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31
chapter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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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庫娜的話讓弗朗索瓦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以為庫庫娜已經知道了關于齊悅的事情。
他沒想過要隐瞞家人,但也不希望他們知道得這麽早。他的心髒都在發抖。
“誰告訴你的,庫庫娜?”
“誰告訴我的?”庫庫娜覺得莫名其妙,“難道不是你們親自告訴我的嗎?”
弗朗索瓦開始明白了他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大大松了口氣。
“那你為什麽會覺得失去了我?”弗朗索瓦成功掩飾了自己剛才的緊張,“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
“別扯這些,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你有事情瞞着我,亞瑟。”
弗朗索瓦沒有否認:“是的,每個人都會有一些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庫庫娜抿着嘴唇,她覺得自己離弗朗索瓦越來越遠,但卻什麽也做不了,也明白做什麽都是徒勞。
“你們會結婚嗎?”庫庫娜問。
弗朗索瓦摸摸她的頭,為她理順頭發:“如果他願意,我們會結婚的。”
他觀察着庫庫娜的表情,然後說:“你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不高興嗎?”
庫庫娜沒有說話,弗朗索瓦又說:“你知道的,庫庫娜,我從來不希望你某一天要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某一個人身上,包括我。”他頓了頓,“你需要擁有屬于你自己的生活。”
弗朗索瓦離開房間的時候,庫庫娜小聲說:
“如果我那時候死在沙漠裏就好了。”
弗朗索瓦沒有聽見,他也不知道他和庫庫娜産生了之間産生了多大的鴻溝。
他回到齊悅的房間時,看見齊悅手裏捧着的紅玫瑰花束,無奈地問:“又來了?”
“是的。”齊悅手放下手裏的花朵,“我在考慮這回該怎麽處置它們呢?”
前兩次他把花寄了回去,但維克多一點沒有被打擊到,還問齊悅有沒有什麽想要去參觀的地方。
弗朗索瓦說:“我沒想到他在認真地追求你。”
“您有危機感了嗎?”
弗朗索瓦沒有像往常一樣對他笑,他坐在齊悅的對面,握住了齊悅的雙手。
“是的,我也是會感到緊張的。”他最近常常在想,如果現在在齊悅身邊的不是亞瑟·弗朗索瓦,而是維克多雨果,他會怎麽做呢?
齊悅:“庫庫娜拍攝的情況還是不好嗎?”
“嗯,布呂什先生對她很嚴厲,這其實不是一件壞事。”弗朗索瓦說,“她需要挫折,這對她的成長很重要。”
齊悅沒有再找話題,他們之間出現了一段短暫的沉默。但這沉默并不讓人覺得尴尬,他們互相聽着對方的呼吸,安靜地陪伴着彼此。
挂在窗邊的風鈴被路過的風兒撩動,帶起一陣叮叮咚咚的脆響。齊悅看向窗外,他輕聲說:“我看了他留下來的東西。”
弗朗索瓦很快反應過來了他說的是誰。
“其實我很讨厭他。”齊悅搖了搖頭,“不,應該說我恨他。”
弗朗索瓦在等他說下去。
“其實這些年裏,我有想過要去驅逐他。”齊悅說,“一個身體裏為什麽要有兩個人存在呢?我和他,誰更顯得多餘?如果他知道我的存在,就不可能過得那麽快樂了。”
齊悅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了,然後坐回了位置。“您想繼續聽我上次沒有說完的故事嗎?”
弗朗索瓦已經擺出了聽衆的姿勢:“洗耳恭聽。”
“在十五歲之前,我們其實一直在不斷地交換身體,但是他存在的時間非常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十五歲之後,他就很少再出現過,但我發現了一個規律:每當他出現的時候,曹仁斌都會放松警惕,甚至偶爾會帶他出門。因為曹仁斌覺得那樣的齊悅非常懦弱,很方便控制。所以我經常會裝成另一個齊悅,偶爾能夠獲得一些我想要的信息。在曹敏訂婚的那一天,我終于找到了機會……”
那天曹仁斌非常高興,沒有把齊悅鎖在房間裏,而是允許他在別院裏自由走動。齊悅又僞裝成懦弱的樣子,哀求說自己也想參加姐姐的訂婚典禮。
曹仁斌居然破天荒地答應了,把他帶去了訂婚宴。但他并不能出席,只能待在一個小房間裏,和兩個看管他的保镖待在一起。
那兒是一個小型的庫藏室,位于三樓的角落,它的外面就是這棟別墅的後花園。齊悅坐在地上,他用羨慕的語氣問那兩個保镖出席訂婚宴的都有什麽人,居然聽到了曹仁斌的對家的名字。
他的心裏漸漸地浮現出了一個冒險的計劃。
在兩個保镖聊天的時候,齊悅裝成不太舒服的樣子,請求他們打開窗戶透氣。保镖怕他真的出什麽意外,所以真的打開了窗,繼續守着門口,時不時看齊悅一眼。
齊悅抓住他們兩個都沒有注意的時機,跳上了窗戶,然後一躍而下。
故事講到這裏,弗朗索瓦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別緊張。”齊悅說,“如果我出了事,現在坐在你對面的,就是一個鬼魂了。”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膽大包天,直接從三樓跳了下去,保镖全都傻在當地,甚至不敢去向曹仁斌報告。
其中一個人戰戰兢兢跑去窗邊,想看看齊悅有沒有摔成廢人,甚至有可能已經摔死了。
可當他往下看時,底下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齊悅的身體輕,手腳也靈活。不但沒有摔廢,還成功地跳進了一叢花圃,在裏面打了個滾。
他确實摔得夠嗆,但很快又站了起來,那是命運之神最眷顧他的時刻——他竟然毫發無損!他跑進別墅,迎面碰見了一個服務生。服務生手裏端着一瓶香槟,他見到齊悅,先是問齊悅是誰。齊悅沒有回答,他就提高了聲音想要喊人過來,齊悅馬上搶過香槟,砸向了他的脖子。
“他死了?”
“沒有,他暈過去了。”齊悅說,“如果他死了,那我就是殺了人。然後我扒下他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成功走進了大廳。”
弗朗索瓦仍然在覺得很不可思議:“……這實在是太瘋狂了。”
“是的。”齊悅說,“那時候正好在舉行訂婚儀式。曹仁斌大概知道了我跳樓的事情,但他沒有離開那兒。”
“然後呢?”
“然後……”齊悅笑了,“我走到他的身邊,大聲地喊他爸爸。”
弗朗索瓦:“……”
他幾乎能夠想象齊悅做這件事的後果。
室內又陷入了沉默。弗朗索瓦過了很久才說:“我還是覺得害怕,如果你沒有那麽幸運呢?”
“是的,我那時候為什麽會有那樣的勇氣呢?”齊悅說,“也許當時的我覺得只是三樓而已,大概不會到死的地步吧。”
弗朗索瓦把臉埋進手掌裏,他不知道該怎麽去表達自己現在的情緒。憤怒嗎?難過嗎?或者是慶幸?
齊悅主動走近他,蹲在他的面前,兩只手擡起來抱住他的頭:“弗朗索瓦先生,我能夠留在這裏的時間不多了,對嗎?”
弗朗索瓦慢慢地點了點頭。
“我很感謝您。”齊悅說,“您真的為我做了很多事情。……您會覺得後悔嗎?”
弗朗索瓦放下手掌,紅着眼圈看着他。“我從來不做讓自己感到後悔的事情,Joy。”
齊悅這個時候應該要流下一滴感動的眼淚的,但是他哭不出來,只能讓自己離弗朗索瓦更近一點。
“我這兩天在反複地想,我應該回到中國去。”齊悅說,“我有個地方一直想去,您能夠陪我嗎?”
他們那天晚上再一次發生了關系。
是由一個吻開始的,也分不清誰先主動咬上了誰的嘴唇,又是誰先倒在了床上,誰去褪下了誰的衣服,然後糾纏成一團。
就像兩只真正的野獸,他們坦誠相對,緊密相連,沒有任何縫隙,仿佛誰也不能再将他們分開。
他們都很混亂,可同時他們又都很清醒。
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命運就不再由他們自己主宰,而是被纏繞在了一起,再也無法分割。
親愛的弗朗索瓦:
我又一次見到了曹敏,雖然并不是面對面,而是我單方面地觀察她。她的法令紋很深,鬓角居然有了花白的頭發。
我想起來曾經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沒有表現出對我的厭惡,但她親手把我關進了那個牢籠。
她是個很能隐忍的女人。明明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殺害母親的兇手,卻還是恭敬地潛伏了十幾年。她的未婚夫悔婚、并且和另一個女人私奔去了國外,她卻還是笑臉相迎,維持着合作關系。
她也是個殘忍的女人,為了得到她想要的東西而不擇手段,害死了很多人。
我的等待是有價值的,現在終于要輪到了她的報應。
_>`因為準備搬家所以昨天一天都沒碼字,還一覺睡到了晚上。
搬到新地方以後可能也要花時間布置,不過晚上會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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