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九
飛機已經起飛,機艙內。
黎懿在頭等艙,俞晁就在她旁邊的位子。
起飛兩小時後,飛機上發生了一件事,一對來自中國的老夫婦中的老太太突然發生了一些症狀,空姐在頭等艙和普通艙都發布了尋找醫生或者醫務人員的緊急廣播,頭等艙倒是有一位國外的外科醫生在,然後他為那位不舒服的老人做了急救,成功緩解了她的不舒服。
而後有一對中國男女為老夫婦調換了座位,方便那位頭等艙的醫生随時照看老太太。
不過由于老太太的座位被嘔吐物弄髒過,所以空姐為她尋找了另一個座位。
空姐将她引入普通艙,親自領位。
老太太的事大家都知道,更知道頭等艙有人讓出了自己的座位。
張銘陽是多八卦的人啊,正翹首期盼來自頭等艙的女子,想瞧瞧如此心善的人是何等模樣,十二小時的長途旅行竟然為了不相識的人讓出了自己的好位子。
而等她出現後,張銘陽張了張嘴,擡手敲了下隔着自己一個座位的程皓。
程皓也擡頭,忍不住來了一聲“呦呵。”
“媽呀,這是什麽緣分啊,讓出頭等艙的善心姑娘竟然是你的頭號克星。”張銘陽頭戴着U型枕都意外加震驚“你看這事鬧的。”
俞晁正準備去自己的座位,也就是剛才那位老爺子的位子,他的位子沒問題“黎總?”這兩位男子似乎認識黎懿?再仔細一瞧,突然又覺得非常眼熟,這不是那——
空姐則是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麽。
“沒事。”黎懿走了過去,轉頭對空姐說了聲謝謝。
空姐非常感謝她,并告訴她有什麽事盡管找自己,然後離開。
黎懿看了看自己的座位“程皓先生,換個座位可以嗎?”
“你放心,這個位子很安全。”然後指指自己和張銘陽之間的空位。
“傻子才會覺得坐在狼與狽之間是安全的,起碼我要保證自己一側的安全,而不是左右受敵。”黎懿又看看張銘陽,挑了下眉。
“你別看我,我必須坐過道,我尿頻。”張銘陽搖頭“你那善心舉動我點贊,但不效仿。”
“看得出來,張先生體弱腎虛,吃點巧克力都過敏。”黎懿淡然的戳人心。
張銘陽剛想反駁。
黎懿一下子雙手撐住了程皓座位的扶手“程先生,這世上最窄的路就是冤家搭的路,所以說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不然你以後走了窄路,可別怪誰。”
黎懿這一下位咚讓毫無防備的程皓往後縮退,仰頭看着俯首于自己的黎懿“黎總這是在威脅我嗎?我可不覺得這是你對自己朋友的恩人說的話。”
“人無恥而至賤,說的就是你吧。”黎懿彎起嘴角:朋友的恩人?!“程先生,拜你所賜,我的朋友現在失去了工作,所以請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換個位子我當什麽都沒發生,你不換,我們就走走世上最窄的路!因為欺負我黎懿的朋友還能好好生活的人,真沒幾個!”
面對黎懿的威脅,程皓突然湊上前。
可以黎懿卻絲毫不動。
反而是程皓在快與她臉頰碰觸時停住了動作。
張銘陽聽到後面有風聲,轉頭一看就看見剛才那位喚她黎總的男士已經再到了自己的身邊:好快的動作,這位主不會是練家子吧。
“黎總果然是見過大風大浪、習慣做大事的人,什麽都吓不住您。”程皓卻絲毫顧不到其他人,就是笑的那叫一個雞賊,雙眼角褶子都數不過來,她可真香,不是普通的香水,而是淡淡的茉莉香味,嘴唇不染而朱,近看也叫一個雪膚透紅。
“算了,人生果然還是一場修行。”黎懿直起了身,然後落座在張銘陽和程皓當中“不過程先生,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俞晁看見黎懿不堅持了,也回自己座位。
“這麽快就放棄了?我突然又對您的生意有所懷疑了。”程皓嘲諷黎懿的妥協“不知黎總想說的是哪句話?在下洗耳恭聽。”
“你潑給我的冷水,我一定會燒熱了還給你!”黎懿面若桃花的臉上目光微斜于程皓那邊,然後轉正脖頸,閉眸休息。
張銘陽側過頭對程皓搖頭,指指後面,用口型告訴程皓:那位,練、家、子。
程皓往後瞧瞧,俞晁的位子離他們不算遠。
“他除了是我的秘書,還是我的保镖,您倆這白斬雞,十倍都不夠他打。”黎懿依然閉着眼睛“不信的話,到了北京,找時間你倆找他練練,不過醫藥費就得自理。”
程皓無奈的搖頭“中國這社會啊,女的地位比男的高;得了,好男不跟女鬥。”
張銘陽點頭:可不是,更何況這位母夜叉似乎真的是有錢,有沒有勢還不完全知道,不過最次也是仗錢欺人。
黎懿閉目養神,不理會他們倆。
張銘陽和程皓也不想多事,長途飛行累着呢,也都各自做自己的事了。
半個小時後,安靜的機艙內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女人尖叫聲。
這一下衆人都被驚喜了,紛紛睜眼查看是怎麽回事。
迷迷糊糊的程皓還沒反應過來,猛的被人狠狠抽打了一記耳光。
把也剛回過神的張銘陽看傻了,他只見黎懿猛的站起,捂着自己的胸口,對着自己的好哥們擡手就是一記,然後惡狠狠的咒罵了一句‘流氓!’“不是,什麽情況啊?”
黎懿的舉動也引起了機艙空服人員的注意,立刻過來,她們一看是剛才那位主動讓位的頭等艙女客人“這位客人,發生了什麽事?”
“他,他,流氓!”黎懿蔥白的指指着程皓鼻尖,然後扭頭就往過道走。
空姐看了一眼被打懵似的程皓:沒想到模樣還挺好的一人,竟然幹出這種事?看不出來啊。
程皓反應過來,也站了起來“我說黎懿,你這誣賴人的習慣也不能逮着一人就誣賴吧,誰非禮你啊,你說我怎麽非禮你了?”自己這一下挨的算什麽?不僅挨了打,還被人誣賴成流氓?這關系到他的人品和聲譽,一定要和她這目中無人的有錢人論個清楚。
普通艙的乘客都盯住了激動程皓。
“誰誣賴你了?”黎懿委屈又生氣,雙眼都紅了,咬住下唇“我不像你,無恥當飯吃,讓我重複你的惡行?是想讓我用重複剛才遭受到的非禮舉動來羞辱我嗎?你以為這樣我就會不主張了嗎?我不會像普通女孩子那樣忍氣吞聲,那樣才是助長了你們這些心理不健全不正常的人的惡行,你怎麽非禮我的,你自己心裏清楚,你不要以為自己坐在我身邊,偶爾的肢體接觸就是正常的,程先生,有些事,一次是偶然,兩次就是巧合,可是所謂的巧合不過都是精心設計的預謀,差別就是一個是上天設計,一個則是別有用心的人故意為之!”
程皓聽的明白,她這模棱兩可的話幾乎是将‘非禮’這頂黑帽子扣牢在了自己頭上,而且全艙的人都知道她是發揚良善風格,将頭等艙的位子讓給老夫婦的好姑娘,她的指責等于是在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而且她又是女生,一位相當漂亮的女子,更肯定不會無中生有,破壞自己的清譽了,所以更不會被人懷疑她其實是在做戲、構陷自己了。
張銘陽也很清楚黎懿這招有多毒,蓋住眼睛:兄弟,你這次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一向有理無理都能走遍天下的程皓在黎懿的指控、衆人的目光譴責中開始覺得自己得挖洞了“好,你說有不正當的肢體接觸,我道歉,但我聲明那不是非禮,只是座位太小而我手腳過長碰到的;你可能習慣位子寬敞的頭等艙,所以對普通艙不習慣。”程皓也不傻,用幾句話想将事情扳回來些。
“請你停止無用的狡辯,我不接受你這樣無賴般的解釋,手腳過長也不是你不經過我同意就觸碰我身體的理由。”黎懿暗暗壓住俞晁“這件事我會投訴到這家航空公司,如果有必要我也會請我的律師來處理此事。”
空服人員聽到黎懿要投訴也有些緊張“小姐,不好意思,讓您在本次航班上遇到這麽不愉快的事,我立刻和機長聯系,請他妥善處理此事。”
“請不要打擾頭等艙的老夫婦,但我希望能和我的同事坐在一起,這樣我比較會有安全感。”黎懿對空服小姐溫柔友善,更有一些柔弱。
“好的,您的訴求我會如實告知機長。”空服小姐真的覺得她人美心好,遇到這樣的事也還願意屈就普通艙,相比之下看看那位人模人樣的先生突然覺得他其實表情真挺賤的。
程皓瞧得出空服小姐那鄙夷的眼神,忍不住脫口“空乘小姐,我沒有非禮她!”話出口也覺得自己這解釋蒼白無力。
“先生的意思是我們黎總誣陷你了?請問她為什麽要自毀清白的誣陷你?在異國的高空,在讓出頭等艙的情況下,黎總有什麽必要誣陷你?”俞晁義正詞嚴的反問,一手袒護着黎懿,一手握拳“這位先生你該慶幸這是在飛機上。”單拳握着也咯咯作響。
程皓吓的後退一些。
很快機長過來,就此事對雙方稍作了解,不過他也傾向于黎懿,他不認為黎懿會沒有目的的誣賴程皓,所以他将程皓和張銘陽的座位調動了,讓黎懿和俞晁坐在了一起,終于将此事暫時平息。
“不好意思,請給我一杯熱水。”黎懿坐下後對空乘小姐請求道。
空乘小姐對她微笑“好的,請您稍等,我立刻去為您拿。”
程皓離得她是遠了,但‘熱水’二字還是被他聽到,然後眯起了眼:這就是她的目的!
張銘陽拍拍程皓“看見沒,人家這熱水還的那叫一個快啊,狠、準、快!過去你給是沈鄞支的那些招不都被她很快破解,她就是你的克星,我這話就撂下了!你人生的大克星。”
“閉嘴!”頂着‘非禮犯’頭銜的程皓心裏那叫一個煩。
“你是幹什麽的?除了牙醫就是一戀愛顧問,是撈出一個是一個,可她叫什麽名?黎懿,離異,那不是拆散一對是兩個!”張銘陽掰手指“你遇到她,能有好嗎?”
程皓反而笑了。
張銘陽被吓到了“我說哥們,沒事吧你!”
程皓搖頭擺手“沒事!克不克星的暫且不說,不過你別說她這是幹的可真夠漂亮的,行,她讓所有人的邏輯都跟着她跑,把所有人都引到了我的對立面,算是說服我‘這件事’是我的幹的,真行,好,我認!反正她這麽漂亮,我非禮她,不吃虧。”
“我說你四不四傻了?你還不吃虧,真不吃虧你也該真做了這事才不吃虧啊,現在——嗯?你不會趁着我剛才沒注意到真對她做了什麽吧。”突然張銘陽都覺得程皓就對是黎懿做了什麽,坐飛機的黎懿完全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可依然清新可人,說實話吧自己也動心,可他很明白黎懿這樣的女人自己個碰不起,且不說黎懿這類女強人身邊精英環繞眼光也高,就是玩,自己說不定都玩不過人家,瞧她這幾句話把程皓給‘玩’的,好端端的優秀牙醫就成‘非禮犯’了。
“滾!”程皓對張銘陽只說了一個字,然後氣呼呼的戴上眼罩:自己問心無愧!這趟比利時之行算怎麽回事,怎麽就會遇到這麽個女煞星?!都已經是他人生恥辱榜的第二名了!希望到北京後千萬別再遇到了。
張銘陽湊過來“說實話,她剛才椅咚你是什麽感覺?”
“香,若有似無的茉莉香,非常好聞。”程皓推開眼罩,賤萌萬分的給了個眼色“皮膚也好,比臉上抹兩斤粉的好不知多少了,而且還白裏透紅,也細膩。”
“看得夠仔細的,怪不得人家說你非禮,看來也是有出處的。”張銘陽笑他,也提醒他“別香不香的了,她幾句話就讓你被扣上非禮人的罪名,你還是好自為知,別再招惹她了,不然到了北京我真怕她那位保镖,啊,那啥啊,你也知道有錢人處理禍事的方式,那就是把你往死裏打然後再讓已經在醫院的你把賠償金都用在住院治療上,你招了一身傷,說不定還有後遺症,可那位主什麽事都沒有,就算有事,她也能讓那位保镖閉嘴,保镖坐牢她還是沒事。”
“我招惹她?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招惹她了?”程皓義憤填膺“虧我在比利時還覺得她不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就也是心軟去收回了那份投訴信,沒想到她這麽過河拆橋,我……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這麽傻,知道她是什麽人了,我自然惹不起就躲得起。”
“唉,這麽想就對了。”張銘陽很同意程皓的認慫,哦,不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咱沒必要和錢過不去,唉,你應該知道她身價吧,能不能讓她成我們診所的VVIP?”
“去,剛才還說不招惹,現在又來打聽她家底?我不知道。”程皓不回答“再說打聽人家家底,你想做什麽?不是我說,在感情方面她或許比不了你的精彩,可她那腦子和手腕,十個張銘陽都玩不過她,你信不信。”
“我信,所以我的目标定位是診所的VVIP!”張銘陽縱橫花叢多年,很清楚哪些女人能碰,哪些就是動過心也只能遠觀的“她,一個億?十個億?年輕富豪榜能進前三十不?”
程皓完全不理會張銘陽,閉目睡覺:她有多少個億都和自己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