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別睡沙發了
別睡沙發了
“小姐,你回來了!”
華子歡喜地迎出去,看見只有沈知惜一人下了車,不由問,“池小姐呢?她沒有一起回來嗎?”
“她先去公司,晚上回來一起吃飯。”
周管家招呼司機和芳芳一起搬行李,華子給小姐泡了一杯她喜歡的花茶,開始彙報這些天仔仔的情況。
“仔仔很能吃,每天都給它做三頓貓飯,長胖了一斤半。我和芳芳又給它做了兩個新玩具,它可喜歡啦。”
沈知惜從貓窩裏抱起仔仔,仔仔本來在貓窩裏舒舒服服睡懶覺的,冷不丁被主人抱起,它喵嗚了一聲,抗拒地伸了伸爪子,沈知惜摸了摸它的頭,也就不反抗了。
沈知惜抱着仔仔在沙發上坐下,在它頭頂上親了一下,“仔仔,有沒有想媽咪呀?媽咪和媽媽去錄節目了,你在家有沒有乖乖的?”
池冷照沒有回池盛畜牧的辦公室,而是徑直去了池盛集團總部,池金堂的辦公室。
拍攝工作結束了,她也要集中精力開啓下一項的重點工作了——為美昔拿到17億。
池冷照先去了池金堂的秘書金睿那裏,金秘書打了電話,得到池金堂的同意,對池冷照十分客氣有禮道,“小池總,您可以進去見池董了。”
池冷照路過他時,問了句,“我弟弟一般什麽時候來?”
金秘書回答,“二池總很少來,一般都是池董找他他才過來。”
集團總部,稱呼池金堂為池總或者池董,池冷照為小池總,池耀宗為二池總。
池耀宗,池冷照同父異母的弟弟,掌握的是池盛集團目前最賺錢的兩個業務互聯網和貨運物流。
而這個弟弟基本不來公司,他活得明白,是個享受派,整日吃喝玩樂,泡美女,玩跑車,樂得富貴逍遙,企業運營都是手下人在打理。
Advertisement
連池冷照都知道,前陣子小媽親自把弟弟押到公司去上班,結果弟弟在辦公室和小媽吵起來,“你煩不煩,遲早是我的……我找這些人,不就是來替我幹活的?”
池冷照勾了勾唇,向着金秘書點頭微笑,然後推門進去。
這是池冷照第一次來池金堂的辦公室。池金堂的辦公室又大又寬敞,裝修是中式風格,兩邊是兩排古色古香的椅子,正當中他的辦公桌。
池冷照想起了拍節目第一天她們去的那個大家族的宗祠。
寬闊,莊嚴,是族中權力最高的人行使權力的地方。
池冷照又掃了眼他的辦公桌,大且寬,桌子上一些風水上講究的生財法門,一應俱全。
“冷照,你今天怎麽想到來我這裏?”
池冷照堆起一個最可愛的笑,“爸,我這不剛參加節目拍攝回來,就過來看看您。”
池金堂點頭微笑,“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什麽談戀愛的綜藝?”
“是,就是那個。爸,您記性真好!我得當好沈家這個‘女婿’,該配合還得好好配合不是?”
池金堂微笑:“你現在和沈知惜結了婚,在外人眼裏,一個好妻子該怎麽樣就得怎麽樣。”
“是是,”池冷照刻意表現得畏畏縮縮,“我這不是怕您說我不務正業,只顧着跟沈知惜拍綜藝麽。”
“年輕人在一起怎麽樣随你們,只要心裏清楚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池冷照趁着低頭拿禮物時心裏冷笑,難道欺騙沈知惜霸占美昔就是我該做的?
不知道原身怎麽被你洗腦的,但是很可惜,我已經不是原身,不是那個對您唯命是從的池冷照了。
“爸爸,我托朋友從國外給您帶了些保健品。”
池冷照查過池金堂的健康檢查報告,知道他有慢性病,有心梗病史,所以買了目前最好的護心保健品,扮演好一個孝順女兒。
池金堂看了眼保健品,感概了一句,“你比你弟弟有孝心。”
“弟弟年紀還小,又是男孩子,貪玩了點。”池冷照對池耀宗做出一個中立的評價。
雖然池耀宗是個B級alpha,跟她這個萬裏挑一的S級alpha根本不能比,但是,池冷照明白,他才是這位老爺子的愛子,她池冷照不過是将來要被掃地出門的棄子。
“再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到時候回鄉祭祖,你也……”池金堂說到一半,忽然換了個話題,“你姑姑後天回國,你去接一下她。”
池冷照沒有多問,“好的,爸。”
“她有很多年沒回國了,上次回來還是……那時你十五歲,如今都已經結婚成家了。”池金堂目光落在他桌上的臺歷上,“一晃眼,十年了。”
池冷照從竟然他的眼裏看到了緬懷的意味,像是懷念一個逝去很久的人。
池冷照面上波瀾不驚,心裏卻在想,池金堂這樣寡情薄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老狐貍,他在懷念誰呢?
池冷照走後,池金堂喊了金秘書進來,“把這些都拿去處理了。”
“好的,池董。”
吃完飯,池冷照去了書房,特地把周管家喊了進去。
“小姐,您找我?”
“坐,周管家,”池冷照很溫和地笑了,“我爸說姑姑要回來,後天的飛機,你安排小宋去接機,航班信息我晚一點發你手機裏。”
“好的,小姐。”
“還有,我爸說姑姑一直在國外,她上一次是什麽時候回的?”池冷照只是随口一問。
話音剛落,池冷照感覺周圍空氣一下子靜了下來,一擡頭,發現周管家以一種驚愕的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池冷照心裏咯噔一下,立刻警惕起來。
周管家這種反應……
必然是那時候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原身絕對不會忘記的事情,而自己這個冒牌貨卻不知道。
她不敢再試探着提問,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也學着池金堂懷念的語氣,“一晃都十年了。”
既然不能明問,那就只好讓周管家自己說。
果然,周管家開口了,語氣很有些感懷。
“小姐,您節哀。夫人泉下有知要是知道如今您結婚成家了,一定很欣慰。”周管家嘆息道,“夫人走得早,唉,那麽年輕,才不過三十多歲。”
她看見了池冷照筆直的一動不動的背影,慢慢低下頭去,什麽都不說了。
在家裏,夫人是禁忌,老爺不讓提,小姐更是不準提。
今天的小姐沒有大喊大叫,憤怒地摔東西,已經是相當冷靜了。
池冷照愣住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十年前發生的很重要的事,會是原身的媽媽去世。
十年前,姑姑回來應該就是來參加原身她媽媽的葬禮。
池冷照知道,姑姑十年前回來,絕不是探望爺爺或者奶奶,因為爺爺奶奶已經十多年前就因為旅游遇上海嘯,雙雙過世了。這還是她去沈家吃飯,沈父無意間跟她提到的。
池冷照心中唏噓不已,本想問周管家,“我和我姑姑的關系怎麽樣?”
想了想,沒有問。
一別就是十年,音訊全無,關系能親近到哪裏去?
“我坐會兒,你先出去吧。”池冷照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好的,小姐。”周管家準備退出去。池冷照忽然又喊住了她,“等等,後天我一起去接機吧。我是小輩,應該親自去接。”
周管家欣慰地笑了,“姑小姐要是看到小姐親自去接她,一定很高興。”
池冷照在房裏坐了好一會兒,琢磨着明天讓周管家把她扔掉的原身的電腦搬上來,也許她能發現點什麽,才起身回房間。
主卧裏沒有人,衛生間裏傳來淅淅瀝瀝水珠濺地的聲音,沈知惜應該在洗澡。
池冷照照例去自己的那半邊衣櫥裏拿了睡裙,然後輕輕掩上門,出去了。她在次卧洗完澡,吹完頭發,再次回了主卧。
沈知惜坐在床上刷手機,身上一件真絲睡袍,波浪長發随意搭在肩頭,襯着她膚若凝脂,白皙勝雪。
池冷照踩着柔軟的拖鞋走櫃子前,正要拉開櫃子拿出被子鋪在沙發上。
沈知惜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別睡沙發了。”
聲音很輕,可是在這安靜的夜晚裏,一字一字很清晰。
池冷照手上一頓,轉頭看向床上的人,卻見沈知惜往旁邊挪了挪,空出了更多的位置。
床上當然比沙發舒服,這個時候要是還堅持睡沙發就顯得有些矯情了。
沈知惜見池冷照楞在原地沒有動作,低着頭繼續刷手機,“長期睡沙發不好。”
指尖在屏幕上飛快地滑動,沈知惜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只留心觀察池冷照的動靜。
下一秒,腳步聲響起,池冷照走到床的另一側,如她們在拍攝節目期間那樣,輕輕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沈知惜勾了勾唇,随口問,“你找周管家有什麽事嗎?”
“哦,後天我姑姑回國,我準備去機場接機,和周管家說了幾句。”
沈知惜點點頭,沒說什麽。
池冷照今天才知道家裏的床原來這麽舒服,比做節目的那家客棧的床可舒服多了,放松下來後,很快睡意來襲。
她拉了被子,“忘了說,我明天晚上要陪客戶吃飯,蟠桃還約了我喝酒。”
沈知惜問:“她怎麽想起找你喝酒?”
“想找我聊天唠嗑吧……”池冷照迷迷糊糊地說着,聲音越來越低。
沈知惜半天沒聽見她的聲音,轉頭看了一眼,那人把自己窩進被子裏,只露出一張白淨的臉,呼吸輕而勻,原來已經睡着了。
“小心一點,放到桌上。”
沈知惜鍛煉出來,發現周管家在張羅着指揮芳芳和大廚年叔搬電腦,把池冷照扔到倉庫的那臺舊的辦公電腦又給她搬回書房裏。
周管家親自擦着電腦,沈知惜進來了。
“少夫人。”
“嗯。”沈知惜是第一次來池冷照的書房,視線緩緩打量了一圈,走到那一長排書櫃前,裏面多是專業書籍和企業管理書籍,還有幾本雜志,此外就是整排的年報。
沈知惜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
“照照說她姑姑明天回國,周管家知道嗎?”
周管家:“知道,小姐昨天晚上交代了,航班信息也發給我了。”
沈知惜點頭,漫不經心地翻着書,“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姑姑呢。姑姑是個什麽樣的人?”
“姑小姐人挺好的,秀氣又溫和,讀書的時候成績很好,和夫人是大學同學。”
周管家回憶起二三十前的日子,臉上浮出微笑,那時候她也不過十幾歲的豆蔻年華,剛來池家不久。
“同學?那關系應該不錯了?”
周管家恭敬地回道,“關系确實很好,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閨蜜了。以前讀書時,姑小姐常帶朱小姐來家裏玩,還親自下廚給她做蛋糕吃。哦,夫人姓朱,年輕時長的可真是漂亮。少爺,老爺夫人都很喜歡她,她和少爺就是那時候認識的,當時也是郎才女貌,很招人羨慕的一對。”
沈知惜點點頭,“我聽你家小姐說,姑小姐有十年沒回了。”
“是啊,十年沒回了。”說起這個,周管家目光黯淡下去,“上次回來,還是因為夫人病逝,姑小姐特地從國外趕回來參加葬禮,葬禮之後,她又馬上出國了。”
“姑小姐一直生活在國外嗎?”
“是的,大學一畢業就出國了,出國前還和老爺夫人吵了一架,然後就一直在國外,過年了也沒回。”
“她就再沒有回來過嗎?”
“中途回來過一次,趕回來參加少爺和朱小姐的婚禮,結果航班延誤,連婚禮都錯過了。然後,就是十年前回來過一次,是參加夫人的葬禮。”
沈知惜默默吸了口氣,心道,這位姑小姐還真是只有重大事件才回來。
聽上去,姑小姐對這個家還真是冷漠啊!
仔細回想,上一世,這個時候這位姑姑也是回國探親。
池金堂打電話找池冷照去參加家庭晚宴,結果池冷照不知道在哪裏抱着哪個女人花天酒地。等宴會散席了才去,據說見了姑姑也是吊兒郎當,沒什麽好臉色,打個照面就揚長而去。
那天晚上,沈知惜聽見回家後的池冷照在走廊裏罵了句,“早幹嘛去了?現在才想起我這個侄女,都他媽什麽狗屁親情!”
沈知惜勾了勾唇,想想也是,二十多年沒見面,平常也沒聯系,能有什麽感情?
她把書放了回去,目光瞥見書櫃旁的一株名貴的蘭花。
蘭花長勢很好,姿态優美,葉子新翠如玉,當然少不了有人每日精心養護。
沈知惜想,前一世的池冷照沒有人悉心養護,母親去世後她只有那樣的一個父親,她注定做不了蘭花,最多是一棵草,還是棵野蠻生長的草。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