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0晉|江獨家發表
1.30晉|江獨家發表
她向來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個角色,是個拖油瓶,愚笨又不會撒謊,所以,哪怕之後和他在一起,她也從未想過要把這件塵封了很久的事情告訴她,只要賠償金還完,便沒有了這些擾民的電話,也就可以隐瞞一輩子了。
商錄暗自佩服她的這些思想,一擡手把還在哭的傅雲生攬在胳膊底下,要她閉嘴:
“傻子。”
他叫這個傻子那麽多年,從來沒有那一句會同今晚一樣,言語裏滿滿的全是心疼:
“從今往後啊,我在你的世界裏撐一把傘,下雨我陪着你,打雷我抱着你,天塌了,我給你頂着。”
這是一個糙漢子對她的所有愛意,寥寥幾句就要占領她的內心,強勢侵入,從今往後不是一個人,也不要忽略他這個英勇的男子漢,他看她還在哭,歪過頭親了一下,唬她:
“就準許你哭到八點,哭完出來吃飯。”
傅雲生瞧見他走出去的高大背影,擡手抹着淚,好像在那一瞬間,心裏壓着的那塊大石頭也放下了,心裏再沒有任何秘密,她出了卧室的門,發現他竟然在門外等着她,大抵是要偷聽一下她還會哭多久的,看到她出來,這人擡手樓主她的肩膀,好像自己也如負釋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老子這輩子可就認你一個媳婦兒。”
傅雲生破涕為笑,被他堵在門口親了一下,嫌棄的拿紙巾給她擦鼻涕:
“啧啧啧,小鼻涕蟲。”
她對他的這些稱呼帶着寵溺,連說話也帶着情感一般,全是柔情蜜語。
那晚傅雲生沒回宿舍,就呆在他的住處,吃了晚飯之後,傅雲生準備熬夜修片,本想趁着周末多修一些片子,結果商錄這家夥,到了十二點準時把燈熄了,把人抱上床:
“別仗着年輕就熬夜,熬夜老的快,現在你可以叫我爸爸,以後沒準我得叫你媽。”
“你怎麽這麽沒大沒小,哪裏有這種開玩笑的。”
傅雲生擡手打他,被他一把拉住掀翻在身下:
“叫爸爸,今晚就放過你。”
傅雲生不知道他哪來那麽多惡趣味,被他撩撥的受不了,開口喊他:“求饒,求饒,你是我爸爸”
“晚了。”
商錄把她的腿擡起來,湊到她耳邊吐了口氣:
“現在我又不想當爸爸了。”
傅雲生:“……流氓,垃圾。”
“流氓垃圾就喜歡操你。”
傅雲生想睡個好覺,沒想到早上又被電話鈴聲吵醒,她一看來電顯示就一臉無語,還沒來得及接起,就被旁邊的商錄接過去,大着嗓門說了一句:
“方什麽元,你下次能不打我媳婦兒電話麽,打我手機不會斷你一根手指頭吧?”
商錄那邊似乎不太方便,竟然沒有生氣,知道把兩個人吵醒了,先好脾氣的道個歉,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一句:
“我特意過來看你的,早點起床哦。”
商錄有些懵圈,這方元像個會搞暧昧的戀愛高手,呵一聲,直接把電話給挂了:
愛他媽誰招待就招待,他吃醋了,不招待。
方元這小子煩人,接着又馬上打來第二個電話,那時候商錄已經起床穿好了衣服,先不管這小子葫蘆裏買的什麽藥,他是傅雲生的男朋友,他得盡地主之誼,于是便問:
“是在機場還是在酒店,我去接你。”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方元說道:“我剛從機場打到車,你不用來機場接。”
商錄觀察細微,隐約聽到她那邊有電梯和人說話的聲音,猜想他應該不是一個來,便擡手點燃一支煙:
“你一個人嗎,雲大先見面再說?”
方元撓着頭發哦了一聲,感覺自己被商錄識破了,拎着一大堆土特産站在電梯口,和看着自己的婦人說了一句:
“她哥哥還挺兇的,我先去拜訪送禮,一會兒帶來給你看。”
方元這次是帶着目的而來,有些心虛,挂斷商錄的電話之後順手擡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想起剛剛商錄說來接他的那句話,沒想到這人是個嘴硬心軟的主,在心裏呵呵一笑,想到自己和商錄竟然還有玩到一起,覺得這個世界還真是奇妙。
傅雲生以為商錄是去機場接方元,等到她一覺醒來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客廳裏兩個男人的交談聲有些小聲,但也聽得出來聊的都是這個地方的風土人情,以及各種方元無法理解的奇怪昆明話。
結束任務以後的商錄白了不少,方元自嘲自己一下子沒緩過神來,承認商錄确實是比自己更帥氣一些的。後來看傅雲生出來,方元這才和她打了招呼,說了句玩笑話:
“我感覺你變年輕了,是愛情的力量嗎?”
“胡說。”商錄護住傅雲生,“我媳婦兒怎麽會有不年輕的時候。”
在傅雲生沒出來之前,兩個人之間還有不少語言交流,後來傅雲生出來了,方元和她敘舊,說不上幾句就被拉出了屋子,三個人去市中心吃米線壓馬路,方元不喜歡吃米線,排了幾個鐘的大長隊,卻只要了一碗涼皮,看起來胃口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
傅雲生心細一些,和方元認識也兩年了,趁着商錄去給她拿勺子,問他是不是被公司解雇了,一副欠債幾百萬的樣子,方元心裏藏着事,和欠錢無關,說起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
“你懂的,現在這個社會節奏都流行催婚,我沒想到我媽會從國外突然回來,當然是轉身就往你這裏跑了。”方元有點不好意思,還沒說完聲音就焉了下去:
“然後來之前,我随口一說來雲南看女朋友,我媽就……”
傅雲生差點沒把他打死:“你玩火呀,你帶你媽來見我,來見我幹什麽,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方元知道這世上沒有後悔藥,雙手合十的拜托她:“我媽這個人真的是個母老虎,超級兇的,我不敢違抗命令啊,拜托你,雲生姐姐,幫我應付一下……”
方元話沒說完,就看商錄端了一杯木瓜水啪的一聲放到桌子上,陰沉着一張臉問方元:
“你哪個女朋友在雲南?”
這小子咱那麽皮癢呢,這時候還拉傅雲生墊背。
方元平日裏和自己的母親關系并不怎麽好,這次催婚也怪他自己平日裏忽悠長輩忽悠習慣了,現在撒謊圓不回來了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差點沒給商錄跪下了:
“我是真的沒占着傅雲生一點兒便宜。”
“放屁。”商錄的胃口也沒有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我媳婦馬上就要就要見你媽了,他還沒見過我媽?”
夾在中間的傅雲生有點為難,這方元今年和自己同齡,看來家裏是着急抱孫子來着。
方元是塊狗皮膏藥,惹怒了商錄生氣也沒關系,這一路上抱起了商錄的大腿:
“哥,親六哥,你就把嫂子借我一下,看一下我媽,吃個飯,這事情就完了,傅雲生把自己的情況編壞一些,她這人挑剔,不滿意的兒媳婦也不會催我結婚的。”
連商錄都覺得自己當年把傅雲生托付給他是眼瞎了,暗自後悔自己要來替這個人收拾爛攤子,便提:
“我戴個假發去酒店見你媽?”
方元一看自己的身高,再看商錄,只差沒有嚎啕大哭:
“別,哥,我媽打人可疼。”
到底還是念在這些年方元對傅雲生有不少照顧,這小子現在喜不喜歡傅雲生他不知道,但傅雲生不會移情別戀他還是清楚的,商錄索性送佛送到西,答應了方元的“胡鬧”。
傅雲生面見方元媽媽的地方就定在酒店的頂樓,算是趕鴨子上架,傅雲生做商錄的女朋友不需要什麽口齒伶俐,文質彬彬,還在心裏暗自擔心自己會給方元丢臉,方元就豪氣的拍拍她的肩膀:
“沒關系,你什麽都往壞的地方說,往壞的地方打扮,我媽一看你不行,也就不會催了。”
商錄明面上看着手機,實際上還是坐在他們後面的沙發上,在另一側聽方元給傅雲生介紹自己的家境,說自己在公司上班,就是借着爸媽的關系随便進去玩玩,順便也找個理由不出國,父母在國外有自己的生意,如果一會兒提到出國,她只需要連連搖頭就成。
後來等了沒多久,傅雲生終于看到商錄的媽媽從酒店電梯口出來,想起方元說的話,沒有站起來喊人,坐在位子上喝茶,方元拉她,這才慢悠悠的站起來:
“阿姨好。”
她以為方元的媽媽一定和那些個小說誇張描寫的有錢人一模一樣,直至看到她穿的樸素低調,一見面便握住了她的手,熱情的根本就不像個大富人,她竟然不嫌棄她是個失禮的丫頭,連她自己都有些發愣,多看了幾眼,才發現這阿姨的眉眼還挺面熟,看起來有些英氣。
方元媽媽看破不說破,問起她的家境,傅雲生坑了自己那個準備把他嫁出去的禽獸父親傅大榮一把,說自己父親躺在醫院裏,命不久矣,家裏欠了一屁股還不完的債,說起工作,更是直接大膽承認自己就在KTV上班。
方元聽傅雲生越說越離譜,臉色越來越不對勁,擡腳踢她,不曾想坐在對面的母親大人突然擡起手把手裏的白開水潑了兒子方元一臉,方元沒想到一向嚴苛的母親會那麽動怒,一拍桌子準備走人,被傅雲生拉住,道了歉:
“阿姨,對不起。”
方元媽媽便是屬于那種一笑起來就很好看,沉下臉來又很嚴肅的女強人,看傅雲生被吓到了,站起來把傅雲生拉到自己身邊:
“你找個良家姑娘糊弄你老娘,你當我眼瞎啊?”
這氣勢,哪裏還有剛剛和藹可親的模樣,俨然就是一個更年期婦女。這下她相信方元說的那句話了,連自己都被吓得一個哆嗦,這樣的婆婆,可怕。
褪去淑女面具的方元媽媽擡手要打方元,被傅雲生一把拉住:
“阿姨阿姨,您別動怒,他就是不太想找女朋友,愛情這種東西,強求不來的不是。”
方元平日裏在家裏嬌生慣養罷了,這一下被親生老媽在衆人面前損了面子,少爺脾氣爆發,開口和親媽對峙:
“你不就是年輕的時候對我不太好,現在怕我跑遠了,喊我出國相親,找個毛妹子困住我。”
方元媽媽指着他的鼻子便罵:“小兔崽子,老娘怎麽對你不好了,不給你穿還是不給你吃了?”
方元隐忍着這麽多年的委屈終于爆發:
“那你天天念你大兒子的名字做什麽,你從來都只把我當他養,要是他還在,我絕不會出生。”
方元媽媽竟然因為小兒子這句話氣的上不來一口氣,眼看差點就要緩不過氣,方元心軟了,趕緊往包裏翻出藥給她吃了,心疼親媽:
“剛剛是我的錯,我不提。”
方元媽媽有時候想想還挺生氣的,覺得這小子生出來就是故意氣死自己的,一邊哭一邊和方元說:
“你心眼怎麽那麽小啊,我念一下我兒子怎麽了,難道是我想把他弄丢的?”
以前方元的家還沒有那麽富裕,他自小也是随着父母住在城中村裏長大的,後來懂事了一些,聽到不少老人議論起自己家裏還有個哥哥,那時候城中村比現在還亂一些,方元媽媽喂完奶把他放在屋子裏,自己出去做生意,再回來兒子就不知所蹤了,後來報了警,找了個幾個月都沒有音訊,漸漸心涼了,直至小兒子方元出生才安撫些創傷。
後來方元懂事了一些,看父母總是念叨着那個不知所蹤的大兒子,自小便有些叛逆,在心裏有了結,索性在後來上了大學之後徹底和家裏斷了聯系,堵得就是那口氣。
一直在酒店偷聽牆根的商錄心細,和傅雲生想到了同一個地方,索性自己站出來,問方元媽媽那孩子的年齡。
方元媽媽哭的很傷心:“要是沒死的話,二十七了,也該成家立業了。”
“你還記得他長什麽模樣麽?”
“那時候就是胖乎乎的,多了個還挺可愛的腳趾頭。”
傅雲生心裏一沉:
完了,這恐怕是她的(真)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