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詞作
詞作
哈?你前女友?哪個啊?應該不是我想得那樣吧,這鏡頭剛才掃過去那麽多人呢。郭宇嘉腦海中警鈴大作,故作鎮靜地問,“哪兒?”
“就左邊這個。”譚秉松的手指在石瑾初臉上的時候,郭宇嘉的內心是崩潰的。
這都玩意兒啊!什麽跟什麽啊?!
鏡頭裏,被抽中合唱的幸運觀衆滿臉通紅地望着臺上,等着程頤舟開口。
“咳,這位幸運的女士,請問怎麽稱呼?”
程頤舟的視線從大屏幕上收回,嘴角微微揚起,轉眼看向觀衆席,看向那位站起來的幸運觀衆——的旁邊。在另一側的大屏上能看到側面機位下程頤舟的側臉,拍不到他視線所及之處,卻拍進了他眼角的盈盈笑意。
“我姓董!”小姑娘激動地仿佛把手中的麥克風都要捏碎了。
“好的,董女士。你是我們這場演唱會合唱環節的最後一位了,不知道你最想合唱的是哪首歌呢?”
“《九月》。”董小姑娘的眼睛裏好像有星星。
衆人訝異,《九月》只是程頤舟衆多校園民謠中不起眼的一首,雖不常被人提起,但是說起他這一系列的民謠,還是讓一些人深陷回憶——那個處在少年氣和成熟過渡時期的程頤舟,用他漂亮的聲音,帶給無數少年少女一份關于校園生活的憧憬與想象。
朱雅之湊到石瑾初耳邊:“能聽《九月》的live版不容易啊。我猜這姑娘是C大的。”
果然,董姑娘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了,“我是C大的學生,之前就是聽了程哥的《九月》堅定了想考C大的心,今年剛剛畢業,從這個九月開始,就……”
話沒說完,這位董小姑娘已經有點微微哽咽,她想起自己剛剛上大學的那天,躺在傳說是程頤舟寫《九月》的操場上,單曲循環了許久的《九月》——是《九月》讓她想考C大,是程頤舟讓她想成為更好的人,從此再也不能以一個學生的身份肆意地在C大聽着《九月》,從此也就告別了以程頤舟為光芒的青春年少。
聽到這裏,程頤舟微微擡手示意,音樂的響起多少掩蓋了心緒感慨中的少女的尴尬。他清了清嗓子,暗示她準備好在前奏結束後進入合唱。
董小姑娘唱得很投入,那神情像是在紀念什麽似的,虔誠而篤定。在她左側的石瑾初看得分明,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臉頰飛快地滑落,在帶着妝面的臉頰上留下淡淡的痕跡,就像逝去的時光,若隐若現,卻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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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瑾初轉向臺上的男人,目光灼灼。明明是一首舒緩的歌,可她卻聽得心潮澎湃,熾熱而悸動。
哎,真好啊。
她心中不由得感慨這些姑娘,在美好的年紀遇見了程頤舟這束陽光,他謙遜溫柔地告訴她們堅持夢想,堅定溫暖地引導她們走向前程似錦和人生正道。他由內而外地令她着迷,明明擁有着他,卻羨慕着她們,羨慕她們與他相識十年的情誼。
于是就突然有了些許失落,為什麽沒有早些遇到他。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似的,她看到他右手輕輕扶着耳麥,微微側過臉,目光堪堪落入他的眼中。
內場雖然近,可還是和臺上有一些距離,石瑾初有些不信他是在看自己,心下正糾結着,全場突然響起了尖叫聲。
由于過于專注去回味那一瞬間的對視,她錯過了欣賞大屏上程頤舟的近景。
幽深的眼眸微微一動,某一刻瞬間化為了一汪深情。
一曲歌罷,場內被《九月》的溫馨的格調所感染,程頤舟清了清嗓子,嘈雜聲漸漸平息,期待着下一個演唱會的高潮。
“你們這麽聰明一定都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吧。”
“你的生日!!!”四面八方傳來歌迷們的聲音。
“說起來真的很想念和你們一起過生日的時候,這幾年沒有半點兒音信,聽嘉哥說你們每年都刷屏祝我生日快樂,真的很謝謝你們。今天請來了一個嘉賓,合作了這麽多年他第一次良心發現,飛越大洋彼岸特意來給我慶生,我想你們一定也很想念他。你們小松哥,有請他——”
“譚秉松。”
場內一瞬間的寂靜,随之而來是卻是炸裂般的喊聲。
“啊啊啊啊——”
臺下的觀衆們突然爆出的此起彼伏但又意義不明的尖叫,把石瑾初吓了一跳,她輕聲問朱雅之:“什麽情況啊?”
朱雅之一邊意義不明地尖叫一邊說:“程頤舟的‘禦用’詞作啊!‘鐵打的詞作流水的譚秉松’,聽說過嗎?你程雖然是詞曲創作型歌手,但每張專輯必然有譚秉松作的詞!!!6年還是7年來着?能不激動嗎!”
石瑾初眉頭微蹙,激不激動她不知道,她只覺得譚秉松這名字怎麽如此耳熟?直到她在屏幕上,看到了走上臺的譚秉松——
嗯???是這個譚秉松???
喂?請問這個世界有多小??
怎麽回事?我的前前任竟然是現任多年的搭檔???
石瑾初望向舞臺,心情複雜。
這将注定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夜晚。
程頤舟的回歸,出道第十年的演唱會,新專輯第一首歌的首次曝光,包括與多年搭檔兼摯友在生日這天的重聚。
短短的5個小時,帶着這些事件的關鍵詞一個接一個爬上了熱搜的前十,毫無疑問成為了第二天娛樂新聞的重頭戲。然而和歌迷激動與溫馨的氛圍不同的是,媒體和營銷號似乎更加好奇程頤舟二次退圈的原因,甚至別有用心的帶了一番節奏。
可這都是後話,演唱會在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中進入了尾聲,石瑾初和她前前任的正面交鋒才剛剛開始。
本想和朱雅之一同離開,悄悄溜回家,可程頤舟一條“後臺等你,嘉哥帶你過來”的微信讓她無法拒絕。
雖說譚秉松的出現讓她很意外,可奈何石瑾初非一般人,這兩人在臺上插科打诨的時候,她不僅面無表情地接受了現實,并且成功被“熊孩子譚秉松影響下穩重人設崩塌”的程頤舟蒙蔽了雙眼——
他笑起來真好看。
他這樣還真像個少年。
他居然還有這樣鬧的時候哇。
嗯,程頤舟……我男朋友居然是這樣的呀。
當嘉哥看到石瑾初時一副神色游離的樣子,內心突然慌了半分。後臺那小子好像是這姑娘的前任吧,這姑娘怕不是久別重逢舊情複燃了?我的天啊那我家藝人怎麽辦!郭宇嘉的臉色一點點變黑變得僵硬,心裏的腦洞已經大開到了太平洋。
化妝間的門被推開的時候,程頤舟正對着鏡子“唰”地撕下了雙眼皮貼,左手松了松那套黑色襯衣上紮得有些緊的格子領帶,而譚秉松靠坐在椅子上,長長的腿幾乎要伸到房間的另一端,一手端着保溫杯蓋子,一手往裏面倒水。
“來啦。”程頤舟側過臉,看到郭宇嘉身後嬌小的身影,氣定神閑地撕下另一邊的雙眼皮貼扔進了垃圾桶。
工作人員聽到程哥突然有些變化的聲調,互相理解似的點了點頭,加快了收拾東西的速度,離開了化妝間:“程哥我們先去車上等你了。”
“嗯好。”看着他們出去,程頤舟輕吐一口氣,索性将領帶扯了下來,領口兩粒扣子未扣,招搖地在胸前搖曳。
“哼。”石瑾初似乎是用鼻子發出的聲音,心想摘領帶就摘領帶,弄這麽張揚是想勾搭誰啊。
這一聲輕哼打斷了譚秉松保溫杯中的流水,他微微一擡眼,卻發現之前吐槽過的前女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一哆嗦,杯蓋差一點打翻,幾滴水飛濺到了他的褲腿上,連忙站了起來。
郭宇嘉看着這宛如修羅場的景象,一邊覺得自己應該有眼色的離開,一邊又擔心自己的寶貝藝人第一次談戀愛就吃虧,想留下來給他撐個場面。于是默默帶上了門,裝作隐形人一樣在角落一聲不吭。
譚秉松還在“我的媽呀我的前女友怎麽突然出現在了後臺”的震驚中無法自拔,就聽程頤舟說:“小松,你怎麽了?來,認識一下,我女朋友石瑾初。”
啊?!第一重震驚還沒有消化,第二重震驚就砸在了瘦弱的譚秉松身上。
“女……女朋友?”
程頤舟覺得這孩子怎麽突然這麽奇怪,正想說些什麽,就聽到石瑾初率先開口了。
“好久不見啊,譚小公主?”
瞧瞧這熟悉的語氣,瞧瞧這嘲諷的态度,瞧瞧這一雙大眼睛裏戲谑的笑意,譚秉松瞬間覺得自己回到了當初被小惡魔石瑾初支配的恐懼中。這該死的能讓油嘴滑舌、游刃有餘的譚秉松變得炸毛的女人!
“誰他媽是小公主!你見過小公主像我這麽沒修養嗎?”
譚秉松被自己的口不擇言震驚到了。
而程頤舟突然茅塞頓開,他回憶起他初吻那一天的一切細節,包括石瑾初說的每一句話,回憶起她調皮地跟他講她自己的前任:“……第一任是十八歲,對方是同班的另一個華人同學。在一起是因為真心話大冒險,分手是因為他有公主病,留學黨就要自力更生嘛,受不了那種嬌生慣養的人,在一起一共15天……”
哦,自己耿耿于懷的那個初戀,好像就是他的靠譜詞作呢。
小劇場——人生何處不相逢
小松哥:我要這相逢有何用!!!
程哥:他是小公主那我算什麽??
初初:啊,您是……大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