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喻

第19章

第19章

莘唯這個行為,純純送上門給簡于蓁殺，完全的死去活來。

要不是這個天被子厚，莘唯應該已經在床上滾來滾去了。

但是簡于蓁的“是”很孤單,即使莘唯已經把她的問句撤回了，簡于蓁的回答也好好地放在那裏。

從認識到現在，面對莘唯，簡于蓁一直都很坦蕩,倒是莘唯,神經病似的沖，又十分膽小地縮回來。

緊接着,簡于蓁又發來了消息：幾點了？

莘唯縮了一下腦袋，簡于蓁問幾點當然不是單純的問幾點,她就是，問幾點。

對不起莘唯已經神智不清了。

ZZ簡又發來了消息：我是教育你呢,還是教育我表妹

莘唯啪啪打字：教育我吧姐姐，把我的手綁起來,好好罵我一頓

慫了吧唧的,這句話發過去了，但又馬上撤回。

ZZ簡：你要不要我睡了？

莘唯：要要要

ZZ簡：我明天得早起

莘唯：明天不是周日嗎？

莘唯：多早啊？

ZZ簡：七點

七點對打工人來說其實不算早,但是對現在已經快三點的城市人來說,是掐指一算只能睡四個小時的早。

莘唯：哎呀,那你快睡吧

ZZ簡：睡前最後一個問題

莘唯突然小緊張一下：您說

ZZ簡：什麽時候開始追我？

莘唯沒辦法控制住地“啊”了一聲,身手敏捷地迅速窩進了被子裏。

莘唯：那就，現在吧

ZZ簡：好的

ZZ簡：那麽明早見一面合理嗎

莘唯：非常合理

ZZ簡：明天見，晚安

這個晚上，莘唯活得像是在做夢，但是因為太困了,她沒能消化掉許多東西，比如簡于蓁看過她在群裏的聊天，比如簡于蓁晚上對她做的一切。

三點多了，她腦子唯一讓她做的，就是抱着甜甜的氣泡睡覺。

第二天她是被電話吵醒的，回到世界上她的第一個反應是想罵人，但看到來電上的“555”，脾氣瞬間咽下了。

她馬上滑

開：“喂。”

簡于蓁開口第一句：“打擾你睡覺了。”

莘唯聲音十分沒睡醒：“沒事。”

簡于蓁說：“我十點的飛機。”

莘唯有點沒懂，但她還是下意識接話：“去哪啊？”

“不重要，”簡于蓁說：“我現在在你家門口。”

“啊，”莘唯擡起了頭：“啊？我家門口。”

簡于蓁那邊笑了：“對。”

“等等等，”莘唯瞬間起來了：“等我啊，五分鐘，啊不用不用，兩分鐘。”

簡于蓁：“不急，你慢慢來。”

電話挂斷，莘唯整個亂七八糟不知所措，在床上消化了好幾秒才曉得沖到洗手間。

先照個鏡子，哇哦好美，完全可以見人，睡衣也頂級可愛。

再随便洗臉再漱個口就往門口去。

打開門，兩人莫名其妙的默契，都只盯着對方看，不說話。

“早。”簡于蓁先開的口。

莘唯對簡于蓁露出了清晨的第一張笑臉：“早啊。”

她把門打開點：“你怎麽來了？”

簡于蓁：“離譜嗎？”

莘唯當然馬上搖頭：“不離譜。”

說完她腦子裏突然蹦出了昨天晚上睡前聊天時，簡于蓁說的那個明天見。

哦對明天見。

當然不離譜啊，不離譜。

“可以來可以來，”莘唯往旁邊走了半步，把門開得更大了些：“進來嗎？”

簡于蓁搖頭，接着把手上的一個東西遞了過來。

剛才她的手一直背在後面，莘唯沒有注意，這會兒伸了過來，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玩偶，迎面朝莘唯撲了過來。

莘唯往後仰了些，簡于蓁卻仍舊往前遞，還拿它點了一下莘唯的鼻尖。

莘唯把兔子抓住：“這什麽？”

簡于蓁：“兔子。”

“我當然知道是兔子，”莘唯把兔子抱在懷裏：“給我的嗎？”

簡于蓁：“是的呢。”

莘唯太喜歡簡于蓁在話的最後加“呢”了，像在哄人，有種小樣我不寵死你的快感。

簡于蓁今天穿得很清爽，白色的

一身加淺藍色毛衣外套，頭發也夾起來了。

收到了兔子，莘唯莫名的也兔了起來，她眼睛一彎靠着門框，對簡于蓁誇誇發射：“姐姐好美。”

莘唯大抵沒意識到，她現在這整個狀态像極了停在花上的花蝴蝶。

簡于蓁笑了笑，伸手捏了一下莘唯的臉頰，把另外一只手上的袋子遞了過去。

莘唯站直了：“又是什麽？”

簡于蓁：“酒。”

莘唯扭扭捏捏地接過：“這怎麽好意思呢。”

簡于蓁完全被莘唯逗樂。

但下一秒，簡于蓁說的是：“我走了。”

莘唯喜怒完全表現在臉上，聽到簡于蓁這句話，笑容瞬間不見：“就走了啊。”

簡于蓁完全沒有要走的樣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莘唯：“不然呢？”

不然呢？

你大清早來見這位姑娘，你給她送兔子送酒，結束了你是想親她呢？

還是想親她？

沒睡醒的莘唯多巴胺滿級，這個嘴啊，溜一下就出去了：“不親一下走嗎？”

但她說完卻又立馬舉起兔子，遮住了自己的臉，好像簡于蓁要打她。

簡于蓁當然不會打她，但簡于蓁會說：“原來你白天臉紅是這個樣子。”

莘唯把兔子抓得更緊了：“對不起我錯了，您走吧，祝您一路順，哦不對，祝您安全抵達，事業有成，才高八鬥，心想事成，生日快樂。”

簡于蓁笑出聲來了。

下一秒，莘唯感覺到它抓着的兔子，被抓住了。

簡于蓁的大手按在了兔子的腦袋上，接着一掰，莘唯完全暴露。

接着，簡于蓁再往莘唯的方向走了一步，扣住了她的後頸，還往上提了一下。

直接了當，簡于蓁就是沖着莘唯的唇來的。

莘唯呼吸一滞，腳也踮起來了，雙手抓着兔子緊緊的，她眼睜睜看着簡于蓁在她面前腦袋一歪，低下頭。

只是眼看就要碰到，簡于蓁卻停下來了，換了個方向，将吻落在了莘唯的額頭上。

放開莘唯前，簡于蓁的大拇指很輕地揉了兩下莘唯的耳朵下方，而後才後退一步，回到原來的地方。

“留了唇印。”簡于蓁看莘唯的額頭。

莘唯下意識要碰，但想着會蹭花了，就收回了手。

那就繼續抓着兔子吧。

簡于蓁：“不說話了？”

莘唯大氣不敢出：“昂。”

簡于蓁蜷起手指，輕輕敲了一下莘唯的鼻尖，然後再敲敲莘唯手上小兔子的鼻尖。

“好了，”簡于蓁好像在做最後的道別，但又不完全是：“沒好。”

她說完又伸手了，這次她把莘唯抱進了懷裏。

十五厘米的身高差，莘唯整個靠在了簡于蓁的毛衣外套上，好舒服的觸感。

莘唯聽不見簡于蓁的心跳，但能聽見自己的，瘋了似的上串下跳。

簡于蓁說：“周三回來。”

“哦，”莘唯想了想又補了句：“好好工作。”

簡于蓁說：“好好追我。”

簡于蓁永遠這麽猝不及防，莘唯在她面前永遠像個傻子。

擁抱不過兩秒，簡于蓁就放開了莘唯，簡單說句再見就走了。

真的就這麽走了。

回去刷牙時，莘唯一整個過程都是笑着的，媽的這玩意兒誰不上頭啊。

等莘唯再抱起兔子，莘唯明白為什麽她對這只兔子有熟悉的感覺了，這不就是她前幾天微博轉發的那個中獎微博嘛。

她沒有中獎，但她也中獎了。

而酒呢，是昨天晚上喝的那款，上面還有一張卡片，寫着“給小酒鬼”。

莘唯額頭上的唇印還沒有擦掉，昨天簡于蓁那樣，于是莘唯也抱着兔子把酒當背景，歪着腦袋拍了張沒有全臉但有唇印的照片。

文案一枚愛心，不過她不好意思，她僅簡于蓁可見。

僅僅睡了五個小時的莘唯，這會兒一點也不困，但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去那個抽獎的微博逛了很久，還查到了簡于蓁朋友的酒莊，最後對着簡于蓁當時那張唇印照流口水。

她要是被查出來神智不清，簡于蓁負大部分責任。

中午約好了去王念家吃飯，莘唯以為她可以早點過去拉着王念的手和她訴說莘唯和簡于蓁的點點滴滴，但大事不妙，莘唯領導找她。

問她有沒有空，一個本來

是小炎的客戶，和小炎起了一點小沖突，問莘唯方不方便接手。

小炎是她公司非常剛的一位設計師，設計風格特別的自我，她的設計理念就是你得聽我的，你不聽我的我做不了。

她的客戶分兩種，一種非常滿意，一種叫她滾，因此她得罪很多客戶，但老板并沒有因此開除她，因為她是老板的外甥女。

小炎的客戶，領導是不會給莘唯的，畢竟客戶肯定帶着怒氣，領導不想讓莘唯解決這個，也不想得罪客戶，一般來說，會給莘唯同辦公室的那位嘴甜得像蜜一樣的林姐。

所以莘唯當場就問：陳總，我是莘唯

陳總發了個流汗的表情：我知道你是莘唯，客戶點名要你

莘唯也跟着發了個流汗的表情。

陳總：你先過來看看吧，有空嗎？

陳總對莘唯不錯，想着也沒什麽事，莘唯就過去了，沒想到到了公司，見到了一張略微有點熟悉的面孔。

那位叫杜三歲的杜夢。

莘唯上樓時，老板正在和杜夢畫大餅吹牛逼。

轉頭他們就看見莘唯了，杜夢先是露出一個笑，緊接着第一句話是：“蓁蓁去Q市了。”

第二句話：“我把你這張照片發給她看了。”

莘唯順着杜夢的視線看過去，是牆上她的那張工作照，還有下面的一些個人介紹。

老板一聽精神了：“你倆認識啊？”

杜三歲笑着點頭：“我朋友的，呃，妹妹。”

老板當真以為是親屬關系的妹妹，立馬高興了起來：“認識就好，”老板笑了笑：“小莘啊，她可是很喜歡你呢。”

小莘：“哈哈。”

接下來的一些談話在會客室進行，莘唯知道了杜夢是想弄自己新買的房子，杜夢的要求一二三地說了，莘唯也一二三地聽了。

聊完這些，老板站了起來，給莘唯使了個眼色：“你們好好聊哈，我那邊還有事，一會兒小炎會把杜總房子的資料拿過來。”

說完，他偷偷給莘唯豎大拇指，就離開了會客室。

大體都聊完了，莘唯把手上的草稿放下，順手就想給杜夢續茶。

但壺才拿起來，杜夢忙接過：“我來我來我來。”

搶着幹活，一眨眼的功夫兩人的茶都滿上了。

莘唯：“謝謝。”

杜夢：“不客氣。”

莘唯：“那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去看看您的房子。”

“喲，可不能您，你就好，”杜夢道：“不過最近我都沒有空，我早上也是因為在附近才過來的。”

莘唯點頭：“沒事，我們再聯系。”

杜夢：“可以。”

說實話，不是很熟，有點尴尬，哈哈。

但很快，杜夢打破了尴尬：“沒想到我們能在這兒碰到，你知道我剛剛和蓁蓁說你負責我的房子之後，蓁蓁說什麽嗎？”

莘唯好奇：“她說什麽？”

“四個字‘你看着辦’，”杜夢似笑非笑：“她威脅我。”

莘唯笑：“哈哈。”

杜夢也笑了：“蓁蓁說的對，你果然是內向，”她腰杆突然直了：“明明我是你客戶啊，她竟然讓我照顧你。”

莘唯惶恐：“我照顧你。”

杜夢也惶恐：“不敢不敢，還是我照顧你吧。”

杜夢也好奇了：“你和蓁蓁怎麽認識的啊？”不等莘唯回答，杜夢又問：“聽說你們見面沒多久就加微信了啊？”

“一個活動上認識的，”莘唯想了想言簡意赅：“然後是第二次見面吧，慶功宴上我拍了幾張她的照片，她後來想要那幾張照片，我就加了她的微信。”

這就是故事梗概，但是杜夢似乎不止想聽這個故事梗概，一眯眼，非是要展開。

比如“她後來想要那幾張照片”，是怎麽個要法。

比如“我就加了她微信”，是怎麽個加法。

莘唯于是給杜夢稍稍展開，當說到“簡于蓁忘帶手機”時，杜夢很明顯的嗤了一聲。

“您繼續。”杜夢咳了咳，給莘唯做了個請的手勢。

莘唯：“沒了，就這樣。”

杜夢意味深長：“啊～”

然後她又點頭：“ok。”

莘唯疑惑：“怎麽了？”

杜夢笑了笑，只說一句：“蓁蓁從來不加陌生人微信的。”

莘唯有點開心在裏面：“真的啊？”

“我騙你幹嘛，”杜夢說着搖搖頭：“你都不知道，她這人高冷的一批，在學校根本生人勿近。”

莘唯繼續：“真的啊。”

杜夢意猶未盡：“後來呢？繁繁說她送你回家那次，你們是一起吃飯回來吧？”

“對，因為我的手機膜，”說到這兒，莘唯有點心虛：“裂了，她給我貼膜，我就邀請她一起吃飯了。”

杜夢笑意十足地抿嘴：“傍晚時分過來給你貼膜啊？”

莘唯點頭：“對。”

杜夢點頭又點頭，點頭又喝茶。

接着她繼續問：“那密室呢，她叫你的？”

莘唯更不好意思了：“她不是發了朋友圈嘛，說缺一個人，”莘唯做了個舉手的動作：“我主動報名的。”

杜夢挑眉：“她發了朋友圈？”

莘唯：“對啊。”

杜夢點頭笑：“對，沒錯。”

話題到這兒突然安靜了下來，杜夢不擡頭，只倒茶，但從她的腦袋往下看，很明顯能看出來她在偷笑。

一杯茶還沒倒完，杜夢就忍不住了：“好他媽個家夥。”

家夥完，她也給莘唯倒了一杯。

“蓁蓁對你确實特別，”杜夢問：“她是不是特別好？”

莘唯點頭：“特別好。”

杜夢哎呀了聲：“老母親欣慰啊，她應該沒有兇過你吧？”

莘唯：“沒有啊。”

杜夢：“她這個人嘴可毒可直了，你都不知道……”杜夢卻欲言又止：“你還是別知道了。”

莘唯：“啊？”

杜夢明顯将你還是別知道進行到底，直接忽略莘唯的好奇，自顧自點頭：“可以，簡于蓁很行。”

莘唯想了想，還是多說一句：“她很溫柔的。”

“她很溫柔，”杜夢重複又點頭，一副很好奇的樣子問：“她怎麽個溫柔法？”

這一問，莘唯可太多畫面了。

僅僅只是昨天晚上，莘唯都能寫出至少一萬字的日記。

簡于蓁變相對她的誇獎，柔到心裏的安慰，還有所有那些輕聲的話，和挑動每一根神經的撩撥。

莘唯覺得自己馬上要臉紅了，趕緊停止想象。

于是她換了個畫面。

換了個簡單的，簡于蓁叫她“姐姐”的畫面。

“就是，”莘唯好奇地看着杜夢：“她會跟你們撒嬌嗎？”

杜夢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整個人神智不清的驚訝：“她幹什麽了？”

杜夢聲音超大：“她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