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謎語
謎語
第二位室友僅看顏值，顯然也是頂尖的。
這就是白色金字塔的“教授”了——食人、品位高雅、性情極度殘忍。
不同于刺客的陰郁與邪氣，教授看起來溫文爾雅，宛如一個教養良好的歐洲貴族。
施夷光看了看手環，還有14分鐘零7秒……
無奈地笑笑，她敲了敲玻璃牆。
教授微微側頭，目光轉向她的瞬間，好似無盡的湛藍海水奔湧而來。
“你好，教授，我想要成為你的室友，需要你的同意。”
教授溫潤的聲線緩緩道：“哦，想要做我的室友嗎？喜歡看書麽？”
“喜歡。”
“啪—”
他合上書：“有沒有興趣猜個謎語？當然，不會也沒關系。”
對方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施夷光認為沒猜對不會沒關系。
但她仍說道：“好的。”
教授微微一笑，說道：“謎題是這樣的：
Wratlic hongath bi weres th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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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an under sceate. Foran is thyrel.
Bith stith ond heard, stede hafath godne;
thonne se esne his agen hraagl
ofereo hefeth, wile that cuthe hol
mid his hangellan heafde gretan
that he efenlang ar oft gefylde.” *
在牢房裏，教授開啓了生活直播。
不同于測評直播，生活直播中，罪犯可以收到粉絲各種昂貴的禮物。此時，直播上大家正瘋狂刷着：
【這是什麽語言？[贈送 一束玫瑰花]】
【完全聽不懂，像是念咒。[贈送 純金手杖]】
【這個女人不可能猜出來吧，不過是一個初來乍到的無名小卒。[贈送 5歲羊駝]】
【如果劊子手長成她這樣，才叫人毫無防備吧 [贈送 保加利亞玫瑰園]】
施夷光聽完了，想了一下，說道：“是古語呀！”
教授的眸子好似深夜的藍星被點燃，語中帶笑，“不錯，你會古語？”
“會一些。”她遲疑地翻譯道：“一個挂在男人大腿上的東西，有一個小孔……”
【啊，這個，男人大腿上的，又有孔……[贈送 去污劑]】
【教授也會調戲人？[贈送 洗潔精]】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不純潔了。[贈送 漱口水]】
施夷光想了兩秒，說道：“我想，是中世紀的鑰匙吧。”
“Bingo! ”教授欣然撫掌，站起身走向玻璃牆，“這個年代還願意學習古語的孩子可不多了。”
“是姐姐教我的，我的古語和拉丁語都很不錯。”她一點也不謙虛。
一時間，教授的直播評論簡直慘不忍睹，大家刷了一溜“……”過去，最後終于開始紛紛說道，
【原來是我們不純潔了……[贈送 四代VR眼鏡]】
【首先，你要會古英語，其次，你還不能被謎面帶進溝裏，最後，你得知道中世紀的鑰匙頭上是有一個環的……啊，這個女孩并不是看上去那麽花瓶麽？[贈送 莎翁手稿]】
【這個楚軒兒是中國人麽？好想看看到底長什麽樣啊！[贈送 HW5克拉鑽石戒指]】
【楚軒兒也是智力型的罪犯麽？我還是更喜歡刺客那種武力型的。[贈送 保時捷懸浮艙222]】
……
教授的一雙手插在褲兜裏，慵懶且姿态高雅。如果說施夷光在旁人的眼中像一個單純好奇的天使，那麽教授則更像沉穩聖潔的天使長。
他和善地問道：“你的代號是什麽？”
“我沒有代號，你可以叫我施夷光，也可以叫我Brunhilde。”
“施夷光。”教授重複了一遍。
“你發音真标準。”
不需要借助芯片還能把世界上最難的漢語說得如此标準，實在是太難得了。
教授笑了，“或許因為我有一個很好的中文老師吧！”
“那麽，我能住下了嗎？”
教授溫柔颔首，“如果不嫌棄，你當然可以住下。”
她的手環上又亮起來一個綠燈，時間定格在00:02:12後消失了。
伴随着綠燈亮起，在刺客的房間旁，一個玻璃牢房緩緩升了上來。
和兩位室友比，這個牢房實在是太寒酸了，一張床，一個衛生間，一張桌子，桌子上是一張薄薄的舊式電腦，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
手環上的電子音溫柔地說道，“請——第100051號罪犯前往電梯，獄警正在那裏等候。”
施夷光向教授道謝後，歡快地奔向了電梯。
“時間剛剛好！我帶你去洗澡！”電梯裏，霍爾特比她還激動，幾乎控制不住想要擁抱她，“那些新來的罪犯也快洗完了，我們剛好趕上了！”
他的心髒怦怦跳着，注視着她，“……Hilde，你太厲害了，教授和刺客可都不是好說話的人。你能留在6層真好，犯人們知道你是教授和刺客的室友，想要對你做什麽，就會掂量一下……”
施夷光也一臉喜氣洋洋——她真的會那個謎語，最後那一點能量竟然保留了。
到了一樓，典獄長也已經等在了那裏。
“诶呀，施夷光小姐！我的珍寶！我的女神！”陰陽怪氣的典獄長大變臉，突然熱情洋溢，笑得褶子都跟着發光。
——漂亮的面孔、高曝光率、頂尖的室友、還沒露臉就有了極高的人氣，只要她能活下來，就是監獄裏的財神爺吶！
為此，他特意使用了大腦芯片裏配備的中文，殷切地祝賀她，“恭喜你啊！”
“同喜同喜嘛！”她笑嘻嘻地回答。
“去洗澡吧，你可以找個女獄警給你洗。”典獄長笑容可掬，“不過，不管是誰，都不會太溫柔就是了。”
“能讓他給我沖嗎？”她指着霍爾特。
霍爾特沒料到自己會被指到，張口結舌，慌忙擺手，仿佛要投降似的。
典獄長有點意外：“他是男性。”
她妩媚一笑，“也沒辦法保證女獄警不是同性戀，他比較帥。”
的确，監獄最新的警方宣傳海報都是霍爾特做的模特，他是監獄裏很多囚犯的天菜，剛入職的第二天，單純的他就險些被一個陰險的罪犯侵犯了。
“阿修，那就還是你吧！”典獄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誰叫你長得……漂亮呢。”
霍爾特急忙答應下來，上前緊緊地抓住她的胳膊。
走了沒兩步，施夷光沖着霍爾特咧嘴一笑，宛如一只無邪的小羊羔：“我又不會跑，你抓這麽緊幹什麽？”
霍爾特連忙倉皇地松開了她，臉已經不争氣地紅了。
此時的他，心神蕩漾，并沒有意識到美人身上的那份明顯的詭異——
不管是進入危險的測評，還是面對奇怪的惡種，施夷光的臉上從沒浮現過一絲恐懼的神情。
她總是笑着。
~
偌大的清潔室裏寒氣刺骨，在施夷光之前的那個高大黑人剛剛沖完出來，凍得黑裏透紫、牙齒打架，仿佛一個大號茄子精在b-box。
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茄子精還瞄了她一眼。
霍爾特是不可能像對待普通犯人那樣給她沖涼水澡的——付錢給他的人特意叮囑過，施夷光身體不好：
熱不得、冷不得，喝水都只能喝溫的。
對方強調，霍爾特必須要像對待瓷器一樣小心謹慎！
思來想去，他只能把毛巾沾濕，遞給瓷器本人：“你……你自己擦擦臉吧……再把這個囚服換上。”
浴室安靜下來，日光從窗戶中照射進來，施夷光好像周身散發着白光的維納斯。
她開始解自己的衣扣。
白色的衣服，宛如初生羔羊潔白的毛。
碧綠色的小扣子，一粒粒解開，露出她暖白的奶油似的肌膚和白色的蕾絲bra來。
犯人沖澡是監獄的強制規定，霍爾特不知道別的獄警是不是也會像他現在這般，口幹舌燥，呼吸都困難。
明明清潔室的溫度要比外面低好幾度，他卻渾身發熱。
衣裙落地，他的血液卻被泵了上來，連眼睛都熱得酸脹，眩暈似的發花。
幸好，粗糙的囚服又将那誘人的軀體掩蓋了起來。
“Hilde，你……真的殺了那麽多人麽？”他開口，才發覺自己聲音也變得暗啞。
“當然沒有，所以我提起了無罪上訴呀。”她眸中帶着天真的猜測，“我應該是被人陷害的……”
“被誰？”
這個人是有多恨她？居然把她送到這種地方來！
施夷光笑笑，“目前不知道，不過，做了壞事的人總是喜歡驗收成果。我猜，他很快就會來看望我了。”
“好……但你，別，別難過。”他笨拙地安慰她，甚至結巴了起來。
她已經系好了最後一個扣子，聞言詫異地笑，“我不難過呀！”
霍爾特認為她在故作堅強，心疼得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Hilde，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沒有殺過人，但是，你剛才的話，絕對絕對，不要在監獄裏說，知道麽？”
“為什麽？”
“每個新來的罪犯，手裏的人命就是他們的保命符！你殺的人多，罪犯們就會越忌憚你。如果你說自己沒殺過人，就成了羔羊，他們會蜂擁而上把你碾碎的！”
“哦。”她心不在焉點了點頭。
望着她這懵懂的樣子，霍爾特簡直心如刀絞。
她肯定是無辜的！霍爾特堅信。
但是，法院會判她無罪嗎？她該怎麽應付可怕的罪犯與測評呢？
這麽殘酷的監獄，她……真的能活下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