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雲舒14
雲舒14
知道敵人并沒有刻意去為難這群士兵後，雲舒安撫道：“沒事。軍官也是問了我一些事情，我沒做過的事情，自然也不需要擔責任。倒是……”
他話音一轉：“我肯定不會在大賽上輸給你們的。”
面對少年的宣言，關心則亂的衆人這才想起其實一開始最看不慣雲舒、找茬的其實是他們，于是因此尴尬局促地放了幾句不痛不癢的狠話，就頗為慌亂地離去了。
顏輕洵在一旁旁觀了半天，大少爺頭一次當空氣當得這麽徹底，等到只剩下他跟雲舒兩個人後，才不甘心道：“他們欺負你，你就這麽以德報怨？”
雲舒笑道：“他們也不壞啊，你看還知道主動來關心我呢。”
顏輕洵好奇道：“你跟他們做了什麽約定？？”
“沒什麽，就是他們受了挑撥，本來找我打架了，我說不如等到幾天後的迎新賽堂堂正正地比。”少年把之前的遭遇完整給顏輕洵複述了一遍，“說起來那群傻大個心底真不壞，只不過傻氣了一點，被人當成靶子對付我。”
顏輕洵嘆了口氣。
“帝國人就是這樣，”他無奈道，“總是把名譽搞得太重要。”
雲舒眯了眯眸：“其實我有想過要不要告訴他們真相。”
“當然得說啊。你是被冤枉的，總不能一直讓他們誤會你吧？”顏輕洵想也沒想地說道。
雲舒看他一眼。
少年嘆了口氣：“哪有那麽簡單。告訴他們有什麽用呢？他們也并不能去對付幕後主使，哪怕真的一時沖動，遭殃的也不過是我們這種人罷了。”
顏輕洵道：“所以你打算在迎新賽上打服他們？”
雲舒：“當然不是，打一個還行，我要打服所有人不得累死。”
“你不覺得那個幕後主使一定會在迎新賽上出手麽？”黑發少年一針見血地指出，“他的目的應該不是針對我。”
顏輕洵：“那他想做什麽？”
雲舒：“平等針對所有人？”
顏輕洵：“……”
那安其羅精神狀态還真不太好。
不過雖然雲舒說得這麽輕描淡寫，但顏輕洵卻明白，他又是主動把自己往最兇險的境地推。
不過他擔心的卻不是黑發少年。
雲舒的外表欺騙性太大，任誰看都只會覺得他是個嬌弱的菟絲花，但是已經領略過雲舒手段的顏輕洵，卻知道這些不過是對方外表帶來的假象。
要不是和三皇子不熟，顏輕洵現在都想把對方叫出來，大喊“你沒事吧”。
惹誰不好，發瘋先去惹雲舒。
腦補太多，回過神來時，顏輕洵對上了黑發少年的目光。
顏輕洵心底一陣不妙：“你想幹嘛？”
少年眨着無害的狗狗眼，乖巧道：“只是我想請帝國戰鬥力天花板、精神力S級、富可敵國的顏少爺作為我這兩天的陪練罷了。”
顏輕洵被他那一連串好似不要錢大甩賣的前綴吹捧得有些飄飄然，當即大手一揮，應了下來。
然後他在訓練室就被雲舒一把摁在地上摩擦了。
顏輕洵：“……”
*
雲舒簡直就像個怪物。
這是跟雲舒陪練完的顏輕洵的心得。
帝國人的精神力基本在青春期結束後就已經定型了，不會再也任何波動，然而在最近的陪練中，顏輕洵愕然發現，雲舒的精神力好似又增長了不少！
他聽優利卡說過，雲舒的精神力只有A級。
但少年卻能用A級的精神力能碾壓S級精神力的顏輕洵。
顏輕洵有理由懷疑自己被兄弟坑了。
“我說，”休息的時候，顏輕洵給雲舒遞了水，他忍不住道，“你不會還沒十八歲吧？”
雲舒骨架小，又總是吃不飽，幼年缺失成長必須的營養，此時看着不過還是個半大孩子，因此顏輕洵難免想入非非。
雲舒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喝了一大口水後長出一口氣，聽見顏輕洵的傻問題後，他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我肯定十八了，帝國的大學不是十八以上才有資格入學麽，你被我揍傻了？”
顏輕洵抓着自己的頭發，不可置信：“那你為什麽能單方面毆打我？”
雲舒：“……”
少年一只手拿着水杯，目光在顏輕洵身上兜轉。
雲舒：“有沒有一種可能……”
顏輕洵：“好了，別說了，再說就不禮貌了。”
雲舒低笑一聲。
他們坐在訓練室的地板上中場休息。
黑發少年把汗濕的頭發完全撩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慢悠悠地說道：“其實我最近遇到瓶頸了。”
雲舒只含糊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優利卡沒有撒謊，雲舒的精神力确實A級。
而A級的上限和S級的上限是遠遠不同的。
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區別。
不過，也許只是缺少一個契機……
手心裏似乎又傳來那天斬殺雌蟲帶來的震顫和麻意，令少年忍不住輕輕攏了下手掌。
他突然想道什麽，扭頭問顏輕洵道：“有沒有什麽精神力突破上限的辦法？”
顏輕洵的神情卻一下子嚴峻起來。
“不要想走捷徑。”顏輕洵道，“搞小聰明的一般都活不長。”
雲舒：“我沒……”
顏輕洵打斷他的話，情緒頭一次激動起來。
他盯着雲舒，目光宛如實質一般緊緊刺穿了少年心底冒出的一些陰暗念頭。
于是少年只能垂下眸，低聲道：“抱歉。”
“有的時候，我确實會忍不住生出這種想法。”雲舒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但是你應該相信我。我有底線，不會主動去做一些糟糕的事情。”
得到了雲舒的保證，顏輕洵表情松動了一下。
“我剛剛有點太激動了，對不起。”顏輕洵目光複雜地打量着雲舒，“雲舒，假如真的有那麽一種可以拔高精神力的藥物，但是會帶來很嚴重的副作用，你會使用嗎？”
雲舒：“看情況吧。如果到了不得不用的份上，我會用的，畢竟副作用又不是開玩笑的。”
顏輕洵嘆了口氣。
他能看出來少年沒開玩笑。
“那我希望你不會走到那種境地。”他認真道。
雲舒：“真有這種藥？”
“有。但是違法。”顏輕洵打了一下他的腦袋，“不準去想。”
“那是一種把人變成怪物的藥。”
*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迎新賽的日子。
比雲舒更高興的大概是顏輕洵了。
恰好迎新賽也是可以賭局下注的，顏輕洵沒有打算參賽，就去押了雲舒的注。
偌大的賽場中，公屏上雲舒名字下面只有顏輕洵下了賭注。
顏輕洵很滿意，拍了拍少年的肩：“雲舒，你可一定讓我也體驗一把暴富的爽感！”
雲舒：“運氣不好的保底人居然有勇氣賭錢？”
顏輕洵：“……”
顏輕洵狠狠一哆嗦。
“分我一半。”雲舒道，“不然讓你歪池。”
顏輕洵：“你這是威脅……我答應還不行嗎？！”
盡管心疼得要滴血，但是顏輕洵還是忍痛割愛了。
畢竟他從來不信非酋的自己。
雲舒報完名後就開始抽簽，抽到了第三輪比賽。
他和其他幾個士兵去了軍方安排的候場區。
雲舒不怎麽緊張，簡單做完肌肉拉伸後，就開始好奇地左顧右盼。
沒想到一擡眼，居然在觀衆席第一排看見了熟悉的面孔。
是好多天沒見的優利卡。
雲舒心情雀躍起來。
位于遠處觀衆席上的優利卡正好在這時将目光轉了過來，和少年對上了視線。
雲舒立刻無聲用口型喊了聲“學長”。
金發皇子眉眼微彎，露出一抹溫潤的笑來。
不過雲舒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旁邊的白發青年吸引過去了。
青年坐在優利卡身邊，彰顯了他身份的不俗。
仔細一看，他和優利卡的五官有幾分相似，只不過是白頭發，眼眸卻是鮮豔的紅，像是白雪之上驀然多出的殘忍戾氣的紅色血液。
帝國的皇家人大多都是罕見的白發紅眸，這是他們尊貴血統的象征。
因為母親是平民而繼承了一頭金發的優利卡，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被皇家不承認，被貴族所不齒。
像是注意到了少年的打量，白發紅眸的青年看了過來，朝着雲舒露出一抹笑容。
那笑容惡劣無比，帶着一股讓人不适的黏膩。
雲舒頓時猜到了這個青年的身份。
就是那個他一來就算計他的三皇子。
雲舒暗自磨了磨牙。
給他等着！
*
很快就輪到了雲舒上場。
觀衆席上的白發青年繞有興趣地摩挲了一下指腹，對身旁的優利卡道：“哥哥，這就是你看中的那個賤民嗎？”
優利卡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安其羅，你知道上一次這麽看輕他的貴族怎麽樣了嗎？”
他指的是死在那場比賽裏的貴族子弟。
安其羅冷哼一聲：“那些也不過是蝼蟻，不堪一擊，怎麽能跟我們比？哥哥是把我和臣子蝼蟻比較？真晦氣。”
優利卡閉上雙眼，不再理安其羅的胡鬧。
兄弟兩個不和諧的談話仿若只是一場插曲。
把目光再度放回賽場上後，白發青年眸底映襯出幾分和漂亮外表不符的陰暗。
安其羅心想，不過是個賤民而已，上一次要不是顏輕洵攪局，他早就拿捏住了這少年的把柄了。
如此肮髒的賤民，正如他那擁有着醜陋金發的哥哥，居然貪得無厭，妄想打破階級。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少年會不會被自己的貪心反噬。
畢竟這次大賽，可耗費了他大量心血啊。
*
賽場。
剛與對方精神力接觸到的那一刻，雲舒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紊亂張狂的精神力如蛛網病毒一般随着雲舒的機甲向上蔓延，像是要将他糾纏得寸步難行一樣。
雲舒當機立斷，左手機甲臂變化成利刃，狠狠朝對方機甲的左腿一割。
趁着對方機甲颠簸之時，少年迅速後退，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心底浮出一個隐約的猜測。
一道陰冷的目光突然打在後背，少年驀然操縱機甲轉身，與臺上觀戰的三皇子對上了視線。
果然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