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實驗室
第26章 實驗室
第五個怪談與小學時期就開始流傳的鬼故事類似:熱愛鋼琴的學生為了準備比賽,每晚都在學校刻苦練習,結果卻因意外橫死。
然而,身為幽靈的學生忘記了身死的事實。于是每晚每晚,都仍在忘情地演奏着……
“既然是這樣的故事,地點就應該在五樓的音樂教室了吧?”優冷靜地說,“不過進了教學樓就要格外小心。聽說風紀委員每晚都會巡邏,雲雀有時還會親自過來。”
聞言,班長さん和花子都立即點點頭。不同的是,前者眼中寫滿驚恐,後者卻夾雜着幾絲興奮。
該怎麽說呢……感覺是一對好扭曲的情侶。
尚未見識過風紀委員長的恐怖之處,沢田綱吉邊吐槽邊正了正自己的七彩眼鏡。
于是,一行人就這樣向音樂教室進發。一路上非常順利,四人暢通無阻地來到了五樓。
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響動。在花子的堅持下,他們挨個查看了并中的三間音樂教室,同樣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看來和弓道場的傳聞一樣,都是空穴來風呢。”優平靜地作了總結。
這時,不只是沢田,就連原本最緊張的班長さん都已經放松了下來——接連兩個地方無事發生,看來怪談終究只是以訛傳訛。在褪去了超自然的外衣後,夜探校園的恐怖程度一下子就大打折扣了。
“嗯……難道說并中的怪談都是假的嗎?”花子苦笑一下,但也很快就釋然了,“不過能和班長さん一起,也算是特別的回憶了!”
“那麽,我們就往最後一個傳說進發吧——被困住的惡靈。”
由于年代久遠,這個怪談似乎衍生出了兩個版本:
“第一種說法是,某一天,某個學生因為內急沖進了男廁,直到方便完才發現,卷紙已經是用完了的狀态。”花子以标準的鬼故事語調說道,“因為沒有手紙,所以那名男生一直不敢出去。就這樣、在無盡的恐怖與絕望中化為了地縛靈……”
沢田綱吉:“……”不、雖然确實很羞恥,但請不要因為這種理由就随随便便化為地縛靈啊!這屬于是變成怪談都只能讓人發笑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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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版本則是,”花子維持着抑揚頓挫的語調,“某一天,某個學生因為實在憋不住內急,迫不得已沖進了學校的化學實驗室……”
——因為內急所以沖進化學實驗室是什麽鬼!?那名學生究竟是想做些什麽啊喂!
沢田綱吉腦內的吐槽機超負荷運轉。
“……在消滅罪惡證據的中途,那名學生不慎将硫酸倒在了自己身上。他痛苦地發出了哀嚎,”聽得出來,花子極力想讓大家回到恐怖的氣氛中來,“最後,為了不讓其他人看見自己的樣子,就這樣、在無盡的恐怖與絕望中化為了地縛靈……”
——不、在想吓人之前,首先請先說清楚那個被消滅的‘罪惡證據’是什麽!現在注意力根本在故事的前半段就消磨殆盡了!
沢田綱吉眼神死。
“無論哪個版本,召喚惡靈的方式都是一樣的!”花子豎起手指,“在廁所是敲廁所門,在實驗室則是敲擊櫃子,邊敲邊問‘有人在嗎’,聽說只要在深夜全部敲完一遍,就會得到來自彼岸的回應!”
“原來如此,”優點點頭,“也就是說,想要驗證這個怪談,就必須去兩個地方嗎?”
“嗯!”花子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興奮地“啊”了一聲,“既然如此,接下來要不要分頭行動看看?如果是四個人一起,即便是‘靈’也會被吓到吧?”
沢田綱吉:“……”所以說為什麽要對幽靈體貼啊!?
“我和班長さん就去廁所:畢竟說到日本最有名的廁所妖怪,就是‘花子’嘛、诶嘿!”花子敲敲自己的腦袋,做了個俏皮吐舌的表情。
“啊、要分頭行動嗎……”班長還有點猶豫,花子卻更加靠近了他。
“诶?不行嗎——又或者說,其實花子我就是惡鬼,這次是只想邀請班長さん做我一個人的俘虜呢……”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旁若無人,帶着點情侶交流時特有的、讓人臉紅的親密。
“如、如果是花子ちゃん的話,就算是我也——”班長さん漲紅了臉,忙不疊地點頭迎合道。
看他的反應,顯然是已把恐懼抛到九霄雲外、只想着和女友甜蜜相處了。
可是真的嗎?收到的可是一起去廁所的邀請啊!
沢田綱吉很煞風景地想道。
“但是即便如此,別忘了還有風紀委員的存在。”優學姐适時地提醒道。
班長臉部的一塊肌肉抖動了一下,他看看他們、又看看滿眼期待的花子,最後咬牙道:
“沒、沒關系!我才不怕雲雀!不就是全身骨折去醫院住上三四個月麽,只要是為了花子ちゃん——”
“呀,班長ちゃん好帥——”花子雙手捧臉。
優:“……”
沢田綱吉:“……”這是什麽笨蛋情侶啊!
弓道社收到的委托本來就是陪同班長幫他壯膽、讓他順利完成與女友的初次約會。
現在,既然本人的膽子已經壯大到了無法無天的程度,他們也就不再堅持、果斷放棄了繼續當電燈泡的打算。
“不過,恐怖電影裏好像也經常出現這樣的橋段:一群人分開之後就開始出事什麽的……”
和學姐單獨走在通往化學實驗室的樓梯上,褐發少年突然又有點不安緊張起來。
“如果沢田說的是超自然現象,我認為是沒有的喔。”優拎着手電筒,聲音在樓梯間發出輕微的回響。
“學姐不相信幽靈的存在麽?”
“嗯,所謂的‘亡者有靈’,只是生者的寄托、或是宣揚‘善惡有報’之類的因果論吧,”優低頭望着顯現在一小片澄明光亮中的影子,“否則世上的壞人怎麽還會有那麽多呢。”
“說、說的也是。”
可是,不安的感覺依然沒有絲毫減少。沢田綱吉趕緊加快了步伐,跟上學姐的腳步。
“到了。等到把花子同學要的視頻拍好,就直接回去吧。”優低頭看了看時間。
在分別前,花子請求他們幫忙拍攝化學實驗室裏的情景,并提出到時候相互分享——俨然是把他們也當作怪談愛好者了。
實驗室裏櫃子林立,乍一看很像圖書館的布局;白色的櫃子在黑暗中呈現出灰撲撲的質感,裏面裝着各式各樣的化學藥劑,櫃門全部都緊鎖着。
“這麽多櫃子,難道說要全部敲一遍嗎……”褐發少年舉起攝影機,覺得工作量實在是有點龐大。
“沒辦法,按照花子同學說的來吧。”優學姐邊說邊快速敲了敲第一個,“有人在麽?”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看她面無表情一臉無畏的模樣,沢田突然就從恐怖片常見作死橋段出戲到了不耐煩的惡霸胖虎在線催債……
優很快就把裝着試劑的櫃子都敲了一遍,來到了最後一排。
“有人在麽?有人在麽?”她從最靠近門的櫃子開始、依次敲擊着。
沢田綱吉也繼續跟着攝影。可是不知為何,他的心突然一緊,或許是因為那陣突如其來的陰冷涼風——
可是教室此刻門窗緊閉,從哪裏來的風呢?
“有人在麽?有人…”就在優學姐敲到倒數第二個櫃子時,角落裏突然傳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與此同時,還有凄厲的、“吱呀——”的一聲響,給人的感覺就像牙醫用錘子敲擊牙齒。
在二人有些呆滞的注目中,最後一扇櫃門緩緩開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