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霍伊爾09
霍伊爾09
葉家好歹是幾大世家之一，葉白佑能在這艘船上倒也不奇怪。
只是他找霍伊爾什麽事情？
葉洛安心裏感到好笑，葉白佑怎麽也想不到，對面的霍伊爾就是他恨之入骨的“洛安哥”吧。
“哦？”綠發的年輕科學家微擡下颌，讓燈光打在他淩厲清俊的眉眼之上，給人一種格外溫柔的錯覺，只是他說出來的話語卻說不出多麽好聽，“我這身衣服可是很貴的，你要怎麽賠？”
葉白佑神情一晃，總感覺面前這個據說脾氣很好的天才學者眸底藏了幾絲嘲弄。
是錯覺吧？
他抿了抿唇，輕聲道：“我帶您先去換一身衣服，賠償的事情可以之後再說。”
男人垂眸時，叫人琢磨不透他的神情。
葉白佑莫名心裏有些不安。
不過好在，對方還是應道：“好呀。”
葉白佑松了口氣，微微轉身道：“我哥哥今天本來要來，卻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耽擱了，但他的禮服還在船上。我看霍伊爾先生身形和我哥哥差不多，可以先換上他的。”
“多謝。”霍伊爾道，“你是葉家的？”
葉白佑心裏一喜，忙道：“原來您知道我！”
年輕學者聽見這話突然停下了步子，金黃的眸子靜靜地打量着葉白佑。
葉白佑聽見他說：“鸠占鵲巢，滿城風雨，我想首都人應該都知道了葉家真假少爺鬧出的笑話吧？”
話音落地，葉白佑臉上血色盡失。
然而青年悠然轉身，仿佛剛剛不是在諷刺而是簡單地拉了下家常，輕飄飄地說道：“噢，對了，我不喜歡道歉，衣服髒了就是髒了，道歉于事無補。”
“畢竟你這輩子都賠不起‘我’的。”
葉白佑拼命吸氣，竭力控制自己才沒有破口大罵。
這人怎麽看着儀表堂堂的，怎麽這麽不知禮數！
在心裏默念了幾遍“計劃”之後，葉白佑才不情不願地擡眼。
但好歹是錦衣玉食長大的金貴少爺，從來沒受過委屈的葉白佑還是冷了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您可以先去換一下我哥哥的衣服，等會還有舞會，霍伊爾先生您不能沒有禮服穿吧？”
霍伊爾嗯哼一聲，收斂了鋒芒，跟在葉白佑身後進了換衣間。
他打量了下周遭，發現有攝像頭後輕微地“啧”了一下。
原身因葉家磋磨而死，葉洛安占了他死去的身軀，本來就打算讓葉家付出代價替原身報仇。
之前只是礙于自身難保，這件事被暫時耽擱了。
如果在這裏動手的話，一個富貴小少爺突然在海上莫名失蹤當然最好。
可惜了。
葉洛安頓住，幽幽地盯着前面的葉白佑。
葉白佑莫名覺得後頸一涼，扭頭去看霍伊爾，心裏一陣狐疑。
他打探過這個年輕學者了，精神力并不出彩，只是堪堪合格，也從來沒有學習過任何格鬥技巧。
所以剛剛突如其來的殺意，果然是錯覺吧？
葉白佑在換衣間中假裝翻了兩下，然後擡頭道：“對不住啊霍伊爾先生，那群蠢貨還沒将衣服送過來，我去催催他們。”
不給霍伊爾回應的時間，葉白佑就匆匆跑了出去。
還順便關上了門。
霍伊爾走過去，試着拉動門把手，果然被反鎖了。
只有他一個人在的屋子裏突然響起電流滋啦聲，霍伊爾扭頭目光巡視，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個音響。
過了一會兒，音箱發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霍伊爾先生，久仰。”
霍伊爾“哎喲”一聲：“普蘭女士，我們不是前幾天才見過面呢，被我算計辭退這件事，應該沒那麽容易忘記吧？”
音箱裏頓時傳來什麽東西被砸碎的動靜。
随後，換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來跟霍伊爾交談。
“霍伊爾先生別這麽激進，我們只是想和您談筆交易而已。”男聲道。
霍伊爾：“交易？”
他嗤笑一聲：“是指一旦計劃崩盤，就會被你們抓去喂蟲子的交易嗎？”
“既然霍伊爾先生知道和我們作對的後果，”對方聲音裏透出胸有成竹的自信來，“你不怕殉道，可你所信奉的君主呢？帝國千百年來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沒有血脈偏見的賢明領導人，我想霍伊爾先生不會想要他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死在無痕海上吧？”
霍伊爾眸子一眯。
年輕學者不再和這群家夥虛與委蛇，面色一點點冷凝下來。
狹窄的換衣間內，綠發男人慢慢擡起臉，對着那個音響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會以為這麽一個簡陋無比的‘密室’真能困住我吧？”
“拜托，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霍伊爾道，“我可是剛剛創造出舉世藥物的大科學家耶。”
霍伊爾剛剛和對方交談時，一直在房間內漫無目的地轉悠着。
而一直注視着監控裏的人并沒有把這個年輕學者舉動放在心上。
他們本以為這個年輕人只是因為長時間被關在幽閉空間裏內心焦躁而已。
哪想到他是在修改權限！
開鎖的聲音傳來，霍伊爾揮了揮自己手腕上的迷你智腦。
走出門的一剎那，青年笑意吟吟的聲音在房中響起：“待會兒見。”
看着監控中泰然自若走出換衣間的霍伊爾，房間內觀看監控的幾個人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普蘭才不可置信地開口道：“既然他能出去，為什麽剛剛還要受我們威脅？”
“你真是蠢啊！”一個男人狠狠跺腳，沖着星網吩咐道，“霍伊爾這小子套話跑了，我們不能讓他把我們的秘密洩露出去！”
“不出意外的話，”一個年長的男人緩緩開口，“我們拿優利卡威脅他，霍伊爾現在應該會立刻去确認那位小君主的安全，只要在舞廳外面派人堵截就好。”
霍伊爾走出換衣間後，用智腦登入了優利卡給他設置的直播間。
從輪船在無痕海上啓航的那一刻，遍布輪船各處的隐形攝像頭就開始悄然工作了。
一開始并沒有人點進這個連封面标題都沒有的直播間。
可詭異的是，這個毫無熱度的直播間居然被最大直播網站挂在了網頁開屏的位置，那可是多少主播做夢都想登上的首金位！
這是霍伊爾交代朱尋真做的事情。
這個最大的直播網站就是小姑娘自己家的，給葉洛安開個後門自然輕輕松松。
不少人勾起了好奇心點進直播間想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一點進去他們就被吓了一跳。
【聽說無痕海上要舉辦霍伊爾教授的藥物發布會，這是發布會直播？？？】
【我怎麽聽我在研究所的叔叔說，這場發布會是內部舉行，對外保密的啊，誰在偷偷直播？】
【應該是官方……你往下看看，這個直播間不是傳統的一個直播屏，下面可以切換場景的！毫無死角，除了隐私地方哪都能看，如果不是官方直播我是不信的】
霍伊爾研究項目雖然保密，可也有不少風聲。
大家都很好奇，讓帝國高度重視的項目究竟是什麽。
所以在發現官方突然古怪地開始直播發布會後，熱度頓時飙升起來。
直播公司趁熱打鐵，甚至安排了營銷號在星網上開始大肆宣傳。
直到這時，沒有登上無痕海輪船的舊貴族們才隐約感覺到了不對，他們試圖聯系在船上的同謀，只是因為無痕海上磁場紊亂，發出的消息、派出的飛行器全都毫無回音。
舊貴族們只能看見漂浮在無痕海上直入雲霄的燈光，就像是踏着夜色而來的幽靈輪渡，悠然着朝他們張開森森獠牙。
而毫無死角的直播間，自然也将葉白佑和霍伊爾這邊的異樣收錄了進去。
一些敏銳的觀衆隐約感到了不對勁。
【這個葉白佑為什麽要故意碰瓷霍伊爾老師啊？】
【救命，霍伊爾老師進入換衣間後好久沒出來，不會被鎖進去了吧？】
【葉白佑說自己要去拿衣服，可我怎麽看他往其他方向跑了？？？】
【霍伊爾教授出來了！！！】
直播中，綠發男人悠然走出換衣間，他還是穿着那身被酒弄髒的禮服，不過出乎意料，青年似乎一派鎮定。
男人擡起眼，精準地和開着直播的隐形攝像頭對上了視線。
“你們應該看到葉白佑往那個方向去了吧？”直播間中，觀衆們看見青年露出了無害的笑容，“可以在彈幕上告訴我嗎？我會在智腦上觀看你們彈幕的。”
霍伊爾這個馬甲相貌很是不錯，平時不笑的時候總是顯得眉目冷冽，因此一旦浮出笑意，給人的沖擊力就很是猛烈。
【……雖然現在場合不對，但是……嗨，老婆！！！！】
【說說說，我什麽都能說！你讓我把命給你都行.jpg】
【葉白佑往負一樓去了，前面左拐，直走，第一個樓梯口向下。】
霍伊爾看見真的有細心的觀衆記下了葉白佑的行動軌跡，他微微颔首：“多謝。”
随後按照彈幕的指點沿着葉白佑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那群人肯定會以為他會去選擇保護優利卡。
可優利卡在原書中是因為不知情才中了圈套，現在他有了防備，好歹是逆境中成長的帝國皇子，葉洛安相信優利卡不會再讓這群人輕易得手。
所以他反其道而行，在這群人去舞廳蹲他的時候，葉洛安偷摸通過彈幕的幫助摸到了這群人的老巢。
聽着房間裏面一群人對他放的狠話，霍伊爾差點沒笑出聲。
裏面正在大放厥詞的幾人并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霍伊爾此時已經站在了門外，将他們的計劃聽了個徹徹底底。
星網直播的熱度越來越高，因為霍伊爾和觀衆主動互動的原因，大部分人漸漸集中在了以霍伊爾為焦點的各路直播間，對游輪上的變故好奇無比。
也因此，将屋內幾人的狂妄言辭盡收耳底。
【我蒙了，這些人什麽意思？所以霍伊爾老師剛剛被鎖進換衣間，也是這群人搞的鬼？】
【靠，輪船上怎麽混進了違禁藥相關的違法分子，這群人怎麽陰魂不散啊？！】
【我要被氣哭了，雲舒上将生前被這群人冤枉入獄，犧牲自己才剿滅蟲族，就是讓他們這麽作踐的】
【這樣說來，陛下和霍伊爾老師豈不是很危險？】
霍伊爾看到了最後一條彈幕，眉眼間浮現出細微笑意。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解釋什麽，裏面讨論的人沒了聲息，在彈幕緊急的提示下霍伊爾閃身一避，躲到了走廊的拐角處，微微側身看向不遠處走出房間的幾人。
他們正在分派任務。
因為距離遠，霍伊爾聽得不是很清楚。
但一些機靈的觀衆立刻跳到了離那群人最近的直播間中，并實時給霍伊爾和觀衆用彈幕轉述着他們的計劃。
因為不相信君主和霍伊爾，這群人生怕那個狡猾的優利卡給他們設套。
“普蘭，你再去看一眼實驗品所在的地方。”年長的中年男人道。
普蘭看樣子有些不太情願，她很讨厭那些裝在玻璃櫃裏的蟲子，可普蘭也明白他們現在和亡命之徒的地位只有一步之差，沒有餘地讓她發揮自己的大小姐脾氣，于是冷着臉道：“是，父親。”
中年男人又道：“葉白佑，你……”
葉白佑知道自己大意将霍伊爾放跑了，他白着臉道：“對不起，老師……”
“沒事。”中年男人冷笑道，“你繼續去搜查，等抓到霍伊爾，直接注射藥劑控制他的精神力。”
霍伊爾聽到和自己有關的信息，心裏冷笑。
這個普蘭爹還挺狂。
不過這句話蘊含的信息量倒是挺大。
葉白佑能和這群人混到一起，果然是因為他存在控制精神力的能力。
不去想多餘的，見幾人開始行動後，有人朝這邊來了，霍伊爾躲進旁邊的一間臺球室內。
“還是老樣子。”綠發青年對彈幕輕聲道，“要勞煩你們幫我盯一下這些人的去向了。”
帝國人受蟲族侵擾多年，本來就對從事違禁品的犯罪分子深惡痛絕，再加上這群人做事一次又一次地突破人倫底線，聽了霍伊爾的吩咐，一個個都自告奮勇，摩拳擦掌地在若幹個直播間中搜尋那些人的下落。
霍伊爾則挑中了普蘭。
普蘭要去的地方是實驗品所在地，葉洛安也沒想到這群人居然這麽膽大，把實驗品都帶上了船。
大概是存了萬一不成就魚死網破的心思，畢竟實驗品蟲族比普通蟲族攻擊力還要強。
普蘭走得很快，偶爾左顧右盼，生怕走廊上突然出來一個貴族發現她的異樣。
不過虧了優利卡提前布局，現在大部分貴族都還在舞廳，普蘭走得一路暢通無阻。
霍伊爾跟得也很輕松，放輕腳步後便如鬼魅一般緊緊跟在普蘭身後。
普蘭進去轉了一圈，随後再次出來時表情明顯輕松了不少。
等她走後，霍伊爾上前，看着密碼鎖，輕笑一聲，快速操縱幾下就破解了密碼。
這一層的房間都是給貴族們居住休閑用的，他們卻将最後一間空房拿來當實驗品的存儲地。
真是富貴險中求啊。
霍伊爾走進房間，映入眼前的便是高得抵住天花板的密密麻麻的透明培養皿。
培養皿中長相怪異、比人高的各種各樣的蟲子在營養液中伸展着觸須。
就算是隔着屏幕，直播間觀衆還是受到了莫大的沖擊。
【這什麽啊！！！我要吐了，我本來在吃飯】
【我草這就是違禁藥改造出來的實驗品，這也太精神污染了吧】
【謝謝，今天的噩夢素材有了，手動微笑.jpg】
【媽呀，這些不會都是活生生的人改造的吧？我通體生寒】
【霍伊爾老師的表情好像不太對勁……】
【可以理解，隔着屏幕我都覺得惡心，霍伊爾老師心裏一定不好受】
霍伊爾确實不舒服。
比起很多還有些不明所以的直播間觀衆，他親眼見證過一個活生生的人是如何被體內的蟲子吞噬殆盡的。
這一刻，霍伊爾真心實意地在為培養皿裏亡者痛苦的靈魂悲哀。
“抱歉，馬上就要結束了。”綠發男人冷着臉，左手抵胸，向面前的無數培養皿深深鞠了一躬。
“你們很快就能解脫了。”
說完這句話，霍伊爾起身在房間裏轉了兩圈，找到了控制培養皿的中央按鈕，毫不猶豫地發動了其中一個開關。
各處培養皿的信號燈猛地灰暗下去，沒了束縛，裏面的蟲子便輕松地打破了壁障，朝着在場唯一一個人類攻去。
然而剛觸及地面，這些蟲子就從頭到尾自燃起來，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而已經走到房門口的綠發青年冷眼觀看，在滿眼焰火中扔下了手中的噴燃機。
下一秒，他的脖頸就被抵上了激光槍。
“霍伊爾先生，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聞風而來的中年男人冷冷地道，“你在毀壞別人的心血！”
“心血？”霍伊爾冷笑道，“用別人屍骨堆起來的心血嗎？你們不怕遭報應？”
“之前我們還是很欣賞霍伊爾你的才華。只是可惜，”中年男人咬牙切齒道，“你挫骨揚灰也賠付不了這次的損失。”
他吩咐人給霍伊爾注射了麻醉劑，帶着這個昏迷的年輕學者匆匆離去。
沒有人看到，本該人事不省的霍伊爾臉上浮現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霍伊爾這個馬甲戰鬥力不行，局限性太大，葉洛安正愁怎麽在無孔不入的攝像頭下換馬甲。
沒想到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啊。
葉洛安篤定，這群貴族應該暫時還不想和優利卡魚死網破，霍伊爾大概率會被作為他們手中用來講和的籌碼，生命安全有一定保證。
他暫時脫離霍伊爾，将這個馬甲挂機，回到心願委托店鋪。
“歡迎光……”喻燈正坐在櫃臺後，聽見推門聲，擡頭看見來人頓時将剩下的話咽了回去，“路西菲爾大人，您怎麽回來了？”
路西菲爾還是一副平日的打扮。
穿着他自稱為唐裝的黑色長袍，左耳的紅色耳墜倒是換了新樣式。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跟我走。”路西菲爾簡潔道。
他再次打開店門時，外面是優利卡舉辦發布會的輪渡。
路西菲爾之前就将計劃告訴了喻燈，喻燈并不意外，而是一臉擔憂地看向店主：“大人，希望您能保護好自己。”
路西菲爾啼笑皆非，擺擺手：“這句話應該是我跟你說才是，按約定的信號來，看見火光就動手炸船。”
和霍伊爾那邊的緊急險情不一樣，舞廳這邊依然輕松愉悅，根本不知道這艘船背後的風起雲湧。
“霍伊爾是不是離開的時間太久了？”優利卡避開熱絡地聚過來的莺莺燕燕，蹙眉問喬裝打扮的心腹。
“好像是。”心腹後知後覺道，“我去找找？”
“不用了，我親自去，你先替我看着這裏。”優利卡急匆匆留下這麽一句，就遮蔽身形悄然走出了舞廳。
但很快，他面前落下一道黑影。
優利卡面色冷了下去：“路西菲爾，你又想做什麽？”
“我做什麽？”黑發青年無辜地歪了歪頭，“倒是君主大人你是不是忘記了一開始和我的約定？”
優利卡喃喃道：“可是霍伊爾還沒找到，我擔心他……”
“時間來不及了。”路西菲爾道，“此時那些犯罪分子正要進行動作，我已經确定了藥源就在這艘船上，必須馬上采取行動，不然君主大人您就會因為仁慈而錯失一步好棋。”
“你想怎麽做？”優利卡沉聲問道。
“當然是炸船。”路西菲爾道，“反正藥源就在這艘船上，雖然很可惜這次又沒找到主使，但是讓他們死在這裏，也算是毀滅性的打擊了。”
優利卡知道他說得對，但一股熟悉的無能為力感又席卷了他全身。
“那……霍伊爾呢？”優利卡啞聲道。
路西菲爾蹙眉：“他現在被抓了，那群人想拿他談判。君主大人，您不能為了一個科學家而放棄一船無辜的性命吧？”
年輕君主那雙藍眸裏好似翻湧着什麽，但最後被他盡數壓抑下去，只留得凄笑一聲：“你說得對，是我無能為力，沒有辦法保全所有的人。”
“我會盡快準備好救生船轉移人員。”優利卡恢複了鎮定。
路西菲爾本能覺得對面的金發君主情緒不對，但此時已經沒有時間再糾結這些了。
起碼優利卡不會真的對無辜的子民不管不顧。
“好，那我先行動了。”青年道。
直播間早在路西菲爾出現在優利卡面前的那一刻起，就被優利卡暗中通知人全部關閉。
葉洛安是靠着定位馬甲順利找到那群亡命之徒的。
有葉白佑、普蘭等十幾個人，都是他眼熟的貴族子弟。
他們正帶着昏迷的霍伊爾往舞廳走去，手上都持有各類武器，顯然是準備和優利卡進行談判。
此時十幾個人停下，驚疑不定地看着不知何時擋在他們面前的黑袍青年。
“別急着走啊。”
青年歪了歪頭。
轟炸聲頓然響起。
艱難扛着霍伊爾的葉白佑悚然回頭，才發現身後的同伴們都捂着胳膊。
戴着面具的黑衣青年只是用精神力就隔空把他們的武器全部引爆了！
葉白佑吓得腿一軟，差點帶着霍伊爾一起跪了下去。
“閣下是什麽人？”中年男人倒是比其他人多了幾分沉着。
豈料青年看了他半晌，忽然冷笑道：“區區無名小卒，也配和我說話？”
話音剛落，發話的中年男人痛苦地低吼一聲，從內部炸開了，四分五裂。
随着爆炸一起，輪渡裏也接連傳來爆破聲。
船艙因為接連爆炸而不斷颠簸，不知哪裏進了海水，鹹腥味驀然彌散開來，壓在每個人沉甸甸的心頭。
剩下的人哪裏還不知道，他們中計了！
這個發布會就是為了引他們現身的。
發現真相的貴族們又驚又怒，但依然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面前青年的實力恐怖到不像真人。
“沒有人說話的話，輪到我來提問了。”黑袍青年笑吟吟地揪住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葉白佑的領子，湊到葉白佑耳邊，冰冷的氣息如同吐芯的毒舌，“告訴我，幕後主使是誰？”
“不說話的話，把你扔進海裏喂魚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