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開場
開場
全場燈光漸熄，随着黑暗的降臨，現場嘈雜之聲也漸漸收斂，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一個人的出現。
在一片漆黑中，響起了一陣鋼琴前奏，随着音樂最先亮起的是舞臺上的主屏幕，一段來自後援會精心制作的VCR，全國各地一群又一群聽友聚集在一起，有人手裏拿着珍藏的專輯，有人舉着應援标語，他們笑容洋溢着，訴說着這十年歌手和聽友的羁絆。
畫面突然一轉，變成了這十年來程頤舟200多場演唱會登場那一刻的混剪，當音樂結束，畫面停留在程頤舟站在舞臺上燈光亮起的剪影。
正想驚嘆，畫面卻不給人一絲喘息，随着一聲宛如玻璃碎落在地板的巨響，屏幕上出現了一排文字——“十年旅程，風雨同舟”，和臺下藍白色燈海之中閃爍的“風雨同舟”的燈牌交相輝映。若是坐在內場朝兩側望去，便可以看到兩遍看臺區用極為亮眼的應援燈組成了“頤舟”兩個字。
而這，也只是後援會的手筆。屏幕再次黑了下去，接下來将是這場演唱會主辦者的主場。
突然屏幕一閃，程頤舟的背影出現在了鏡頭中，他從椅子上拿起小西裝的外套，潇灑地穿上。只是片刻，屏幕又黑了下去。
現場傳來女孩子們抱怨的聲音，好像在抱怨攝像不僅不給正臉，甚至只有短短5秒，真是不解人意。
就在抱怨聲疊起時，突然傳來了程頤舟的一聲低笑。那極具辨識度的聲音融化了心中的埋怨，瞬間引爆了現場的尖叫聲。
“我現在正在後臺。”
畫面再次閃過，這次是程頤舟握緊話筒的手。
“兩年不見。這兩年，你們過得好嗎？”
石瑾初看着身邊的姑娘們，她們熱淚盈眶地朝着漆黑而空曠的舞臺用盡全力地對他喊着。
“我聽到有人說好有人說不好。”從話筒那邊甚至能聽到程頤舟信步而來的腳步聲，“不管過去如何，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話音剛落，一束追光亮起在黑暗的場館，徑直打向舞臺正中央，圓臺從底部緩緩升起，他帶着兩年歲月的洗禮，帶着成熟和更加明朗的微笑，再次登上這屬于他的舞臺。
當升降臺穩穩停住，他帶着曾經煎熬和痛苦、迷茫和彷徨，以新的姿态和心态，無比堅定的站在那束追光中，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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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記得老槐樹下那戶人家，斑駁疏影裏那人在沏茶……”
《十年故》，不是他五年前他人生第一場演唱會上唱的那首《十年故》，亦不是參加《天之籁》唱的那首《十年故》，演唱會這一版是全新的編曲，融入了全新的情緒和全新的自我。
舞臺上的程頤舟好像渾身散發着光芒，石瑾初的心頭思緒萬千。在他們相遇之前，少年如他也應是如此耀眼。當他離開他熱愛的舞臺和聽衆，對一個孩子來說是不是殘忍了些。謝天謝地他又回來了。
可是，若是程頤舟知道在石瑾初的內心視當時的自己為孩子，怕是更會心中郁結吧。不似以往演唱會的熱血開場，《十年故》一曲落，所有人的眼眶都微微有些濕潤。這樣的開場好像和臺上那人如老友相見，無比感慨也無比溫暖。
“我是程頤舟。好久不見，我很想念你們。”說完他深深鞠了一躬，向這闊別已久的舞臺，也向這些他忠實的聽友。
“我知道你們想知道這兩年我去了哪裏、做了什麽，但是很抱歉現在的我還不知道如何訴說，請給我一些時間，未來給你們一個回答。無論如何，這兩年讓你們久等了。”
燈光漸漸柔和，和絢麗的舞臺效果相互配合，在程頤舟的歌聲中更顯美麗。他将幾首經典曲目串燒在一起編曲，似是将一個漫長的故事娓娓道來。
正當意猶未盡之時，場燈再次暗了下去。主屏幕放起程頤舟最新專輯的宣傳片，現場又是此起彼伏的歡呼和尖叫。整整兩年沒有新歌聽，這張專輯讓歌迷等得太久太久。
這首主打歌叫做《緩緩歸矣》，從前奏砸入心底的鼓點和一聽就抓耳的和弦便能聽出屬于程頤舟特有的編曲風格，當程頤舟開口的瞬間，又是一種窒息般的震撼。
一如既往，卻又不同以往。
那聲音溫柔而低沉，卻少了幾分少年氣。其中有些苦澀，有些悲傷，有些掙紮，也有些迷茫。副歌時情緒傾瀉而出，讓心底的聲音迸發。是了，是原來的程頤舟，又不是原來的程頤舟，這樣獲得新生的他，緩緩歸來。
“這家夥，兩年憋了口大招呀。”譚秉松雙手抱着保溫杯，站在後臺看着監視器不禁咋舌。
“譚老師，準備一下吧，等下介紹您的時候你可以上去了。”工作人員在一旁提醒着。
“我問你啊，程頤舟他這次就我一個嘉賓呀？”譚秉松挑眉，用肩膀碰了碰身旁程頤舟那個一臉嚴肅的經紀人郭宇嘉。“不應該呀，今天可是程頤舟的生日呀。”
“之前邀請了好幾位老師今天都有些活動推不開。不過今天演唱會結束之後有慶生，溫茹女神和康皇幾個都是晚上的飛機趕過來的。”
“你說說，我們搭檔了這麽多年，我給他寫了那麽多歌詞。這次新專輯怎麽不找我啊？”譚秉松裝作微惱的樣子，對一旁的郭宇嘉一頓抱怨，“虧他生日這天的演唱會還只有我一個人來助陣。啧啧，程頤舟啊程頤舟，還是小爺我比較靠譜吧。”
這位話唠一開口就停不下來，郭宇嘉揉了揉眉心，努力應付着這位程頤舟的竹馬，也是程頤舟合作了多年的著名華語樂壇詞作者譚秉松。
“我啥時候上去呀。”譚秉松越說越口幹舌燥，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口，恨不得趕緊上去向全場觀衆抱怨程頤舟沒讓他寫詞的事情。
“這個和歌迷合唱的環節過去了就到你了。”郭宇嘉面無表情的指着監視器，心裏巴不得趕緊讓他到舞臺上去。
譚秉松的視線随着郭宇嘉望向監視器，攝像正在追随着程頤舟挑出來的座位號尋找幸運的合唱觀衆，鏡頭停下的瞬間，譚秉松手突然一抖，保溫杯“啪”地一聲落在了地上。
“沒事兒吧？”郭宇嘉彎腰将杯子撿起遞給譚秉松，回頭看到監視器的時候，眉心不禁跳了跳。攝像機将幸運觀衆兩邊的人都收入了鏡頭中，而在這位幸運觀衆的左邊，坐的正是程頤舟的小女友石瑾初。
“沒，沒事……我就是看到我前女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