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鶴唳
鶴唳
那晚之後,喬知崇開始頻繁與燕知禮私會,二人很快舊情複燃。被标記過的Omega無法感知其他Alpha的信息素,也無法通過信息素獲得慰藉,好在燕知禮賦予喬知崇的歡愉足以彌補心靈上的悵然若失。
燕知禮喜歡親吻喬知崇的後頸,對此喬知崇很是費解。雖然Alpha不受标記影響,但他的腺體附近充斥着金澤潤的味道,Alpha是絕對排斥同性的物種,嗅到金澤潤的信息素,對燕知禮而言絕不是一件舒适的事。對此,燕知禮解釋稱類标記行為是Alpha的本能,是他喜歡喬知崇的體現。
喬知崇并不相信這個解釋,他雖然沒有察言觀色的才能,但憑借小動物一樣的直覺,還是能隐約察覺燕知禮在這個問題上的閃爍其詞。可惜喬知崇生性愚鈍,想不通的事往往置之腦後,從不勉強自己浪費腦細胞去思考。
為了适應新政策新形勢,金氏近年來一直在開拓版圖、改革圖新,近幾個月更是在嘗試向從未涉獵的領域進軍。作為金氏的掌舵者和決策者,金澤潤近兩個月忙得不可開交,這無疑為喬知崇的私密幽會創造了絕佳機會。
喬知崇清楚,與燕知禮的事一旦東窗事發,只會讓自己名聲掃地。因此起初他時刻保持高度警惕,然而戰線一拉長,再謹慎的人也會松懈,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更何況喬知崇從不是智者。屢屢成功的私會逐漸麻痹了喬知崇的神經,一開始那個“和孟庭昉較勁,把燕知禮搶走”的幼稚念頭也被燕知禮的柔情蜜意消弭于無形。
喬知崇幾乎要愛上燕知禮了,燕知禮符合他心目中對Alpha的一切美好想象,高大英俊、體貼溫柔、幽默風趣、能言善道。
“就是家世差了些,哪怕沒有金澤潤和孟庭昉,恐怕我也不會選擇嫁給他。那麽像現在這樣,似乎也不錯?”喬知崇心想。
也許是上天也看不慣喬知崇如此得意忘形,在他最為飄飄然的時候,發生了京州大橋那起車禍。不等受了驚吓的喬知崇喘口氣,接二連三的厄運接踵而至,随後便是故事開頭那一幕——喬知崇在金澤潤的書房發現微型信號屏蔽器,根據一連串草蛇灰線推測金澤潤計劃謀殺他。驚慌失措的喬知崇第一反應是趕到喬伊斯飯店,向燕知禮求助。
“知崇,你先冷靜一下,這些都是你的猜想,并沒有證據表明金澤潤發現了我們的事。”燕知禮握着喬知崇瘦削的肩膀,異常鎮定。
“不,其他還能說是巧合,信號屏蔽器的事已經是明晃晃的殺意了,他要殺我!”喬知崇不住搖頭,剛剛平複下來的情緒又掀起陣陣漣漪,他凄惶地望着燕知禮,像是走投無路的人無措地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該怎麽辦?你帶我走吧,我不要任人宰割,我不想死……”
燕知禮看着喬知崇這幅可憐巴巴的樣子,竟有些忍俊不禁,他掩去蔓延至嘴邊的笑意,俯身吻了吻喬知崇泛紅的鼻尖,平靜地說:“知崇,別說傻話。現在你該做的事是回去睡上一覺,然後照常生活。”
喬知崇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見燕知禮端的無所謂的模樣,不由厲聲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準備抛下我不管了?事已至此,難道你以為你能置身事外嗎!”
燕知禮依舊維系着笑盈盈的樣子,看向喬知崇的目光像是長輩在看調皮任性的孩子,包容的同時還帶着幾分嘲弄。過去喬知崇只覺得他黑沉沉的瞳孔是多情的象征,如今竟明白地品出一分深不可測來。沐浴在這樣的目光下,喬知崇倏然冷靜下來。
是了,燕知禮一貫以溫柔的表象掩飾骨子裏的冷漠,這種冷峻從數年前他不聲不響地離開西頌島的行為也可見一斑,是他自顧自地陶醉在溫柔鄉裏,一廂情願,一葉障目。
喬知崇失魂落魄地回到金家的豪宅,萬幸的是金澤潤出差未歸,他現在實在沒有勇氣面對金澤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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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知崇渾身癱軟地仰躺在床上,烏黑柔順的頭發被他抓得淩亂,他将自己最近幾個月的記憶在腦海中翻來覆去地查看,想要找到自己暴露的契機,旋即絕望地發現——太多了!為了掩蓋氣味噴得過多的香水、一連數日的早出晚歸、對話時的神思不屬……一切線索都指向唯一一種可能,過去是他當局者迷,現在回過頭看,他當真蠢得無可救藥!
懊悔之後,喬知崇心中不受控制地滋生了對金澤潤的怨怼。過去喬知崇感到心虛的時候,他總會率先指責別人,企圖用對方的過錯掩蓋自己的過錯。
“我是做錯了事,但也罪不至死吧!金澤潤娶我的時候應當明白,我嫁給他只是出于無奈,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如果咽不下這口氣,離婚不就好了。”喬知崇心亂如麻地啃着自己的手指,試圖說服自己。良久後,他忿忿不平地想:“金澤潤太不正常了,我絕不會坐以待斃,我要想法子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