏擠。

“蓁蓁還沒到嗎？”外面不知道是誰在問。

莘唯眼睛一下子就彎了,她擡頭看簡于蓁,正好簡于蓁也低下頭,莘唯的眼睛更笑了，滿表情的得意。

外面聲音逐漸熱鬧起來，她們開始拿菜單詢問大家喝點什麽,要不要給蓁蓁和小美女點。

“你去吓她們一跳。”

簡于蓁在莘唯耳邊說。

莘唯剛才點注意力都在外面,這一下，她發現簡于蓁靠她很近。

莘唯也用氣聲道：“怎麽吓？”

簡于蓁：“呀！”

莘唯現在心裏假設了一番，對簡于蓁點點頭，接着她轉身打開門。

“呀！”

那邊讨論瞬間安靜下來。

“吓我一跳。”離莘唯最近的翻翻道。

對面杜夢也說：“你倆挺有意思啊,躲那邊。”

莘唯得逞地笑,轉頭簡于蓁。

其實也沒想幹嘛，但是好好玩。

朋友們給她們留了比較裏面的位置，簡于蓁先給莘唯介紹兩位還沒有姓名的朋友，接着拉開椅子，問她：“喝咖啡還是喝茶？”

莘唯：“有推薦嗎？”

簡于蓁：“我喜歡這兒的拿鐵。”

簡于蓁說完甩莘唯一個眼神。

莘唯點頭笑：“知道知道,我也要喜歡，那我就拿鐵吧。”

簡于蓁：“好,我茉莉花茶。”

莘唯：“？？？”

簡于蓁笑了起來：“這個我也喜歡。”

莘唯憋半天：“那好吧。”

簡于蓁把杜夢遞過來的菜單接過來，也悠悠道：“你可以殺了我。”

莘唯一下子被逗樂：“因為一杯拿鐵啊？”

簡于蓁：“你還真想殺我？”

莘唯接她的玩笑：“我表現得這麽明顯嗎？”

簡于蓁繼

續輕描淡寫：“你舍得啊？”

莘唯頓了半秒：“那就不舍得吧。”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周邊突然傳來一些帶着笑意的咳嗽聲，莘唯這才發現她太沉浸和簡于蓁聊天了,大家都看着她們，等着她們點單呢。

莘唯也突然恍悟過來，她剛才和簡于蓁的對話是什麽東西。

她也想咳咳咳咳。

然後沒意外的,她臉紅了。

正愁該怎麽隐藏自己的臉紅，簡于蓁把菜單立了起來，遮住了莘唯的臉，她還擡頭問大家：“幹什麽？”

大家一齊：“沒事沒事沒事。”

簡于蓁問莘唯：“想吃什麽？”

莘唯搖頭：“不了，現在好飽。”

簡于蓁看了眼莘唯的臉才拿下菜單，遞給下一個人：“那我也不了。”

臉紅來得快褪得也快，莘唯抿嘴看簡于蓁，眼神仿佛在說，“你就知道學我”。

簡于蓁眼神回她，“是啊我就知道學你”。

今天這五個人不是上次密室五個人的配置，翻翻杜三歲和淺綠色在，另外剛知道姓名的兩個是那天晚上送酒過來的。

或許因為門口那一下，或許也因為這個場合簡于蓁又是她最熟悉的人，莘唯感覺又回到上次了，她只會靠近簡于蓁。

不過也不太一樣，現在她和簡于蓁更好了，她們是會被簡于蓁的朋友咳咳咳咳的。

在接下來的聊天中，莘唯知道了為什麽這五個朋友會這麽閑得在工作日出來了，有一個是借工作出門摸魚，兩個辭職在找新工作，兩個是自己創業。

而她們今天相聚在此，是因為我們的朋友，簡于蓁，和小美女在一起。

還真應了簡于蓁那個話，她們是來見莘唯的。

但她們是這麽說的。

“我們身邊好久沒有出現新朋友了。”

“還是這麽漂亮的朋友。”

“小甜妹。”

“比蓁蓁還小。”

“感受一下年輕的活力。”

……

說這些時莘唯特別不好意思，她自己臭屁事

一回事，別人誇獎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她緩緩地，故意地往簡于蓁身邊縮。

簡于蓁見狀擋了她一下：“小美女害羞了。”

接着又有一個人說：“好久沒看見蓁蓁身邊出現新人了。”

莘唯根本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麽不對勁，但這個朋友突然解釋：“我說的是新朋友。”

杜夢笑了：“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淺綠色：“這不是怕誤會，我可不能擋了@#%&”

她後面幾個字含糊過去，根本沒人聽懂。

杜夢笑她：“你挺好笑。”

淺綠色：“你才好笑。”

“哦對了莘唯，”杜夢對莘唯說：“你明天有空嗎？明天可以去我新房子看看，我最近一直在忙，明天剛好過去。”

莘唯掐指一想：“可以啊。”

翻翻哦了聲：“對，你的房子給小美女設計了。”

莘唯說：“你後來說的那個喜歡的風格，可以給我看看。”

杜夢起勁了：“對，我找到了。”

但是翻翻把她按了下去：“你能不能行，小美女出來是來工作的嗎？”

杜夢這才恍然大悟，她先對莘唯說了句不好意思，再對簡于蓁說不好意思。

說到工作，天又因此聊開了，莘唯對大家都不了解，所以這個趴她能做的就是聽。

大家的表達能力都特別好，一個很小的事都可以說得特別精彩，這群朋友和簡于蓁一樣，給人的感覺都很舒服，不管是第一次見面，還是第一次見面，莘唯仿佛和她們認識了很久。

沒有特別照顧莘唯，只把莘唯當作簡于蓁的小挂件。

不過聊着聊着，莘唯就分神了。

當然不止她一個人分神，是簡于蓁帶着她分神的，在大家聊天的背景環境下，她和簡于蓁在沾水畫畫。

起因是莘唯盯着簡于蓁的冰茉莉茶，她目光其實沒有焦距的，五官只有耳朵在工作，在聽淺綠色說她買衣服的好笑事。

但是簡于蓁把手伸過來時，她的耳朵立馬不工作了，眼睛接班。

簡于蓁用指腹把快要掉在桌子上的一顆水珠接住，接着在莘唯的注視下，簡于蓁在黑色的

桌子上畫了一顆心。

莘唯本來還呆呆的，一下子就笑了，也擡頭看簡于蓁。

接着她想了想，也沾點水，在桌子上畫。

她寫了個“Z”。

簡于蓁再畫一顆心。

莘唯再寫一個“Z”。

一個小心心，一個ZZ。

簡于蓁不再畫，她拿出手機把桌上的這些拍了下來。

莘唯湊過去看，看完擡頭對簡于蓁笑，簡于蓁也對她笑。

淺綠色那個買衣服的故事還沒有說完，她們的小動作已經到此結束，莘唯情緒往上飄了一層，也再次趴在了桌子上，不過這次她不盯着杯子看了，她盯着她們倆畫的畫看。

然後她自己又笑了，還因為怕被簡于蓁看見她笑，把靠近簡于蓁的那只手撐起來，擋住。

好奇妙。

買衣服的故事終于結束，下面是翻翻的發言，故事的開始從她那句“我也是，特別好笑”開始，她講述自己買帽子遇到的糗事。

在莘唯的注視下，桌上的水漸漸變形，邊緣分開，變成小珠珠。

“無聊嗎？”身邊簡于蓁問她。

莘唯搖頭：“不無聊。”

簡于蓁：“我看你有點無聊。”

簡于蓁不懂。

莘唯歪了一下腦袋：“我可有意思了。”

就算沒有這些故事聽，只要簡于蓁在身邊，莘唯可以就這樣一直坐下去。

因為歪了腦袋，莘唯額前那些頭發掉了下來，她還沒來得及撩一撩，簡于蓁伸手了。

她也說：“我怕你無聊。”

簡于蓁說這話時很自然，幫莘唯撩頭發也很自然，撩完她就收回了手，往說話的人看去。

簡于蓁其實一直都很自然，那些所有讓莘唯心動的小動作，她都很自然，她猝不及防地做，莘唯猝不及防地延遲心跳。

她撩的哪裏是莘唯的頭發啊。

“給你們聽聽她當時給我發的語音。”對面，翻翻說了這句話。

莘唯擡起了頭。

對面語音放了出來。

“可以的呀，只是你的頭圍我們店調貨的話，可能要幾天呢。”

翻翻要哭了：“你們

聽，她說我頭大。”

杜三歲笑死：“你可不就是頭大，人家老板已經盡量不傷害你了好吧，我們上次換帽子戴你記得嗎？我調好半天。”

說完，杜三歲突然轉頭看簡于蓁：“這個人的聲音你受得了嗎。”

簡于蓁還沒開口，翻翻也看簡于蓁：“對哦，你最讨厭夾子音了。”

莘唯本來在笑的，這一句她直接僵住。

簡于蓁讨厭夾子音？

杜夢：“特別是平常能好好說話，卻非要夾的。”

莘唯完全沒有一點笑意，她甚至不敢看簡于蓁。

“我有嗎？”簡于蓁開口了。

她這一說，前面五個人。

“你還沒有？”

“你開什麽玩笑？”

“你有啊。”

“你當然有啊。”

“你認真的嗎。”

莘唯低頭看桌子，那個ZZ和小心心，已經完全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面目全非。

說的是莘唯。

這一下，話題轉到了簡于蓁身上，開始舉一些簡于蓁不喜歡夾子音的事例。

比如“大學時你導一個小短劇，有個女孩子不是一直夾嘛，後來被你批評了很久你忘了？”

比如“杜夢和她對象說話不小心夾了，你看你嫌棄成什麽樣子。”

比如“你有個學妹不就因為在你面前就夾着說話，你什麽表情你知道嗎？”

……

莘唯如坐針氈，句句沒有她，但又好像句句都在說她。

這會兒她腦子裏開始死亡回放了，回放當初她在簡于蓁面前醜陋的夾子音。

想着，她感覺到手突然被碰。

簡于蓁握住了她的手腕。

莘唯低頭看。

簡于蓁的手指很長，握住她的手腕，還能将大拇指扣在中指中間指節處。

“沒有這回事。”

簡于蓁對她們說這句話，與此同時，她的大拇指也走了個方向，輕輕壓在了莘唯的手心上。

簡于蓁又說：“我可喜歡夾子了。”

這句話自然迎來了五位朋友的疑惑，但很快她們之間的腦電波不知道産生了

什麽反應，大家同步停頓了幾秒。

“後來我的帽子，”翻翻繼續她的帽子：“竟然調貨調了五天。”

“五天啊，”翻翻很無語：“我對它都已經不喜歡了。”

杜夢笑着吐槽：“你的喜歡也太廉價了。”

簡于蓁的手還在莘唯的手心上，莘唯這會兒還沒能從夾子事件裏走出來，她有點放空，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直到。

直到簡于蓁用不知道哪根手指的指腹，碰了碰她的無名指。

沒有作罷，還從第一節指節處，緩緩滑倒指腹處，最終停在那。

“她有多少帽子你們還不知道嗎？”簡于蓁也跟着說了這句。

玲雨：“有了翻翻，我根本不買帽子了，我都去她那借。”

不止是哪根手指，簡于蓁的手掌也滑上來了。

杜夢：“她的帽子你戴得了？”

虛虛搭着，有些和指腹觸碰，有些只搭載手指邊緣。

翻翻：“幹嘛！你以後別來找我借。”

虎口處被中指勾住，手心也壓上來了。

杜夢馬上黏住翻翻：“不要嘛，你帽子都好好看，縮一縮還是能戴的。”

翻翻：“你滾。”

莘唯密密麻麻的，完全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于是她也彎曲手指，但眼看她就要和簡于蓁相扣，簡于蓁的手卻忽地抽走。

莘唯撲了個空。

“莘唯？”

莘唯愣了一下：“嗯？”

杜夢笑：“說你頭小呢。”

啥頭小？

杜夢：“你的頭圍應該很小吧。”

翻翻大聲：“你看這個人好讨厭。”

莘唯：“我不知道，我沒量過。”

杜夢：“蓁蓁你量過嗎？”

簡于蓁點頭：“量過，很小。”

莘唯疑惑：“你量過我的腦袋？”

簡于蓁：“是啊，你忘了？”

簡于蓁理直氣壯，莘唯竟然還真懷疑自己忘了。

不過她的注意力也不全在什麽頭圍不頭圍上，她現在滿腦子剛才簡于蓁在玩她的手。

翻翻不再說帽子，她們開始分享最近買

的漂亮衣服。

莘唯看似聽得很認真，但耳朵其實在罷工，她低頭瞥了好幾次，心裏想的全是“她玩我的手，我也要玩回去！”

所以你，倒是，玩回去啊！

簡于蓁的手就撐在莘唯椅子的扶手上，手指懸空搭着，莘唯手起手落，又手起手落。

媽的。

不敢。

媽的。

怎麽弄啊。

先中場休息一下，莘唯夠一根薯條。

或許因為太緊張，沾番茄醬時手一抖，番茄醬碰到了手腕。

莘唯以為無人察覺的，她還在搜尋桌上的紙巾，就聽簡于蓁道：“給張紙。”

說罷，她把手抄杜夢那邊伸了過去。

杜夢順手抽了一張遞過去，但簡于蓁還沒接上，杜夢又縮了回去。

杜夢一臉壞心思，對簡于蓁笑：“撒個嬌，姐姐就把紙給你。”

簡于蓁腦袋一歪，笑了：“什麽？”

杜夢：“快點。”

莘唯完全不敢說話。

簡于蓁把手拿回來了：“你開什麽玩笑。”

杜夢沒有達到目的，但好像又達到了目的，笑呵呵地把紙遞了過去。

“撒什麽嬌？”淺綠色也好奇：“你叫簡于蓁撒嬌？”

簡于蓁抓起莘唯的手：“再說殺人。”

杜夢：“哈哈哈哈哈哈哈。”

莘唯大氣不敢出，只盯着自己的手，看簡于蓁幫她擦番茄醬。

“不過話說回來，”杜夢問簡于蓁：“我記得你這個活動不是連續拍嗎，下一次不應該很近嗎？”

簡于蓁：“明天。”

杜夢驚訝：“明天就要去T市啊，那你今天回來幹什麽？”

莘唯的手擦幹淨了，簡于蓁把紙丢進垃圾桶：“反正不是為了見你。”

杜夢啊了聲，聲音變得刻意了：“倒也不必如此想念吧。”

簡于蓁：“美女們的事情你少管。”

簡于蓁說完這話，把莘唯剛放在桌下的手撈了起來，接着是一個非常标準的十指相扣。

十分絲滑。

然後她問莘唯：“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